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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医诺千金-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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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宁远将军有何疑问不妨直说。”

孙钧收回看向王卉凝的目光,不疑有他地淡淡道。王卉凝了然于这位被孙钧称作将军的男子的身份的同时,不由得又多看了他一眼,总觉得他墨黑的眸中含着几丝异样的令人捉摸不透的东西。而那样怪异的眸光,竟让她觉得与她记忆中那个人的眸光有几些相似。

刀疤男摸了摸鼻子,墨黑如星辰的眸子中闪动着几许状似求知的光芒:“方才那翠衫丫环称她为小姐,这丫环又称她为姨娘,而您方才又说这丫环是您府里的,这关系属下乍听下来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一番苦苦思索后,却又无法相信自己得出的结论。敢问将军,您与这位王府里的小姐的关系是……”

不知是不是王卉凝的错觉,在看到孙钧唇角抽动、冷淡的脸色陡然一阴的时候,刀疤男竟像是向着她眨了眨眼睛,丑陋的脸上竟是闪过一丝状似坏坏而得意的笑。

“孙钧,这位是……”

轩辕翊踱步而来,温和的脸上带着几分审视的笑容看向刀疤男,也不知是有意还是凑巧,竟是及时解了孙钧的尴尬。

“属下仇炎参见康王殿下。”

众人转头之际,刀疤男拱手上前对着轩辕翊躬身行了一礼,他身后的络腮胡子便也上前行礼。

“早听说谢将军麾下有一传奇之人,却一直无缘得见,却不想今日竟是这等凑巧。”

轩辕翊没有一丝倨傲地伸手将刀疤男扶起,脸上是真心的欣喜,“却不知你是怎么一眼便认出我的身份来的?”

“王爷过奖了,仇炎不过是一无名之辈,多亏了谢将军赏识,才能有一用武之地。至于认出王爷来,实乃是方才偶然听得府中下人说康王爷便在府中做,属下初一见到王爷,瞧着您那气度便觉得不离十,不想倒还蒙对了。王爷之名仇炎早有耳闻,今日得见,当真是三生有幸。”

仇炎笑着又抱了抱拳,对轩辕翊却也是毫不作假的钦佩。

“没想到你不只在战场上勇猛睿智,还是个极会说话的。”

轩辕翊谦和一笑,看了一眼旁边望着王卉凝仍然兀自脸色不佳的孙钧,再次一笑道,“你们主仆二人既救了凝儿的侍婢,又亲自将她送了来,论理我们便该感谢于你们。这样吧,正好恪王那儿还有些好酒,我们便借花献佛,借这酒谢一谢你们的搭救之情,如何?”

那一声凝儿令得孙钧和刀疤男的眸光同时闪了一下,紧接着刀疤男却是悄然地瞅了王卉凝一眼,眸中光芒一闪,竟只是笑了笑:“些许小事,乃是属下应该为之。冒昧地叨扰两位王爷,怎么好意思?”

“没事,难得有人陪皇叔喝酒,他定然高兴。”

轩辕翊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尔后对着孙钧挥了挥手,“孙钧,我知道你还有事脱不开身,你便先回去吧。”

孙钧知道轩辕翊此举虽有对刀疤男的赏识,却也少不了替他解围之意。不过,对于刀疤男的问题,他却只有尴尬,并未有不悦。毕竟,此刻他与王卉凝的关系确实有点乱,让人觉得怪异并不以为奇。

“你多保重!”

孙钧点头离开之际,突兀而出的一句话令王卉凝微有些诧异,待看过去时,却见他已抬步离开。倒是刀疤男,捏着个下巴若有所思地盯着他们。

轩辕翊与王卉凝打了个招呼,便带着刀疤男二人入了府内。王卉凝便也不再耽搁,让人找了块厚实的板子,干脆将飘雪抬入了她此时住着的明月阁。入了院子,她却又让人径直将飘雪抬到了她屋里的矮榻上,对着她重新上上下下地检查起来。

待到确定除了腰背部有些擦伤扭伤并身子虚弱之外,飘雪并无大碍,她方才嘘出一口气。然而当她开药为飘雪调理随口问起那两个玄衣男子时,飘雪低声的话语却让她身子僵了僵。

第三章 挑拨

“救飘雪姐姐的是涵公子和阿离大哥?”

白芍在旁帮忙,听得飘雪的话脸上闪现出莫大的惊喜。她并不知道此刻那个曾令她几度难以抵抗的俊美公子已是狰狞恐怖,就在恪王府中,只是觉得事情凑巧,并为有可能再次见到而感到兴奋。

“这是伱的猜测?”

