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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绝武-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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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子身子僵直凝在原处;如削双唇颤颤瑟瑟,半晌后;似是带着一丝侥幸叹息,“幸好还有芸姜王妃在。”

琉熙脸上也有温暖笑意浮出;“若不是芸姜姐姐,恐怕我已经死了。”

“还有阿璃姐姐呢!”木子犹是带着一丝侥幸,“我在东郡听师兄手下暗卫说,阿璃姐姐为保你我顺利送出消息;哄骗秦王;假称有孕。师姐,阿璃姐姐外冷内热,虽说前几次你与她结怨;可毕竟我们师出同门;要紧的关口,她还是护着你的。”

琉熙瞟一眼木子,不禁笑出声来。

“怎么?师姐觉得我说得不对?”木子有些着恼。

琉熙连忙摆手道,“阿璃前次的确有心帮我。她假称怀孕,扰乱秦王的心神,好让他无暇顾及你我所作所为。可她守护的,却并不是我。”

“那是谁?我?”木子毕竟不过未及弱冠的少年,话至此处,竟是有些洋洋得意起来。

琉熙笑眼看他,话语似冷水,兜头泼下,“她守护的,是楚国。”

“可她就是帮了我们,这有什么不同吗?”木子难脱稚气地问。

“不同。子澶不顾安危,留在咸阳,他守护的,是身在楚人的亲人。你千里往返邯郸,送交书信,你守护的,是我与子澶。可阿璃,她为的,是楚国。若是对楚国有利,便是对仇敌,她也可以暂时压下仇恨,出手相助。若是对楚国无利,……”琉熙轻叹一口气,将未尽的话语,尽皆含入那声叹息中去。

木子挺秀眉峰骤然一蹙,刻画出深刻的忧虑,“师姐,难道你真要回邯郸去?”

“蒙恬在此,我怎么能回去?”

“莫非李将军竟未思虑此事?”木子有些不解问道。

琉熙默然摇头,递过帛书去,“父亲想到了,不但想到了,还希望我能带蒙恬一并归赵。若能带回蒙毅和蒙武老将军,那更是大功一件。”

“蒙大人与师姐你,情深意笃,若是师姐恳切相求,蒙大人或许能够答应。”

琉熙又默然摇了摇头,“蒙家三代事秦,祖父蒙骜位至上卿,为秦战死。要蒙恬离开秦国,入赵为官,谈何容易!”

“师姐是怕蒙大人不肯?”

琉熙又一次摇头,“我压根不会去求他。”

“为什么啊?”木子眉峰紧挑,不禁追问。

她温恬从容地笑,“因为,若是易地而处,我做不到弃秦归赵。既是自身做不到的事儿,又怎好去强求他人?”她侧过头去,笑得愈发深重,“蒙恬也从未央求于我,背弃赵国成为秦人。”

木子侧耳听着,不由自主急问,“师姐,那你要如何是好?”

琉熙含着那抹笑,抚了抚心口,唇间翕合,却不知说些什么。

却是此时,蒙恬笑着推门而入,木子乍然一惊,瞬间便又回复如常,悄然将手中绢帛顺势塞入琉熙袖中。

“木子久不登门,来了,怎么竟猫在书房里。今日军中的几个朋友送来几只新猎的野鸭,走,随我到堂上吃野鸭肉去。”他嘴上与木子寒暄着,一双乌黑冰澈的眸子却似流淌着潺潺溪流,直直盯看琉熙。

“姐夫,好久不见,家中可有好酒?拿出几坛来嘛!别小气啊!”木子故作轻松,自案后绕出,与蒙恬勾肩搭背,相携着往前面厅堂上去。

琉熙垂首缄默无语跟随两人之后。

木子与蒙恬推杯换盏,相聚甚欢,至宵禁前方才离去。琉熙心上压着大事,只觉头等如有巨石,窒迫地说不出话来,整晚郁郁无言。仍由蒙恬相送木子,自己早早回房洗漱,借故躺下了。

蒙恬送罢木子回来,却见琉熙已宽衣侧卧榻里,白帛胡装被宽宽束带压着,胡乱团在榻前矮几上。他将步子放得极轻,替她将衣履收拾齐当,往衣架上挂了。

轻飘飘,漫回回,一方锦帕自袖间暗袋飞扬落地。带着灯烛折射的隐绰微光,闪出水波漾动的盈盈光泽。

蒙恬俯身将它捡起,却见帕上似有密密麻麻的墨迹,像是赵国的文字,正要细看,只听榻上琉熙轻轻一叹,仿佛翻转了身子,又轻叫他,“不累吗?让婢女给你备了热汤,沐浴去吧。”

