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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章

资治通鉴-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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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败,单骑奔袁绍。
  初,陈王宠有勇,善弩射。黄巾贼起,宠治兵自守,国人畏之,不敢离叛。国相会稽骆俊素有威恩,是时王侯无复租禄,而数见虏夺,或并日而食,转死沟壑,而陈独富强,邻郡人多归之,有众十余万。及州郡兵起,宠率众屯阳夏,自称辅汉大将军。袁术求粮于陈,骆俊拒绝之,术忿恚,遣客诈杀俊及宠,陈由是破败。
  秋,九月,司空曹操东征袁术。术闻操来,弃军走,留其将桥蕤等于蕲阳以拒操;操击破蕤等,皆斩之。术走渡淮,时天旱岁荒,士民冻馁,术由是遂衰。操辟陈国何夔为掾,问以袁术何如,对曰:“天之所助者顺,人之所助者信。术无信顺之实而望天人之助,其可得乎!”操曰:“为国失贤则亡,君不为术所用,亡,不亦宜乎!”操性严,掾属公事往往加杖;夔常蓄毒药,誓死无辱,是以终不见及。沛国许褚,勇力绝人,聚少年及宗族数千家,坚壁以御外寇,淮、汝、陈、梁间皆畏惮之,操徇淮、汝,褚以众归操,操曰:“此吾樊哙也!即日拜都尉,引入宿卫,诸从褚侠客,皆以为虎士焉。故太尉杨彪与袁术昏姻,曹操恶之,诬云欲图废立,奏收下狱,劾以大逆。将作大匠孔融闻之,不及朝服,往见操曰:”杨公四世清德,海内所瞻。《周书》,父子兄弟,罪不相及,况以袁氏归罪杨公乎!“操曰:”此国家之意。“融曰:”假使成王杀召公,周公可得言不知邪?“操使许令满宠按彪狱,融与尚书令荀彧皆属宠曰:”但当受辞,勿加考掠。“宠一无所报,考讯如法。数日,求见操,言之曰:”杨彪考讯,无他辞语。此人有名海内,若罪不明白,必大失民望;窃为明公惜之。“操即日赦出彪。初,彧、融闻宠考掠彪,皆怒;及因此得出,乃更善宠。彪见汉室衰微,政在曹氏,遂称脚挛,积十余年不行,由是得免于祸。
  马日磾丧至京师,朝廷议欲加礼,孔融曰:“日磾以上公之尊,秉髦节之使,而曲媚奸臣,为所牵率,王室大臣,岂得以见胁为辞!圣上哀矜旧臣,未忍追案,不宜加礼。”朝廷从之。金尚丧至京师,诏百官吊祭,拜其子玮为郎中。
  冬,十一月,曹操复攻张绣,拔湖阳,禽刘表将邓济;又攻舞阴,下之。
  韩暹、杨奉在下邳,寇掠徐、扬间,军饥饿,辞吕布,欲诣荆州;布不听。奉知刘备与布有宿憾,私与备相闻,欲共击布;备阳许之。奉引军诣沛,备请奉入城,饮食未半,于座上缚奉,斩之。暹失奉,孤特,与十余骑归并州,为抒秋令张宣所杀。胡才、李乐留河东,才为怨家所杀,乐自病死。郭汜为其将伍习所杀。
  颍川杜袭、赵俨、繁钦避乱荆州,刘表俱待以宾礼。钦数见奇于表,袭喻之曰:“吾所以与子俱来者,徒欲全身以待时耳,岂谓刘牧当为拨乱之主而规长者委身哉!子若见能不已,非吾徒也,吾与子绝矣!”饮慨然曰:“请敬受命!”及曹操迎天子都许,俨谓饮曰:“曹镇东必能匡济华夏,吾知归矣!”遂还诣操,操以俨为朗陵长。阳安都尉江夏李通妻伯父犯法,俨收治,致之大辟。时杀生之柄,决于牧守,通妻子号泣以请其命。通曰:“方与曹公戮力,义不以私废公!”嘉俨执宪不阿,与为亲交。
  孝献皇帝丁建安三年(戊寅,公元一九八年)
