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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相媚好-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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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媚面上微露惊慌之色,掏出帕子,在眼角擦了擦,景睿十分焦急,但看她神态举止,却又无法开口催促。片刻,明媚说:“说来恍若一梦,那夜停在扬州城里,因二表哥一路照料周到,我十分感激,本想把匣子交给他保管,谁知叫玉葫一打听,才知二表哥跟三公子出外去了想必是有要事”

景睿听到这里,脸色一沉,双眉深锁。

明媚停了停,又说:“哪里知道,贼人趁虚而入,竟向着外甥女儿扑来性命攸关的时候,听二表哥在外头说什么没带银子败兴而归也亏得这句话,才镇住了贼人。”

景睿听着,尤其是听到“败兴而归”四字,顿时脸都黑了:“那匣子呢?你可无恙?”问了一句匣子,才想起来该先慰问一下明媚,忙补上。

明媚点头:“多谢舅舅关心,多亏表哥回来的及时,才救了我,但那匣子却被贼人们抢走了,只不过次日上路之后,万万想不到,贼人竟卷土重来,原来马车上还另有一个匣子,当时贼人们紧追不放,玉葫也都伤了,我便扔了那匣子,贼人们果真追着去了,也未曾为难我们。”

景睿震惊:“那匣子”

明媚说道:“我当初以为是表哥瞒着我把匣子夺回来藏在那里,后来想想,却是我误会了表哥,表哥若是夺回来,怎会不跟我说?何况表哥出外那夜,若没有贼人来袭,我也会把匣子给他保管的,因此必然是假的。”

景睿颇觉苦涩,忽然间想到一事:“对了,你父亲可曾跟你说了,那匣子要交付何人?”

明媚道:“外甥女不瞒舅舅,父亲说,只管带匣子上京,自会有人来拿走,也没详细说是给谁,只说那人,跟一个字有关。”

“什么字?”

明媚道:“是个‘端’字。我也不懂。”

“端?这京内”景睿思忖片刻,脸色骤变,倒吸了口冷气:“端?!”

明媚问:“舅舅可是想到什么了?”

景睿自知失态,忙掩饰摇头:“没有没事。”

明媚也不追问,景睿心慌意乱,眉头紧锁。

明媚道:“我所知的都跟舅舅说了是了,还有一件事”

景睿心不在焉,闻言抬眸:“何事?”

明媚说道:“先前说外人打不开那匣子,应该是父亲也料到迟早有人出现把匣子抢走,因此父亲把那匣子的钥匙交给了外甥女”

“什么?”景睿竟然失声,大为意外,本以为山穷水尽白忙一场,没想到忽然间柳暗花明。

明媚一笑,解下腰间一枚锦囊,看来就如个寻常女儿家的香囊一般,很不起眼。明媚双手递上:“父亲所交托之物,就在里面。父亲曾十分赞扬舅舅,说舅舅是他京内唯一的知己,如今匣子丢了,钥匙留着想必也无用,我便把它给舅舅吧”

景睿听了这话,心内一阵惭愧,看了明媚片刻,伸出双手把那香囊接过去,手指捏了捏,察觉里头果真有一枚硬物,忍不住心也跳了起来:“这真是能开那匣子的钥匙?”

明媚道:“正是。给了舅舅,我也放心了,先前劳烦舅舅让表哥亲自前去接我,一路又周全照料,虽然丢了匣子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想父亲也会同意我这样做。只是有些后悔,若是那晚上早一些跟二表哥说上话他不出去,那匣子也不至于丢了。”

景睿握着那香囊,听了这话,内心百感交集,脸上阴晴不定,听到后一句,心里一股暗火升起,摇摇摆摆。

明媚见一切说妥当了,便趁机起身告辞。景睿也没什么想打听的了,他心中又有事,于是顺势送客。

外头苏夫人出来,道:“没想到你们甥舅倒是投契,说了这么长时间,我这边儿还有事,就不回去了,只叫个妥帖的人送你回去,免得老太太等得着急。”明媚谢过了,苏夫人唤了个婆子来,领着明媚出外。

玉葫接了自家小姐,她在外头等了半天,委实百无聊赖,便问:“姑娘,跟二老爷说什么了?说了恁般长时间。”

明媚说道:“无非是些家常。”

玉葫转头看她,忽然问:“没向老爷告二爷的状吗?”

明媚吓了一跳,见那婆子头前领路并未在意,才低声说道:“你要死,胡说什么!”

