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诺千金-第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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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去年除夕之夜在柳家庄替阿离包扎右手臂的情形。她当时瞧着阿离的手臂之上,不只布满疤痕,在肩膀下方一寸多的地方。似乎也有一枚胎记。只是,因为被破碎的衣服挡着。当时又布满血迹,她看到的只是胎记的一部分,无法判断其形状。或许,是她多想了。
而且,即便她现在说出来,阿离主仆二人此刻也不知在何处,根本就无法验证,没得再让孙氏坐卧不安。
“嗯,正是飘雪说的这个理儿。您若是自己先倒下了,还谈何寻人之事?”
王卉凝赞同地点着头,看向孙氏劝慰道,想了想,又道,“康王爷一向看重您,他又一直待在南边儿,您不妨私底下将这事与他说说,他手下人多路子广,寻起来希望更大一些。”
“对呀,军中全是男儿,说不定少爷就在军中。便是不在那儿,那些兵丁都是从全国各地汇聚到一起的,有人见过也说不定啊。”
许妈妈一拍大腿,布满泪痕的脸上绽出满满的希望来。孙氏也是听得眼前一亮,原本黯然的眸中闪出夺目的光芒,连连点头,“嗯,嗯,我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多亏了你点醒我,过两日我便亲自去一趟康王府。”
心中的郁结一解,孙氏的胸口便好了许多,喝了一碗热茶下去,许妈妈便亲自去打了热水来服侍她洗脸。看着她原本憔悴的神情重新梳洗过后,又焕发出几分原来的淡雅之气来,王卉凝真心地笑了笑。
“听说你主动让孙钧去秦含霜的屋子里?”
孙氏放下捂脸的毛巾,对上王卉凝的笑脸,略一沉吟,却是开口问道。
王卉凝转头看向飘雪,见她抿着唇默然地低垂着头,却也责怪不起来。她知道定然是飘雪心急她想出府的决定又劝止不住,才会告诉了孙氏,希冀她来劝自己。
“与其在府里做一块惹人厌恶的跘脚石,随时提防着旁人来踢你,倒不如主动离开。世界之大,总有我容身之处。”
王卉凝紧蹙着眉头,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幽幽地道。
起先她只是无奈之举,不过到得后来,当她听紫衣说孙钧从未在清风轩过夜后,心里盘算的却又多了另一层意思。这样的折磨,倒是能更快地迫使秦含霜现形。
“可你虽并未生下一男半女,原先对他却是存了心思的,如今心里能放得下吗?”
孙氏好看的秀眉微蹙着,“即便你能完全放下,我们这样的身份看着似乎比一般的妾室地位高,若真想离开怕还不如她们。起码她们若想离开,只要求得男人的许可便可。”
“事在人为,总会有机会的。”
王卉凝心里酸涩,却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并未多言。孙氏见她如此,竟是不好再多劝。
王卉凝又顺势向许妈妈问了问碧纹的近况,感谢了一番孙氏的帮助,又略坐了一会儿,便回了清月阁。
第六十五章 喜事一桩连一桩
表面平静的日子又过了几日,孙氏去了一趟康王府,得了轩辕翊的应允后,整个人又精神焕发了许多,心口便也不疼了。
孙钧仍如往常一般来往于清月阁和清风轩之间,只是不知是因为关心似乎已经不再梦魇的儿子,还是因着别的什么原因,他无事的时候总喜欢出现在清月阁。无论是捧着茶碗静静地看着儿子与丫环们玩闹,还是站在院门口看着王卉凝与孙雨熙轻声细语地讲解花草的名称,他的目光总会有意无意地往王卉凝的身上多瞟几眼,相互之间却只有简单的几句话。
丫环们似乎都已经习惯了他这样无声的存在,直到有一日,逗着孙雨熙玩儿的青枝在对上孙钧的眸光时,脸上快速地升起了两点红晕。而站在一旁看着他的背影时,却又微微地出神。王卉凝无意间瞧见这样的情形,拿着书作幌子又细细地观察了一会儿,心思一转间,竟是有了隐隐的猜测。
待到晚间,紫衣便悄悄地传来了消息,说是秦含霜有意让她和紫兰侍候孙钧。她巧妙地拒绝了,秦含霜便又把心思转到了翠云身上。听到这些,王卉凝便对心中的猜测越发笃定了,对于秦含霜这样似乎有些类似于狗急跳墙的举动,也只是付与嘲讽一笑,只等着她露出恶毒的狐狸尾巴出来。
次日,文远候府里便是一个接一个喜人的消息。首先是新婚不久的文远候填房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孙家的香火旺了起来。接着又是新夫人贤慧大方,为候爷抬了老夫人身边儿的青枝为姨娘,又将原夫人身边儿的紫兰和自己身边儿的翠云放在了候爷的屋里。沉寂了十数日的文远候府,因着这接二连三的好消息。一时之间便沸腾了起来,下人们聚在一起难免议论纷纷。最火热的话题莫过于对隐瞒了两个月身孕的秦含霜的讨论,说她三个月便显了怀,怕怀的是难得的双生子。
一大早,本家姓柳的青枝已梳了妇人发髻被新拨来的两个丫环簇拥着去清风轩给秦含霜敬茶,而清月阁的东厢房里却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众仆妇忙着将老夫人吩咐送来的新姨娘的一应寝具及用物摆设摆放整齐。
青柳抱了孙雨熙在院中一边赏花,一边笑看着这边的情形,心中倒是替自己的好姐妹高兴。屋中的飘雪看了一眼外面的情形,却是走到坐在床榻上偷空翻看医经的王卉凝身旁。抿了抿唇,道:“姨娘就没觉得秦含霜此举还有别的意味吗?”
