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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灵魂的舞蹈-第12章

小说: 灵魂的舞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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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叶想,要是有老狼一半的“酷”味儿,他就不会被凯瑞说成“老土”了。 
来酒吧喝酒的男女,大多都是年轻人。他们中有那么一些人,喜欢喝得酩酊大醉,然后到洗手间去呕吐。其中也有一些喝醉酒的女人,会捧着酒杯到余叶身边来。余叶总是来者不拒,把自己灌得醉醺醺的。醉酒的经历,使他想起魏晋时代的文人。他们不仅以醉酒的生存方式抵抗祸害,更主要的是在醉酒中找到通往艺术的途径。余叶想他通往艺术的途径是什么呢? 
那个模样儿长得并不漂亮的女孩儿,老是盯着余叶看。她已经喝醉了。她每次来酒吧,都会控制不住地喝醉酒。余叶知道,她在一家美容院做按摩工作。她的双手是美妙而灵巧的。余叶那天也知道,这个女孩儿的内心有一份迷惘,还有一份困惑。她从乡下来,并不安心美容院的按摩工作。大都市有许多新鲜事物诱惑着她。她想嫁个有钱人。她想成为一个歌星。她的梦想很多,但是不知道自己的前途在哪里?认识余叶,仿佛让她感到有一种机会和依托。 
现在,余叶放声高歌感到很快乐。原来人要抛弃痛苦,寻求快乐也不是一件难事。关键在于自我调节的能力,和需要一个健康的心态。余叶想他是男人,男人要懂得让自己既活得轻松快乐,又有一份责任感和使命感。 
余叶这晚回到家里已是凌晨了。凯瑞与儿子已经睡下。但凯瑞没有睡着。她不知道余叶去了哪里?世界与内心,外部世界与内部世界,总是冲突着又矛盾着的。凯瑞想通过外部世界的无奈,转而更深地进入内部世界。内部世界只要自己努力,是可以比海更深比天空更高的世界。凯瑞想起自己曾经写过的一段话:“我需要一个海,一个袒露着伟大胸襟的海,隐藏着无数秘密的海。我喜欢但丁与卢梭的海,莎士比亚与雨果的海。在他们这里浸润我的灵魂的海,使我销魂夺魄,置于一种美好而崇高的境界。我愿读海,纵使我有读不尽的沧海、深渊,我也愿天天读海。因为海拯救过我,特别在我陷入苦恼时,书本的海洋常常把我从悲哀中唤醒,使我不甘沉沦,彻底消灭精神的废墟。”凯瑞写这段话时,上大学二年级。她想她要重返精神的海。她想精神的海,需要哲学做底线。     
灵魂的舞蹈…中部   
流动哲学书1(1)   
房间里静悄悄的时候,阿芒思想的鸟就开始高傲地飞翔。它飞翔到一个永不匮乏的境界之中,在那里没有价值可以与之相匹敌。这是他多年来的思考方式。他知道思想者是孤独的。而孤独的力量,其实就是来自于心灵的力量。自从阿芒与徐赛玲谈上恋爱后,他们仍然居住在城区这栋破旧楼房里的,两个不同的楼层。有时候,是阿芒在徐赛玲的床上过夜。有时候,徐赛玲固执地用手指,死死地摁在阿芒家的黑色门铃按钮上。不结婚而同居的生活,仿佛是一种双方共同生活的适应期。 
阿芒此刻在蒙蒙细雨中,款款而行。他的头发已被雨淋得湿漉漉的。他的裤腿也因脚底溅起的积水,湿了一大块。脾气不太好的阿芒,这会儿阴沉着脸,像某个军区巡逻的士兵。其实他长这么大,从没有巡过逻。现在他是在去徐赛玲父母家的路上,为了按时出现在餐桌前,他一大早就出门了。他没有与徐赛玲一起去的原因,是因为徐赛玲早一天就带着女儿回娘家了。 
徐赛玲父母家住在城北,离阿芒的住处十分遥远。阿芒要走上半站路,才能乘公交车。公交车上,来自五湖四海的乘客,使潮呼呼的车厢内洋溢着一股让人讨厌的鱼腥味。人挤人的乘车状态,很容易产生色情场面。阿芒听见一个年轻女子一声尖叫:“你耍流氓啊?” 
