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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少年本色-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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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的重点保护对象是我爸,我和妹妹都被忽视了,我吃了一个窝窝头,喝了一碗玉米粥,就回了学校。 
  上课时,我还在想我爸结扎的事,我始终想不明白什么是结扎,结扎是为了什么,男人为什么要结扎,难道女人不能结扎吗?这些问题闹得我听不了课。 
  我想问班主任王德良,为什么我爸结扎了就担心以后不好使了?不好使是什么意思?可我不敢开口,我怕王老师说我思想复杂。 
  我想问问于涛,于涛他妈是区医院的妇产科医生,于涛一定懂,可我又怕这小子破嘴到处乱说,只好带着问题忍了一天。 
  晚上,我在家画《柳下跖怒斥孔老二》,我妈温柔地给我爸读《红楼梦》,声音甜润,我爸像个孩子一样幸福地听着。我一边画一边羡慕我爸,我爸生性懦弱,他是用结扎为代价才换来了我妈的温柔。 
  我心想,如果我结扎了该多好,我妈也会温柔地给我读《红楼梦》。我妈一向自比林黛玉,我却觉得她更像王熙凤。我下决心想问于涛结扎的事,趁我爸和我妈窃窃私语之际,想偷偷溜出家门。 
  “二林子,这么晚了干啥去?”奶奶问。 
  “奶奶,我去上厕所,一会儿就回来。”我撒谎说。 
  我来到于涛家门前,敲了敲门,是于涛他妈开的门。 
  “呀,二林子,进来吧。”于涛他妈很热情地招呼我。 
  “阿姨,不进去了,我找于涛问道题。”我腼腆地说。 
  “于涛,二林子找你。”于涛他妈转身喊他。 
  于涛一听我找他,“噌”地从里屋蹿出来,他关上门,问我什么事,我把他拽到了离他家远一点的地方。 
  我们住的地方周围有许多包米地,虽然满天繁星,但看不见月亮,所以天仍然很黑。因为是春天,包米才长到膝盖高。 
  “啥事呀,神神秘秘的?”于涛迫不及待地问。 
  “我爸结扎了,你知道结扎是咋回事不?”我小声问。 
  “结扎?不知道,要不我给你问问我妈去?”于涛一边摇头一边说。 
  “别别别,你妈不是妇产科医生吗,肯定有关于结扎的书,啥时候把你妈的书偷出来让我看看呗!” 
  于涛是个直筒子,没啥心眼儿,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明天中午吧,明天中午就我一个人在家,吃完饭你就来我家。”我听后高兴极了。 
  其实,我并不主要想知道结扎的事,我和高光都知道于涛他妈有本书,是妇产科方面的,里面有许多光屁股女人,还是彩色的。于涛经常一个人偷着看,看完就给我们讲,我和高光早就想看这本书了。只是于涛怕他妈揍他,不敢拿出来,于涛答应让我看,我心里既高兴又激动! 
  四 
  可是,第二天我并未如愿,因为学校组织五年级学生去农村帮助贫下中农插秧。我觉得自己特点儿背,不仅没看到于涛他妈的妇产科书,插秧时还被蚂蟥给叮了。 
  不过,也有开心的事,就是一直跟我装逼的傻丫头周丽萍也被蚂蟥叮了,而且一条腿上有十几条,她吓得使劲儿尖叫,像猴子似的在稻田地里乱蹦,特过瘾。 
  还是王德良有经验,他用鞋底子使劲抽周丽萍的腿,蚂蟥是从腿上掉下来了,可是周丽萍白嫩白嫩的腿也被抽红了。她呜呜地哭起来,周丽萍可怜兮兮的好看极了,特别是那双粉红嫩白的小脚丫特性感,让我看了心里一下子复杂起来。 
  我直勾勾地看着周丽萍的性感小脚,高光的脸一下子阴了起来,他恶狠狠地看着我,我赶紧把脸转向一边。 
