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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脖子-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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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存胜马上为杨宏图打遮掩:这熊家伙喝多了,说话不走溜,咱喝酒别理他。 
秃子刘二和麻脸张太嘴里不说话心里明白,杨丽芳今天宴请他们的目的,主要是想拉拢势力排挤周川。在日常工作中,在井下的生产安全上,周川一声令下,他们拼死累活冲锋陷阵。在官场上你争我夺的生死搏斗中,他们浑身有力却束手无策,不知道怎样该帮助周川打败姚存胜。在姚存胜面前,他们不会表示什么态度,他们有把微山湖水喝光的酒量,无论姚存胜一家哪个人举杯劝酒,他们马上积极响应。 
面对杨宏图咬牙切齿的仇恨,刘二张太他们心里暗暗为周川的命运捏着一把冷汗。 
长嘴巴王贵像狗一样没有骨气,低三下四一副巴结讨好的样子:姚矿长,你是党政一把手,你指向哪里,我们兄弟们跟你冲到哪里。无论走到天南地北,应该和党保持一致嘛。我们心里明白你这个一把手有多大的权力,不跟你干跟谁干,小胳膊还能拧过你这个大腿去。再说,你对我们这么关心,我们还能忘了你。 
酒壮英雄胆,杨宏图真的喝多了,咬牙切齿发酒疯:姐夫,姐,你说!谁敢跟咱爷们过不去,我叫他们流血,叫他们进监狱,那是现成的事。   
《脖子》三十五(4)   
姚存胜始终掌握着火候见好就收,沉下脸训斥杨丽芳:这家伙醉啦,你拉他叫他一边子歇着去……我这个兄弟真不争气,工作上吊儿郎当,干着公家的差事,还和黑社会称兄道弟。不过,你们谁要遇到难处受了欺负,到时候打个架揍个人,还起一点小作用的。 
杨宏图在姐姐的搀扶下打了个趔趄,冲着刘二张太吹胡子瞪眼:只要有人敢得罪俺姐夫,哪一天叫我得了手,我敢拿刀子剥他小子的皮……   
《脖子》三十六(1)   
姚存胜并没有耗费过多的心血和精力,只稍微动了一番脑筋,略施了一点雕虫小计,马上就取得丰湖县几大家领导的同情和支持。一把手想整治副手易如反掌,他高高举着一块书写着“整顿”字样的牌子,一挺肚子喊一声煤矿要“改革”的口号,冠冕堂皇明目张胆地给周川使一个绊子。周川在整顿和改革面前惨败得落花流水,既剥夺了周川手里的权力又达到了排挤周川的目的。 
掘进、采煤、机电队的几个队长,不都是周川由微山湖和山区那边招来,又由他亲自培养起来的铁哥们吗?好!重赏之下你们仍不忍心背叛周川,那分明想和我姚存胜对着干喽?姚存胜毕竟心胸豁达有容人之量,绝不会撤换一个队长,那样做未免树敌过多不利于工作。但是,我可以建立党支部啊,每个队建一个基层党支部总可以吧?懂不懂业务有没有政治水平并不重要,只要积极表示支持他姚存胜的工作,就被任命担任党支部书记。党支部书记的话说得对执行,说得不对也要执行,反正党支部书记是一把手实权派。 
长嘴巴王贵在高压之下只好转风使舵,所有的队长只有他一个人兼任党支部书记。 
财务科的矿工家属和周川的小姨子莲蕊,不是听周川的指挥不认他姚存胜压住三千万元不放吗?好!改革整顿就是要大换血,把他们一个个换下来到洗衣房冼衣裳,到伙房切菜做饭刷锅洗碗去。 
周川被孤立之后手里的大权统统丧失,身价一跌千丈,眼下像一头浑身蛮力的牤牛被人一下推进深深的陷阱里,手脚被束缚有力无处使!别说财务开支和人事上的安排,就是井下的安全和采煤生产上的花销也无权决定了。每一笔正当的开支,他要亲自拿着单子颠颠跑去请示姚存胜,由姚存胜审阅签字后方能生效。即使通风设施中断而材料急需购置,没有姚存胜发话不见姚存胜的笔迹,那怕你周川急得猴跳,新上任的财务科长也不敢付款给你。 
随着大权的丧失,财务科现存的三千万元资金已经变成了镜中花水中月。周川再也别想花费脑筋搞什么技改,再也别想标新立异实现煤矿现代化,他所有的设想,都已经变成一场梦幻,被姚存胜轻轻卷起的一股风,吹得荡然无存。 
周川不仅领略到了官场上的险恶,也品尝到了大权丧失的痛苦滋味。他毕竟是一个湖猫子一个凡夫俗子,遇事没有多少涵养动不动就耍二杆子脾气,他的天性决定了他悲惨的命运,再一次脱胎换骨也修炼不到能屈能伸忍辱负重的程度。 
为了向丰湖县一切要人炫耀自己上任以来的政绩,姚存胜首先抓了煤炭产量。他命令周川把掘进队和采煤队从几里外的边沿地带统统撤回,哪里煤层厚,哪里顶板条件好,就先从哪里开采。地下的资源是国家的,又不是哪一个人身上的骨头肉,扔一片煤炭,丢几个煤柱,小菜一碟用得着可惜心疼吗?谁说煤矿要开采八十年?八十年后的中国早已是高科技时代,各种先进的行业里根本就没有了煤黑子这个名词! 