  春,正月,曹操还许。三月,将复击张绣。荀攸曰:“绣与刘表相恃为强;然绣以游军仰食于表,表不能供也,势必乖离。不如缓军以待之,可诱而致也;若急之,其势必相救。”操不从,围绣于穰。
  夏,四月,使谒者仆射裴茂诏关中诸将段煨等讨李傕,夷其三族。以煨为安南将军,封C171乡侯。
  初,袁绍每得诏书,患其有不便于己者,欲移天子自近,使说曹操以许下埤湿,雒阳残破,宜徙都鄄城以就全实;操拒之。田丰说绍曰:“徙都之计,既不克从,宜早图许,奉迎天子,动托诏书,号令海内,此算之上者。不尔,终为人所禽,虽悔无益也。”绍不从。会绍亡卒诣操,云田丰劝绍袭许,操解穰围而还,张绣率众追之。五月,刘表遣兵救绣,屯于安众,守险以绝军后。操与荀彧书曰:“吾到安众,破绣必矣。”及到安众,操军前后受敌,操乃夜凿险伪遁。表、绣悉军来追,操纵奇兵步骑夹攻,大破之,它日,彧问操:“前策贼必破,何也?”操曰:“虏遏吾归师,而与吾死地,吾是以知胜矣。”绣之追操也,贾诩止之曰:“不可追也,追必败。”绣不听,进兵交战,大败而还。诩登城谓绣曰:“促更追之,更战必胜。”绣谢曰:“不用公言,以至于此,今已败,奈何复追?”诩曰:“兵势有变,促追之。”绣素信诩言,遂收散卒更追,合战,果以胜还,乃问诩曰:“绣以精兵追退军,而公曰必败;以败卒击胜兵,而公曰必克,悉如公言,何也?”诩曰:“此易知耳。将军虽善用兵,非曹公敌也。曹公军新退,必自断后。故知必败。曹公攻将军,既无失策,力未尽而一朝引退,必国内有故也。已破将军,必轻军速进,留诸将断后,诸将虽勇,非将军敌,故虽用败兵而战必胜也。”绣乃服。
  吕布复与袁术通,遣其中郎将高顺及北地太守雁门张辽攻刘备。曹操遣将军夏侯惇救之,为顺等所败。秋,九月,顺等破沛城,虏备妻子,备单身走。曹操欲自击布,诸将皆曰:“刘表、张绣在后,而远袭吕布,其危必也。”荀攸曰:“表、绣新破,势不敢动,布骁猛,又恃袁术,若从横淮、泗间,豪杰必应之。今乘其初叛,众心未一,往可破也。”操曰:“善!”此行,泰山屯帅臧霸、孙观、吴敦、尹礼、昌豨等皆附于布。操与刘备遇于梁。进至彭城。陈宫谓布:“宜逆击之,以逸击劳,无不克也。”布曰:“不如待其来攻,蹙著泗水中。”冬,十月,操屠彭城。广陵太守陈登率郡兵为操先驱,进至下邳。布自将屡与操战,皆大败,还保城,不敢出。
  操遗布书,为陈祸福。布惧,欲降。陈宫曰:“曹操远来,势不能久。将军若以步骑出屯于外,宫将余众闭守于内。若向将军,宫引兵而攻其背;若但攻城,则将军救于外。不过旬月,操军食尽,击之,可破也。”布然之,欲使宫与高顺守城,自将骑断操粮道。布妻谓布曰:“宫、顺素不和,将军一出,宫、顺必不同心共城守也,如有蹉跌,将军当于何自立乎?且曹氏待公台如赤子,独舍而归我。今将军厚公台不过曹氏,而欲委全城,捐妻子,孤军远出,若一旦有变,妾岂得复为将军妻哉!”布乃止,潜遣其官属许汜、王楷求救于袁术。术曰:“布不与我女,理自当败,何为复来?”汜、楷曰:“明上今不救布,为自败耳。布破,明上亦破也。”术乃严兵为布作声援。布恐术为女至,故不遣救兵,以绵缠女身缚著马上,夜自送女出,与操守兵相触,格射不得过,复还。河内太守张杨素与布善,欲救之,不能,乃出兵东市,遥为之势。十一月,杨将杨丑杀杨以应操,别将眭固复杀丑,将其众北合袁绍。杨性仁和,无威刑,下人谋反发觉,对之涕泣,辄原不问,故及于难。
  操掘堑围下邳,积久,士卒疲敝,欲还,荀攸、郭嘉曰:“吕布勇而无谋,今屡战皆北,锐气衰矣。三军以将为主,主衰则军无奋意。陈宫有智而迟。今及布气之未复,宫谋之未定,急攻之,布可拔也。”乃引沂、泗灌城。月余,布益困迫,临城谓操军士曰:“卿曹无相困,我当自首于明公。”陈宫曰:“逆贼曹操,何等明公!今日降之,若卵投石,岂可得全也!”
