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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南临阿奴-第16章

小说: 南临阿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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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日,夏王娶罗家小姐,你气么?”
  她答道:“不气。”
  “抬起脸,让朕看看。”
  她无惧地抬眼,让这老人好好打量着。良久,他才满意地笑道:
  “小烈风莫怕,以后你照样叫他元夏哥哥,他也会当你是妹妹看待。他有王妃后过得甚好,还将京师里的文人园子给封了起来,他已经明白罗家对他日后的帮助,以后,他只会代朕替你顶天,不会再胡干一些事了。”
  徐烈风很想用力啊他一声,想问问这个老人是怎么了?就算她是货真价实的徐家人,也不必疼她至此,逼自己不情愿的儿子替她顶天吧?
  他再度拉起她的双手,轻轻拍着。“你记不得你娘,是不?”
  “我娘难产,烈风自是记不得了。”
  “是啊,你怎会记得呢?瞧朕说的。”他微微笑着,痴痴看着她的面容。“你跟你娘生得极像,几乎是一个模子出来,只是没你飞扬跳脱的性子,她总是体弱多病着,南临标准的身子骨。这一年你稳上许多,眉目更似了。”
  徐烈风闻言一呆,下意识回头看看角落的老太监,再看看眼前这老人。她娘……在陛下眼里她娘该是爹的妻子,娘亲哪体弱多病了,哪跟她眉目相似了?这老人开始胡言乱语,怎么这长久跟着他的江公公不去请太医?
  “那徐家,就算存心纵容你又如何?一心想让你有辱徐姓又如何?朕巴不得他们这样做,你愈是骄纵朕愈是开怀,朕要你无忧无虑一世,为所欲为一世,快快活活的,难道,朕这个南临天子就护不了你吗?”
  徐烈风心头一跳,猛然抽回双手。“陛……陛下或许累了……烈风、烈风先行告退……”
  “别走!朕还想跟你多说说话。老江,把那东西拿过来。”
  她心头颤得极快,一时间只觉这老头昏头了在乱七八糟说话了。现在是怎么了?说得她好像……好像……
  真是笑话了,她要是公主,又何必把她送到徐家去?
  老太监将锦盒呈上,取出里头的丝绢。丝绢一层层地铺在陛下腿上的棉被。徐烈风本以为里头藏有东西,哪知丝绢长及垂地,上头居然是一副画。
  南临帝王问道:
  “小烈风可听过西玄阴兵?”
  她不知为何转移话题,照实答道:
  “听过。是一支无坚不摧的军队。”
  他淡淡地说道:“前两日,八百里快骑捎来消息,小周灭了。”
  她一震。原来……五哥这一年多来一直在赶……就是为西玄阴兵已现世了吗?
  南临陛下又道:
  “说灭了也不算,小周国国主自请降郡,愿从此依附西玄,与西玄共为一体。”
  “……自请降郡……”
  “小烈风知道一个国家自请降郡的下场吗?”
  她咬咬牙。“国主亲自出城门送降郡书,可保皇室所有人的性命,让他们虽无实权但仍可一世无虞的生活,可是百姓就要凭运气了。西玄作风强悍,曾在战场上失去多少士兵,就会从人民身上双倍讨回来,也许……一场屠杀免不了。陛下,小周之下就是南临,请允烈风去边关尽一己之力……”
  “当年,胥人一族在战场上,南临君王在宫里不出,你道他是在做什么?”
  “……烈风不知。”她实在不知为何他还要扯陈年旧事!
  南临帝王冷笑一声:
  “朝臣跟皇族在逼他写降书啊!南临过了太久的太平日子,已经不知道战争为何物了,大魏大军一来,居然没有一个能镇得住场面的将军,胥人一族实是南临百姓的恩人,历代的先皇都因此感念徐家,盼他们能永远保家卫国,但,就连在宫里安稳生活的南临皇室都少有子息,驻守边关时时生死一线的徐家子息又能丰厚到哪去?到最后,徐家只剩下一个多病的女儿而已。”
  她心里咯噔一声,颤声道:“陛下!”