权力上的层层卡制,工作中的重重困难,周川咬咬牙到底还能忍受得住。要叫他带头犯罪,并且要他亲自带着掘进队采煤队集体犯罪,他无论如何是不能容忍的。他主持煤矿工作几年,知道地下资源的宝贵,丢弃一片煤炭就像用刀子从他身上割掉一块肉似的。地下的资源一旦枯竭,这帮子矿工今后怎么生活呢…… 
一种日渐聚集的满腔怒火,骤然间从周川的胸膛里爆发出来:姚矿长,你是叫我周川带头破坏资源不是创什么高产!你是想叫我从矿工们手里夺掉他们有米有肉的饭碗子!这种犯罪的事我周川是不会干的,你另请高明吧你! 
姚存胜望望周川那高高挺着的怪脖子,用一种近乎威胁的口吻说:周川同志你只知道任性,懂不懂组织原则?我这个一把手布置工作你不听指挥,你仔细想一想,咱两个伙计还能再搁吗? 
周川干脆豁出去了,傲慢地挺了挺脖子:你认为不能搁,你就看着办吧,砂锅里煮团鱼仅你(注:仅和煮同一个意思)!今天我就主动撂挑子,大事小事你自己干去,无论如何我不能昧着良心办事。   
《脖子》三十六(2)   
姚存胜表面上当然不会像周川那么粗暴,他平心静气显得很有涵养,微微笑着说:是你自己要撂挑子的不是我逼的。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权力同意你,要撂挑子你亲自去给县委组织部说去。你现在还是副矿长,干一天副矿长就要听一天指挥…… 
周川挺挺怪脖子,一副蔑视对方的二杆子样子:别给我玩那一套!要耍鬼点子我周川三个不如你一个,可我撂挑子不干啦,随便你整治啦。 
姚存胜望着周川愤愤远去的背影,阴森森的一双眼睛,流露出几束狰狞的目光。在空荡荡的办公室里仅剩下他一个人的时候,他撕下了和蔼的面纱,显得非常非常失态,两手捣进裤袋里皱着眉头直转圈子。他转身回到办公桌前,用手指头当当敲着桌面,两片嘴唇不住地哆嗦,嘴里不住地自言自语:我叫你平平安安撂挑子?官场上没那么便宜的事。我要把你活活拖死! 
姚存胜猛然间想起了周川的把柄,顿时眉头舒展粗出了一口长气。他摸起电话马上要通了大巷里的运搬队:王贵队长吗?我是姚存胜,你马上跑步快来一趟,我有急事要和你商量!   
《脖子》三十七(1)   
莲蕊漂亮时髦,紧要关口却不知道顾及姑娘的形象,抹着一双泪眼慌张张地跑进姐夫的办公室。祸不单行。她刚刚被姚存胜由会计室调到伙房去,心里的烦事还没有缓过精神,她爹莲亭又被丰湖县治安科押进了公安局。姑娘白净的脸吓得蜡黄,束手无策只好求姐夫亲自出面打听一下,她爹到底触犯了那条法律? 
小姨子当着众人在自己面前哭哭泣泣,周川这个当姐夫的怕人家笑话。再说,他从来就看不起莲蕊这个小姨子。他阴沉着脸训斥道:瞎嚎嚎什么?天又没塌下来地又没陷下去,值当得擦眼抹泪哭叫连天?要是偷盗抢劫触犯了法律,哭死有什么用呢? 
