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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五月人杰-第39章

小说: 五月人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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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士林一摆手说:“谈不上,是他撞在我刀口上了。”
  这两个后生一声冷笑说:“可知杀人偿命,欠账还钱的道理?”
  柳士林一声冷笑说:“老儿比你后生多长几年,岂有不知之理?”
  一人突然亮出九节鞭说:“既然知道,也该知此事怎地处理?”
  柳士林也不夹他们一眼,说:“如果没猜错,你们两个后生可是“三义教”的双刀小阎王?”
  两个后生说:“既然知道,就知道此事怎地办!”
  柳士林说:“胎毛犯潮,,乳臭未干,敢在你爷面前说大话,有甚本事就使出来吧!”
  这两后生,一前一后夹住柳士林说:“后生有言在先,咱们前世无仇,今世无冤,我们只认一个字,钱!明年的今日就是前辈的忌日!看傢伙吧!”
  柳士林不慌不忙站在二人中间问:“咱们是单打独斗还是以多胜少?”
  一个后生说:“我们‘双刀小阎王’齐上,那是以多欺少,今天就来个单打独斗,也好领略前辈的功夫!”说罢,这小子扔下九节鞭,来了一个“猛虎掏心”势。
  柳士林一闪身,这“猛虎掏心”是假的,见柳士林闪身,立即变招,一个“螳螂双臂”直钩小老儿脖子。小老儿一缩脖,用了一个矮子功,接着一个“扫堂腿”,便将这后生扫倒在地。眼看就要倒地,这后生“单提腿”又立起身来。柳士林一看,这后生功夫果然不错,不能久战,必须速战速决。看来阎王不请,小鬼来。绝不能留下活口。想到此,柳士林暗暗运气,要用奇招打败这两个后生。
  后生看小老儿年纪一大把,功夫真是老到,令他心里发怵,所以一招一式不敢大意。二人站在山间小路上你一拳我一脚地打斗。这小路上还有厚厚的积雪,小路左边是高山,右边就是三丈深的山沟。只要滑一脚,就让你跌得粉身碎骨。在一边看打斗的后生看得真切,眼看哥哥一时难以取胜,只想在关键时刻助哥哥一臂之力。他暗暗把腰中的傢伙取出来,随时准备开黑枪。柳士林何等人物?他早就看见那后生准备了傢伙。这傢伙是只小手枪。这是一只比利时“赫斯塔尔”兵工厂生产的“勃朗宁”。柳士林当年见过、还玩过哪。柳士林和那后生打斗了十个回合,不分胜负。柳士林本想用奇招打败后生,一看那旁边的后生取出小手枪,马上改变了主意。要出其不意把拿手枪的后生打倒,才能取得这场胜利。柳士林在迎那后生一拳时,故意仰面摔倒在地,后生一看柳士林倒地,马上来了一招“饿虎扑食”,谁知柳士林使了一招“双腿倒勾”,借其力一脚将这后生踢出二丈远。柳士林就在倒地的一刹那,右手的铁弹子弹出,打在那拿手枪后生的面门上,又被飞来的人体砸着。这哥俩一倒地,顺坡轱轆摔下山沟,连摔带砸,估计摔不死,也摔个半瘫。柳士林紧跟跳到山沟,一摸二人的鼻息,只有出气,已无进气。将手枪拣起掖在腰间,顺山沟找一个缓坡走上小道,检起九节鞭围到腰里。抬头一看,却见周显光端着鸟枪,迎面走来。
  周显光骑驴把肖翠翠娘儿俩送回家,提着鸟枪就跑回来,怕柳士林遇到麻烦。却正看见柳士林和那后生打斗。于是他便趴在路边的一块山石后,把鸟枪瞄准那后生。他看见柳士林拳脚精到、动作麻利,三拳两脚就将这二人踢下山沟。他看见了这惊险的一幕,高兴得想拍手叫好,但他憋住了。
  柳士林见周显光过来,说:“刚才的事你都看见了?”
  周显光点点头说:“大叔放心,侄儿嘴严,连娥娥也不让知道。”
  柳士林说:“好,这俩后生摔死了,这是他们咎由自取,不能怨我。可这两条尸体如何处理?”
  周显光看了看远近山头,说:“大叔,你放心。大雪封山,没有人出门,无人看见。咱这地方狼多,用不了两个时辰,就被吃个精光。”又看看天说:“若不然先用雪土盖上!”
  柳士林说:“这两个后生,是我们那里有名的杀手,外号叫‘双刀阎王’,这哥俩专替有钱人杀仇家。别看年纪不大,可杀人如麻。这哥俩有真功夫,这俩小子会气功,闭气功,会装死。如假死逃过这一劫,那咱们可是后患无穷!”