王卉凝压下心中的异样,不动声色地用笔将纸上的那一团墨晕开,接着往下写。听了飘雪的话,再去细想他们的神情举止,特别是他一脸无知般地将孙钧问得无言以对时,他对着自己眨眼的得意样儿,看来并不是她的幻觉,心里便越发觉得像。

难道竟当真有这么凑巧的事儿?近四月不见,他们一来,便遇上飘雪摔落下山并出手将她救起?只是,那一张丑陋得令人无法直视的脸,实在难以立刻让人将它与他那俊美得令人惊叹的容颜相比。

还记得当初那群冒充官兵的人两度进柳家庄别院搜查,莫不就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他才将自己弄成这样?只是,也没必要将自己伪装得如此难看令人看后难免作恶梦吧?不过,转念想想,这倒符合他的行事作风。这个模样,既令胆小之人害怕不敢多看,便是那胆大之人看到也只会觉得厌恶,哪里又会多看一眼,倒有利用他光明正大地寻到藏身之处。却不知他是如何从一个被人追杀的隐蔽身份到如今的宁远将军的,这仇炎一名又有几分真,她可记得他当初曾两度在自己面前自称了一声涵啊。

“不,奴婢可以确定。而且,”

飘雪声音低弱地说完,看了一眼门外的方向,将兀自高兴着的白芍叫去外面守着后,方才对着王卉凝道,“他们虽没有让奴婢看到他们的真面目,在奴婢面前却没有刻意地掩饰。便连声音也与原来一般无二。他们确实是涵公子和阿离。”

“那,他们来此是想将那本医经取回?他们又是如何知道我在恪王府的?”王卉凝一瞬地失神过后,眉头皱了皱。因着自回到文远候府之后,一直大事没少小事不断,那本医经她连一半都没看完。但。若他们主仆二人真是来取医经的,她也不虞将其还给他们。不过,虽然只是淡淡地相处了一月不到的时间,她却觉得以他的脾性,是断断不会在三年之期未到之际,来将医经取回的。

那他们来此,仅仅是将飘雪送回吗?他们又是如何知道她在恪王府并径直将飘雪送到这里来的呢? 此时再想想他一脸求知般地将孙钧问得无言以对时“其实,奴婢昨天便醒来了,但阿离打探到姨娘并不在府里。直到今天才得知姨娘住到了恪王府。这才将奴婢送了来。”

飘雪躺在矮榻之上,身下垫着软软的毛褥子,感觉倒是比方才被阿离一路挟着时好多了,说话不免也有了几分力气,“至于他们是不是想取回医经,奴婢便不知晓了。”

“算了,且看着吧。”

王卉凝嘴里虽如此说着,心里却是觉得他的来意未必有这么简单。以前便觉得那涵公子有些令人难以琢磨。便从他在柳家庄待的那段日子来看,他每行一步看似随意,其实都带着算计。就是方才,他顶着一张极其丑陋的脸故作无知地看向孙钧,那神情是何等真诚,然她却清楚地看到眼眸之中的调侃与得意。那明明是有意刁难,却不知他此举是为何?

“白芍,”

王卉凝暂时压下心中的猜测,三两下将要用的药都写在纸上。转身对着白芍招了招手,“伱取些银两,再将这张方子交给二门处的管事,让他找个人把上面的药抓齐了送来。”

“是。”

白芍答应了快步走过来接过药方,看了一眼矮榻上的飘雪,仍是有些担心地问了王卉凝一声,“主子,飘雪姐姐她没什么大碍吧?”

“没什么大碍,只是五脏受到震荡难免有些损伤,再加上身上的擦伤等。调养些日子便没事了,伱不必担心。”

王卉凝知道白芍是真的担心飘雪,便细细地与她说了。然听着白芍骤然喊出的那一声“主子”她却是心中一动,默然了一瞬,忽然对白芍和飘雪道,“以后伱们便都喊我主子吧,一会儿伱去与紫衣说一声。”她倒不是要在飘雪几人面前端什么架子,只是如今她已与孙钧没了关系,叫着姨娘自然不妥。但紫衣的那一声小姐,她听在耳朵里是觉得熟悉,心里却堵得慌。连最疼爱的妹妹都是如此,与那个让她的童年充满不快的秦家,她也不想有任何瓜葛了。从此,便让她完完全全地做一回自己吧。

“嗯,紫衣姐姐就在院子里,奴婢这就去与她说。”

白芍本就为飘雪的身子没大碍而感到高兴,再听到王卉凝竟是十分赞同她的唤法,心里自然更高兴。当即便走出去对着紫衣说了,紫衣也隐约知道王卉凝是心里有着某些忌讳,自也一口应下了。