王卉凝却只是动了动眉头,不紧不慢地将所看到的篇章完全看完。方才抬起头望了一眼东厢房的方向,神情淡然地道:“不是还有西厢房空着吗?我倒等着她再抬一位姨娘进来。我既已死心,又如何会在乎这些?只怕到头来夜夜难寐的还是她吧?”
此刻她倒是庆幸自己前世已死心。对孙钧并没有原来王姨娘那般浓烈的爱慕之情。否则便是她再想得开,看着如此情形,也定然会心伤不已。秦含霜突然之间帮孙钧又是抬姨娘又是收通房,莫不是想将孙钧留在屋里,同时也远离她王卉凝的身边。
秦含霜既如此沉不住气,她倒乐得再激一激她,看看她接下来会是怎样的嘴脸。
飘雪抿着唇紧盯着自家姨娘。眸中复杂的光芒闪烁着,最终只余得一声重重的叹息。
“飘雪。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你就没有觉得我在这候府里还不如在柳家庄过得悠然自在吗?何况,就算出得候府去,我还有一手医术傍身,便是作最坏的打算,维持生计也是不成问题的。”
王卉凝轻轻地合上书,将之藏妥当,对着飘雪轻声说完,见她纠结了好半晌终于点头赞同了,不由得绽出一丝笑意来,“我们活在世上,哪怕全世界的人都对自己不好,自己却是要善待自己。走吧,我们一同出去看看小少爷,顺便去迎迎这位新晋升的姨娘。”
除了熙儿,这府里没有任何值得她留恋的东西。不过,即便要出府去,她也不会委屈了自己,能带走的,她一样也不会客气。这个忙,却要她的师父恪王来帮了。
起身拂了拂衣裙,王卉凝浅笑着往外走去。正蹲在花圃边指着花儿看的孙雨熙一见她出来,立时脸上绽出笑意,站起身对她指着花圃里的花“哇哇哇”地说了一大堆,仿佛是要告诉她花圃里的花儿有多美,直听得院子里的一众人等抿嘴偷笑。
光说还不尽兴,就在众人觉得好笑之际,孙雨熙居然身子一弯,一双小手就伸向了花圃中颜色鲜艳的一株月季花。好在青柳牢牢地记住了紫衣的教训,一直极为谨慎,此时一见,立马伸手将他的小手拦住了,自己的手却被花株上的尖刺划出了几道血口子。
“小少爷没事吧?”
