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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比如女人-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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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感情变得既微妙又脆弱的时候。
  “降价了。”耿林说。
  娄红听了耿林的话笑了,耿林也跟着笑笑。然后两个人走近床前,一起端详起这个床罩,好像这是他们这次见面的惟一目的。
  床罩是米白色真丝和棉混织的,上面用同样颜色的丝线绣着花朵图案。它看上去十分庄重,光泽含蓄,展示了华贵和高雅的品质,与耿林眼下各方面都十分简陋的居室形成了反差。
  “它不适合这儿。”娄红说着转身面对耿林。
  “说得没错。”耿林也迎着娄红的目光,希望自己眼睛不要发潮。这是娄红受伤后他们第一次这么近地互相凝视,耿林觉得心悸,身体里又有了几种巨大的力量,它们互相碰撞,仿佛要崩裂或扯碎他。他看见娄红的眼神中似有从前的几分轻佻,她的胸部不大但充满诱惑力地在起伏着,她小小的有些上翘的耳垂儿……这一切使耿林恨不得马上把娄红抱进怀里。太想死死地拥抱他,没命地亲吻她,把自己的一切部融进她的身体。
  但是,他依旧那样站着,尽管他觉得双腿已经发软。他也看见了娄红脸上脖上的疤痕。那些疤痕好像对他伸出了无数双手,阻止他,警告他,谴责他。顿时,他又被内疚笼罩了。
  娄红坐到一把椅子里,她把耿林的一切表情都读懂了。她也曾在这短暂的相视中有过内心的斗争:她要不要走过去拥抱他。这时,在她心里响起两种声音,两种相反的声音。她要拥抱他,安慰他,但她马上就发现这声音不是出自她的感觉和身体,而是出自理性主宰下的某种同情和对过去的某种依赖和习惯。她强烈地感觉到她和她的身体,她的感觉,都是那么无所谓,它们一点也不想急切地去拥抱这个男人,但它们也不会十分反感拥抱这个男人。
  “多么可怕啊,对我来说他怎么能突然变得无所谓了?”娄红坐下后被自己心里的想法吓了一跳,尽管她来时是准备向耿林摊牌的,是要跟他分手的,她为此做了那么多精神准备,她以为,这将是很疼的,甚至会比她脸上最初的伤口还疼。
  耿林也坐到了另一把椅子里,娄红看见平静的耿林,以为自己的无所谓传染给耿林了。难道他们曾经有过的那一切,都是虚假的?真的能就这样不留痕迹地烟消云散?她对耿林笑笑,仿佛她想再一次证实,一切真的都是这么无所谓了吗?耿林对她的微笑报以同样的微笑。他的微笑没有帮助娄红证实,也没有帮助她否定她的感觉。因为耿林早就从娄红脸上看到分手时刻即将来临的预兆。他也曾经想过要抗争,要试一试留住这个女人,他还喜欢她爱她,还想在许多个夜晚搂着她入睡。但他害怕,他在娄红的脸上看见的不可更改的决心。让他感到无力的另一个原因是那个他从酒吧领回家的女人。
  “你干吗不拥抱我,把我放到你的床罩上?你不是为我买的新床罩吗?”娄红突然说出这些话,突然得连她自己都吃惊,她不知道自己要于什么,她的身体里没有丝毫类似情欲的东西。
  耿林也被娄红突然冒出来的话惊着了,他以为自己先前的感觉错了。他又去看娄红,娄红双目瞪着他,像从前对他发脾气那样,这让耿林又有了心悸的感觉,就像看见娄红刚进门时一样。他站起来走近娄红,在她旁边蹲下,这时他又在娄红的眉宇间看见她对他的排斥,他畏缩了,他不明白娄红为什么要这么做。耿林的心顿时很疼,疼得他终于恨起自己,甚至对自己产生了蔑视,他觉得,娄红现在不仅不爱他要离开他,而且还想嘲笑他。
  耿林调动着一个男人所能有的全部宽容和控制力,竭力微笑着拍拍娄红的大腿,没说什么站起来,又回到自己的座位。
  这一切在娄红眼里都变成了耿林对她的轻慢,她觉得即使对一般客人耿林也不至于这样:在虚假的礼貌后面藏着轻蔑。此时,理智如轻风一般远离了娄红,她再也分不清什么是她身体要做的,什么是她理智要做的,控制她的就是愤怒,一种过去在她跟耿林吵架时曾经控制过她,让她发疯的愤怒。
  她站起来冲到耿林面前,跪扑到他的怀里,不是拥抱而是扯住他的上衣:“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凭什么这样对我?因为你我才被人挠成这样,难道这就是你给我的报答?你要分手你可以明说,你少这样污辱我!”娄红一边说一边扯着耿林衣服摇晃。
  耿林抓住娄红的两只手腕,试图让她安静下来:“你冷静点儿,冷静点儿。我们一起去照镜子,看看谁的脸上写着要分手。你一进来你的脸就告诉我,你是来跟我了结的,不管我同不同意,不管我的感觉如何,你是下定决心要这么做的。”耿林一冲动说出了心里话。
  “你放屁,耿林!”娄红听耿林这么说更加疯狂了,她忘了自己这段时间以来的全部考虑,脑袋里惟一能露头儿的想法就是:她不允许耿林这样想她。“要是我刚进门就这么想了,我就不会让你跟我睡觉。”
  “你还年轻,面临这种事找点儿借口,不愿被人拆穿,我能理解,但也不用把我当猴儿耍,呼来唤去的。”耿林越说越伤心。
  “我明白了,耿林,你想以退为守。”娄红说着甩开耿林的手,“你干吗不明说,你有别的女人了!”