蒙恬倏然将绢帛掖入衣襟,凝神处,竟也被自己的举动所震,只是那帛书已经掖入怀里,取出却难以不着痕迹。

他慌忙忙答道,“已经洗了。”说着,宽去外袍,走至榻边,脱鞋上榻,放下帷幔,揽过琉熙,阖目而眠。

冬夜酷寒,窗外北风呼啸,榻上暖被里的蒙恬却是无法成眠。

月至中天,浓云散却,露出一抹微黄淡光,透过纱窗流泻进来,照在屋中砖地上,落下点点细微银芒。

蒙恬看了眼怀里的琉熙,深睫盖住珀色美眸,豆蔻朱唇微微翕合,吐出如兰均匀气息。

他披衣起身,蹑手蹑脚走过屋中层层厚帘,凑近屋角落的夜灯,自衣襟中掏出绢帛了,借着微弱烛光看清字字句句。

“哇……”幼儿的啼哭将静夜划破,也打碎母亲的梦境。

蒙恬举着帛书的手一颤,倏然回身,琉熙却已站在他的身后。

配间里,蒙艾的哭声不止,在暗夜里听来,凄厉悠长。那孩子,不知是又被什么噩梦惊扰,抑或是在为父母的艰辛而哭泣。

琉熙看了眼执帛的蒙恬,仿似被施了定身的咒语,纹丝不动立在帘后。过了片刻,她却如未见一般,转身往配间里去了。

蒙艾的哭喊渐渐平复下来,嘤嘤啜啜低缓而终。

蒙恬站在原处,一瞬不瞬盯着配间的门扉,暗影中,琉熙款款步出,平静地仿似过去无数个夜晚她哄完孩子入睡一般。

“玉娘,”他似是一个犯错的孩子,将帛书藏到身后,走上前去,“我……我不是故意偷看。我只是……”

“你看我的东西,不能叫偷看。”她的笑几乎微不可见,可眼底里分明又是带着温柔沉静的笑意。

“玉娘,你要回赵国?”他极不情愿,可却又忍不住问道。

“父亲要我回去,也是为了我好。王上已经对我生疑,府邸四周都埋伏了暗探,今日,我去见师兄,还被赵高的弟弟盯上了。”

“赵高手下皆是刺客,你可有被抓住痛脚?”

琉熙痛苦地扯了扯嘴角,“我不小心,竟将他带去了师兄的藏身之处。”

蒙恬倒抽一口凉气,脸上尽是担忧。

“我,杀了他。”

“杀了赵高的弟弟?”

“是。”

蒙恬一下拽过琉熙,“赵高自小母亲获罪,自己又沦为宫奴,对两个弟弟极为爱护。今日何人追随你出去,他自然是一清二楚,人出来了,却不见回去。即便没有真凭实据,不能在王上面前将你治罪,可这梁子就算结下了。赵高可是王上的心腹内臣,你得罪了他,日后要怎么在咸阳立足?”

琉熙无奈答道,“可我若是不杀那人,子澶怎么办?秦王恨他入骨,若是被擒拿,他必死无疑。”

“玉娘,听李将军的,你还是先回邯郸去吧。”忽而,蒙恬抓她的手一紧,语声切切。

“不,我不走。你在这儿,我哪儿也不去。”琉熙扑入蒙恬怀中,将他紧紧圈抱,“我知道,你离不开我。”

蒙恬也伸出手臂来,将她更深埋入怀抱,“我,万分舍不得。可你在咸阳,性命堪忧。”

“能拖一日,我便拖一日。能拖一月,我便拖一月。”

“玉娘,你待我的情谊,蒙恬至死不忘。”他埋首她的颈间,贪婪吮吸她的芬芳,忽而,又有一丝迟疑,“我只怕你日后后悔。”

琉熙露出媚人笑颜,轻摇一摇头,抚着心口,坚定说道,“情到深处,无可奈何,我选择的,只是终于自己的心。我的心不愿离开你,我便离不开了。”

“玉娘,我定不负你此番深情。”他仰头看向窗外,目光穿透薄纱,直抵天际,似是在对天起誓。

琉熙侧首靠上他坚实胸膛,耳边回荡砰砰重响,那正是他的心跳。

她顺着他的视线遥看出去,轻薄纱窗外,透进晨曦微光。

不知不觉间,竟已是第二日了。

“蒙恬,我好想看日出啊!”她伏在他胸口撒娇,罕见的柔弱令她至美容颜愈显媚人荣光。

他有些为难,“宵禁未除,此刻骑马出城上山,必要有王上亲赐的金箭。”顷刻,他计上心来,拉过琉熙,罩上厚实外衣,搂她出门走出檐下。

他身姿矫健如龙,接着窗前杏树,腾空而起,健壮手臂一收,将琉熙紧紧扣在怀里,飞跃檐上。

他拉着她,坐于屋脊之上,温暖的手臂将她圈抱住,给她带去源源不绝的暖意。

琉熙嘴角禁不住溢出甘美笑颜,软软依入他的怀抱。两人彼此相依,远眺朝阳升起的方向。

渐渐显出鱼肚白的东方天际,霎时万道金红光芒耀目,一轮炽热圆日跳出地平线。天地间朦朦雾霭刹那消散,树梢檐角铺撒的匀匀白霜上银光轻舞,似有碎金在流动。

琉熙眼中盈盈珠泪无声落下,在皓雪般的双颐上,留下水晶一样的印记。

蒙恬将她更加重重搂紧怀里,温热指尖抹去她滚烫的泪,语声里,尽是温柔,“怎么哭了?”