  说罢,柳士林轻舒双臂,施展轻功,一个“金鹏浮云”跳下沟底。他走进这两具尸体旁,仔细验看二人伤势。一个后生的头已被一块尖石扎烂,白花花的脑浆流了一地。另一个头没有开花,但头已被摔扁。面门处一个铁沙子眼,这是夺命一击。柳士林用脚踢了踢二人的身体,已冻得僵硬。便捧雪土将两具尸体掩盖。这才放了心。一纵身跳上小路。此时天暗云低,眼看又要下雪。二人这才沿路快步回家。
  肖翠翠比柳媚大一岁。她带着女儿骑骡子回了家,马上就对柳媚说:“不好了,大叔可能碰上难缠事了!”
  王娥娥便斥责她说:“看你嘴快的,有啥咋呼劲?柳大叔在这里两眼一抹黑,能有啥难缠事?”
  柳媚心里明白,八成是五台山有人追杀过来。三个女人正七嘴八舌地叨叨这件事,柳士林和周显光回来了。
  肖翠翠说:“我没说错吧?还嫌我嘴快!看哪,他大爷还扛鸟抢去了呢!半路上遇见两个小伙子,你问他们,你问他们?啊?是不是?”
  王娥娥气不打一处来,就说:“行了,别人没把你当哑巴卖了。”转身对柳士林说:“大叔,外边风太大,快上炕烤烤火盆。”
  柳士林、周显光和没事人一样,坐在炕头上拉闲篇。柳媚这才放心了。
  周显光两口子把柳士林当父辈孝敬,把柳媚当自己的亲姊妹看待。肖翠翠更是心直口快,肚子里盛不下半两下水。柳媚张口闭口叫大嫂二嫂,她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因为两个嫂子不让柳媚做重活,柳媚把二嫂的小妮子当成玩物逗着玩。不是抱着她,就是领着她在院子里跑跑跳跳。老猴母女也特别喜欢这个梳着独角辫的小妮子。晚上猴子母女就睡在小妮子旁边。还有两天就过年。蒸年糕、蒸馍馍、买猪头、炖猪肉。剁肉、洗菜,王娥娥妯娌俩最忙活。柳士林和周显光爷儿俩就坐在炕头拉闲篇。
  柳士林从褥子底下取出那只勃郎宁手枪说:“侄子,别看年关已到,可那仇家未必就不出门。为防不测,你把这支枪收下,到时可使用!”
  周显光最喜欢枪,握在手里说:“这可是支洋枪,俺不会使。”
  柳士林说:“这好办,大叔教你使用。”
  五台山没有派来杀手。一家老少“六口半”人,过了一个安安生生太平年。
  转眼冰消雪化,春暖花开。柳士林和周显光除上深山打猎,就是上山翻地保墒,送粪施底肥。到了谷雨,种上了玉茭、谷子、红薯。这期间的农活就是间苗、除草、翻薯秧。柳媚身子越来越笨,两个嫂子看着她,让她就坐在窗户底下纳鞋底。二嫂肖翠翠的妮子叫珍珍,整日和两只猴子在一起玩,不离柳媚半步。过了年,一家人又恢复了苦日子。蒸几个馍馍,专给柳媚和柳士林吃。养十几只鸡,开春下蛋,舍不得变卖,都攒着给柳媚坐月子吃。蒸的馍馍连珍珍也不给吃,猴子就蹬高从吊着的篮子里偷出馍馍,一个馍馍掰两半,一半给小猴,一半给珍珍。柳媚的预产期还有一个月就到了,王娥娥和肖翠翠妯娌俩早准备好了小被子、小衣服、褯子;红糖、鸡蛋、小米。天天盼,日日想,快快生下小宝宝吧!桃花谢了,梨花白了,枣树拱芽,没有动静。妯娌俩趴在柳媚肚子上听胎音,咕咚咕咚跳得山响,可就是没有出来的意思。
  肖翠翠说:“妹呀,你‘懒月’了,俺生珍珍时说生就生了,痛快着哪!”
  肖翠翠告诉柳媚,这时候不能光坐着,要活动,跳跳高,蹲蹲窝。到生时就少受罪。五月初,柳媚肚子疼,又是疼得厉害。柳士林在窗外听见叫声,又心疼又着急。一想到外孙,比喝了**还甜。周显光一听柳媚的喊叫,心里就特喜,快了快了,就要见到小宝宝了!这时,王娥娥和肖翠翠除了做饭,什么事也顾不上了。一切都要以柳媚为中心。只要柳媚一吭声,这二人便飞也似地跑上前,问这问那。端午节寅时,柳媚满头大汗,下身已出羊水,王娥娥抱着柳媚,肖翠翠扭着小脚黑灯瞎火地去请接生婆。接生婆一到,随着哇哇的哭叫声,一个胖乎乎的小小子降生人间。一出娘胎,黑茸茸的头发,白粉嘟脸,睁开双眼看世界,会咧小嘴逗娘亲笑。把收生婆惊得说:“俺在这十里八乡接过这么多孩子,没见过这样的孩子!”
