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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良婿-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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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界虽不甚美好,生命却是美好的。许樱哥立即被打回到现实中来,回身掀起车后窗帘子,看到远处那看不清身形的一人一马,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忙着道:“那还等什么?赶紧地回家,走最近最宽人最多的大路。”

  双子得令,立即暴喝一声,猛地抽了马儿一下,马儿喷出一股热气,努力加速,朝着前方的巷口处冲去。已经能看到巷口外大街上的行人,却听马蹄声响,身后那人竟然是毫无顾忌地追了上来。

  双子大怒,沉声道:“二娘子,若是不妥您便骑马先回吧。”

  却听追上来的那人大声道:“胆儿被吓破了么?连小爷都认不得了?”分明是张仪正的声音。许樱哥才伸出来的手便又飞速缩了回去。

  双子想起这是自家名正言顺的姑爷可不是那危险的歹徒,顿时便有些欢喜:“是张家三爷。”许樱哥沉默不语,双子便只装作没听见,只管打马继续往前跑。但很明显,张仪正的马比他们的好,而且负担没他们的重,跑是跑不过的。这狗皮膏药又来了,难不成先前还是被他看着了?许樱哥暗自咒骂着,沉声道:“既然跑不掉就不跑了。”

  在马车停下来的同时,张仪正也赶到了车前。双子脸上挤出一个讨好的笑,下车给张仪正行礼问安:“小的给三爷请安,这大下雪的三爷怎会在街上?也不带个人跟着?”

  张仪正眼看着马车讽刺笑道:“这大下雪的你们怎会在街上?也不知道多带几个人跟着?”

  马车里一片沉默,双子束手立在一旁,悄悄觑向张仪正,小心翼翼地打量分析着他的神色和心情。不管怎么说,这马上就要成亲,二娘子还顶着风雪出来闲逛,被撞见了总是不太好的。

  张仪正板着脸将马鞭柄轻轻敲了敲车厢壁板,冷声道:“你还想躲到什么时候?不出声就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里面?”那语气像极了丈夫管教不听话的妻子。

  他还提前进入角色了。许樱哥撇了撇嘴,示意青玉将车帘子掀起来,微笑着给张仪正行了一礼,轻声道:“早前不知是三爷,所以有些害怕。后来知道是三爷,所以还是有些害怕。故而,便想蒙混过去算了。”

  张仪正对上她的微笑和从容莫名便有些恼怒:“不知道是我害怕也就算了,知道是我何故还是要害怕?”

  许樱哥微笑着垂眸不语。张仪正慢慢想了过来,知道是他还是害怕那便是怕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了,当下冷哼一声,翻身下马,一把扯开车帘子,推开青玉,大喇喇地坐在了许樱哥身边冷笑道:“我从来不知你胆子有这么小。既然是不是我都害怕,那你无缘无故跑上街来瞎逛做什么?难道高嬷嬷和袁嬷嬷都不管你?难道忠信候和侯夫人也不管你?亏得是我看见了。不然给旁人瞧见,叫我们两家人的面子往哪里搁?”

  他两肩上的雪积得有些厚,随着他坐下便洒落在垫子上化成冰水,许樱哥被他带进来的寒气一激,忍不住捂着口鼻侧身打了个喷嚏,不好意思地道:“对不住,让您见笑了。” 一边说,一边拿了帕子去拭垫子上的雪水,带了几分关切道:“听说您的伤病才好不久,这样冒雪疾驰总是不太好。”

  张仪正怒目而视:“休想这样瞒混过去。我问你的话还没回!你干嘛跑出来?跑出来干嘛?”

  他肯定是先看到她立在狮子楼上,然后又看到她上了这张马车。不然这马车上没有忠信候府的标志,双子的斗笠也戴得够低,他凭什么知道她就在这车上?看这身上的积雪只怕是跟得够久。许樱哥抬起头来望着张仪正甜甜一笑,带了几分讨饶和小意轻声道:“您知道我的性子,我出来看热闹。今日我那族兄不是成亲么?家里不许我出来,我却觉着对不起他,不管怎么说上次他也救了你我的命。还有听说狮子楼的水八碗极其美味独特。我很想在出嫁前尝一尝。”

  这番说辞可算是天衣无缝,张仪正沉默冷硬地看着她,一双眼睛仿佛是要穿透她的眼睛看到她的心里去。许樱哥坦然看着他:“你不高兴?”不高兴就去退婚呗。反正两人交锋多次,彼此也算知根知底,用不着做得太戏剧。

  许樱哥的眼睛清澈美丽,就像宁静的湖水,里头蕴藏的却是说不尽的奸诈狡猾,张仪正说不出的愤怒:“我当然不高兴!你就不怕遇到歹人?”

