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个宝贝-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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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吻合不上。“我是玛丽·琳莉,专程来拜访凯特兰德·弗克丝小姐。”她小声说道,一边伸出手去。
凯特微笑起来,简单地打个招呼,用力握了一下手。一种对交谈感兴趣的征兆。“我知道,我在屏幕上看见你了,喜欢宝贝吗?”
玛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头脑里努力联想各种事物,又向四周张望了一下,想发现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人适合“宝贝”这个词。
“宝贝?”
凯特做了个请进的手势,“是我的电脑,你刚才在跟她说话。”
玛丽迅速对女主人的身份作了重新估计,这只能是凯特兰德·弗克丝。“噢,天哪!”如果不是称电脑作“宝贝”,没有人会注意那大门的入口,真是独一无二的创造。一架巨大的自由式枝形吊灯悬挂在走廊中央的喷泉上,金鱼们在水里懒懒地游动,月光穿过空气斜射在它们身上。“多么漂亮的大厅!”
凯特环顾四周,显得有些迷茫。大概在这幢房子里住得太久了,原先的设计对她已不足为奇。“对我的教子们来说,这些金鱼有点古怪。”她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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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教子?”
玛丽吃惊的声音挑起了凯特的幽默感。她眼睛闪亮,神情顿时活跃起来。平时,只有电脑们和它们特殊的编辑系统才可接触到这种热情的光焰。“我知道西蒙把关于我生活习惯的看法全灌进了你的脑袋,怎么样,他今天称我什么来着?隐士还是古怪精?”
“隐士,”玛丽脱口而出,“但是,你怎么知道我跟西蒙·达特曼谈过?”
“他是唯一能够向你提供我的住址的人。我和他之间永恒的伤心话题就是:我永远不进他的工厂。”凯特有意挑点幽默话来逗她,“所以我是个隐士。我猜,这是他好一点的评论。这男人把我视为一个趣味不正常的怪女人。这头蠢猪!”她在大厅里漫步着,喃喃地说着。如果她在这里住得时间再长一点的话,总有一天,外面世界的人会把她当作畸形儿看待。
这种坦率和他们彼此之间的争斗令玛丽好奇不已,她不由得问道:“你不同意这种看法?”当意识到这种提问意味着什么时,她赶紧用手捂了一下嘴巴。
凯特转过身来,玛丽脸上的惊异和尴尬,令以往笼罩在凯特心头的阴影烟消云散。她歪着头,微笑起来,愉快而温和。“噢,是的,我同意。情况就这样,我喜欢现在这样儿。看看所谓的‘真实’世界,一大群白痴在不停地制造错误,当他们蠢到极点时,结果让世界变得一团糟,然后,他们就大吵大嚷,带来温室效应,这不啻是人类的自我毁灭。”她在餐桌前坐下。“请坐,但愿你喜欢这些明虾和鱼片。 宝贝今晚想显显身手。”她用小叉戳住一只冻虾。“我们早就知道污染在这个世界上横行,可是那些商人们和政府机构采取什么行动了吗?没有。极度的顽固或愚蠢或两者兼而有之,表明毁灭地球能给他们带来巨额利润,这就是他们行动的《圣经》。”
忘记了尴尬,玛丽拿起她的叉子。凯特兰德·弗克丝是一个迷人的女人。她的语气果敢,像孩子般地坦诚。当然,她的思想是尖锐的,直截了当。
“你是否意识到或至少想过,有许多改变世界的发明被埋没,就是因为必须靠工厂或其他部门支持,才能实现。再看看电脑,都被瞎摆弄。它们大多被穷酸文人使用,就像在日本流行的那样。其实,电脑可以做成千上万的事情,可他们却不用;相反,有许多不适于使用电脑的事情,他们却不断增加线路。不知你是不是意识到绝大多数水利、能源系统已经电脑化了?假如一个恐怖分子适当地懂点电脑,这个世界上的多数城市就可以被他污染或是毁灭掉。”
太可怕了0该不会吧?”玛丽下意识地说道。她已经吃完了她的明虾。
凯特点了点头,“你的回答就是我为什么要呆在这儿而不是呆在那儿的原因。大多数生活在世界上的人,对他们自己的世界知之甚少,或者一无所知。这叫我胆战心惊。所以,如果你愿意就称我古怪精吧。”凯特按了一下按纽要开胃酒。
玛丽打量着仆人一般的机器人。这种日立牌机器仿造了人的外形和凯特的声音。爱屋及乌,玛丽对这项杰作钦佩极了。她的心被凯特扰乱了。聆听这位天才触及人类灵魂的演说,玛丽愈发渴望她说下去,她和她的思想都令玛丽着迷。问题是怎样才能接近凯特兰德。她必须从什么地方开始着手了,要是能找到什么共同点就好了。忽然,她暗中诅咒起那份单薄的报告。有关凯特的情况,除了电脑方面的贡献,没有任何关于她私人生活的描述。
“你多大了?”