  高光为了给马子报仇,把叮周丽萍的蚂蟥拾到一起,用铁锹拍成了肉泥。拍成了肉泥后,他还恶狠狠地看着我,看得我心里特不舒服。 
  “你看什么?我又不是蚂蟥。”我不服地说。 
  “二林子,你跟我装逼是不?”高光反驳道。 
  “装逼咋的?”我毫不示弱。他气哼哼地走了。 
  累了一天,回到学校,王德良还要做总结,听他白话一个多小时,我们终于放学了。 
  在劳动回来的路上,高光就没影儿了。回家时,我和于涛跟在周丽萍的后面,一边走一边说着脏话。今天高光不在,我和于涛有点放肆,周丽萍也显出一些浪气。 
  “大尿壶,听说你天天尿床,是真的吗?”于涛学着高光的样子问。 
  周丽萍的外号叫大尿壶,是高光给起的,据高光说,周丽萍有个毛病,天天尿床,周丽萍听于涛喊她外号,她很不高兴。 
  “你妈才天天尿床呢。”周丽萍回敬了一句。 
  我一听哈哈大笑。 
  “操你妈,大尿壶,你说谁妈尿床?”于涛有点恼羞成怒。 
  周丽萍有高光撑腰一点也不怕于涛,“说你呢,说你呢,气死你!”她一边做着鬼脸一边说。 
  这时,我们拐进了一条胡同,刚拐进去,高光就领着三个地赖把我们拦住了,严格地说,是把我拦住了。 
  “二林子,你今天在稻田地干吗使劲看周丽萍?”高光怒不可遏地问。 
  我一听,不对劲,高光今天是冲我来的,看来劳动回来的路上他不知去向,是去会人去了。 
  “周丽萍又不是你妈,我看怎么了?”我有山东人的倔劲,毫不示弱地回答。 
  “你看我马子就不行。”高光说话的语气像喝了一缸的醋。 
  他话音刚落,抬起一脚踹在我的裆部,我当时捂着老二就在地上滚了起来,高光会的那三个小子也上来踹我,我捂着头,满地打滚。 
  “操你妈,高光,一个楼住着,你还真打呀!”多亏于涛仗义,他上前拦住高光骂道。 
  高光不敢对于涛怎样,因为他爸是派出所所长。周丽萍被打仗的场面吓得直哭。 
  高光打完我,搂着周丽萍,对那三个小流氓一挥手扬长而去,嘴里还唱着:“挺大个老爷们,没有卵子子儿。” 
  “高光,操你妈,你等着,等我哥回来,我让他好好收拾你。”我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边抹眼泪一边骂。 
  那时,我在外面挨了欺负,都是我哥替我出气,于涛这回挺够意思,没和高光混在一起,这让我从内心把于涛和高光划分成两种人,以前我一直以为他们是同类。     
  我一瘸一拐地往家走,离那四座红楼还挺远,就听到了二胡声,我心里高兴极了,那是我哥拉的,这四座红二楼没有别人会拉二胡,只有我哥会,看来我哥从青年点回来了。我转念一想,不对呀,又不是节假日,他怎么回来了?我迫不及待地往家跑。 
  跑到楼跟前,我哥正坐在家门口拉二胡呢,拉的是《赛马》,高光他姐也在。 
  我一看高光他姐,就想起了高光,气就不打一处来。我哥看见我也很高兴,他把二胡递给高光他姐,一把将我抱住。 
  “臭小子,又长个儿了。”我哥高兴地说。 
  “哥,高光刚才会人打我,踢我老二,差点把我踢死。”我委屈地说。 
  我哥一听就急了,“你弟弟行啊,玩得挺凶啊!”他冷冷地看了一眼高光他姐说。 
  高光他姐叫高梅,一直追我哥。我哥九年级时,就有一个弹柳琴的漂亮女孩追他,他们都是校乐队的。那时也没有初中、高中之分,最高年级就是九年级。 
  “宝禄,我弟弟现在越来越不像话了,回家后我告诉我爸收拾他。”高梅见我哥生气了,一脸温柔地说。 
  当时,我哥并没有看上高梅,因为有市房产局局长的双胞胎女儿,长得如花似玉,和我哥在一个青年点,姐俩狂追我哥,条件比高梅强多了。 
  “高梅,反正我弟弟不能白挨一顿打,你爸要是不管高光,我只好替你爸管他了。”我哥从高梅手中夺过二胡,冷冷地说,然后搂着我进了家门。 
  晚上,在饭桌上,我爸问:“宝禄,入党申请怎么样了?” 