  尽管耿林对此有所准备,娄红突然这么说还是刺了他一下。他抬头望娄红一眼,娄红马上说:“你用不着告诉我她是谁,也用不着坦白,这事儿跟我没关系。我现在算是看透耿林是什么东西了。”
  耿林呆坐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像一个被震撼了的观众。
  “你干吗不说话啊?向我解释啊?跟我说对不起啊!告诉我你想找个比我老实比我贤惠的女人做老伴儿,等你老了动弹不得了,她好护士一样给你端屎端尿,照顾你。你想你多美啊,耿林?什么时候美梦成真啊?”
  耿林听到这儿笑了。
  “你觉得好笑是吗?是我好笑还是你好笑呢?当然我好笑,因为你还不认识耿林,不知道耿林的形象。”
  耿林望着娄红,想象得出她接下来要说的话,也许这将是娄红对自己最后的伤害,耿林想。
  “要我帮你认识认识你自己吗?”娄红抱着双胛,歪着头挑衅似的朝耿林发问。耿林像一尊雕塑,目光散在空中。
  “你肯定以为自己很特别吧,不同于另外那些老在大街上的男人,”娄红不管不顾地说起来,发泄成了惟一的目的,“四十多岁了,还试试改变自己的生活,多了不起啊!”
  耿林没有动,等待着下面可能更锋利的话语由娄红的嘴射向他。
  “但是我告诉你,耿林,”娄红越说越失去控制,渐渐地为自己换上了一副刁蛮女孩子的嘴脸,此外还有的就是自以为是,“你跟他们没什么两样,什么改变生活,不过是临老抓住青春的尾巴摇一摇。你以为像你这样改变生活的人就你一个吗?太可笑了,这样的男人成千上万。你们恋爱时不仅性没有解放,脑袋也没解放,可能从没想过天下还有这等美事儿,跟人睡觉还不跟人结婚,所以一个个四下溜溜,在身边的女人当中找个说得过去的,在你自己还不懂什么是婚姻的时候,就领了结婚证。然后就是生孩子,忙事业忙发达,这一晃十几年过去了,这时候你们才发现我们的生活跟你们的不一样。你听明白了吗,耿林?我们是有代沟的。”
  耿林没想到娄红说出的话不仅让他安静下来,而且他希望娄红继续说下去。他在王书死后也曾做过这样的思考,可惜都是不了了之了。
  “我们可以站在大街上接吻,大白天,当着成千上万人的面儿,你们能吗?不能!做梦都没梦见过。”娄红看见耿林的认真表情,自己也平静一些,但仍旧得说下去。她现在想说的话已经由原来对耿林的谩骂,变成了自己内心的倾诉,“观众当久了,谁都不甘心。那些先富起来的,先成功的男人于是发现自己老婆原来已经没什么吸引力了,接着又发现,小姑娘也不光只爱小伙子,也有挺多小姑娘爱四十多岁的老小伙儿;老婆还说得过去的,他们就偷着泡小姑娘;老婆说不过去的,他们就借着小姑娘的爱情帮助离婚,还以为生活就此就更新了呐?那些跟小姑娘结婚的男人有几个幸福得找不着北了?他们比从前更缺时间玩麻将,应酬,钱被看得更死了。反过来说又有几个小姑娘觉得找一个大龄小伙儿就找到了归宿?年龄大就真心疼你,让着你吗?见鬼吧,年龄大带给你的惟一收获就是,你得承认他们比你狡猾,你玩不过他们。你不就这样的人吗?”娄红突然又把矛头指回耿林,“难道你能否认你不是这样的人吗?”娄红说着坐到地上,又伤心起来。
  “你不用跟我说你新的女朋友是什么样的女人,我比认识她还了解她,她肯定各方面都不如我,也许还比我年长几岁,你挺会打算的,耿林。对你来说,我年轻,长得还算好看,性感,有个性,家庭背景也不坏,你觉得你养不住我,对吧?你觉得我迟早有一天会离开你,对吧?你觉得你对我来说不过是个普通的职员,这不足以作为我们未来婚姻的基础,所以你还不如先下手。反正你通过我也把婚离成了大半儿,你就只等着有一天你老婆给你打电话,通知你去街道办事处办手续。这样多好,你的新老婆不用受你旧老婆的任何伤害,挑个吉利日子就成新娘了。结婚以后,你天天看着你的新老婆,虽然平庸点儿,但不让你想起你的旧老婆,你不用每天都产生内疚感。因为你的内疚感都让我带走了。伤害过你旧老婆的人不是你的新老婆,而是一个你从前睡过觉的女人,她曾经是你的同事,叫娄红……”娄红说到这儿再也说不下去了,用手捂住脸痛哭起来。
