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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灵魂的舞蹈-第22章

小说: 灵魂的舞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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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对牙科医生的突然死亡提出质疑,也没有人注意黄小凡和他养母的复杂表情。   
流动哲学书1(23)   
凯瑞那天,正在家里接待一个来自法国的女诗人卡特琳娜。这个金发女诗人手头攥着阿芒的信。阿芒在信中说,她是法国著名的女诗人,曾经与杜拉斯是邻居。 
法国女诗人穿过灵堂,来到凯瑞的家。她不知道灵堂是个什么?这会儿,她们关于诗歌问题的热烈探讨,不时地被窗外的喧闹和爆竹声打断。法国女诗人具有一定的涵养,她的忍耐力完全可与中国女性媲美。然而,她毕竟生活在另一种文明世界里。她对这热闹得近乎吵闹的场面大为不解。于是凯瑞不得不告诉她,这是祭奠一位刚去世的老人。中国民间风俗中,人去世后活着的亲人和朋友们,常以喝酒来祭奠死去的亡灵。 
法国女诗人听完凯瑞的叙述,在一阵惊讶之余,表现出十分好奇的举动。她从窗口探出头去,楼下小孩冲她喊:“Hello、Hello。”她十分高兴,转过头问凯瑞:“能不能下去看看?” 
“可以。”凯瑞说。 
凯瑞与法国女诗人走到楼下时,几个小孩拥了上来。他们朝她喊:“Hello”。她感到很快乐。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传统的中国丧事,也是第一次探到中国普通百姓家里。中国人对外宾历来是友好的。老街上的邻居蜂拥而来。他们喜欢凑热闹,也喜欢听这个外国女人几句生硬的中国普通话。而法国女诗人,也会入乡随俗。她提出的要求,是走进老街上的某一些人家,看看风格迥异的古老建筑,和大小不同的家具摆设。这个要求不算难,凯瑞马上就带她走进一户一户的人家。 
这天夜里,法国女诗人卡特琳娜留宿凯瑞家。她们阐述了各自对诗歌的观点。她们都喜欢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波兰女诗人维斯瓦娃—希姆博尔斯卡。她们一致认为希姆博尔斯卡那种有苦味的,爱怀疑的,巧妙的诗,以及在表达较为绝望的看法时,所体现的诚实正是她成功的原因之一。她们谈得很投缘,睡下时已到凌晨了。卡特琳娜的呼噜,如雷声一样轰隆隆响,使凯瑞根本无法入睡。当然,凯瑞无法入睡的另一个原因,是她患有严重的神经衰弱症。安眠药,已无法催眠她的任何一根神经。她只能在床上翻来覆去,听窗外簌簌的风声和雨声。这使她心里着急,但越是着急越使她的思绪像一群盘旋飞翔的鸟。它们使她在黑夜里,看到群星灿烂的宇宙,和广袤得悲哀起来的天空。 
这会儿,凯瑞借着夜晚床头的一盏照明灯,看卡特琳娜赠给她的英文诗集。她反复吟诵诗集中的某一首诗时,卡特琳娜忽然从梦中醒来了。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说:“你怎么还没睡?” 
她们翻身、咳嗽、打喷嚏,窗棂上的风铃发出当当的声音,那当当声仿佛敲醒了卡特琳娜的梦幻。她终于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入睡了。 
她说:“我们再聊聊吧?” 
凯瑞说:“好!” 
于是,她们开始讨论那个比诗歌问题,更值得讨论的问题。她说:“你们这样的民间风俗,存在着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东西。为什么亲人离去要这样大吃大喝,且流露出来的不是悲伤,而是一种无比快乐的气氛?” 
凯瑞翻了个身,发现一缕月光从窗帘的缝隙里照射进来,正好照射在卡特琳娜的脸上。她的脸流露出一股疑惑。凯瑞说:“亲人离去是事实,过多的悲伤、沉重会使人的肉体和灵魂分裂,必须化悲痛为力量。” 
卡特琳娜长长地嘘了一口气。 
天快亮的时候,凯瑞迷迷糊糊地睡去。等到醒来时,卡特琳娜已经出发了。她给凯瑞留了一封信和巴黎的电话与地址。她希望她们很快能在巴黎重逢。 
凯瑞读完信,房间里静悄悄的。她忽然感到了一种幸福。一种如同贝多芬致格莱贤斯坦的一封信中所说:“幸福不是来自外界,你必须自己动手去创造一切;只有在理想世界中你才能找到欢乐。”是的,幸福的人生就是如贝多芬那样留下一大堆手稿,死在无限的追求和眷恋中。     
灵魂的舞蹈…下部   
飞翔着的自由精灵1(1)   
那天子夜时分,凯瑞接到了阿芒的电话。阿芒在塞纳河畔的小木屋对凯瑞说:“凯瑞,你暂时不要来巴黎了,我要去一趟纽约。”凯瑞一阵惊讶。她已经办好了赴法国的所有手续,机票也订好了。但她心里纵有一万个不开心,也不会在电话中表露出来。她很平静地说:“好吧,我正忙着呢!” 