  “南临怎能没有徐姓?没了徐姓,南临还会存在么?于是先皇做了点手段,让胥人将主身边跟随的劣民改姓徐……”
  “陛下!”她大叫。
  他枯瘦的手想要抹去她滚落的泪珠,她直接闪避。
  “……你是货真价实的胥人,是货真价实的徐烈风。你身边的,都是代替品,都是冒充的。他们三代为徐,也许,早以为自己真姓徐,而曾轻辱你,但你身分何其高贵,若然真有一日,非我所愿,你穿上战袍,徐家将主唯你而已,世上再也没有第二个南临胥人了。”
  ……这就是徐家一直被赐将军之名,却无将主的原因吗?她心里发着颤,连牙齿也颤了。
  劣民?那该是她啊!替代品?那该是她啊!怎会是她的父兄?怎会?
  “你娘多病,所以,她一直在深宫里,没有出过宫门一步,知她的人甚少,如今,只怕屈指可数了。你……愿不愿意唤我一声……”他猛地咳了几声,被称老江的公公立刻上前轻轻拍着他的背。
  他振作了下,见她往床尾退去,忍住未竞的话语,抚过摆在被上的丝绢。
  “小烈风听过南临云山神佛的壁像吗?”他有些气虚地问。
  “……嗯。”
  “你……过来些看看,这是自云山洞壁上照实描绘下的。”她犹豫一会儿,有些颤抖地凑了过去。“这是……是地图……”
  “嗯?就这样吗?平常好奇的你,不是该要追问,明明是神佛壁像,怎么变成地图了呢?”
  “……是啊,怎会是地图呢?”她魂不守舍地喃道,一点也不想关心那个南临平常人无法进入的云山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都是骗人的。那里长年派兵驻守,不准平常百姓入内,诓骗天下这里是神佛飞升地,只允南临皇室参拜,其实里头,是永远不能让人得知的秘密。”
  “那让我先离……”
  “你仔细看看,这是四国啊,四国还没有分裂前的地形啊!”
  徐烈风勉为其难地瞄去一眼。确实是四国合一的地形,里头没有四国的边界之分。绢布之上,不只有地形,还有其它,例如几个显眼的人,例如几幕生死一线的画面,又例如一个女童跪在庙前,金刀由天空落下。
  她心不在焉地看着,满脑子发胀得好痛。
  “金刀真是神物,是不?”他轻声道,拉过垂地的绢布让她看最后的画面。“而当年胥人一族能挡得住大魏金刀,也算是神人了,是不?那朕是否,因此亵渎了神人,这才让西玄平了小周,下一个是已经没有胥人的南临么?小烈风,你知道为什么历代君王守着这个秘密吗?他们找了许多神师来解读,最终只有一个结果——四国本是一姓天下,那一姓的天子才真真正正是上天派遣下来的人,金刀就是她所持的神物,只是不知为何,最后被凡人夺去四块天下,而金刀落在大魏国土上。等到有一天,那个神人将归来,四国将合一,再也没有南临萧家天下了,凡人的帝王就此命亡。神师们怀疑,神人将会转世在能持金刀的后代人身上,也许在大魏,也许在西玄、在北塘,更或者,她将出现在南临。你,来看看,就是此女,将来你若看见她,你这胥人不见得能再一次挡得了持金刀的人,还是避开吧……”他看向那最后画面上的女子,咦了一声,对上徐烈风惊惧的美目。
  画里最后的那个女人,坐在地上,抱着金刀,身穿古时男子衣物,长发飞扬。她的面目其实有点模糊不清,仅露侧面,像是正在回头看向画外头,与徐烈风目光交接,明显可见她鼻梁横至右颊有道平线的疤痕。
  但,更明显的是那侧面,与她生得一模一样啊!
  “不对啊,朕几年前才取出看过一回,根本不是你啊……”他喃道:“怎么转眼成了你?”
  徐烈风反应极快,立时退到床边,跪伏在地上。她惊魂未定但语气坚定道:
  “烈风从未对南临有不忠之心,我父兄也始终忠于南临,绝无二心,请陛下放宽心,烈风愿在京师留作一世人质,再也不提离京师之事,请莫要将劣民之罪冠于他们身上。”她心思混乱,一时实在想不透为何陛下要如此栽赃他们徐家,这是杀头的死罪啊!她急切脱口:“若是因夏王之故,烈风对夏王确实没有非分之想!如果夏王尚气烈风,陛下要为他出气,烈风愿在他面前行磕首……烈风绝无谋反之意,若有此意,出去遭雷劈,遭万箭穿心!还请陛下宽恕!”如果因为她,为徐家带来灭亡,她死也赔不起。
  “你!”他闻言,恼怒了,又咳上数声,才勉强道:“你以为朕在骗你吗?朕骗你这个小丫头做什么?神师早就怀疑神人姓徐,但历代南临君王将转世的毁灭神人与胥人分开得清清楚楚,我们从不动他们、信赖他们,你以为是为了什么?正是胥人把命都送给南临了,我又怎会故意栽赃你这个胥人?朕根本不把你父兄放在眼底!如果不是为了安抚南临百姓,朕早就叫这群世代劣民滚回他们自己的地方,他们姓你娘的姓,简直是侮辱了胥人,侮辱了你娘!”