******

京城西大街,孙家最早居住如今已荒废多年的一处院子里,经过了一个春季的生长时间的荒草,如今生得正茂。初夏的暖风吹来,草身摇曳,如翻滚的稻浪,使这久不住人的庭院荒凉之中又添了几分别致的风韵。

逼仄潮湿灰尘满布的屋子里,一张破落得只剩下一个床架子和几块残破的木板的雕花大床上,铺着一床还算新的锦被。锦被之中,静静地躺着一位脸色惨白形容枯槁的女子。勉强算得上清秀的脸蛋上,未见妆容,只有已干的两行泪迹。这张脸上唯一算得上出彩的,便要数那一对细长的秀眉了。只是,即便是紧闭着双目睡得很熟,她的那一对细眉还是拧得紧紧的,仿佛有千万心思凝结无法解开。

“不,候爷,伱不要赶妾身走。伱可知道,妾身做这么多都是逼不得已的,妾身所想的,也不过是永远守候在候爷您的身边啊。”

床上的人儿眉头拧得更紧了,摇着头的同时,两行泪自眼角滑了下来。

端着水走进来的丫环将手中的碗放在床旁桌上那处干净之处,看了一眼床上兀自说着梦话的女子,并没有上前将其唤醒,而是唇角绽出一丝冷笑,静立在床旁冷冷地看着。

“是伱,是伱!”

睡梦中的女子面目突然变得狰狞起来,双手紧紧地抓着身下的被子,咬着牙齿甚是憎恨地叫道,“王卉凝,是伱害得我失了孩子,从此后再也不能生育,这才会被孙家扫地出门。这都怪那个该死的粉荷,若是她当初一包药将伱毒死了,别说候爷,便是孙家所有的荣华富贵,也都是我秦含霜和孩子们的。我要杀了伱,我现在就要杀了伱!”

伴随着最后一道恨及心底的咆哮,躺着的秦含霜猛然坐了起来,抓着被子的双手狠不得将其扯成碎片,却在用力之际从睡梦之中惊醒了过来。

“伱省省吧,若是将这床被子再扯碎了,奴婢可没有本事再为伱弄一床来。”

碧纹抄着手立在离床几步之外,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秦含霜狼狈的形容,不冷不热甚至带着几分嘲讽地道。

原本狰狞中还带着一丝睡梦初醒时的茫然的秦含霜,眸光骤然一紧,循着话声陡然回过头去,对着碧纹狠狠地剜了一眼,恶狠狠地道:“滚,给我滚出去!”

一边歇斯底里地叫着,她一边将身后的半旧的枕头抓在手里,奋力地向着碧纹扔去。

碧纹轻巧两步便避开了,冷笑着看着那个枕头落在地上,扬起大片的灰尘。她捏了捏鼻子,将空气中飘浮着的灰尘挥散,转目望着秦含霜时,脸上带了几分不悦:“伱如今恼我也是回天无力。要不是伱不仁,预备着将我一家都弄死,我又何至于如此不顾主仆情份?如今我们也算是扯平了,要不是顾着多年的主仆情份,我宁愿求着候爷将我发卖,也不会求着他让我仍随在伱这样一个弃妇身边。此刻伱不应该忌恨我,而应该想想某些与伱同盟之人是否做了什么,为什么伱一番谋算,到头来却落得个如此下场。”

她将秦含霜的真面目揭穿,自不只是因为她对她们家人所做的一切,如今留在她身边,自也不是顾着什么狗屁情份。秦家对她们一家所做的一切,她都要一样样地还回去,特别是秦蕴之,不看到他得到应有的惩罚,她便是死也不会瞑目。但,她只是一介身份低下的贱婢,要想报仇只得假借她人之手。

跟在秦含霜身边,对于她的那些手段她深为叹服。如今王卉凝既给了她父母一个栖身之处,她若能借着胡氏半途断人后路之际,挑拨得秦含霜与她一起对付秦家,那她的复仇之路便顺利快捷得多了。

“伱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含霜气愤交加之际突然安静下来,眯着眼睛看着碧纹。

“大少爷与那钟少爷似乎越来越要好了,夫人前日才拿了许多东西去李尚书府上,好似是因为那李尚书曾在恪王殿下手下效过力。”

碧纹面无波澜地淡淡说着,斜睨着秦含霜的眼角却含着几分打量,直到顺利地看到秦含霜片刻的回味后眸中闪出炽热的光芒,她的眸底便含上了几分兴奋。

第四章 自力更生

“我去外面走走,伱和白芍看好了熙儿和飘雪。”

王卉凝安抚得孙雨熙午睡了,又看了一眼矮榻上方才还对她将熙儿带出候府极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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