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盲姑娘掉下来-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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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浅浅的往上翘，形成一个悲伤的嘲讽。
肖荼的嫂子赶紧推了她一把，“你哥找你呢。”留下三个人，导游继续讲解：“这处大石上的‘天涯’两字是由雍正十一年的崖州太守”
肖荼回到大巴内，堂哥正坐在一张座椅上玩手机，见她来便收起问：“怎么不在外面，你嫂子一个人在外面可是顾不来的。”
“哥，我不舒服，今天不能陪团了，你今天就多忙会，我先回家休息一下。”
“噢，不舒服吗？那你就早点回去吧。这是车钥匙，开车能行吗？”
肖荼点点头，堂哥看她脸色，确实过于难看，似乎还挺疼的，赶紧把车钥匙递了过去，“回家早点休息，下午我让你嫂子给你带饭过去。”
肖荼开着二手奥拓一路远离天涯海角，在这天涯的尽头，海角的边缘，一对情侣一同走过，便能拥有一生一世。她将车子开向大道，停在一个偏僻的地方，脑袋抵在方向盘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肖荼回到房间，想起以前与林野的种种，忽然有种物是人非的荒凉感，我还是我，你还是你，可却已经不是我们了。
下午时分，堂哥给肖荼打电话问她有没有好一点，“嗯，”声音闷闷的，像是某种东西哽在喉咙的感觉，不过现在大堂哥也顾不得这些了，“既然你好了些，那赶紧来帮忙吧，这里真的忙死了，就我和你嫂子根本顾不来啊。”
“怎么了？”
“旅行团里有个人跟本地的业主掐架，闹到了派出所，我得赶过去，这里就剩你嫂子一个人，肖荼，你得快一点过来呀。”肖荼“蹭”的一声从角落里站起来，环顾了下，刚才进门就滑跌在门后的地板上，呆呆的坐了近一个下午，肖荼站起来摸了摸麻着的腿，说：“哥，你别着急，我现在就过去。”
等肖荼赶过去时，嫂子正安抚一群焦躁的旅客，见肖荼来真是松了一口气：“你可算来了，赶紧进行今天的行程，不然真耽误了。”肖荼立刻去开巴士，帮忙提携行李，检查人数，帮嫂子化解旅人的焦躁。两人终于走完了一天的行程，送客人回酒店，对嫂子说：“我去看堂哥，嫂子你先回去休息吧。”
“嗯，你和你哥赶紧回来，我先回家做饭，等你们啊。”肖荼开车直奔派出所，刚进一楼楼道，就看见与林野一道的姑娘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她双数抱在胸前，低头焦躁，听闻有人走近便抬起头：“是你啊，导游小姐。”
“嗯，我来接我哥，里面处理的怎么样了？”
“还在写材料，听说还要接受教育处分，”顿了下，秋水出声：“我男朋友，他以前不这样，做事很有有分寸，从来不会在小事上和人计较，这次也不知道怎么了。”肖荼沉默的坐在那里，听秋水说：“这么长时间了，总是导游小姐导游小姐的叫，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秋水，你呢？”
“呃，我叫肖荼。”
秋水笑着的脸慢慢收起，一双大大的眼睛看她，好长一会儿才叹息般的说：“原来你就是肖荼啊。”她转头看她，那双眼睛呈一种茫然般的哀伤，轻轻的说：“你就是那个肖荼啊。”两个人静默的坐在客厅的休息椅上，黑夜已至，空旷的大厅内黄色的灯闪亮，静谧与柔亮中一道门忽然被打开，走出来的林野第一眼便看到肖荼，他愣在那里怔怔的看她，秋水也站了起来，看他的眼，大堂哥从里面推他，他偏了下头走过去。
“肖荼，你来了。”堂哥从里面出来，后面跟着一个鼻青脸肿的男人，眼角有一块淤青，左脸都是肿的，一副十分丧气的模样，肖荼跟在堂哥后面，听他喊前面的林野和秋水：“刚好我妹子是开车来的，送你们一趟吧。”
“不了，我们自己坐车回去就好。”秋水拒绝。两对分头走向街的两个方向，肖荼和大堂哥去取车，听他还在耳边啰嗦，她回头看了一眼，秋水挽着林野的手臂，头慢慢的靠了上去。肖荼低头，随堂哥拐向另一个方向。