  耿林没有马上过去安慰娄红,因为他还没反应过来。他看见娄红哭得很伤心,但脑子里还没把这一切都归位。娄红的话好像剥掉了他最后的衣衫,连他一个人想自己的时候,形象也没糟到这份儿上。与其说他被娄红的话击中了,不如说被伤着了。他心里有了娄红根本没把他当回事的感觉。但是,另一方面他又不相信,娄红所说的这些话都是出自她的脑袋,他了解娄红。
  娄红哭得更伤心了,她躺到地上,放声大哭。耿林慌了,怜爱战胜了其他的感觉,他把娄红的头轻轻抱起来放到自己的腿上,为她擦泪,抚摩她的脸庞。
  “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些理论,现在用来伤害自己,别犯傻了。”耿林希望息事宁人,不管怎么说,他心疼娄红,不愿去究个是非。
  “不是听来的,”娄红一边抽泣一边说,“都是我经历过的,亲眼看见的。”
  耿林抱起娄红,看着她。娄红说:“耿林,对我来说你不过是一个复习。”娄红用尽最后的力量想再伤害耿林一次,但没想到她的话又首先伤着了自己。她想起耿林之前的那个有妇之夫,心里立刻无限可怜起自己,眼泪顿时汹涌起来。
  耿林把娄红紧紧地抱进怀里。他心里清楚这力量来自他的善良而非爱情。娄红的话把他对他们这段感情的理解搅乱了。
  娄红在耿林的怀里哭得那么无助。她依怜的样子像一只温柔的手,一次又一次掠过耿林本来已在发颤的心。他一次又一次对自己说,“也许我理解错了,也许她本不想分手,也许我该试试抓住她,再试一试,反正我已经一无所有了,也许我们还能重新开始。”
  耿林终于冲动地把娄红更紧地抱住,他语无伦次地说:“让我们再试一试,我爱你,别离开我,再试试,再试试,别管那个女人……”
  娄红听到这儿,猛地挣开耿林的拥抱:“原来真有一个女人?”娄红惊异地望着耿林,低声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流氓。”
  耿林突然觉得眼里的一切物体都离他远去。它们重新停留在更远的地方,可是耿林却不能两眼聚焦看清它们。他不知道自己的目光落在何处,他就像练习对眼儿的孩子那样,让视线中的一切模糊起来。
  许多年后,他回忆这个片刻,他发现自己想说的是“别管那些女人……”,但他说出了“那个”。
  “难道这又有什么区别吗?”也是许多年后,他问自己。对此,他做出了否定的回答;同时,他好像也看见了那股巨大的力量,它就像被设置了一般,决定着他的生活。
  第三十八章
  被外甥电话叫到楼下的侯博,看见探视人口那站着十多个学生,心里叫苦不迭。他们三三两两地站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话,好像一群等待出发命令的鸟。他们有人手里拿着成束的鲜花,有的提着水果篮儿,侯博看得出学生没少花钱。
  他先把自己的外甥扯到一边儿,训斥起来:“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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