王卉凝脸色一变,急急地赶上前,紧张地抓过孙雨熙的手上下查看了一番,确定没有任何伤口方才放下心来,这才注意到青柳的手在流血,便对着她道,“你先去处理一下手吧,小少爷我来看一会儿。”
青柳本想点头,想到青枝的叮嘱,只得摇头道:“奴婢没事,谢谢王姨娘关心。”
王卉凝也察觉到了她和青枝自那一日后,便从来没有同时离开过孙雨熙的身边,没有再坚持,只是淡淡地道:“那你用帕子擦一擦吧,我来抱一会儿小少爷。”
孙雨熙并不知道自己差点闯了祸,不只自己受伤,还要累得旁人受罚。起先被青柳猛力一抓很有些不悦,再看到王卉凝抓着他的手上下翻看着,倒是觉得有趣了,津津有味地有样学样,将王卉凝的手抓着翻来覆去地玩着,直看得王卉凝“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干脆指着自己的手指顺势教起了他识数。
孙雨熙似乎对此极感兴趣,听到王卉凝轻声吐出一个数来,他小嘴嘟了几嘟,便也跟着奶声奶气地吐出一个数来,虽然仍是含糊不清,那认真盯着王卉凝的嘴巴看的模样儿却是看得王卉凝一阵欣慰,每每便要将他搂在怀里轻轻地拍一拍他的背,并没有看到院门口射进来的一道深邃的眸光。
两人玩闹了一阵,早早便起来了的孙雨熙便有些乏了,两眼微眯着打起了瞌睡。王卉凝见状,便将他抱在怀里,一边轻拍着一边像往常一样轻声地哼唱着曲子。
已在清月阁门口站了好一会儿的孙钧听到,却是身子一僵,盯着王卉凝的眸光紧了又紧,直到王卉凝几人的身影已经不见了,他还像一截树桩一般,牢牢地钉在当地挪不开步子。
到底是他出了问题还是她刻意向着雪儿改变,为什么他觉得她身上雪儿的影子越来越重了,有好几次他都觉得面前站着的根本不是王卉凝,分明就是他日夜思念着的秦含雪。若非他定力好,及时从失神中回过神来,怕是会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将她搂在怀里,轻唤一声“雪儿”足足静立了一刻钟,直到回来的青枝回来唤了他一声,孙钧才回过神来。却只是对着青枝点了点头,便径直向着正屋走去。青枝只羞涩地一低头,便发现他人已到了正屋门前,犹豫了一下,便快步跟了上去。
“候爷 !”
王卉凝站在书案前提笔作画,听到青柳和飘雪的唤声,看了一眼画中的景致,唇角悄然地勾了勾,才回过头来,见到孙钧背着手缓步走了进来,而青枝则紧走两步也跟了进来,对着她一笑,亲热地唤道,“姐姐!”
“妾身见过候爷。”
王卉凝淡淡地对着脸上看不出波澜的孙钧低了低身子,起身却是对着青枝一笑,“恭喜青枝妹妹了。”
青枝悄悄地看了缓步走向桌案旁的孙钧,双颊升起两朵红霞,甚是温婉地笑道:“以后还得靠姐姐多照应。”
“妹妹这话客气了。”
王卉凝笑意不减,“你是老夫人最看重的丫环,定然也能得候爷和夫人的看重。”
说着,特意斜睨了孙钧一眼,见他看着画中的景致果然眉头蹙了蹙,不由得心中暗喜。
青柳几人便也上前来对着青枝说了一番恭喜的话,青枝脸上羞涩,看着孙钧的眼神却越来越炙热。只可惜孙钧对她的目光似乎并未察觉,只两眼盯着画中的景致,双目微微出神。
那纸上所画,正是当年秦含雪根据孙钧收集来的口头描述而临摹出的已经流失的名师画作“江南春”说是临摹,其实她并未亲眼见过,因此并未有原画那般的神韵。可即便如此,当时孙钧在皇后寿宴时献出,仍是赢得了满殿的赞叹之声。此时,画作并未完成,不过画出了江南小桥流水的一部分。而且,便是这并不多的景致,还被王卉凝有意地画错了几处,为的,便是接下来的计划。
就在王卉凝思索着要不要捧本书去旁边等着孙钧出神完毕再回来提笔作画,孙钧终于抬起了头,看向她,问了一句公认的废话:“这画是你作的?”
“妾身技法浅薄,当初瞧着皇后娘娘屋子里的那一卷江南春图甚有意境,心中喜欢便免不了多看了几回。此时闲来无事便想着自己也临摹一幅挂在屋子里,却不想画起来着实不简单,瞧来瞧去似乎也没有人家那个味儿来。”
第六十六章 和谐的画面
王卉凝一边说着,一边又提着笔蘸了墨,左右端详着思索了一瞬,有些犹豫地在小桥旁添了一株垂柳,画完之后却又蹙起了眉头,喃喃地道:“明明记着这里似乎是有一株垂柳的,怎么画上去之后倒反而显得累赘了?”
孙钧看着她提笔的姿势和落笔的动作,再细看画中的某些技法,不由得便又拿目光深深地看了歪着头自言自语的王卉凝一眼,半晌后突然道:“那幅江南图正是我当初献给皇后娘娘的寿礼。”
“哦?”
王卉凝脸上现出几分惊色,尔后了然地一笑,“怪不得候爷盯着看了这么久,想必是瞧着有些眼熟吧。只是,妾身画法平庸,对画中景致记得也不是很清,与您送给皇后娘娘的那幅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令人不堪入目。”
皇后的寿辰之上,文武百官皆要献礼,那么多寿礼放在一块儿,她又只是侍奉汤药的女官,并不替她掌管这些,不知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