  “陛下!”她又大声叫着:“我娘姓杜!我爹姓徐!他们若是劣民,徐烈风必也是劣民!不管我们祖先是谁,我爷爷我父兄事事为着南临,守护南临,陛下怎能如此侮蔑他们?就连……就连……宫里那个不知道是谁的女人,也早已远远不如我父兄他们了!”说到最后,她声音剧烈颤抖,几乎不成句子。
  “你在辱骂你娘?”
  “烈风不敢!我娘为我难产,我……我……”她在地上的双手成拳,泪珠滑落,仍是大声说着:“请陛下守住秘密,不要将此事宣扬天下。他们实不该……不该受此委屈……”
  “你可以放心。这些事我都写在遗诏上,只有继位的君王才能看到,这必须历历代代传下去,胥人的血统不能被混淆,将来继位的皇子也不会将你父兄是劣民说了出去,我选的人,对你,只有好处。将来,倘若南临真有不幸,朕……想保住你,他个性温和,必选择降书……朕下了秘诏,要他到那时恢复你公主名号,全力保你。这是万不得已的下策,你出生即在南临,去哪都生存不了……不如让你兄长保你一世……”
  徐烈风浑身忽冷忽热,仿佛冰火交缠,让她一会儿痛得想哀嚎,一会儿又茫茫然地不知身在何方。兄长?她的兄长有四个,陛下是说哪个啊?降书?为什么要为她宁可送降书?这又干她什么事了?
  “西玄阴兵如何破解至今仍无人知晓,但朕已下旨,你父兄曾送秘摺要重守边防,徐五长慕所列军策皆可一试,若在以往,朕是连理都不会理的,要不是为了保你……嘿,朕居然要听这些劣民的话……”
  “……烈风代父兄……谢陛下恩典……”一颗颗泪珠轻轻击在地面上。那些军策、那些秘摺,早在许久以前就已呈上,盼能慎防杜渐,陛下却不闻不问,直到现在才……又是为了她……她何德何能啊?
  “老江,去烧了最后一幅画再收起来。”老太监恭敬地出去了。
  “当年,真是我看错了么?怎么画上会成你呢?明明你娘只想生一个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孩子啊。你要真是画上的人……也罢,原来我们这些凡人帝王只是在替神人守江山啊,我们这些凡人帝王战战兢兢这么多年,就只是替神人守住天下吗?如果让其他三国知情,怕也是自觉讽刺一场了。”一顿,他又道:“小烈风,你留在京师,不是很好吗?你的胥人祖先已经为护南临天下牺牲许多了,我绝不让你步上你祖先的路,你比南临的任何人都有权利过上世上最无忧的日子,所以,我左思古想,不让你成为一国公主,我要那些劣民……我是说,你那些父兄好好保护你、宠着你,让你顶着南临子民最尊敬的姓氏,让你无忧一世,这西玄阴兵来得真不是时候,要是早来二十年,朕必要与他一拼……你奉我口谕,一出寝宫就去见夏王,就说,朕下秘令要江公公立时走,早朕一步吧。”
  她怔住。
  “他与你感情曾是那么好,自然明白你不会无故害人的性子。他会照做的,我何尝想害人呢?但,那画上是你,让我怎么也不安心,要是有人泄了出去,这岂不是害死你娘的孩子吗?我怎能允许!就算画上将成真实,我也绝不允任何人伤你半分毫发。”他累极躺了回去。
  她嘴巴动了动,仍是没敢抬头,瞪着冰冷的地面,泪珠滚滚直落。
  “眼下,朕的子女都不在身边,朕忽然想听听有人喊朕一声爹,你……喊一声吧。”
  她没有答话。
  “连这……都不肯吗?”
  “……陛下要烈风现在心甘情愿地喊,那自是不可能……烈风自幼就一直认定自己的父亲是边关的徐将军,从来没有想过……喊别人一声爹……如果陛下……要烈风虚伪地喊上一声,那……也是可以的……”
  “是么?你不是已经稳上许多,怎么还是这么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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