“刚才见到的那个女孩，是肖荼吧。”
“原来你都知道了啊。”没有任何辩解和解释的意愿，简单的承认了。秋水看他：“你有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她只是一个以前认识的人，我们连交往都还没有开始过，比起你陪我风风雨雨的这两年她只是轻易的抛弃了我，别怕，秋水，她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我根本就不在乎她。”林野清晰的说，带着别样的低沉：“这些话我能轻而易举的说出来，既宽慰了你，我这边也断了干净。可是啊，秋水，我不想骗你，你看我连自己的都骗不了，我先喜欢的肖荼，感情就是这样，谁先谁死，这两年，我一直都忘不掉她，也没想过彻底收拾一番，从新开始，或许我还有什么期待吧。”
第六十一章
“林野，”她只叫他的名字，眼泪却是忍不住的流，“我爱你。以前我总觉得我还有机会，我有的是时间来对你说这三个字，可是，我怕我没有时间了，”她蜷着手可是手指死死的捏在一起，“为什么我没有在肖荼之前认识你呢，或许早一点，我们就是相爱的了。”
林野没有说话，秋水继续说：“我在上海等你，等你处理好这里的事，不管怎样，我都愿意等你，相信你。”她的泪还没干，笑已复上脸庞：“因为是我先爱的啊。”
她招手，一辆的士随即停在路边：“你不用陪我，我今晚收拾行李直接回上海，你记得也不要回来太晚，公司这边我一个人照顾不来”车子渐渐驶远，三亚的晚上也是闷热的，林野穿着短袖，两只手插在口袋里，回过身慢慢的在街上走。
第二天一早，大家在酒店集合的时候，一群人熙攘着推着行李吵闹，大堂哥站在门口抽烟，看到林野，因为昨天这个男人和本地的一个小店主打架而使他印象深刻，他递了根烟过去，林野上前两步接过，大堂哥拿出打火机：“怎么不见你那个女朋友了？”
“她昨晚先回去了，回上海。”林野补充了一句。
大堂哥仔细的看这人，外表穿着讲究，斯文有礼，给人很精明又沉稳的成熟感，但偏偏因为店主有点仗势欺人就大打出手，完全与他现在身上的气质形象不符啊，酒店大堂内，嫂子在一旁点人数，肖荼在远一些的地方照看行李，自她进酒店到现在一直都在忙东忙西，好像有做不完的事。
等一切都整理完毕，大堂哥带头去巴士，今天是他来开车，嫂子做领队，肖荼垫后，等所有人都上车后，肖荼寻了个偏僻的位子，刚坐下来便发觉旁边也有人落了座，她回头，林野坐在她的一侧，看着前方，冷漠而面无表情的样子，他坐在外面，大长腿一横，挡去了所有能出去的空间。
肖荼低了头，听着车子的发动声以及慢慢行驶的声音，两人静默无言，肖荼想起以前她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林野开车，两人有说不完的话，此时，那个副驾驶已换了别人，长发温柔又知性的女人，真真是物是人非。
林野还是一副漠然的神情看前面，他叫了她的名字：“肖荼。”仅仅一句话，她便不知所措，落石崩落的感觉，“听说你恢复记忆了，恭喜你啊。”
“林野。”
他侧头，莞尔：“你还知道我的名字啊，我以为你都不记得了。”随后又注视着前方：“这两年你都去了哪？我觉得为了躲我，你没必要逃得那么远，我不是那种死皮赖脸不死不休的人，只要你一句话，我会走的干干净净。可你连一句话都舍不得，你看你都走得那么远了，我还留在原地。”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她问。
“你也看到了啊，我过得很好，有了新的女朋友，新的城市，新的生活，一切都是全新的，安市真是座古老的城啊，里面所有都是旧的，包括人。”
肖荼看他，黑色短发，硬挺的眉，透亮纯黑的眼，不笑的时候高冷不易接近，稍稍展开点眉眼便如沐春风，和煦又善解人意。“看你现在过得这么好，我也很开心。”
林野看她，判断其眼里的情绪与含义，忽然车内有人提议要唱歌，大家便纷纷讨论要唱什么好，“不如唱敢问路在何方吧。”有人说，会唱的人立马开了腔。肖荼也跟着哼唱，车内传来此起彼伏的歌声，临下车时，林野低头：“肖荼，这些年，你过得好不好？”
她愣，仰头看他，露出一个笑，嘴唇慢慢向两边弯，黑色的瞳，幢幢复幢幢。