凯瑞搁下阿芒的电话,忧郁极了。她不知道阿芒去纽约干什么?很多个猜测都会令她不安。她极力想使自己不再像从前那样,落入尘世的小我的情与爱之中。然而,她心里放不下阿芒。她知道阿芒是个很有智慧的人。她也知道阿芒眼里冷冷的忧郁神色,包含着一种怀念旧时代妻妾成群的景观。凯瑞不知道阿芒对她有没有刻骨铭心的爱情?尽管她不怀疑阿芒对她的真爱,但她知道阿芒比较容易喜欢上别的女性。要不上次他怎么就与徐赛玲恋爱上?阿芒与她无可救药地追求生命之真爱,相差很远。 
那天,凯瑞神思恍惚地来到母亲家。母亲已经病了几天。母亲的咳嗽,惊动了窗外丁香树上的一只鸟。凯瑞看见鸟儿飞走后,落在墙头上。四月末的阳光照耀着它,使它的羽毛光泽艳丽。凯瑞打算在母亲家住几天,陪陪母亲。母亲自从寡居以来,内心很寂寞。 
“什么时候去巴黎?”母亲因咳嗽而沙哑的嗓子问。 
“再过一段时间。”凯瑞声音低低地说。 
“拿到签证了?” 
“拿到了。” 
凯瑞与母亲,都喜欢吃红草莓。她们依靠红草莓来回忆往事,支撑精神和身体。现在夕阳正在渐渐消失,晚风和煦地从窗口飘进来,她们喝了用红草莓浸的酒,都有点微微地醉了。醉后的凯瑞,仿佛把忧伤都释放了出来。她忽然想到刻骨铭心的爱情需要距离,有时甚至需要残忍。她想起有一段时间读史蒂文森的《骑驴旅行记》,仿佛看到史蒂文森在松林中过夜,渴望一个他所爱的女子在他身边,那种想象真好。也许想象中的爱情,远比现实好。 
第二天一早,凯瑞上街为母亲买早点。早上的空气多么新鲜,早上的世界多么精彩。凯瑞正处在人世间的边缘状态。她以一个年轻女子独有的纯粹思索来消磨时间,时间像一团团云彩在悠闲地流浪。 
凯瑞看见一个盲人的拐杖在探路。她遇见这个盲人已不下十次。但这会儿盲人,忽然在路上停顿了下来。他侧身对着凯瑞说:“我要到你父亲常去的酒店喝酒,你父亲在那里等我呢!”盲人的声音跌入凯瑞的耳畔,凯瑞痉挛地吓了一跳。他是谁?凯瑞愣愣地站着,望着盲人的背影在人流如潮中,渐渐地变得模糊起来。凯瑞终于想起来了,那是父亲的老酒朋友。父亲活着时只要与他在一起喝酒,总是有说有笑的很开心。 
现在,凯瑞买好了母亲的早点。她想起父亲与盲人喝酒的那个酒店,叫咸亨酒店。那些年父亲在酒店里喝酒的许多日子,惟一的陪伴就是盲人。盲人与父亲总有说不完的话。盲人说到兴致时,还会拉上一曲二胡。而父亲也会快乐地哼上几句京戏。他们一搭一档,配合默契。父亲非常佩服盲人瞎眼看世界的本领。有一个雪天,父亲很晚很晚还没有回家。凯瑞与母亲就知道,他一定与盲人在酒店里。事实果然不错,父亲正与盲人悄悄地谈论国家大事、谈论世事沧桑、谈论无以名状的无可奈何。雪花从窗外飘进来,落到了他们的脸颊上,他们便一杯接一杯地喝下去。当凯瑞与母亲找到酒店时,他们已经喝得微醺,在雪地上像两个玩童似地玩雪球。蹒跚的身驱,宛如跳着灵魂的舞蹈。 
凯瑞想到这里赶紧追上去,她很快来到咸亨酒店。然而咸亨酒店变成了咸亨酒吧,酒吧里坐着的是年轻的男人和女人。凯瑞站在酒吧层层窗帷的皱褶中想,盲人会来这里吗?父亲如果活着,会来这里吗? 
