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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歌唱的种子-第6章

小说: 歌唱的种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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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瑟琳笑着说:“好啊。”对自己能暂时离开斯坦福一家和其他人而庆幸。
  卡尔离开书房,去游说麦提亚的广东大厨。当他找到凯瑟琳时,她正赤脚坐在河边码头,看着河里打着漩涡的河水。他停住脚步,看了她一会儿。凯瑟琳感觉到卡尔的到来,抬起头,嫣然一笑,倚着自己的手臂,晃荡着脚丫。
  “小心食人鱼把你的脚趾头给吃掉。”卡尔呵责道。
  “搞错了——那是亚马逊河。”她笑着回答。
  “哦~。”卡尔假装不知道,“那鳄鱼会咬你的,咬得还要厉害些。”
  凯瑟琳不理会卡尔的戏弄,麦提亚这一带的河流一直有人精心看护,从没有人见过鳄鱼。卡尔摊开桌布,摆好两个酒杯,几块鸡肉和面包。
  “很抱歉没什么吃的,小王几乎对我的计划并不热衷,但我还是弄到了好酒。”卡尔从上衣下掏出一瓶酒,斟满酒杯,与凯瑟琳一人一杯,示意庆祝。
  “为我们的探险——干杯!”他神秘地微笑着——“所有的探险。”他一口而尽,又补充道:“愿我们能保住脑袋,”——轻轻打了个嗝,继续说道:“好好地呆在肩膀上。”他又举起酒杯,几乎跌下码头,两人都意识到,他醉得实在很厉害。
  “我想家。”他一边站稳身体,一边对着河喃喃自语,“我从来没离开过珍尼和两个儿子。”
  “我知道。”凯瑟琳同情地碰了碰卡尔的膝盖。
  卡尔不再害羞,大胆地看着凯瑟琳。她身上的印花裙子在眼中渐渐模糊,与森林融为一体,黝黑的肌肤和明亮的眼眸也迷失在河流的影子中。卡尔想到,凯瑟琳总是那么不经世故,和麦提亚一样天真无邪。她属于这里,但他不是。这个想法困扰着卡尔。在他们身后,薄暮中,麦提亚庄园主楼的轮廓在天际若隐若现,山形墙直指天空,如巨船的桅杆;屋顶在山形墙间起伏,如波浪般汹涌。即使在丛林的包围中,这座庄园仍主宰了一切。卡尔轻轻耸了耸肩,在大衣中搜寻烟斗,但他忘了带在身上。他点了根香烟代替。
  两人谈到学校,卡尔惟妙惟肖地模仿起威严的人类学家弗朗兹?波亚斯,哥伦比亚大学的名誉教授,逗得凯瑟琳捧腹大笑。卡尔的表演总能逗她开心,有了卡尔,她觉得很祥和。河风把身上的热气一扫而空,凯瑟琳惬意地抬起一只膝盖,把脸颊靠了上去。她注意到卡尔看别人时神情很专注,让别人因为受关注而感到愉快,这也是他魅力的一部分。她大大方方地接受了这份关注,很开心。

《歌唱的种子》第六章(6)
有一会儿,两人都选择了沉默,让河流静静的流水声笼罩着他们,忘情地望着天空最后一丝橘黄的晚霞。每个人都有人生最开心、最难忘的时刻,这一时刻现在属于卡尔,他细心地领略着周边的一切:夹竹桃的清香和天籁般的虫鸣和蛙响。他还发现凯瑟琳比平时显得更加安静,更加遥远。即使两人四目交投,她也似乎在盯着远方。卡尔用心地逗着凯瑟琳,想把她从远方拉回来。
  最后,他问道:“你和大卫什么时候结婚?”