  在窗外听见孩子哭声的柳士林和周显光,柳士林高兴得哭起来,周显光高兴得直薅自己的胡子。
  贺荣礼在顺城府开了一辈子当铺,“至诚守信”是他开当铺的经营之道。最近却添了麻烦。如今,在东三省有小鬼子的驻军,在平、津也有小鬼子军队。就是在顺城府这个弹丸小城,也冒出来个当铺,而且是小鬼子开的。就开在贺荣礼的隔壁。常言说,同行是冤家。两家收、当出现价格偏差,双方买卖都不好做,这是一个原因。更大原因是小鬼子相中“日升庄”这个字号。日本开的当铺叫“永生庄”,他要收购贺荣礼的“日升庄”。如被收购,小鬼子开的当铺就可以横行这条街了。贺荣礼却不买小鬼子的账,你喜欢“日升庄”吗?“日升庄”当铺不喜欢你,你小鬼子就是给个金山银垛,我老贺家不稀罕!小鬼子派人出面、托中国人搓和,都打动不了贺荣礼的决心。这可把小鬼子的鼻子气歪了。看来贺荣礼是专门和日本人唱对台戏,不让收购?咱们骑毛驴看唱本——走着瞧!所以近一时期,日本浪人经常去骚扰“日升庄”当铺。一会儿派人当一块手表。一会儿又让人当一把手抢,而且里面装满子弹,这枪谁敢接当?那不是犯法吗?一会儿又派人当一把军刀。这分明是警告贺荣礼!你不是不把‘日升庄’卖给大日本帝国吗?我就天天给你捣乱,让你贺老爷子天天胆战心惊!
  当贺家义来到时,贺荣礼一宿没睡。想关了当铺,当个主户。贺家义说:“当铺关了,我来这里开个药店。”贺荣礼说:“小鬼子对中药也是精通,他们也要捣乱。”
  贺家义说:“我不怕,真惹急我,非收拾几个小鬼子不可!”
  贺荣礼瞪了儿子一眼,说:“那你还不是找事?他们能放过你吗?”
  贺家义说:“他们跑到中国来,为非作歹,他们才是找事呢!”
  贺老爷子开当铺从不坑人害人。因为来当物,都是“磨扇子”压住手,急等钱用的。等人家缓过劲来,再赎回原物,中间只挣个保管费用。所以,贺荣礼关张当铺令朋友们惋惜。
  贺荣礼当真关了当铺。贺家义的“洛阳堂”药店便开张了。贺家义几年前毕业于直隶高等中医专科学校。毕业后就回家乡开一诊所,专为平民坐堂行医。小鬼子买不了“日升庄”,却逼得“日升庄”歇业。小鬼子高兴得偷偷乐。谁知又冒出来个“洛阳堂”,把“日升”变成“洛阳”这分明和大日本帝国唱对台戏。小鬼子挖空心思又想一计。有一天,一个浪人故意用刀割伤手指,奔到“洛阳堂”要求治疗。贺家义一看是个日本人,本着大同人道之义,给他用跌打药治伤,两天就会好。这个日本人返回去,便把所上药用污水冲净,然后涂抹上狗尿,过了一天伤口就肿胀起来,又去“洛阳堂”医治。贺家义说:“昨日之药被你洗掉,所以发炎。我再给你上药,如果再洗掉不治,那可是你之事。”第三天这个浪人又来,说越治越厉害。贺家义说:“我知道,你这是找茬子。我今天还给你上药,如明天还洗掉,你的这个手指就要锯掉。你走吧!”这个日本人一听,没敢再洗药。过了几天,伤口愈合,外伤就好了。小日本鬼子暂时不来闹事了。
  自从“洛阳堂”开张,气坏了小鬼子。开张没三天,“洛阳堂”那块牌子便被打的粉碎,扔进了护城河里。贺家义也不急,又用一块马粪纸重写了一块,而且把“洛阳堂”三个字写得更大。过一夜,又让人给扔到护城河里。其实,贺家义已让家乡石匠刻好石字。过了两天,来了一帮石匠,把“洛阳堂”刻成三个青石单字,而且用沙子洋灰和泥,镶嵌在门楣过梁之上。这一天还宴请宾客,鞭炮齐鸣,锣鼓喧天。气的小鬼子干瞪眼。
  贺家义每天照样给病人号脉诊病。小鬼子隔窗相望,看见贺家义气定神然,气得咬牙切齿。小鬼子决不死心,总要找茬子捣乱。一天,来了两个小鬼子找贺家义看病。贺家义忙给他们把诊脉,说:“你的脉我号不准,一会儿有一会儿无,也不知是死还是活。好吧,请二位去找该看你们病的地方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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