  许樱哥立即认真认错:“知道错了,下次再不会了。”

  僵持片刻,张仪正垂下眼皮,微微侧开脸躲过许樱哥的目光,淡淡地道:“既然吃过了水八碗,又看过了迎亲,怎地还不回去,偏要在这街上七拐八弯地乱转?”

  许樱哥有一瞬的沉默,接着甜甜地笑了起来:“我被关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有机会溜出来,总是要趁机多逛逛,赏赏雪景的。”言罢起身做了个请的姿势:“三爷孤身一人前来,想必又要惊吓了无数人,您请回吧,我这便回去了。”

  张仪正坐着不动,冷笑道:“你就这样巴不得见不到我?那你何必答应这亲事?”

  这时候说这种屁话?许樱哥拧起眉毛,抬起下巴看着张仪正,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丝挑衅和愤怒不平。她大概知道他为什么愤怒,却不知道他在不平什么,于是许樱哥放平眉毛,柔声道:“我以为三爷应该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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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3章有情 
 
 
  情人节加更。

  这些天过得浑浑噩噩,完全不知道今天原来是情人节,现在补上祝福,祝我亲爱的各位书友,没另一半的很快找到情投意合的另一半,已经结婚了的白头到老,幸福一生。

  顺便厚脸皮地求一下粉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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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都知道?这话仿佛什么都说了,又仿佛什么都没说。张仪正下意识地想抓许樱哥的把柄,却一个字都抓不到,便怒气冲冲地道:“你不愿意?”

  许樱哥垂眸低声笑了起来,笑到张仪正将近恼羞成怒方温和地看着他道:“怎么会不愿意呢?你看我可曾露出过半点不愿意的样子?大家都知道我这些日子以来很乖巧懂事听话,而且很勤奋,不信你去问高嬷嬷和袁嬷嬷。”眼看着张仪正两条略显凌厉的眉毛轻轻放平,紧绷的下颌也渐渐放松,她轻松自如地换了个话题:“你前些日子送过来的那块玉佩我很喜欢,我给你做了个荷包,也不知你喜欢不喜欢?”

  张仪正却不曾似她所想象和期望的那般越来越放松,反而是看着街边民居房顶上的积雪沉默下来,许久方道:“我出来得早,你的荷包我还没看见,想是还在我母妃那里。你本来是还想往哪里去的?”

  许樱哥笑道:“本来也就想回去了。”

  张仪正突然回眸看着她用一种不容商量的口吻道:“既然已经偷溜出来了又何必那么早回去装乖巧?”

  许樱哥有些许吃惊,青玉却从这二人难得一见的和平中看到了某种希望,便小心翼翼插话道:“二娘子本是还想沿着这安康坊的小巷再游一游的,不知三爷是否有空?”她觉得许樱哥大概是想同过去做个了结,这样的机会以后不会再有,不如趁今日一举两得。

  总是要在一起过日子的,这时候如果能得到有效的沟通,对双方都是件好事,总不能一直拧巴着。许樱哥便不拒绝。微笑着看向张仪正:“三爷有空么?”

  张仪正有些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何必明知故问。”

  马车沿着安康坊的小巷漫无目的的往前行驶着,张仪正眼睛看着前方淡淡地道:“我想警告你,以后没事儿离安六远些。”

  许樱哥微笑:“我本来就离他很远。”

  张仪正竖眉不耐烦:“我说什么你只管听着就是了,怎么这么多话?”

  许樱哥再笑:“遵命。不过他要离我近,我总不能说,你滚远点儿吧?上京城又不是我家的。”

  张仪正发怒:“他不走,你总能走吧?”

  许樱哥还是笑:“哦。那我走。”

  张仪正生气地把头扭开,好半天才低低出了一口气。闷闷地道:“他是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坏东西,你不是他的对手,知道么?”

  许樱哥继续笑:“哦。知道了。”

  “……!”张仪正瞪着许樱哥,许樱哥微笑而无辜地看着他:“……?”