凯特抬起头说:“三十一,怎么?”
“你显得更年轻一些。”大多数女人喜欢这样的恭维,玛丽显然想从这点下手。
“命中注定。”凯特微笑地看着吃惊的玛丽,喜欢她选择的谈话路子,但同时也觉察到她这样做不会是无缘无故的。“你干吗不直接告诉我你来这儿的目的,我好直接告诉你,我没时间去干你们的事。然后,你就不必费力去猜,我还有盲目的一面,我想,西蒙准没把这一点告诉你了,找条顺路出去告密去吧。”
玛丽感到就像被一个手上沾了甜果酱的孩子拉住了手,她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凯特。凯特照旧吃她的饭。玛丽看了凯特一会儿,意识到凯特已经把排球打过网,不打算再做什么了,除非把球再发过去。罗伯特才是唯一有耐心和能力的对手。她会心地微笑起来,多么希望马上看到罗伯特和她在这间镶木板的房间里对垒,让她尝点厉害。于是,玛丽拿起自己的叉子,依然彬彬有礼地说:“因为我已经告诉了宝贝,我是桑顿国际企业的总裁罗伯特·桑顿的助手。”她等待着由桑顿企业引来的肃然起敬的回答。毫无反应。“你听说过我们吗?”
“当然。”凯特盯着她,等待下文。西蒙一定了解她这点脾气,对委托人总是过于直截了当。
“我的上司需要你特殊的才能。我们拥有一家多国公司和一套问题多的电脑系统。平时,只有33.6台电脑在爬行,勉强支撑着。你能够用你那灵巧的手为我们设计一套专用独立系统。而且,我的上司还需要一套视听安全网络装置。”
“钱也不成问题。”
“不行。”
凯特端起红葡萄酒杯,慢慢地啜着,仔细地品尝它的滋味。“正常情况下,我不会让你进来见我,我一向不直接和人打交道,所有的事务都由宝贝通过我在加特林堡的公司来办理。只有我偶尔高兴的时候,那还要看你如何约我。凭借我的电脑系统说个‘不’字,不会惹来任何麻烦。如果有一天我不工作了,那我也就不要钱了。我随便得罪人是因为我不愿为任何人循规蹈距地工作。我只干我感兴趣的事。简单地说,我是个目中无人、顽固不化的家伙,经常找不到眼镜,总要依赖宝贝帮忙。”
无论如何,玛丽的战斗计划被凯特冷静的性格自我描述打败了。原指望用“桑顿”这个词打动她,谁料激不起任何波澜。
“很简单,你的难题可以请其他的高手来解决,如果你需要名单的话,我会让宝贝在你离开之前印一份给你。”
“但是,你是最出色的。”
“溢美之辞并不准确,所以我要告诉你,其他人也行,至少他们会帮你联想。”她悠然地微笑着,饮完了她的葡萄酒。
玛丽叹了一口气,明白自己不是面前这人的对手。“他不会让这事就这样罢休。他派我找最出色的人,而你正是,他是个不准说半个‘不’字的男人。”
“但我是个不屈服于任何淫威的女人。”凯特朝玛丽吃了一半的牛排点点头,问:“你吃完了吗?”
她看了看盘子里的食物,食欲早没了,“完了。”
“好,甜食是我最喜欢的一道菜,今天,我猜,一定是蔗莓奶油蛋糕。我想你会喜欢的。”
“你的意思是告诉我,你就在那儿陪那女人坐着,大吃了一顿,根本没法说服她到我们这儿来?”罗伯特满腹狐疑地逼问。他直盯着玛丽,仿佛她丢了魂似的。
“要不是曾经在那儿呆过,你就不会把西蒙·达特曼形容她‘怪癖’当作戏言。她给这词下了个全新的定义。那幢房子那么奇特,宝贝是个什么?就是在最新的未来世界电影里也想象不出来。那幢房子里聚集了几个人形机器。如果你需要什么,只要大声说一声就行了,剩下的就由机器去做。”
罗伯特从椅子里弹起来,踱来踱去,喃喃沉吟着,“名单上另一个怎么样?”
“他说他能行,他的报告就堆在你的桌子上。”
他瞥了一眼文件夹,怒不可遏地推到一边,“他就是下一个最佳人选?”