旅游团来的地方是蜈支洲岛，椰林树影，水清沙幼。他刚才在问肖荼的那一刻人群从车厢内拥挤过来，吵闹中那位导游叫肖荼的名字，她答应了声便匆匆离开。林野下了车，风有些大，一行人都围在导游身边听注意事项，肖荼则在后车厢卸行李装备，他踏上栈桥，风吹着衣衫，回头看了远处的肖荼一眼。
两人一天再无交集，肖荼一直在忙，林野一个人独自玩，海滩，娱乐设施，潜水，游船一样都没有错过，直至黄昏，导游召集集合，一直找不到林野人，大堂哥给他打电话，听闻那边说：“还要再玩一会儿，今天就不回去了，也不跟团，明天直接回上海，就不随团旅行了。”肖荼站在一旁，一双眼睁着，怔怔的，听闻堂哥要离开，她帮忙集齐人，整理好所有东西然后对他说：“你先回吧，我待会自己乘车回去。”
“留在这里做什么呀？”
肖荼默了下：“你不用管我了，我自己待会回去就好。”
等车子开走，她回身去找还在海滩徘徊的林野，看他靠在栈桥上，看远处的海，肖荼慢慢走近：“听说你不参加随后的旅行了，你要走了吗？”
“嗯，公司里的事太多，再说秋水已经回去了，我一个人呆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肖荼站在远处低头沉默，双手紧紧攥着，指甲镶进肉里有些疼。林野看她这样子便打趣道：“怎么了？看样子是舍不得我走呀，看你现在过得很好，我也放心了，我们两个终于都能放心了。”
“林野。”她叫他的名字，眼泪簌簌而落，他惊讶的看她哭，眼泪流了满面。他走过去，伸手帮她将眼泪擦干，她的一只手扯住他的胳膊，手指都在抖。“我还是没有想起来，林野，怎么办？你让我恢复记忆以后去找你，可是我什么都想不起来，我是不是永远都没有去见你的资格了。”她哭得很伤心，双手握着他的胳膊，跪在栈桥上，泪水一直不停的流。“林野，我好难过。”她低了头，一双大手撑住她，她低了头，眼泪如雨滴般的大颗大颗的往下落，她哭得有些哽咽，打湿他的衣衫。
林野眼睛红了一圈，他抱着她，听她哭得凄惨，眼泪也落了下来，他抱着她的头，紧紧的靠在他的胸前，“傻瓜！你怎么不早说。”肖荼哭的厉害，林野拥着她，轻轻的说：“我之前说了很多伤害你的话，你原谅我好不好，是我的错，我总是为自己考虑，害怕自己受伤，却一直要求你，迫你恢复记忆，我明知道你以前的记忆都是不好的，还这样要求你，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我们再也不分开，百年好合，一起去天涯海角，走过那里我们一辈子都不分开。”
“可是，我，没有，以前，的，记忆了。”她哭的声音都不能连贯，眼泪一直不停的往下落，林野的泪也跟着落下来，他伸手细心温柔的擦她的眼，展开笑容，轻轻的说：“没有关系，不管你有没有之前的记忆，我一样爱你，哪怕有一天你忽然恢复了，不爱我了，都没有关系，我都是一直爱你的，永远。”那两个字随着肖荼的一串泪滚落在桥面上，她哭的像个泪人，“你不许反悔。”
林野重新将她搂在怀里，轻轻的说：“肖荼，我们结婚吧。”
林野的番外
华茗靠在总监办公室的百叶窗前，看站在公办大桌前的林野，“任命调令已经下来了，明天就要去上海，不如你跟我一起回去吧。”
林野沉思了会，“不用做交接么，你不是已经带人来了，离开前总要先交接一下才行。”
“交接这事不急，你还是跟我先回一趟上海吧，我爸那里还有很多事情想和你商量呢，他现在正等着你，大后天要飞日本，所以，我们还是把这里的事情先暂且搁放一下吧。”
此时桌上林野的手机“叮”的响了一声，是信息提示，林野和华茗不约而同看了过去，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手指在上面舞动，回了信息后将手机关好收在口袋里说：“那好吧，我回房间里整理一下去上海要带的东西。”他从桌上提电脑，装进包内，回身看华茗，她还靠在百叶窗面上，恬恬淡淡的看他，“刚才给你发信息的是谁？”
林野提着手提电脑回身，有点无奈的说：“华茗，今晚住哪？房间预订了没？”
“今晚当然去你的住处，还用预订什么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