  凯瑟琳惊讶了一会儿,似乎问题和她毫不相干,“我们还没决定呢。”她回答道。
  她低下头看着河流,但卡尔注意到,她脸上带着些许慌乱。
  “确实,没理由那么匆忙。”他安慰地说,自己奇怪为什么会提这么个问题。他知道这个问题会惹凯瑟琳气恼——一向如此。或许他为今天她的沉默而闷闷不乐吧。卡尔换了个话题。
  “我在奇怪,斯坦福家族住在这里会不会开心。”他想了想,自己回答道:“应该会吧。他们建立了自己的小天地,可以为所欲为。当然,除了可爱的斯坦福夫人。她不适合这里,真是为她难过。”
  “你为每个人都感到难过。”凯瑟琳冷淡地回答道,忿忿地发现卡拉?斯坦福在自己的阵营中也拥有支持者。
  卡尔撇开她的冷淡,知道自己会以言语打消凯瑟琳对他的不悦。他挺喜欢卡拉?斯坦福,或许她让他想起珍尼:总是在研究生聚会中扮演老大姐的角色,默默地支持自己从未能融入其中的谈话。他和凯瑟琳在许多事物上的看法不同,但在重要的事情上,两人却几乎完全一致。在凯瑟琳身上,卡尔找到了令男人困惑的秘密:最深挚的友情,存在于男女之间,而非男人之间。他并非为凯瑟琳的美貌动情,在她身上,他能看到艺术的光辉,使他愉悦不已。
  话题又回到了学校。卡尔不由得黯然神伤,这趟实地研究工作完成后,大家会回到哥伦比亚大学一同完成论文,之后将天南地北,在全国各地担任教职。凯瑟琳和大卫大概会留在纽约,卡尔会回中西部地区,他答应了珍尼会回去。自此大家只能在同学聚会上偶尔见见面。
  “事情结束后,我会想你的,凯。”卡尔的声音严肃起来,凯瑟琳转过头,看着他。
  “我也会想你的。”她轻声说道。
  在卡尔酒意朦胧的眼中,凯瑟琳的身影再次消失在日暮中,与丛林、河流结合为一体。他觉得很害怕,似乎他会永远失去凯瑟琳。
  “我不喜欢待在这儿。”卡尔恨恨地说,似乎麦提亚是让他不开心的罪魁祸首。一阵酒嗝涌上他的喉咙,带出酸酸的酒气。他站起来,头昏眼花的伸出自己的手。凯瑟琳微笑着握着他的手,刚刚把她吞没的丛林,又把她还给了卡尔。他用力地把酒瓶远远地投进河中。
  “死亡!”他喊道,盯着河水,“或许很快就会打仗,或许我会上战场,为国捐躯。”
  凯瑟琳担心卡尔的情绪,搀着他回到马路上。前面麦提亚庄园里依然灯火通明,晚宴还在继续。在庄园天坛的角落,摆放着一尊青铜麦提亚佛像。在他神秘的微笑中,隐藏着对美好未来的承诺和人们美好的梦想。斯坦福家族的一位先人不辞辛劳,把他从柬埔寨的一座寺庙里偷偷运来。佛像神情安详,四只手掌心朝天,上面落满了雨水、小虫和花瓣——大自然的恩赐。
  “我喜欢这里。”凯瑟琳轻轻地叹气道。
  “喜欢吗?”卡尔问。
  “是的。”她回答道,又冒出一个念头,“印尼人相信,房子和人一样,是有灵魂的。”
  在他们头顶,屋子的山形墙有如古代维京海盗船的船头一般,昂首朝天。凯瑟琳走到门口,朝停住脚步的卡尔问:“进去吗?”
  “我想再呆一会儿,抽根烟。我总担心如果在里面抽烟,会把这个大茅屋给烧了。”
  他看到凯瑟琳笑了,走进屋里,消失在其中,剩下自己独自一人,在时灭时燃的香烟根里寻求温暖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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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唱的种子》第七章(1)
新几内亚  卡苏亚里纳海岸线
  卡塞尔神父猛踩下小型摩托艇的油门,往河岸边驶去。在这里河口处,艾莲登河显得如此宽阔,对面河堤都远在视野之外。神父抬起头,眯着眼斜视令人目眩的骄阳。他忘了带手表,正在估算时间。他头戴一顶旧软帽,保护头顶不被晒晕,嘴里叼着一根尚未点燃的烟斗。帽子下, 神父的头发剪成干脆利落的短发,恰好和他的胡须一般长短。短发和胡须环绕下,是一张古铜色但并不冷漠的脸庞,明亮的蓝眸和深深的红晕平添了几分温暖。卡塞尔神父个子不大,瘦小精干,精力充沛。当没有人和他说话时,喜欢叼一根烟管把玩,一向如此。他看起来不像个牧师,他自己也承认,选择当牧师,与其说是因为出于关心人的灵魂救赎,倒不如说是因为他对人的意识和心灵充满了好奇。这番告解,他只对上帝作出,从未向当地主教透露,反正说了他也不会明白。
  神父52岁,过去25年的原始生活条件损害了他的健康,患了好几种慢性病和寄生虫病,包括疟疾。上周他还因感染周期性蔓延的疟疾而卧床一星期。但早晨一个当地助手告知了他一则消息,让他极为不安,不顾自己的病痛,动身出门。有报告说,一周前,在威亚卡加地区发生了针对荷兰巡逻船的攻击,神父决定自己亲自调查清楚。