玉葫有些失望,也放低了声音:“难道就白白让二爷讨了便宜去。”

明媚气得伸手打了她一下;“你还说,少说两句没有人当你是哑巴,以后不许再提了我自有安排。”说到最后一句,脸上才露出些许笑意。

玉葫瞅着她,隔了会儿,才说:“那好吧,我不说了。”

明媚不理睬她,只在心里回想自己方才跟景睿所说的有无不妥之处。

明媚虽不知景正卿是如何跟景睿交代一路之事的,却也猜得到他不会详细说她如何丢匣子,匣子失而复得一节,恐怕也多是含糊掠过,毕竟他失了手,怎肯跟他老爹老实交代。

明媚便故意说曾想把匣子给景正卿,怎奈那晚上景二爷十分之忙碌,忙着出去起兴致花银子呢,景睿只消想一想,就知道他儿子是去做什么,

明媚此刻已经明白,景家想接她上京,多半只有老太太是实心实意的,至于景睿,以及派景正卿去的举止,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景睿若知道景正卿因喝花酒耽误正事,以二老爷的姜桂辣性,恐怕难以善罢甘休。

明媚想得正美,面上不知不觉也露出笑容,正在此刻,却听到斜刺里有人说:“妹妹这是打哪来,要去哪?”

明媚吃了一惊,抬头时,却见前头婆子正行礼:“原来是二爷,请二爷安。”

景正卿一抬手,却看向明媚,对上那一双秋水潋滟的双眸,一时心神飘荡。

那婆子兀自回道:“回二爷,我奉命送表小姐回老太太哪儿去呢。”

景正卿点点头,便对明媚说:“妹妹去见过父亲了?”

明媚老大不愿意跟他说话,便说:“二表哥好,正见过了舅舅。”

景正卿笑道:“我猜也是,对了我也正要过去老太太那边儿,我陪妹妹便是,你回去吧。”这话却是跟那婆子说的,那婆子自然应承。

明媚有心将她拦下不许走,可又怕反而露了痕迹,便没吭声。

那婆子去后,玉葫上前一步,站在明媚身侧,便是个护主的姿态。

景正卿笑看她一眼,不以为忤,只温文有礼:“妹妹请。”

明媚往前一步,景正卿走在她身侧,随风只嗅的香风阵阵,沁人心脾,这一刻,只觉得若是如现在这般,一直陪伴着在她身边儿,倒也暂时别无所求了。

“妹妹跟父亲说了什么?”景正卿问。

明媚想到方才同景睿的谈话,面上笑意一闪而过:“不过是家常闲话,表哥问这个做什么?”

景正卿捕捉到那一丝一闪即逝的笑容,只觉得煞是可爱,略走神,才说:“没什么,我不过随口问问。是了,你先前打老太太那边儿来的?”

“正是。”三人过了回廊,沿着一丛竹林,往圆门而去。

“小心这儿路滑。”景正卿伸手想要扶着。玉葫戒备的很,抢先一步挡开他的手:“不劳二爷,我们姑娘有我呢。”

景正卿似笑非笑:“好个忠心的丫头,只不过你年纪也不小了,以后若是嫁人了,你家小姐可依仗谁去?”

玉葫一听,脸儿发红,半羞半恼:“二爷说什么呢!”

景正卿不理,只又扫向明媚:“听闻妹妹见过了陆欧两家姑娘,在老太太跟前儿也很是夸奖她们?”

明媚抬脚上台阶,闻言略觉诧异:“表哥怎么知道?我的确是见过,真真都是一等一的人才。”嗯让美人配他,可实在可惜了得,弄个夜叉才最好。

景正卿问:“妹妹喜欢哪个?”

明媚抬头看他,越发讶异:“问我做什么?”

景正卿道:“这府里的,都知道很可能跟那两家儿结亲,自然要问问妹妹的意见了。”

明媚仔细看他一眼,却见他虽带笑意,却不失正经:“表哥真的有心考虑?”

“妹妹可觉得失望?”他负手,笑问。

明媚忙道:“哪里,只觉得若论起两人,真是各有各的好,陆家小姐宛如出水清荷,气质令人倾倒,又是书香门第的家世,委实不错。欧家小姐,却温柔娴淑,令人一看便生亲近之意,听闻她家也是家财万贯的门户,很是了得”

景正卿见她一一说来,果真详细,双眸一眯,却偏仍带笑:“妹妹知道的好生清楚,真是一心一意为表哥着想,不愧是我的好”

景正卿说到这里,忽然换了一副严肃语调:“玉葫你看这是什么?”

玉葫正在旁警惕看他,闻言一怔,见景正卿指着圆门口墙边儿一处,好奇乃人之天性,何况刹那之间来不及多想,只是本能反应,玉葫当下便探头看过去:“什么?”