“怎么不会来这里呢?凯瑞,他正在那张漆黑的酒吧坐椅上喝草莓酒!”一个声音在凯瑞的耳畔响起,但她听不清那是谁的声音。凯瑞低下头去,漆黑中忽然一双坚实的大手,异常温暖地抓住她的手。她颤栗地感到,那是一双久违了的温暖的手。父亲,凯瑞多么想你。父亲,你在天国都好吗?凯瑞恍惚在梦中一般。她想起那年父亲“劳动改造”,在农村种草莓的情景。有一年暑假,她坐火车去看望过父亲。一路上她长久地把头伸向窗外,凌厉桀骜的风,使她仿佛听到了昔日这片土地上马蹄的践踏声。父亲“劳动改造”的农村,是一个最偏僻的山村,四围是山,环绕他们的是层峦叠嶂的绿色。父亲就住在一间绿树丛中的小木屋里,打开窗一股浓浓的红草莓的气息,就袅袅飘来。那是父亲种的草莓,多么芬芳的草莓。 
父亲当年告诉凯瑞,他种的草莓又红又大,每年收获时都给生产队包揽到城里去卖。父亲那时只要看见城里人吃草莓,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这是我劳动的果实啊!然而若干年后,父亲为自己在农村“劳动改造”种草莓,感到浪费了他的学术人生。他常说这是对知识分子的损失,也是对国家的损失。 
现在酒吧里的草莓酒香,正透过凯瑞的脊背爬进她的血液。她觉得五脏六腑,都被软绵绵地浸在酒中了。呵,父亲你再喝一杯这醇香的美酒吧! 
凯瑞离开酒吧时,酒吧里正播放着《好人一生平安》。凯瑞虽然没找到盲人,但盲人让她回忆了父亲,让她重温父亲在酒店喝酒的时光。   
飞翔着的自由精灵1(2)   
凯瑞回到母亲家,母亲已经起床了。她似乎已经好多了,也不咳嗽了。母亲病稍微好一些,就要工作了。母亲是用工作,填补心灵空虚与寂寞的人。凯瑞知道母亲的秉性。母亲工作时,不喜欢有人在她面前晃来晃去。这正是母亲自父亲去世后,长年一个人独居的理由与原因。于是,凯瑞只好回自己的家去。凯瑞回到自己家中时,对阿芒的不开心已经烟消云散。她想,她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女人。她要做的事情很多,只有自己做出成就来,才是最大的安慰。于是,凯瑞的心又回到自己的艺术世界。她觉得只有在自己的艺术世界里,她才是一个飞翔着的自由精灵。 
这会儿,凯瑞想起了儿子。儿子一个星期回家一次,与她共享天伦之乐。儿子已经上初中了,儿子的理想是长大当一名飞行员。儿子与前夫余叶一起生活。余叶的每一个女朋友,儿子知道了都会悄悄地告诉凯瑞。儿子说:“家里来的阿姨,他最喜欢郁老师。郁老师就是他小学里的老师。” 
凯瑞有些纳闷,莫非余叶早在儿子读小学时,就与郁老师眉目传情? 
电话铃吱啦啦响了起来,那是英子来的电话。英子已经很久没来电话了。这个曾经让凯瑞陪她一起去寻找黑子凶手的英子,常常令凯瑞牵肠挂肚。可她却一去没了音讯。原来她先是跑到深圳歌舞厅做歌手,后又嫁给一个港商了。如今她是香港某个家庭的家庭主妇,家里有别墅和汽车,生活过得相当不错。还生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孩子也不用她自己带,家里有菲律宾女佣。她只感到无所事事,除了打麻将还是打麻将,完全没有了从前的拼搏、奋斗。 
凯瑞觉得英子变了。在这个物欲的世界,稍不注意,世俗的东西就会侵入人们的内心。一个女人,一旦没有了内心的思索,就会变得俗不可耐。凯瑞想英子为了嫁给港商,颇费了一番力气。如今英子可以牵着她的狗,在花园里款款散步。英子已是一个有钱又有闲的富裕女人了。然而物质的富裕,也导致了英子精神上的苍白与贫穷。凯瑞觉得她已经与英子,没有多少共同语言了。于是凯瑞借故有事要办,搁下了英子的电话。 
现在,凯瑞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她感到有一种令人迷惘的神情,正在她的潜意识里萌动。她想起南唐李后主的词:“……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飞翔着的自由精灵2(1)   
凯瑞终于登上了赴法国巴黎的航班。她凭窗远眺,机翼下烟水茫茫,疏密有致的白帆亮星点点,把她的思绪一下拉到塞纳河畔的巴黎,拉到了阿芒身边。说实在这是她梦寐已久的地方。在她的感觉里,巴黎是个永恒的城市。历史、古迹、艺术,甚至巴黎这个名字的本身,都能使人联想到美丽、浪漫和冷傲。 
现在,飞机在万米之上的夜色里平稳飞行。机仓里,放映着英文版的好莱坞电影。凯瑞英语不错,全能听懂,可法语她还半句不会。她决定到巴黎后,首先学法语。 
离开家乡,凯瑞向母亲道别时,母亲是坚强的。她似乎一点儿也没有流露出离情别绪的痛苦。反倒是阿芒的父亲,凯瑞一到他家,他就沮丧地说:“我们老了,不想你们跑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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