  河岸边茂密的红树林沼泽封锁了阿拉弗拉海的整片海岸陆路交通。35英尺长的巨型鳄鱼,在树干与树根的盘结中沉睡。有时,它们会静静地浮在泥塘中,有如巨大的原木,似乎历经数百万年如是;也有时会混杂在树干和树枝之间交配。树干和树枝也对涉河者构成了巨大的危险。卡塞尔神父仔细地扫视着河面,躲开这些障碍物,如果碰到,小小的摩托艇说不准就会沉下去,那时神父可得蒙上帝开恩,才能从这条凶险的河流和这些钢牙怪物中脱身。无论怎样小心,船只还是有时难免碰到一两根隐蔽在浑水中的树枝。
  卡塞尔神父从艾莲登河口出发,沿一条支流,逆流而上5英里到阿斯玛特的威亚卡加去。当终于看到村子时,周围一片死寂,神父充满了困惑。威亚卡加是一个小村落,在这一带更是偏僻边远的荒村。按照传统,村里的战士会列队迎接客人,大喊大叫,挥舞长矛,以显示武力,让客人行为规矩,遵从礼仪。自从荷兰人镇压这一带后,这种虚张声势和展示武力的行为已经很少出现,直到一周之前出事。或许是因为巡逻队的规模吓到了村子,无论什么原因,当时肯定不止是惯常的威胁和欢迎。如果消息可靠,在巡逻队回去的时候,有3个战士被杀,另外6个受伤。
  卡塞尔神父花了数月的心血,才获得这些前猎头者的些许认同。他们的社会信仰体系,建立于对个体不幸的谴责之上。对于阿斯玛特部落而言,死亡或病痛都并非意外或没有他人的恶意,它们是敌人或敌人的灵魂引起的,因此亲属必须为死去的亲人复仇。个人之间,村子之间,部落之间的战争通常都是为了报复和寻仇引起的,而不象西方文化国家,战争更多是为了获得土地和利益。
  卡塞尔神父担心,这一次杀戮事件会引发“比兹”宗教仪式:整个部落作出共同的复仇誓言,接着针对小型白人殖民地前哨展开报复性攻击,战争将会席卷整个地区。

《歌唱的种子》第七章(2)
收到枪击事件报告后,卡塞尔神父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安危,也没有去想太多荷兰军队的事情。他对自己无可避免的死亡已看得很开,他也觉得身为士兵,就必须承担死亡的风险。他最担心的是几周内将抵达阿斯玛特的斯坦福—哥伦比亚人类学探险队。卡塞尔神父曾在一次新几内亚东北塞比克河人类学探索行动中结识了查尔斯爵士。当两人发现彼此都热衷于研究大洋神秘学时,结成了莫逆之交。神父热心地为这次探索行动提供协助,它将是新几内亚规模最大,耗费最昂贵的探索行动。神父也期盼着这支11人队伍能为他孤单冷清的生活带来热闹。一方面,他很担心他们的安危,另一方面,又盼望着他们的到来。矛盾的心情驱使他决定把情况调查个水落石出。他知道荷兰政府是无力做到这一点的。在当地的信任和接纳,政府不如神父。
  神父关掉船尾的马达,把它升起来,让惯性把船送到岸边。他光着脚,爬出小艇,拉着它趟过齐踝的泥地。岸上曝晒着几艘独木舟,狰狞如木雕的鳄鱼,船首与船尾雕满了风格怪异的动物图案。在这些船只旁边,他的小艇显得卑怯而可怜。
  清晨的炊火已快燃尽,飘渺的余烟弥漫在午时的空气中。村子显然最近还有人出没,但现在却一片死寂。无疑是小艇的声音把他们吓跑了,神父心想。他经常只身到这一带来,也结识了几位村民朋友。他喊着他们的名字,然后站在烈日下等待。蚊蝇在脸边嗡嗡作响,神父把它们扇开,又喊了一遍,但连一声鸟叫也没有应。寂静开始让神父不安,站了几分钟,却感觉象过了好几小时。还是没有回答,连空气都似乎没有动静。
  神父竭力抑制自己的不安,开始在村里搜寻线索,找出空旷无人的原因。房子里只有潜伏的爬虫和蜥蜴。突然,神父看见村子空地边上的长型房子那有鬼鬼祟祟的举动。
  神父小心翼翼地走进昏暗的小屋的唯一进口。一个状如棕色螃蟹的形体四肢着地,仓皇地爬过地板,蜷缩在屋子的一角。是一个人,又老又病,跟不上别人撤退。卡塞尔神父认出了他,用当地语言与其交谈:“别怕,奥通比,我是一个人来的。我不会伤害你, 士兵也不会来。村子里其他人都到哪去了?”
  蜷缩的人没有作声。卡塞尔神父从口袋里掏出些烟草,卷了根烟,递给那个人:“来,奥通比,给你的。”
  一只无力的手伸了出来,拿走了礼物。一会儿后,瑟瑟发抖的身形随着点燃的香烟的气息,渐渐伸展开来。奥通比靠在墙上休息,卡塞尔神父坐在对面,耐心地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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