说时迟那时快,景正卿探手,在玉葫肩后某处一点,便又缩了手,他动作极快,又做得自然,明媚正也跟玉葫似的去看那“什么”,只眼角余光瞧见他的手动了动,并没往别处想。

明媚瞅了眼,见那地儿空空地,便说:“哪有什么?”忽然心里一动,莫非是景正卿在诓骗人?正要问,手腕忽地被人擒住,明媚身不由己,随着踉跄往前,景正卿单手在她腰间一抱,拥入怀中,往前一步,几乎将人抵在墙壁之上。

明媚万想不到他光天化日竟敢如此,这院门处时常有人走动,且此刻身边儿还有个玉葫呢,他就不怕

景正卿微微一笑,色如春晓,双眸流波,温声软语地说:“好孩子,若是这样关心哥哥的终身大事,何必费那些周章,你只把自个儿许了我不就行了?”

27暗香

若是以后的明媚;少不得要啐上一口,骂声:呸,你这臭色狼!然而此一刻,正是羞颜尚未开的年纪,见得世面少,也没什么经验,典型的闺中少女;被个男人抱住;只是脸红心跳羞怕恼怒就够受的了。

明媚还算是“经历”过景正卿手段的,当下压着心头惊怕;鼓起勇气说道:“你干什么?快快放开我,玉葫”

转头去看,却见正在咫尺之遥,玉葫呆呆站着,一动不动,仍是那个探头凝视地上“什么”的姿势,看来十分诡异。

明媚惊,此刻才回味过来,转头看景正卿:“你对玉葫做了什么?”

景正卿打量着她的面容,真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眼也不舍得离开,不以为然说道:“也没什么,就是叫她消停些,别碍事。”

明媚大怒,用力挣动,想要挣脱出来,景正卿手上用力,在她腰间一掐,低笑:“好孩子,这墙上不干净,你不怕脏了衣裳的话,就只管动只是脏了衣裳,回去被人看到恐怕是要问的。”

明媚抬头:“景正卿!你到底想干什么?”

四目相对,明媚瞧见他双眸里两团火,亮的怕人。景正卿一手揽着她的细腰,一手握住那柔若无骨的小手,在唇上轻轻摩挲过,又亲了口:“好孩子,你难道真的不知道?非要我说出来?”

明媚听着他的声儿,浑身微微发抖:“你、你别乱来你何苦这样,我如今进了府,跟你是不能的,你逼急了我,我大不了就豁出去跟老太太说,她未必就不维护我。”

景正卿点头:“可我知道明媚是个识大体的,不至于做这等鱼死网破的事儿,你跟了我,又有何不好的?难道我配你还亏了你不成?”

明媚皱眉,脸色白里透红,知道若是跟他纠缠这个就落了他的套了,何况便只说:“我求你别跟我说这些,我还小,不愿意想那些。”

景正卿看破似地笑:“倒不是你年纪小的缘故,你大概在心里说:你瞧不上我,纵然是嫁,也不会选我,可是不是?”

明媚见他竟如此有“自知之明”,却不知是要说他聪明透顶洞察入微好呢,还是便只硬着头皮说:“二表哥何必妄自菲薄,我听两位姐姐说,京里头的高门大户大家闺秀里,不知多少人打破头似地想嫁给你,我不过是个穷地方来的丫头罢了,何德何能,高攀不起你快放开我,我好像听到有人来了。”

景正卿做这种惊天动地的事儿,自然也耳聪目明的很,何况他自幼习武,耳目比一般人要强上许多,自然知道此刻周遭无人,却并不说破,只厚颜无耻地说道:“我不怕,撞见了,正好儿去求老太太成全。”

明媚急了,红着脸怒道:“谁要嫁你了?我就是嫁鸡嫁狗,也轮不到你!”

景正卿皱了皱眉,颇有几分伤感地说:“看吧,果真说出实话来了,嫁鸡嫁狗难道我是鸡狗不如?”

明媚张了张口,心道:“何止鸡狗不如,简直”

景正卿看着明媚凝眉怒视的模样,忽然噗地又笑出声,低头便向她凑过来,明媚大惊:“别过来!”

景正卿道:“晚了”明媚见他越靠越近,十分害怕,忙竭力转开头。

景正卿贴在她脸颊上,深深一吻,他身量长大,要亲近明媚,只好弓了身子,明媚感觉他气咻咻地,靠在脖颈上似的,越发紧张,哑声道:“快住手,别乱来!”

“别出声,你总不想让玉葫听见吧”景正卿低低带笑说了句,然后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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