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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良婿-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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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袖子哪里经得住如此摧残?只听“撕拉”一声响,许樱哥的袖子便被扯成两截,二人收势不住各往后仰去。许樱哥本就是以老槐树为根据地的,这一下也不过就是撞在树上而已,张仪正却是摔了个四仰八叉,狼狈不堪。许樱哥安静了一会儿。看着地上的张仪正放肆地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还不忘将早就捏在另一只手里的银葫芦对着他得意地晃了晃。

  张仪正恼羞成怒。将手里的半截袖子一甩,一个鲤鱼打挺便跳了起来,正要朝许樱哥扑过去继续抢葫芦,就听门口有人威严地咳嗽了一声,接着几声低沉断续压抑的哭声伴随一根大棒呼啸而来,逼得他手忙脚乱。

  许衡领着许家一众男丁,姚氏领着两个儿媳并许杏哥立直直地冲了进来。脸色各自精彩。女的或是在悲愤地哭,或是怒气冲冲地瞪着,男的脸色统统黑如锅底,那呼啸而至的大棒更是由许樱哥那个行四的兄弟许揭持着的,一击未中。二击又至。还有一个看着清瘦白皙,仿佛一阵风就会被吹倒的书生许抒在那里拄着根棍子痛心疾首地喊:“没天理了!真正欺人太甚!竟敢在我们眼皮子下如此糟践我许家的女儿!四弟只管打,打了算我的,大不了我一头撞死在康王府的大门前!”眼看着张仪正不注意,顿起黑手一棍子敲在张仪正的头上。

  张仪正又痛又怒又羞又愤又气还有些紧张,忍不住怒道:“你们讲不讲理?我们不就是闹着玩儿抢件东西么?摔倒的是我不是她,打人的是她不是我,仗着人多欺负人是不是?”一边说,一边愤怒地看向许樱哥。却见许樱哥早就扑到姚氏怀里哭去了,哭得那个悲惨和山摇地动,由不得后槽牙痒了又痒。

  这时又是一阵脚步声响,许家的嫡长孙、半大小子明郎快步奔来凑到许衡身边低声说了两句话,一直不发话的许衡立时威严地道:“都给我住手!简直胡来!虽说被人欺到家里来了是个男人都受不了,但你们是谁?你们是读圣贤书的。南郡公不讲理。你们也要跟着他不讲理?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许揭和许抒立刻扔了手里的棍棒垂手老实听训,许衡这才看向张仪正:“南郡公没有哪里不妥吧?”

  张仪正心里如同一团乱麻,又有无数的邪火在里头乱窜,之前被许樱哥搧了耳光的地方还火烧火燎的疼,黑着脸道:“岳父大人以为呢?”

  许衡嘲讽地笑了一声:“老朽可不敢当。”

  话音未落,就见许府的大管家许山领着康王府跟来的两个管事疾步而来,那两个管事满头满脸的汗,才进来就兵分两路,一个跑去许衡面前连连作揖赔笑告罪,另一个则直奔他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苦苦哀求:“三爷可怜可怜小的们,给小的们留条命,留碗饭吃。小的上头还有八十岁的老母病弱要养,下头还有几岁的孩儿嗷嗷待哺……”

  都是算好了的,张仪正晓得回去后这顿罚是怎么都逃不掉了,而且定是重罚。再看看被许家人团团围在中间的许樱哥,由不得憋屈得差点暴走。

  许衡对待康王府的管事脾气真是好得没法子,先请那管事看看许樱哥的狼狈样,再老泪横流:“家门不幸啊……”说到这里就不说了,家门不幸什么?家里出了个不听话的么?不是,是女儿不幸嫁了个混账,回门宴里,就在娘家,当着娘家人的面便可以被如此欺负,可以想象在康王府里又是什么光景。

  那管事出门前得了康王妃的千叮万嘱,之前一颗心便一直悬着,但看到那夫妻二人笑吟吟地携手自车上而下才略略松了口气,好不容易等到天黑了,想着赶紧把人弄回去这差事也就算了啦,谁想临了临了还被这么折腾一回?自家三爷混名在外,许家却是门风严谨,回门宴,弄得人家一家子哭天抹泪,新娘子的衣袖都去了半只,摊谁头上挨打挨骂都是活该。倘若不是仰着康王府的金字招牌,只怕自己这些人同张仪正早就被扫地出门。于是一边哀叹自己运气丑,一边下足了劲儿地给许衡赔礼道歉,又大着胆子去扯张仪正,低声劝道:“三爷。快去赔个礼,小夫妻哪有不挣嘴的?说开就好了。”

  张仪正黑着一块脸站立不动。

  许衡摇头叹息:“嗳,嗳,那时候我就说这门亲事不妥当。我们高攀不起。回吧,回吧。”

  姚氏道:“去哪里?”