  “咳……”张仪正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看着窗外不在意地道:“这条街挺眼熟的,是了,我记得去年上元节我出来观灯,曾在这条街上看到过你。”

  许樱哥眉毛好看地皱了起来,她当然记得这条街。就是在这条街上,崔成借着人多好遮掩。偷偷地去牵她的手,而她没有松开,至今她还记得崔成微湿的手心和灿烂讨好的傻笑,那样的小意温柔真是再也找不到了。许樱哥忍不住微笑起来:“原来三爷是在那时候就认得我的。”

  “是,很早就认得你了,所以晓得你无情。”张仪正的回过头,看着许樱哥缓缓道:“我记得。当时你身边还有一个少年郎。他是谁?”

  沉默,一片沉默,青玉紧张地掐住了掌心。担忧地看着这二人,这是要算旧账?可是又算是哪门子的旧账呢?那时候许樱哥还不曾认识张仪正,两个人本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张仪正这会儿追究这个未免也太无聊了些。可惜无聊归无聊,这个问题却不能避让。

  一阵狂风袭来,把坠着铅坠儿的棉帘子吹起一只角,一团雪片趁机打着旋儿飞入到车厢中,许樱哥放下怀里的手炉,伸出一只莹白纤巧的手准确无误地接住了那团雪片,眼望着那团雪片低声却十分清晰地道:“那是崔成,我从前和他定过亲。”

  雪片接触到她掌心的温暖,很快便化成了一滴水,许樱哥长而密的睫毛半垂而下盖住了她的眼睛,声音很低很稳定:“崔家卷入郴王案中,所以退了亲,他死在去年的秋天,埋在城外的乱坟岗子上,没有墓碑。康王府既然和学士府议亲,想必这些情况三爷都是早就知晓了的。”

  张仪正往车厢后头挪了挪,将自己的身影和表情掩入到阴影中:“我看到你和他牵手。”

  许樱哥照旧不看他,语气很平静,却带了一种不易察觉的冷淡:“是在牵手,那时候他是我的未婚夫,我不认识三爷是谁,也没想过要嫁给你,更不知道你在一旁看着我们。”这就是他在香积寺里辱骂她和赵璀是奸夫淫妇的原因?她可不信他原来会因为这样便替人打抱不平。

  张仪正不说话,许樱哥也不说话,而是把手上的那滴雪水轻轻倒掉,取了一旁的铜箸认真地拨弄着手炉里的灰。

  青玉的心仿佛是被一根细利的铜线提着,越提越高,勒得越来越紧,她觉得自己仿佛有些喘不过气来,她紧紧捏着帕子,开始无声地喘气。

  张仪正突然笑了一声,道:“听说你们青梅竹马,许大学士持家甚严,我在香积寺中看到你连赵璀想单独和你多说两句话都说他是想害你,那么……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其实对那姓崔的……”

  铜箸轻轻敲击在凿花的铜手炉上,发出“当”的一声轻响,许樱哥抬起头来看向张仪正:“三爷很在意?”

  张仪正对上她的眼睛,她的眼睛黑白分明,澄澈宁静,还未婚便有了肌肤之亲。明明是一件应该令人羞愧的事情,偏偏她的脸上就只有光明正大和理所当然。张仪正抿了抿唇,抬起下巴不屑地道:“谁在意这种小事情?难道你以后还敢和别人纠缠不清么?”

  许樱哥微侧着头,下颌的线条被窗外透进来的雪光照得十分柔和美好,她微微笑了笑,轻声道:“虽然不知三爷何故要问起这件事来,但过去的事情就是过去的事情,他已经死了。不必再提。”

  张仪正带了几分讽刺道:“那赵璀呢?他可还活着的。”

  “赵璀么?”许樱哥沉沉叹了口气,把弄好的手炉递到他怀里,用一种疲惫无奈的声音道:“虽然家里曾经想过这门亲事,但始终是不曾到那个地步,并且他也没牵过我的手。这中间的事情三爷比我更清楚。我虽今年春天才认识三爷,却觉着三爷仿佛认识了我很多年。”

  手炉很温暖并且绝对不烫,张仪正却仿佛是被滚热的炭烫了一下似的,惊得一让一推,“吧嗒”一声响,手炉从他怀里滚落下去。砸在车厢地板上,炉罩并着里面的炭火尽数滚落出来。车厢里顿时弥漫起一股东西烧焦的味儿。青玉低呼一声,忙忙地蹲下身去收拾。

  许樱哥沉默地看了张仪正一眼,将车帘子掀开些许透气。

  “不过是看你好看所以就记住了。”张仪正万分鄙夷地道:“俗话说得好,朋友妻不可欺,赵璀更不是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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