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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良婿-第2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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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樱哥平静地道:“出身来历不由自己,婚姻前途不由自己,我虽不知我兄长为何会不顾一切舍身成仁,但我却要应了他的情好生活下去。”说到这里,抬眼看了看康王妃,只见康王妃垂着眼面无表情,便叹息了一声,微笑着起身一礼:“无心欺瞒,亦不是死敌,更不是威胁。还请王妃念在婆媳一场,我无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放我一条生路罢。”

  康王妃的眼皮猛地一跳,不敢相信地看向许樱哥。不错,当初许衡与康王私下有协议。康王却一直不曾与她提起,导致她一直以为许樱哥最多就是个不光彩的私生女。木已成舟,她也打算认了,却不曾料到事情最后会落到这个地步。有情分在里头。许樱哥只错在出身来历,其余并无错处,她无意也不能要许樱哥的命,更不想将许樱哥一压到底。但因知其性情所以冷处理,为的就是提醒许樱哥不要心存幻想,此事牵涉面太广。不是只凭情意便可随意抹杀真相并掩耳盗铃的。

  但许樱哥却这般利落地提出放其一条生路。这不是这个年纪的普通女子在这种时刻能随意说出来的,不是真的太过聪慧看得透彻,便是矫情故意试探。可许樱哥是什么人,康王妃自问相处这么久也算是清楚了,不是矫情试探,而是真的看透并权衡之后作了取舍。

  康王妃一时不胜惋惜,这样的人。怎会是这样的出身来历!虽则惋惜感慨,却始终是不能,便只能沉声道:“不错,你是极不错,做我的儿媳,做小三儿的妻子都做得,但只凭你那出身便不能容你!”见许樱哥垂眸不语,放柔了声气道:“非是我不容你,乃是事情闹得太大,这世道和情势皆不容你!”

  许樱哥淡笑一回,道:“母妃,好歹我也叫了您这么多天母妃,也曾把您真正放在心上敬重爱护,您就和我说句实话,您想如何处置我?”

  康王妃道:“我可以虚情假意,但我不屑为之。你既然问我实话,我便同你说道分明。你若还想做这许家二娘子,留在这王府中与小三儿相守都是可以的,但,待得封王那时,你做不了正妃!只能做侧妃,虽是委屈,却可全了夫妻情分,你若有个一男半女,好生教导,未必不能出头,我定一视同仁。”

  许樱哥有些讥讽。现下听来是极有人情味,面面俱到了,不但照顾了张仪正对她的那份情,也照顾了许家这边,更是对她垂怜,但真到了那时候,只怕又有人要操心是否乱了嫡庶,这样的画饼充饥,本身就是笑话。她若是个土生土长的古人,也许会认命,偏她不是,再不肯这般委屈。

  康王妃看到她眉间露出的淡淡讥诮,脸有些发烫,又缓缓道出第二套方案:“我也是女人,原本的嫡妻做了侧室,自是屈辱。你若觉得委屈,不堪折辱,那便寻个合适的时候和离。你兄长也算立了大功,给你一个县君的封号,再给食邑,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许樱哥还是沉默不语。日后这大华便是他们的天下,凭着张仪正那样的性情与她这个炙人的身份,谁敢娶她?不过是变相的逼着她独自终老而已。

  康王妃的不自然地将手摸了摸脸颊,声音又轻了几分:“实在都不愿意,就换个身份吧。不做许家女,却可一生自在,只要我有生之年,必保你衣食无忧,平安无事。”

  这才是他们真正的意图。所以一开始就让她病休,日后也当慢慢病死才是,知道了底牌,许樱哥便把那隐隐藏着的一切不切实际的幻想全都压了下去,笑颜如花:“那就不做许家女吧。但不知王妃如何保我衣食无忧,无人能欺?其实我还唯恐因此拖累了许氏,多年之后一顶欺君之罪的帽子扣下来,实是会令人悲凉。我无名无姓,任谁伸一根手指都可以把我捏死了,到时我往哪里去寻您?”

  这话无礼,康王妃不悦地皱起眉头,将手敲了敲椅子扶手,终是不肯与许樱哥计较:“我既许诺,便自能做到。还敢保证你父王断然不会单为此事追究许氏,你尽可放心。”沉默片刻,不信地道:“你当真舍得下?”

  许樱哥愁苦道:“舍不下又当如何?说实在的,瞧着三爷这样拼命不要命的模样,我便是铁心石肠,便是再想与他一处,却也不忍心为此要了他的命。”

  张仪正情根深种,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此番不要命地杀敌是为了什么,他夫妻二人更是心中有数,所以在处理许樱哥一事的问题上才会越发慎重。康王妃垂眸沉思片刻,轻声道:“你能为他着想,我很感激。今日就到先这里罢。等到局势稳定了,你尽可挑个满意的地方住下,我会暗里吩咐人关照好你。”

  许樱哥却不告退,站定了道:“还有一不情之请。”

  康王妃道:“说来听听。”最大的问题解决了。其他方面的事情她当然乐意放松一点。

  许樱哥道:“我的父母亲人死得悲惨,多年来埋骨荒野,就连墓碑也无一块,我想恳请王妃容我去为他们收敛尸骨好生安葬。再将我的兄长送回去,寻个合适的人继承萧氏香火,也算是做人子女的心意和本分。”