  许衡沉痛地道:“各回各房,二丫头跟着你。我换衣服去求圣上,做什么亲,怕是不出半月就要抬回一具尸体。”

  姚氏大声道:“那老爷便是把头磕破了也要求得圣上回心转意,可怜可怜我这命苦的女儿。”

  那两个王府管事不知真假,只是晓得许家诚心要把这事儿给闹大了。人家没觉得女儿嫁了人就回娘家闹和离是什么丢脸的事情,人家觉得女儿的生死安全才是第一位的。圣上当初配了这门亲,人家虽不乐意但还是嫁了。现在说到哪里也不是错。但如果真的由着许衡去,他俩今日也别想回王府了,于是那二人对视一眼,齐齐抱住张仪正的腿哀哭起来。

  张仪正木木地站了会儿,抬起眼来看着许樱哥:“做人要公道。你自己说,我打了你哪里。”

  那两个管事听他开了口,齐齐松了口气,这个台阶虽然找得不是地方,但最少说明他不是不可救药以及真的想把这门亲给彻底毁了。于是又转换了攻击对象,对着许樱哥拼命磕头:“三奶奶,求求你了,三爷喝多了酒,小夫妻俩一言不合闹点别扭是常有的。但不能一下子就恩断义绝呀!”

  姚氏却根本不给他们表演的机会,上前一步挡在许樱哥跟前冷冷地道:“南郡公这话问得可真好笑。在场的人但凡是有眼的,都能看到樱哥的袖子去了半截,披头散发满脸泪痕。郡公说您挨了她的打……”一双利眼轻蔑地从张仪正身上扫过,讥讽道:“您可是骑马打仗的猛将,我们樱哥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弱女儿。谁信?”

  许樱哥手无缚鸡之力?张仪正越发觉得牙疼,有心想将被许樱哥挠得稀烂的手背亮出来又着实没那个脸,想说自己其实挨了许樱哥一耳光,更没那脸。便死死咬着牙瞪着许樱哥道:“我问你话呢,你说不说!不要敢做不敢当。”

  许樱哥垂着头不说话,姚氏冷笑道:“好呀,当着我们的面便如此威逼恐吓,可见我们看不见的时候又是何等光景?康王府是天潢贵胄,但我许氏一门也是百年望族,女儿不容人如此糟践!请回吧!我家庙小,容不下您这尊大佛!”言罢袖子一挥,拥了许樱哥,带了一群女眷扬长而去。

  张仪正眼看着许樱哥随着许家人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再看到紫霭鬼头鬼脑地在门口一晃,便知今日事情就全败在鬼丫头身上,由不得恨得一阵发晕。他晕也好,恨也好,走也好,留也好,许家人是转眼间便走了个干干净净。安乐居里便只剩下他同那两个管事大眼瞪小眼。

  天却是黑尽了,那两个管事低声商量片刻,走过来道:“三爷,要不先回府,听王爷王妃怎生安置?不能由着忠信侯进宫的。”

  张仪正戾气上头,大声道:“我不走!赶我我就走?想甩我就甩我?分明就是个阴谋!你们眼瞎了看不出来么?他们设圈套给我钻,就是想害我算计我!小爷偏不上这个当!除非把我横着抬出去!”

  那二人对视一眼,无奈摇头,只能兵分两路,一个跑回去报信搬救兵,一个则跑到大门口去守着,打算只要许衡想出门便死皮赖脸也要把人给拦下,至于张仪正会不会在这里继续发疯,那是顾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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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本以复仇和反复仇为主线的小说,有些情节是在所难免的。不喜欢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这强迫不来),完全可以说书不好,但请不要上升到人参公鸡,我尊重每一位书友,也希望能得到理解和尊重(没有偷蒙拐骗,全凭劳动所得),同理,希望大家在书评区议论的时候请就事论事,克制一下,不要随便骂人,这样真的不好。别的不多说,我始终还是要坚定地继续的,感谢你们一路相陪。

  感谢游泳的瓶子的和氏璧,魔幻雨滴的4个平安符,迦。南的3个平安符,。窝窝。、evenfall86、 Chieh…Ching、素食小猪宅在家里忙看书的2个平安符,不带刺的仙人球qi、、xhlx5 、水钰翅、猫妈妈猫宝宝、双面咸鱼 、年少轻闲、jojo8129 的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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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3章 有病

