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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女刺-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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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就是白;世界一片清晰、干净。
  他救过的人不计其数,抓到的罪犯也不计其数,他在捕快这个行业里得到愉悦和成就感,这让他十分骄傲;而一切的改变都是从那一桩严文渊通敌卖国案开始。
  “当时毓王带兵造反,外面正在打仗;朝廷里动荡不安,毓王每次回朝暗地里总要见一些人,朝廷里大半的官员都收过他的礼这些都是私下进行的,彼此心照不宣罢了,内鬼一定有,不然时机不可能那么巧合,可是到底是哪个人或者哪些人呢?圣上因此而忧心忡忡,宣我觐见,给我半个月的时间来抓到那人。我回去之后便找了你父亲还有你三伯,当时情形那么乱,唯有他们是我最相信的人”
  石室里仅有温候和温简两个人,温候早已派人去追白晚了,并在太尉府周围的盯梢又加了一倍的人数,所以他们现在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温候说的这些往事已经有很久都没跟人提起过,便是当年参与的温家兄弟三人,都不约而同的对这事闭口不谈。
  “你以为我是胡乱给严文渊定罪的么?当时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他,虽然他不是京官,可是他是京官出身,身后不乏党羽,由于受到圣上宠信将他派任安西节度使,掌管全国最多的兵力,一年当中奉召回京的时间长达四个月最重要的是查案要看证据,证据显示出他是当时最大的嫌疑人,加上当时时局紧张,圣上催促得急,我不得不将我查到的结果汇报了上去,结果第二天严文渊就被召见,接着就在朝堂之上众目睽睽之下被扯去官衣官帽落下大牢!”
  那是一段腥风血雨的历史,现在温正阳说出来的时候,温简不禁全神贯注的听着,这些经过每一句在当时都是一场轩然大波。
  “我和当时的你一样,不懂政治,只懂查案,严文渊被关进大牢之后,我连夜审他,我本来坚信自己的怀疑没有错,我办过许多的案子,人家能破的我能破,人家不能破的我也能够破,现在想来一开始我实在太过自信,可是在审问的三天之后,我渐渐迷惑了,我觉得有些事说不通,可是就在我继续往下追查的时候,一道圣旨下来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严文渊被抄家灭族,而我成了那件事的‘大功臣’。”
  温正阳苦笑道:“案子还没彻查清楚,嫌疑人就已经被处罚,这实在不合乎常理,我求见圣上,圣上却说这是非常时期的非常手段帝王心术我当时不懂,过了很多年之后才明白,圣上那么做是因为他必须将一个人作为典型来给所有人看,处死严文渊是为了告诉大家,通敌叛国的人会有什么下场,同时结束人心惶惶的局面,而且当时严文渊的兵力太多了,圣上是抱着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过一个的心思,他不可能将这么多兵力交到一个他不放心的人手上。”
  “后来严文渊被白墨救走,这件事你知道圣上大为震怒,对外却公布严文渊畏罪在天牢里自尽了,而后颁下密旨,命令我去找到严文渊以及劫狱之人就地正法,带人头回来觐见。”
  这就是整件事最开始的过程,一切并非温正阳一手策划,事实上很多事情不受他的控制,如果说他有错,那也是不该在案情尚未定论之前将严文渊上报上去,可是那时候皇上急催,而严文渊又的确是最大嫌疑人。
  那么最后变成这样,过错真的在他吗?