  “正在争取。”我哥一边吃一边说。 
  上次我哥回来说写入党申请书了,我爸听了特高兴。可是,我妈却关心市房产局局长家的双胞胎女儿。 
  “宝禄,房产局局长的两个千金你看上哪个了?”我妈试探地问。 
  “妈,我还没想好呢。”我哥脸红着说。 
  我哥这次回来,就是想见见双胞胎千金的父亲,也就是东州市房产局局长。 
  “这门亲戚攀上不容易,宝禄,你可别犯糊涂!”我妈特势利地说。 
  我哥最烦我妈说这事,“妈,”他岔开话头说,“你手里的《红楼梦》给我看看呗。” 
  “小祖宗,小声点,”我妈一听就急了,“那本书你还不能看,那是‘封资修’,让人发现了可不得了。” 
  “妈,其实我们青年点私下里看这种书的人挺多的,有看《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有看《牛虻》的,有看《青春之歌》的,甚至还有人看手抄本的《第二次握手》呢。”我哥毫不在乎地说。 
  “宝禄,我们家再也经不住折腾了,你在农村要好好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少看这些杂七杂八的书,真要想读书,好好读读《毛泽东选集》。”我爸一脸严肃地说。 
  我听不懂我爸我妈和我哥的谈话,满脑子想的是看于涛他妈那本妇产科的书。 
  晚上睡觉时,我望着窗外的月光,脑子里充满了成长的忧郁。我不知道我何时才能长大,像我哥那样可以找对象,像许多成年男人那样,可以看到成年女人的身体。 
  少年的我,对成年女人的身体充满了渴望与幻想。我在澡堂子里看过男人们晃晃悠悠的生殖器,也看见过我爸的,但我爸的与王德良的比起来小多了。我从未见过像王德良那么大的东西,我当时就想,女人们一定喜欢王德良,因为他那东西太大了,简直跟驴的差不多。 
  但是,王德良在珍宝岛当兵时落下了老寒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他一直没有结婚。其实,王德良语文讲得一点也不好,画画却是一流的。要不是老寒腿,他不会这么早转业,他可能当上连长、团长什么的,因为王德良特聪明。 
  可是,王德良并未结婚,不知道他见没见过女人的身体,反正女人的身体对我是个谜,我对这个谜充满了想象。 
  我想象过高光他妈的身体,也想象过周丽萍的身体,我发现周丽萍的胸越来越大,大得快赶上高光他妈的了。我不知道她们的生殖器是什么样子,周丽萍的和高光他妈的一样吗? 
  高光他妈在高光小时候领他去女澡堂洗过澡,这小子八岁前还去过女澡堂呢!我从小洗澡从来都是我爸领着去男澡堂,所以我对女人的身体一无所知,甚至连我妈的身体在我记事后就没见过。 
  一个十三岁的男孩正处在向男人转变的发育阶段,却没有人向正确的方向引导,我苦恼极了。 
  我和奶奶躺在床上,奶奶很快就打起了呼噜,我却望着窗外的月亮无法入睡。我在想女人,充满了犯罪的快感。 
  在那个封闭而无聊的年代,一个男孩有了性萌动,他却把这种萌动深藏在心里,只能用想象用无限的遐想解决问题,而且为这些乌七八糟的想法而羞愧。 
  当时,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成长的烦恼,只知道有这种想法的人一定是不正经的,而我却为这种不正经而兴奋。 
  我哥在家住了一个星期,在这一星期中,他去了市房产局局长家一趟,回来后就像受了刺激,在母亲的再三追问下,他说,“妈,她们家居然有地板,穿拖鞋。” 
  她们就指的是那对双胞胎姐妹,姐姐叫大双,妹妹叫小双,她们都在追求我哥。 
  我哥比我长得帅,很讨女孩子喜欢。我妈对我哥的怯懦很生气,她大骂我哥没出息,我哥却说,他这不是没出息,而是有自知之明。 
  我哥回青年点了,回青年点之前,他狠狠地揍了高光一顿。我哥警告他老实点,别再欺负我。高光被打以后,很长时间没跟我说话。 
  后来,我哥来信说,他和高梅搞对象了,我妈看了信后很生气。 
  “你儿子和你一样没出息,放着千金小姐不找,非找那个婊子的女儿。”我妈对我爸说。 
  我不知道我妈为什么骂高光他妈是婊子,也许我妈嫉妒高光他妈长得漂亮。 
  “你小声点,别让人家听着!”我爸紧张地说。高光家就在我家楼下。 
  “瞅你那个熊样,一点阳刚之气都没有。”我妈就瞧不起我爸怯懦。     
  最近,我爸的副校长被拿下了,据说是高光他爸搞的鬼,我不明白我爸在学校,高光他爸在区革委会,井水不犯河水,为什么高光他爸要害我爸。 
  这几天,我爸没有上班,在家反省,写检查,爸爸情绪很坏,经常偷着抹眼泪。其实,我爸写了几份检查了,但没过关,上边认为不深刻。 
  后来事情越来越严重,我爸白天接受审问,晚上写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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