“是的。”玛丽显然比罗伯特对此人更不感冒。“凯特兰德·弗克丝才是最佳人眩但不知你怎么能搞到她。我花了四个小时,陪她呆在那儿,唯一的收获就是:凯特之所以肯见我,主要是想听听世界上另一种声音。”
罗伯特停止了踱步,转身盯着她,“她长得什么样?”
“挺漂亮,”玛丽平淡地说:“忘掉这些吧,想用你那战无不胜的桑顿魅力打动她,来一段浪漫故事?算了吧,这女人他妈的那么理性,像一座冰山镇压在喷薄而出的火山顶上。”
“没有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会理性到那种地步。”他回答说,脑袋里充满了那些愚蠢的罗曼蒂克幻想。
“可这女人是独一无二的。”
“想打个赌吗?”
玛丽端详着他,看见一道挑战的光芒在他眼中闪耀。“你输定了。”她说。
“我需要那个女人,否则公司在市场竞争中就无法立于不败之地。我要最佳的,而她恰好是。她创建了新规则,让它们落地生根变成现实。什么也不能阻挠我要去改变她的主意。”
玛丽站在那,微笑着看着罗伯特,想象着他跟电脑女人较量的情景。“我真希望变成一只苍蝇爬在她的墙上。”
“你马上去督促我们新租来的车队准备好,我要开那辆穆罕默德去那山上呆几天,家里的事全由你来照管。”
第二章
“该死的倒霉的路,这魔鬼般的女人干吗不找个文明点的地方住!我还是乘早回去算了。”罗伯特嘟哝着。紧接着,车子“扑”地一声陷进泥坑,又被抛起来,就这样晃晃荡荡地向前开去。昨晚的一场暴雨过后,地面上积满了水,道路坑坑洼洼,泥泞不平。路边树木的枝叶油亮翠绿,一片生机盎然,树上的鸟雀欢快地呜叫着。天空中的云朵跟在颠簸的车后,绕着山脚转来转去。罗伯特毫无兴致去欣赏大自然的风光。他全神贯注地朝前开去。一定要找到凯特兰德·弗克丝。既使山再高,路再远,也在所不惜。假如他迷信预感的话,这一定是个好兆头。
突然,一只小鹿从灌木丛里跳出来,离车的引擎盖只有几英寸远。说时迟、那时快,他猛踩刹车,车子停在了路的右边,轮子在原地打滑,转出个坑来,而车身径直地撞在一棵树上,发出金属断裂的声响,惊得鸟雀们尖叫着飞走了。罗伯特钻出车来,顿时陷进了齐踝深的田纳西泥沼中。这时,他不再嘀咕,低着头,用力拔出脚,这双手工制作的皮鞋立刻不成样子了,他用力甩掉了上面的泥浆。然后,绕到车后面,发现右边轮胎的挡泥板裂开了,这车再也开不动了。看来这趟旅行中的每一步都不尽人意。飞机从纽约起飞时,就出了故障,第二架飞机严重超员,弄得机上几个人同时抢呕吐袋,让人看了恶心得也想吐。下飞机之后,沃伦丁的季风又刮来一阵小雨,行驶在这条伸手不见五指的乡村路上,让人感到吉凶未卜。稍让人觉得安慰的只是几个煎蛋和一大碗白花花的燕麦粥,活像一盆黏乎乎的胶水。
“我只好走路了。”他无可奈何地说。抬头望了望天空中的太阳,它似乎正在驱散那些绕着山脚转的云朵。“还好,天气预报中的大雨没下来。只剩两英里路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他口里仍然念叨着这几句。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鞋子本来是舒服的,可不是为这里的花岗岩和石子路制作的。一向平展的茄克沾满了露水,斜掉在肩膀上,衬衫被湿热的空气和叶子上的水珠浸透。他饥肠漉漉,脚上磨出了水泡。
忽然,树林中冒出一条不太显眼的小路,沿着小路望去,有一幢灰白色的建筑。顿时,他激动不已。这幢房子真美,它那银色的流线型线条与地势协调一致,窗户的玻璃与四周的树木交相辉映;灰白色的墙在这山脚下显得格外鲜明;铁门则是一件精致的艺术晶。只是他不太欣赏这架宇宙飞船发出的那种电脑声音,玛丽曾向他描述过,这声音告诉他在门外等着。烈日当空,他等了好一阵,按捺不住了,就用拳头重重地击打蜂鸣器。
“里面肯定有人听见!我又累又饿,再也受不了这项耐力比赛了。我的车已经葬送在这条路上。我知道,我没事先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