  可这才只是个开始,真正让他弥足深陷的是后面一系列发生的事。
  “所以你以为是我害了严文渊,害得他满门抄斩,害得白墨受到追杀通缉么?不,是时局!是时局害了他!”温正阳激动的道。
  “大伯对不起我以为我真的以为”温简望着温候站了起来,他突然对自己怀疑温候这件事产生了愧疚,站在温候的立场,当时的事情发生的太快太不受控制,在其中担任着鹰犬角色的大伯,他所做的并非是自己以为的那样迫害忠良,这让他既惭愧又心安。
  因为没什么比大伯无辜更好的消息了,从小顶着“神捕世家”光环长大的温简,实在无力承受自己家族有一段血腥的发家史。
  他站在温候面前双膝一矮,跪了下去,低头认错道:“对不起,大伯,我错了,我不该误会你”
  可是等他跪倒一半,竟然跪不下去了,他疑惑的抬头,只见温候暗施内力,制止了他跪下去的举动。
  “起来!”温候面色却更加不好了。
  温简只好站了起来。
  “事情并非就这样结束,我的确可以只告诉你这些,可是我知道你真正想要知道的并不止是这些,你也长大了,你有自己的想法和做法,所以我要你听清楚想明白,如果你是当时的我,在后面发生的事情时,你会不会做出比我更好的选择!”温候冷冷的道。
  温正阳当时年轻,武功出众又身负皇命,查起案来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很楞,简直是楞死了。
  他本来在追劫狱那人的线索,可是某一天醒来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屋里的桌上被人用刀刻了一个名字。这让他大惊失色,他确定睡觉之前桌子上是没有被人刻画的,那么也就是说有人趁他睡觉的时候偷偷潜入了。
  那人幸好只是刻个名字而已,如果是在他脖子上抹一刀,恐怕他现在就死了。
  温正阳本来觉得自己的武功不错,可是现在一比,简直被人打了脸。
  不过他不是那种嫉人有恨人无的性格,他吃惊的同时也对桌子上的人名产生了兴趣,那人既然半夜偷偷潜进来留下信息,说明这条信息十分要紧。于是他马上追着这个人名开始调查。
  那一段时间,他给半夜潜入的那人起了一个代号,叫做“夜行人”,因为他常常在夜晚出没,有时候是留下地名或者人名甚至是物品,有一次竟然留下了女人用了一半的胭脂盒子,实在让人哭笑不得。
  “夜行人”的武功之高,也远非他所能想象,他不止一此的佯装睡着等那人现身,可是只一眨眼的时间,桌子上又会出现“夜行人”留下的信息。有一次他明明坐在床上睁着眼盯着门窗,谁知道到了后半夜手一摸,竟然在手边发现了那人留下的字条。
  当真是神出鬼没!
  而与此同时,他根据“夜行人”给的线索顺藤摸瓜的调查下去,结果他发现,自己查来查去又回到了原点,就是严文渊的案子。
  这时候他已经猜出了“夜行人”的身份,就是白墨!
  但是这时候他已经抽不了身了,他的发现太惊人了,几乎推翻了自己之前一切对严文渊一案的推论,他虽然明明知道自己在和通缉犯合作,但作为一个捕头的正义感和责任心,让他无法不对自己的发现继续调查下去。
  或许白墨就是看出他是这样的人,故而才铤而走险,引导他来为严文渊翻案。
  那时发生的事情简直匪夷所思,经过一段时间的斗智斗勇的侦破,他和“夜行人”基本上可以说产生了默契,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两个基本不见面的人只靠着一点点信息的传递,对同一系的事件展开了调查,他们既像是对手又像是朋友,这种感觉就像是你比别人都善于做某件事,别人佩服你赞美你,可是没有人了解你跟得上你,所以你一直孤独。
  而“夜行人”就是那个了解你也跟得上你的人,从某方面来说,简直是知己,而且是人生难得一遇的知己!
  最后,他总算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也找到了为严文渊翻案的确切证词、证供和物证,他和“夜行人”都能感觉到在这一系列的事件当中,其实是有一个幕后推手的,那个人极有可能才是和毓王相互勾结的人,也是设计让严文渊背黑锅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又发生了两件事改变了整件事的发展,第一件是毓王战败,死在了凉山,第二件事就是圣上对温氏三兄弟皆有嘉奖,更封六扇门总捕温正阳为忠义侯。
  那一天正下着雪,他得到消息匆匆忙忙赶回家中,身上带着一个六扇门专用来存放证物的木匣,木匣中就是这些时日找到的证明严文渊无辜的证据,并还有一张他亲笔写的案件陈情书。
  当时他回到家里,看到宣旨太监站在院子里,全家老少跪在地上领旨,他浑浑噩噩的跟着跪下,听到圣上封他为忠义侯的时候,整个人就像是在云里雾里,领旨之后还要进宫谢恩,他的二弟三弟见他傻了,就拥着将他推进了房里换衣裳,二弟温正川为他披上蟒袍,三弟温正昊给他换上金冠,太监留在院子里等带他们进宫谢恩。
  这时候他才对两个兄弟讲了自己查到的事情。如果说严文渊是无辜的,那么他这个侯封的才像是个笑话,他不怕撤封,怕的是这时候报上去打了皇帝的脸面,令皇帝恼羞成怒!