  第二更送上。

  凉风渐起,明月生辉,安乐居中杳无人踪,黑灯瞎火,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般的静寂。张仪正在黑暗里默默坐了许久,起身走到那株老槐树前利索地爬了上去,就势坐在树桠中间,将手伸入树腰上的树洞里掏了又掏。先是掏出一个白玉弹子,又摸出一朵珠花,再摸,便只剩了个空鸟窝。

  他记得这里面藏的东西远远不止这么点,说过每人每年藏一件,等到娶她过门时再一并取出来,看谁的东西最好,可不过是过了短短的一年半,便只剩了这几件东西。张仪正茫然地把手伸出来,把身子藏进老槐树的枝枝叉叉、光秃秃的树枝中,沉默地看向夜色里灯火辉煌的许家主院。

  他们是沐浴行走在阳光下的,他是藏在黑暗里的,披着别人的皮,穿着别人的衣服,睡着别人的床,享受着别人的荣华富贵,却是胆战心惊,如履薄冰,便是睡觉也不敢睡得安稳,只怕一句梦话便会走漏了风声,只怕一不小心就给人狗血淋头烧成了渣滓,更怕一不小心就被心眼比他多了很多的那些人咽下去骨头都不剩。

  许家一直都是对的,当初及时降了今上是识时务明智冷静,也是忍辱负重保全门生家人,更是为了许衡之后拿出来的若干个休养生息富民利民的大策。只有他家,一直都见不得人。

  故旧们那表面上亲热巴结,实则暗藏鄙夷警惕防备的目光令他打小就记忆深刻,没有人主动和他玩。更没有人乐意让他去自己家里玩,除了许家的大门一直朝他敞开,除了许衡会教他读书,除了许樱哥会陪他玩。除了赵璀乐意和他分享自己的秘密,除了许扶这个年长他许多、会带他和赵璀外出郊游并温和指点他武艺学问的大哥哥,除了呆傻的王书呆把他引为至交好友以外再没有其他人。可便是王书呆如此喜欢他。王中丞家里也是不欢迎他去的,偶尔去过一次,得到王中丞冷淡得不得了的一个白眼。

  他很小就知道他只是旅居上京的一个陌生人,所以他特别喜欢这个宅子和这个宅子里的人,特别喜欢和崇拜竟然肯把漂亮女儿嫁给他的许衡和姚氏,更喜欢总是会悄悄偷看他,等到他回头便又皱起眉头满脸不耐烦。却始终也没把他赶走的许樱哥。他本以为他何其幸运,他本以为他得到的是宝,谁知道竟是引入家门的祸水,想到父兄临死前说的那些话,张仪正把潮湿的脸埋入掌中。久久不肯抬头。这是为什么呢?他想不明白。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打着灯笼疾步奔来,冲入院中左右张望搜寻并低声喊道:“三爷?三爷?”

  张仪正不想回答,厌倦而疲惫地更往树桠里缩了缩。

  那人在院子中默然立了片刻,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去。张仪正靠在老槐树的树干上,看着那盏随风飘摇的灯笼慢慢儿地飘远了,天地间便又只剩了他一个。想不明白的事情总要弄清楚,但却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张仪正看着天空那轮皎洁的月亮。沉沉叹了口气。

  “不见了?”姚氏的两道细眉一下子挑了老高,随即怒道:“一个大活人,难不成还会飞了不成?”康王和康王妃轻车简从地赶来解决这事儿,人犯却在她家里突然消失不见了,这是怎么个说法?

  许杏哥轻声道:“指不定是翻墙出去了?赶紧使人去找找?”虽然有些匪夷所思,但张仪正这人是从不按常理做事的。要是那混账一个想不通。又和从前一样突然间走个干干净净,那许家才是有理也说不清。

  “他不会走的。”许樱哥趴在桌上低声道:“也许是在屋里躺着呢,只怕去寻的人害怕,也没敢好好找一找。请大哥多带几个人,多提几盏灯笼,屋里屋外地搜寻一番就是了。”

  姚氏深以为然,立即叫了人如此这般地吩咐了一回,便耐心坐在房中等待消息。见苏嬷嬷从外头疾步进来,便转头询问苏嬷嬷:“如何?”

  苏嬷嬷低声道:“康王妃要见夫人,大奶奶同她说夫人气得卧床了,她便说想看看二娘子,大奶奶说二娘子羞于见人,哭了一回睡下了,康王妃便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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