一声尖叫之后,车厢内就骚动了起来。阿芒被乱哄哄的骚动,刺激得昏昏欲睡。那个站在他身旁的胖女人,因为没站稳,忽然地往他身上倒了过来。他看见她满牙垢的牙齿,在不好意思的微笑中,发出一股酸咸菜的气味。其浓烈熏人的程度,犹如从前农村里的露天粪坑。顿时,上吐下泻的感觉统治了阿芒。阿芒手脚发麻四肢冰凉地往人堆里挤去,试图逃脱这个电车人妖的纠缠。 
下一站停靠点,不是阿芒的目的地。但惊慌失措的阿芒,不得不提前下车。他一下车转身恶狠狠地盯住车门,发现那个胖女人也下车了。阿芒朝她瞥了一眼,猛然觉得似乎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普鲁斯特的联想方式,一下子唤起了他的回忆。他想起来了,这个胖女人就是离他父母家不远处的一个水果摊的老板娘。 
在过去的许多年中,在大街上漫无目的闲逛,是阿芒精神生活表现出的主要物理现象。无数个晦黯无比的下午,抑或阳光明媚的上午,闷闷不乐的阿芒独自穿行在阒无人迹的街道小巷之间。他有时会光顾一些杂货店、五金店,在柜台前转来转去,有时也会买一个锅铲什么的回家去。从这方面看,阿芒似乎还是个蛮顾家的男人。而他自己则认为,这是他做男人的某一部分的闲情逸致。 
江南连绵无尽的秋雨,使人行道旁的商店橱窗蒙着一层潮湿的寒气。阿芒仿佛刚被人强奸了一次,面部表情就像一个蹩脚的演员。悲愤和耻辱,使他的五官被拧成了一团。他的脑袋里不断地闪回,刚才电车里那个胖女人往他身上倒的情景。他想这一天的情绪,肯定全给糟蹋了。 
徐赛玲的父母是看着阿芒出生长大的。当他们得知阿芒要来家里,都非常高兴。很多年不见了,忽然地得知阿芒将做他们的女婿,真有点意外惊喜的味道。徐赛玲的母亲是医生,小时候阿芒有病,阿芒的母亲总是找徐赛玲的母亲看病。而徐赛玲的父亲是个哲学家,他白面书生的样子,让阿芒从小有点儿害怕又有点儿敬畏。 
徐赛玲此刻在组合音响里,放着钢琴演奏的乐曲。她的女儿五岁了,在幼儿园学弹钢琴。徐赛玲父母家里的CD片,可谓品种繁多。贝多芬、肖邦、莫扎特、柴可夫斯基、舒伯特等著名音乐家的曲子,比比皆是。这是徐赛玲父亲的个人嗜好。他早年怀才不遇,喜欢上了音乐。他对音乐的理解,很有一套自己的见解。只要进入音乐的世界,他的身心就会如鱼得水,并从中发现肖邦的钢琴协奏曲如春潮、如月华、如鲜花灿烂、如水银泻地;而贝多芬的音乐则以他的严谨、雍容、博大、雄伟使人五体投地地崇拜;还有莫扎特、柴可夫斯基等音乐大师们的音乐,都会给人一种深沉、忧郁而又才华横溢的感觉。 
徐赛玲在钢琴的乐曲声中,不时地走到窗前,眺望一下灰蒙蒙的天空,往下瞧瞧阿芒那晃晃悠悠的身影是否出现。她担心阿芒会突然很任性地,找出理由不来了。她知道阿芒的脾气。很多时候她都迁就他。 
徐赛玲父母家,是近些年搬的新居。他们把房间装修得简洁明快,客厅雪白的墙壁上挂着书法和中国画。徐赛玲在这个新居里,有一个小小的房间,她把它布置成了儿童的乐园。 
从前在她少女的时候,在父母家也有她独自一个小小的房间。那时候隔壁就住着阿芒父母的家。他们经常窜门,逢年过节也会礼尚往来。徐赛玲记得阿芒母亲,曾经给她编织过一件毛衣。那毛衣与阿芒身上穿的,无论颜色和款式都一模一样。 
阿芒家是在阿芒15岁那年搬走的。搬走后的许多年里,徐赛玲都没有再遇见过阿芒。所以她的小小房间里,迎来的第一个男人,便是她的前夫——中学体育老师。 
在没有认识体育老师前,徐赛玲是个纯洁文静的女孩子。她纯洁无邪的心灵,是被体育老师习惯说下流话,而开始污秽起来的。徐赛玲开始讨厌体育老师说下流话,但没多久自己也学会了说下流话。而且觉得在情绪不好时,说下流话很过瘾。在做爱时,体育老师的粗暴和满嘴的下流话,仿佛是一种摧生性欲的激素。徐赛玲感到很刺激和满足。   
流动哲学书1(2)   
那时候,徐赛玲守着她那间空荡荡的小屋,犹如守着沙漠中期待的一片绿荫。空气中的湿度,使她回想起每次渴望的瞬间。在丰腴滑润的思想丛林中,迷途般绝望地呼喊是为了等待粗暴的体育老师的来临。然后打开心室,打开心室里鲜红的窗户,迎接血液风暴的进入。这时徐赛玲的体内,就像有一只热气球在有力地搏动升空,使之那细微的神经有些紊乱和迷狂。 