  布将侯成亡其名马,已而复得之,诸将合礼以贺成,成分酒肉先入献布。布怒曰:“布禁酒而卿等酝酿,为欲因酒共谋布邪?”成忿惧,十二月,癸酉,成与诸将宋宪、魏续等共执陈宫、高顺,率其众降。布与麾下登白门楼。兵围之急,布令左右取其首诣操,左右不忍,乃下降。布见操曰:“今日已往,天下定矣。”操曰:“何以言之?”布曰:“明公之所患不过于布,今已服矣。若令布将骑,明公将步,天下不足定也。”顾谓刘备曰:“玄德,卿为坐上客,我为降虏,绳缚我急,独不可一言邪?”操笑曰:“缚虎不得不急。”乃命缓布缚。刘备曰:“不可。明公不见吕布事丁建阳、董太师乎!”操颔之。布目备曰:“大耳儿,最叵信!”操谓陈宫曰:“公台平生自谓智有余,今竟何如?”宫指布曰:“是子不用宫言,以至于此。若其见从,亦未必为禽也。”操曰:“奈卿老母何?”宫曰:“宫闻以孝治天下者不害人之亲。老母存否,在明公,不在宫也。”操曰:“奈卿妻子何?”宫曰:“宫闻施仁政于天下者不绝人之祀,妻子存否,在明公,不在宫也。”操未复言。宫请就刑,遂出,不顾,操为之泣涕,并布、顺皆缢杀之,传首许市。操召陈宫之母,养之终其身,嫁宫女,抚视其家,皆厚于初。前尚书令陈纪、纪子群在布军中,操皆礼而用之。张辽将其众降,拜中郎将。臧霸自亡匿,操募索得之,使霸招吴敦、尹礼、孔观等,皆诣操降。操乃分琅邪、东海为城阳、利城、昌虑郡,悉以霸等为守、相。
  初,操在兗州,以徐翕、毛晖为将。及兗州乱,翕、晖皆叛。兗州既定,翕、晖亡命投霸。操语刘备,令霸送二首,霸谓备曰:“霸所以能自立者,以不为此也。霸受主公生全之恩,不敢违命。然王霸之君,可以义告,愿将军为之辞。”备以霸言白操,操叹息谓霸曰:“此古人之事,而君能行之,孤之愿也。”皆以翕、晖为郡守。陈登以功加伏波将军。
  刘表与袁绍深相结约。治中邓羲谏表,表曰:“内不失贡职,外不背盟主,此天下之达义也。治中独何怪乎?”羲乃辞疾而退。长沙太守张羡,性屈强,表不礼焉。郡人桓阶说羡举长沙、零陵、桂阳三郡以拒表,遣使附于曹操,羡从之。
  孙策遣其正议校尉张纮献方物,曹操欲抚纳之,表策为讨逆将军,封吴侯;以弟女配策弟匡,又为子彰取孙贲女;礼辟策弟权、翊;以张纮为侍御史。袁术以周瑜为居巢长,以临淮鲁肃为东城长。瑜、肃知术终无所成,皆弃官渡江从孙策。策以瑜为建威中郎将。肃因家于曲阿。曹操表征王朗,策遣朗还。操以朗为谏议大夫,参司空军事。
  袁术遣间使赍印绶与丹杨宗帅祖郎等,使激动山越,共图孙策。刘繇之奔豫章也,太史慈遁于芜湖山中,自称丹杨太守。策已定宣城以东,惟泾以西六县未服,慈因进住泾县,大为山越所附。于是策自将讨祖郎于陵阳。禽之。策谓郎曰:“尔昔袭孤,斫孤马鞍,今创军立事,除弃宿恨,惟取能用,与天下通耳,非但汝,汝勿恐怖。”郎叩头谢罪,即破械,署门下贼曹。又讨太史慈于勇里,禽之,解缚,捉其手曰:“宁识神亭时邪?若卿尔时得我云何?”慈曰:“未可量也。”策大笑曰:“今日之事,当与卿共之。闻卿有烈义,天下智士也,但所托未得其人耳。孤是卿知己,勿忧不如意也。”即署门下督。军还,祖郎、太史慈俱在前导,军人以为荣。会刘繇卒于豫章,士众万余人,欲奉豫章太守华歆为主。歆以为因时擅命,非人臣所宜,众守之连月,卒谢遣之。其众未有所附,策命太史慈往抚安之,谓慈曰:“刘牧往责吾为袁氏攻庐江,吾先君兵数千人,尽在公路许,吾志在立事,安得不屈意于公路以求之乎?其后不遵臣节,谏之不从。丈夫义交,苟有大故,不得不离。吾交求公路及绝之本末如此,恨不及其生时与共论辩也。今儿子在豫章,卿往视之。并宣孤意于其部曲。部曲乐来者与俱来,不乐来者且安慰之。并观华子鱼所以牧御方规何如。卿须几兵,多少随意。”慈曰:“慈有不赦之罪,将军量同桓、文,当尽死以报德。今并息兵,兵不宜多,将数十人足矣。”左右皆曰:“慈必北去不还。”策曰:“子义舍我,当复从谁!”饯送昌门,把腕别曰:“何时能还?”答曰:“不过六十日。”慈行,议者犹纷纭言遣之非计。策曰:“诸君勿复言,孤断之详矣。太史子义虽气勇有胆烈,然非纵横之人,其必秉道义,重然诺,一以意许知己,死亡不相负,诸君勿忧也。”慈果如期而反,谓策曰:“华子鱼,良德也,然无他方规,自守而已。又,丹杨僮芝,自擅庐陵,番阳民帅别立宗部,言‘我已别立郡海昏上缭,不受发召’,子鱼但睹视之而已。”策拊掌大笑,遂有兼并之志。
  袁绍连年攻公孙瓚,不能克,以书谕之,欲相与释憾连和;瓚不答,而增修守备,谓长史太原关靖曰:“当今四方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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