“我好想,好想能一辈子就那么倚着你,看日出日落。”她哽咽得几乎难以成句,“可却是只能那么片刻地相依。”

“玉娘,我们一定会白头偕老的!可记得我们成亲时是如何说的?”他将她的泪颗颗吻去,她的苦涩,似也被他咽下。

琉熙啜泣着点头,咿咿唔唔说道,“天地为证,云梦为媒……”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凑上唇去,封缄她的呜咽。

琉熙伸出双臂,环抱他的颈项,与他唇舌交缠,彼此难分。

绚烂晨曦华光异彩,森森秦都寂寂日出,但只属于她俩。

她只愿倾其所有地爱他,不去想芸姜的庇护还能维持几日,不去管阿璃如芒刺般的目光,不去顾赵高即将刺出的仇恨之剑。她只愿时光停留的这一刻,隽永镌刻在记忆里。

81、几番魂梦与君同 。。。

又是一春杏花绽放;一阵风来,纷纷落英屏风而起漫天飞舞;如雪砌落,几点花瓣飘进窗扉;落在琉熙案前,质若琼脂。她笑看一眼窗外,十指尖尖,捡起落花;落英如雪;犹不及她指尖白腻如玉。

时值正午,蒙恬入宫未回,琉熙也不急着用膳;只呆呆看着窗外庭中的杏花树。

自从去岁手刃赵高之弟;琉熙便极少进宫了,芸姜虽然想念,但也极尽回避,轻易不遣人来请。

朝中诸人,以李斯为首,渐渐都与她生疏淡离,自然也就少了拜访和饮宴,琉熙倒也乐得清静。

时间悠悠转过,寂静庭院里仿佛只能听见风吹落杏花的声音。

猝然,影壁后有素锦窸窣之声。琉熙扭头扫过一眼去,定睛看向院外进来的人。

却是阿若抱着小女儿进来。

琉熙起身笑着迎出门去,“阿若来啦?”

“大嫂,”阿若笑着行礼道,“阿若给大嫂道喜。”

“我有什么可喜的?”琉熙笑问。

阿若将怀中的幼女交与婢女抱出院去,上前携了琉熙,凑近轻声说道,“春日考官,大哥升了都尉,大嫂还不知道吧?”

“真的呀?”琉熙喜上眉梢。

“是啊!我今日进宫去看阿璃姐姐和姑祖母,这可是阿璃姐姐亲口说的。”

琉熙侧耳听着,不由喜笑颜开。

秦军之中以将军为尊,都尉,乃是仅次于将军的武职,每一将军下只辖四至五名都尉,各领万人,可自成一军。秦国又向来以武职为贵,能够官至都尉,不知是多少年轻儿郎的梦想。

忽而,琉熙念头一转,却又由喜转忧。都尉与校尉不同,校尉可挂宫中虚职,充入禁卫。但都尉则为实职,必有所辖之军,并需随军换防,常驻军中。

“蒙恬所辖的是步骑,还是弩弓手,驻军何处?”琉熙拉着阿若进屋,连忙细问。

阿若一个愣神,一双杏眼咕噜噜转着,半晌,挠首嘿嘿一笑,红润面颊如鲜果一般,恬然说道,“忘了问了,我也不知道。”

琉熙嗔她一眼,冷哼笑道,“你呀,都是两个女娃娃的娘亲了,还是那么毛毛躁躁。”

阿若羞怯转过脸去,霞透双颊。

琉熙伸手替她将鬓角沾染的花絮摘下,又戏谑道,“看看蒙毅,不过三两年,就脱了稚气了,你也不好好改改。”

阿若不服气地扭了扭身子,“他呀,还不是在外人面前装着,回到府中,逗着雪儿、杏儿玩耍,比她们还像小娃娃呢!”

琉熙噗嗤笑出声来,“这蒙恬给孩子起名字,可真是能省事,生在雪天,便叫雪儿,生在杏花开放季节,便叫杏儿。那么起下去,你们家就该有雨儿、风儿、麦儿、稻儿了。”

“可不是嘛?”阿若气哼哼说,“王上今日还取笑他,如此文墨,要怎么去做廷尉署监?”

琉熙举杯的手一震,泼出半碗茶水来,连忙放下耳杯,抽出丝绢收拾衣裙。阿若也忙坐近了,掏出绢帕来替琉熙将裙上水滴拂去。

“蒙毅升了廷尉署监?”琉熙握住阿若骨肉均匀的细腕问她。

“嗯,”阿若点头称是,接着才说,“秦地都尉之上武职,均不得兼任内官,大哥升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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