  他清楚的记得他的三弟温正昊听到这件事后露出惊惧的表情,告诉他今天除了下旨给他封侯之外,圣上根据之前他们报的和严文渊走的近的官员名单大开杀戒,很多人受到了牵连,轻者丢官罢职,重者直接丢进了大牢,还有两名官员更是直接被赐死。
  二弟温正川则说,因为毓王的事情,之前圣上怕引起朝廷动荡所以一直忍着,现在毓王死了,就开始大换血了,一些人落马的同时对另一些人加以提拔,尤其是对大哥,将大哥树立为忠君*国的正面形象,和那些在这场战争中立下功劳的官员们一起收到提拔和嘉许。
  重要的是,圣上是真的认为通敌卖国的是严文渊,他一切的人事调动都是立于这个基点之上,这时候如果圣上知道了严文渊是被冤枉的,那么后果不堪设想,严文渊被抄家灭族了,众多官员因此受到牵连,那么谁去为这件事负责?谁能够负责?当初把严文渊的名字报道御前的可正是温正阳自己!
  温正阳害怕了,温正川和温正昊也害怕了,温正阳正当盛年,娇妻美眷前途无量,温正川的大儿子温景已经三岁了,温正昊的女儿温情刚刚出世温正阳一人要逞英雄拨乱反正,可到时候雷霆一怒,浮尸千里,难道要温家老老小小为他的英勇行为殉葬么?
  想到这些三兄弟不知所措,都僵在那里煞白了脸冷汗直冒,同时在院子里等着带他们进宫的太监也等得不耐烦了,频频派人来催,紧要关头温正阳做了一个决定,一个他从未想过的决定,不能翻案!不止不能,任何人若要为严文渊翻案他都要不遗余力的制止!
  因大太监等急了,已经来到了屋外亲自催他,他兄弟三人来不及销毁温正阳带回来的木匣,于是召来一个心腹,要他带走这些证据销毁,然后他们三兄弟匆匆进宫谢恩去了。
  人的际遇就是这么奇妙,最终的选择总是和初衷大相径庭,温正阳一辈子除暴安良,却没想到到最后,他会成为掩盖真相,陷害忠良的那种人。
  可是,这是他的错吗?
  “我的确错了,只是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我只知道一切朝着无法挽回的趋势在发展,我自认为自己是个有良知的人,最后却丢了自己的良知。”
  温候摇头苦笑道:“我这辈子做了许多的好事,救了许多人的性命,我帮助他们改变自己的命运,我约束自己的言行也从不敢懈怠,可是一千件好事也抵不上一件坏事,就因为我做个那个决定,所以我就是那个最恶之人么?”
  最讽刺的莫过于此,一个素有善名的人做了一件坏事,就成了虚伪的伪君子,而一个恶贯满盈的人,最后关头一念之仁做个一件好事,就成了有侠义之心的善人。
  温候所说的经过,实在是温简难以想象的,他的是善恶观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他不禁想,大伯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如果自己当时处于这种境况又会怎么做?
  一方是自己无辜的亲人会被诛连,一方又是沉冤待雪的臣子尸骨未寒,如何取舍才对?
  他这样一想,只觉得万般艰难,想也不敢想下去了。
  可温候还没有说完,他退后了两步,靠在了石壁上,他一向是个让人感觉顶天立地铁骨铮铮硬汉,可以现在看上去却那么不堪重负,温简看着眼前已过天命之年的大伯,看到他已经头发花白,一身疲惫,只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压得死死的那么难受。
  “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吗?其实远远没有,就像是恶梦一样缠着你永远不会结束一样。”温候继续道:“我和你父亲还有三叔从宫里出来之后才知道,我带回来的木匣在销毁之前就不翼而飞了我知道这一定是白墨干的,他一直跟着我,他一定看到我穿着蟒袍金冠进宫却没有带那些我和他一起收集到的证据,他当时一定明白了什么”
  “年轻的时候,我以为我可以保护很多人,至少是大部分的人,年纪老了才知道,在这个险恶的世道,我真正能做到的,只是保护那些对我很重要的少部分人。”
  因为一旦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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