一个粗汉,一个酩酊大醉的酒鬼,却有一种窒息之爱在徐赛玲身体之内回荡。她隐隐约约的快意,成了自己设想中的发光体。那些遥远漫长的生命现象,化作一颗流星在瞬间为徐赛玲所体会。在某些时辰,她是一处微风拂过的神秘而宁静的牧场。她的黑色瞳仁在甜蜜而友好的融合之中,领悟着生命的飞翔和致死的诱惑。 
大约在中午十一点半左右,阿芒捧着一束鲜花,拎着大包小包的桂圆荔枝等补品,出现在徐赛玲母亲家的门口。徐赛玲快步去开门,满怀爱怜地望着他。徐赛玲的父母也都从里间出来迎接他。他们看到做了学者的阿芒,与小时候的确大不一样。尤其徐赛玲的父亲,用哲学家敏锐的眼光,看出阿芒是块搞学术的好材料时,便在饭桌上与他谈起了德里达、福柯、拉康、罗兰·巴特等一些时下在中国比较时髦的法国哲学家。 
阿芒从前喜欢德国哲学家黑格尔、尼采、海德格尔等,他认为德国是个哲学的国度,德国的哲学家比较厚重。但到了20世纪90年代,法国哲学家对中国学界,似乎有一个很大的震撼和推动。阿芒也由此喜欢上了德里达、福柯等,他认为这些都是不错的哲学家。 
阿芒与徐赛玲的父亲,聊得很开心。他像豁然开巧了似的,决定要在学术上干出点名堂来。这天他在回家的路上,对徐赛玲说:“每一个活在世上的人,身上都背着肉体的劳累,脑筋的堵塞,心肠的哀怨,灵魂的孤独与迷失。亦即是了解到所有的人都不完美,都在受苦。”徐赛玲听了这段话,觉得有点道理。 
其实,阿芒对人生还是看得很透的。自从他还是少年的时候,他就觉得一个人是一座岛屿。岛屿与岛屿之间,连结成一个世界。因此,世界是一座大岛屿。它的复杂、它的险恶、它的如蜘蛛网一般的人际关系,让岛屿沉重地压在大地上,使地球喘不过气来。阿芒担忧地球在不堪重负时,会不会对人类带来毁灭性的灾难?这个世界森林在消失,垃圾在增加,土地在变为沙漠,而人的岛屿越来越多。阿芒想在人的岛屿中,重要的是思想。 
##流动哲学书2 
谁也不知道那个少年的内心思绪,只有阿芒知道。在夕阳般令人缅怀的记忆中,在无法确证的未来年代的一次撰写中,阿芒是一名橄榄树下哭泣的孩子。他单薄瘦弱的身影,在夏日黄昏的草坪上,为清凉习习的海风所抚慰。渐次远去的山峦和密林,是他内心秘密的象征。在他的童年回想中,饥饿是一道阴影,静秘的街道,空旷的原野,冬季积满白雪的小巷,以及古老的建筑蓦地改换了新貌,成为一个萦回不去的往事。阿芒在往事中漫游。过去了的故事,所有隐含的复仇之剑,随着时间的流逝,仇恨已不再仇恨,化作一汪小溪汩汩而流。 
那个曾经在他习作中描述过的故事,仿佛像希腊故事中,爱琴海之滨散发着崇高肉体芬芳的古代俄狄浦斯的血腥命运。阿芒疯狂的没有逻辑性故事的叙述,在他内心深处,其实是洗刷着他不为人知的耻辱。在阿芒眼中,诸神极其子女在古代,在他们悠悠无尽的岁月里,出没于神庙、战场、宫殿、街道、影剧院、学校、车站,他们的身影无处不在,隐形于我们的周围。阿芒在幻想中,试图用谵妄的呓语,写一部有关东方古老中国的神秘之书。然而阿芒先天不足,使他很难把沉睡无数个世纪里的故事,与他的叙述合而为一。 
阿芒父亲的母亲,也就是他的祖母要求她的后辈,在时光的碎片中生活得舒坦、风情而不劳累。这是长辈对晚辈的宠爱。但拿阿芒的看法,便是让他苟且偷生,做一个行尸走肉的人。说实在,阿芒是难以做到的。却可以在梦中无数次亲历这种出场的仪式:古老樟树下的几把竹椅,水井旁的一枚手镯,西风中的一声鸽哨,庭院内的一洼清水,艳阳中的一阵唢呐,炉火中的一缕白发,孤独时的一款心曲。阿芒在梦中享受着生活的乐趣与芬芳。但在现实世界里,错综复杂的人情世故,无疑是阿芒永无出头之日的迷宫。阿芒总是从一个迷宫,走向另一个迷宫。在徐赛玲这个迷宫里,阿芒首先闯入的是摄影的迷宫。 
那一天,阿芒骑着自行车去郊外摄影,忽然发现他变得不可思议地感官相通了。他可以用眼睛看见宇宙的声音,而他的耳朵能听见色彩,鼻子能嗅出万物的形状,他还能摸到他的灵魂和他的多愁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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