周川带着莲蕊来到办公室电话机旁,刚摸起电话正准备向分管治安的林丰副局长打听消息,一辆警车缓缓停在办公室门口,公安人员走过来严肃地向周川出示了传讯的通知。 
烦心的事一件一件来得太突然了,周川当时懵懂地愣在那里,心灵的天空猛地滚过一阵不祥的雷声。他没有任何思想准备,不知道自己牵连着哪个大案,还是自己工作不慎犯了什么大罪。一种人格和自尊心遭受到残酷践踏的感觉,像刀子一样搅动着他的胸膛。他没有任何理由替自己辩护,又不能有任何的反抗,唯一的办法就是配合公安人员执行公务。 
走下警车,周川和分管治安的副局长林丰打了个照面。他实在忍受不住心里的委屈:林局长你想搞什么名堂?我脑子里前前后后想几遍啦,只知道半辈子清清白白,不知道触犯了哪条大罪。 
林丰把周川带进自己的那间办公室,沉着脸说:伙计你先别瞎嚷嚷,等一会就有你好看的。 
林丰副局长把屋里的部下打发走之后,关上门扔给周川一棵红塔山香烟,用埋怨的口吻说:你周川不是纯粹瞎胡闹吗!参加工作这么多年啦,脑子里就没个法律观念?你当矿长管好你的生产挖好你的煤就行了呗,还管人家矿工娶媳妇生孩子的闲事,真有意思。我先告诉你吧,有人检举你参与拐卖妇女,弄不好先撤职,然后再拘留你半月十天的。 
联系到小叔莲亭被公安局扣押,周川如梦初醒浑身打一个激凌,立刻想到了刘二和张太娶媳妇那件事。他知道背后有人捣鬼,为了把他整倒又找不到借口,只有吹毛求疵在红秀和菊子身上大作文章。他急于辩解,把前因后果来龙去脉如实而又简略地讲述了一遍,一吐为快情绪马上好转起来:你林局长吃饱没事干撑的?没事干你去多抓几个犯罪分子不行。你叫社会安定一点吧,别费心思管这些闲事了。人家是正常的婚姻,男的爱女的女的热男的和和睦睦,你搅和这些闲事干嘛? 
林丰一副公事公办的神情:我是公安局长,我范围内的工作不管叫你来管?你知道个什么法律?民不告官不究!别尽充鸭子嘴硬,要是两个妇女有一个咬定你参与拐卖,莲亭要法办判刑,到时候你能脱了干系。 
周川抹一把脸上的汗珠子,坐在那里皱着眉头想心事。他知道秃子刘二一对幸福夫妻粘胶样亲密,拿八条杆子赶不走菊子。可是红秀……她整天价和麻脸张太磕磕碰碰,感情上有着很深的裂痕。一旦她翻脸无情信口雌黄,公安局若听信了她的假口供…… 
周川心里七上八下开始发毛了,他在主持工作期间既然工作不慎惹出了麻烦犯下罪过,或停职或检查半斤八两随它去吧。如果红秀不讲情面添油加醋,最终倒霉的还是麻脸张太。媳妇走了鸡飞蛋打,一个二婚的男人又长得那副熊样子,到头来除了打光棍谁还愿意跟他当媳妇呢? 
在铁的事实面前,周川理屈词穷哑口无言只好认输,哪里还有理由还有勇气耍他的二杆子脾气? 
菊子怀里抱着刚刚三个月的女儿,好像害怕公安局里那种威严的气氛,紧紧地依偎着秃子刘二。麻脸张太像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似乎害怕妻子突然会长出翅膀一下子哧楞飞了,不仅挨着红秀的身子寸步不离,还时常关心地伸过手去,抓一下红秀的手脖,摸一下红秀的大肚子。他们四个各怀着忐忑不安的不同心事,坐在那里准备接受公安人员的核查和审问。   
《脖子》三十七(2)   
公安人员首先引导似的讲述了人贩子莲亭所犯的罪行,接着又谈到周川在这个犯罪问题上所应该承担的重大责任,然后用十分关切的口吻朝菊子红秀两个人说:这里是公安局,不是河庄煤矿,你们都不要害怕!我们想听听你们俩的意见,只要你们愿意回家去,我们马上想办法送你们回家,谁也不敢阻拦你们。 
秃子刘二昂首挺胸一副大丈夫气慨,转过脸盯视着菊子:听见了吗?你要是不愿意跟我过日子,马上抬腿走人,我再送给你一份路费…… 
公安人员虎起脸训斥秃子刘二:不许插话!听见了吗? 
菊子已经习惯了煤矿的生活,有工作有住房,生活得幸福不说,并且和人粗心直的秃子刘二建立了深厚的夫妻感情。她见公安人员为了保护她而黑唬她的丈夫,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她向刘二靠了靠身子,鼓鼓勇气沉下脸来反驳公安员:干嘛那么厉害!犯什么该死的罪啦不叫说话?杀人啦放火啦还是偷偷摸摸啦?俺大人孩子过得好好的日子,你硬逼着俺往哪去? 
公安人员脸上出现了一种好心不得好报的尴尬意味,半天无话可说,咂巴咂巴嘴唇又把目光转向红秀。 
麻脸张太悄悄地拉一下红秀的衣裳边,那意思是想给红秀一个暗示。 
红秀心里虽然明白张太的良苦用心,却故意扭转身子,还反过手来使劲打一下张太的胳膊,摆出一副厌烦的神情:干什么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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