  康王妃的指尖不由微微一颤,寻思着萧家已然绝后。前朝余孽也清扫得差不多,睁只眼闭只眼,也不是什么难事。便肃了神色道:“你兄长此番算是将功赎罪。故而你要尽孝。我便成全了你。但事有轻重,能做到什么地步你可明白?”尸骨可以收敛,却要悄无声息,不能大肆张扬,墓碑上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名讳,生平过往全都要隐去,总不能还为萧氏歌功立颂。至于那继承香火的孩子。当然也不该知道过往,老老实实做个平凡的人就好。

  许樱哥平静道:“明白。”

  康王妃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了一回,沉沉叹了口气,道:“你去罢。其他事宜我会与你母亲相商。”

  许樱哥得寸进尺:“今日还想请三爷陪我回一趟侯府。”

  既已达成交易,也不差这样一件小事,康王妃淡淡地摆了摆手:“去罢。”

  许樱哥缓步走出宣乐堂,始终不曾回头。曲嬷嬷悄无声息地行至康王妃身旁,神色复杂地看着许樱哥挺直的背影,轻声道:“三奶奶倒硬气。”

  康王妃却是骤然放松了肩头,疲累地靠在椅子上沉默不语。曲嬷嬷见她神色不虞,不敢再多言,只走到她身后动作轻柔地替她揉起了太阳穴并颈椎肩头,许久方听得康王妃轻叹道:“可惜了,我是真的喜欢和看重她。你传话下去,她在这府中一时便不得怠慢一时,违者打死了事。”说着轻轻摇了摇头,心知日后再也找不到这样满意的儿媳妇,哪怕就真是个私生女也好呢,偏是这样遮盖不去的身份。

  曲嬷嬷大着胆子道:“三爷那里……”许樱哥倒是清楚明白识时务得很,张仪正却是不肯善罢甘休的性子,如何能轻易了断?

  康王妃面无表情地道:“不用多管。她那边但凡有事要传过来的都不必压着,直送我这里就好。”

  曲嬷嬷猜不到康王妃究竟是如何打算的,更不敢多问,便认认真真应了:“是。”

  康王妃回头目光锐利地看了她一眼,轻声道:“包括你。”

  曲嬷嬷胆子一颤,再次应了:“是,老奴谨记在心。”

  康王妃定了定神,将手拿过账簿再次认真看了起来。

  许樱哥缓步出了宣乐堂后不久,便在园子里遇着世子妃李氏,如常微微一笑,行礼见过:“大嫂。”

  李氏看着她道:“决定了?”

  许樱哥点点头:“是。”

  李氏微微回眸,身旁伺候的人便都退了下去。二人并肩往前行了片刻,在个清幽之所站定了,李氏道:“你舍得?甘心么?”

  许樱哥望着她粲然一笑:“大嫂当初甘心么?舍得么?”

  李氏静默片刻,轻声道:“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只管开口。”

  许樱哥盈盈一礼:“有了大嫂这句话,我实在是很欢喜。”

  李氏摆摆手,言道:“拿得起放得下,你当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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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到消息,《良婿》简体上部就是这个月就要上市啦,下部等我这里写完交了稿子很快也要上市。繁体听说是已经在画封面了,嘿嘿,很是期待。  
 
 
 
   第324章 信他

  碧绿的茶水盛在如玉一般洁白细腻的瓷杯里,再被白皙纤长的手端放到案几上,荡起一圈流露着氤氲水汽的涟漪,波光中人影婆娑,张仪正从茶杯和茶水上收回目光,皱眉看向笑得殷勤的许樱哥:“何故笑成这模样?”

  许樱哥将手扶住他的肩头,把脸贴了他的脸轻声道:“想要你记得我的笑脸和美好。”

  “你倒是平和得紧。”张仪正的眉头越发皱得紧了,侧头盯着她道:“你可是已应了母妃?”

  许樱哥笑而不答,再次将他搂得紧了轻声道:“和我说说你今日入宫都遇到了什么?”其实她早知道了答案,虽则张仪正进门时刻意带着笑脸,语气也多有轻松之态,但钻摩一个人久了之后,他是否真的高兴还是能看得出一二的。再加上康王妃的态度本就代表了康王的态度,就算是用脚趾头也能想得出张仪正今日与康王的谈话必然达不成初衷。好一点,是被敷衍,坏一点,便是被狠狠削了一顿。

  张仪正本想说谎,却知道瞒不过她,谎话说得太过反而更令人不信,便斟酌道:“有点难度,但父王他还是讲道理的……”

  许樱哥就笑:“我同你说,我今日与母妃说了些什么。一是做你的侧室,眼睁睁看着其他合适的名门贵女做了你的正妻;二是与你和离,做个只负责吃喝玩乐的逍遥县君,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三是慢慢病死后换个身份,在母妃的庇护下默默无闻地平安度日。”目光灼灼地看着张仪正道:“我选了第三条,你肯否放我一马?”

  她做的选择永远都是最冷静最实惠的,这样的决定也不会是突然就定下的,想起她昨日见着自己时的那种平静安宁,张仪正猛地回头盯着许樱哥。只觉得有一股怒火从心底深处燃烧起来,越燃越烈,炙烤得让人烦躁而愤怒,偏生里头又含了那么一层冷寒,令人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觉得冷,便冷笑道:“我果然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你既已选了又何必来问我?不要和我说什么舍不得我受累之类的鬼话,我不信。”

  许樱哥挨着他的身子滑下来靠着他坐了。仰头看着他道:“为什么会不信?为什么不信我舍不得你受累?你要记得,我是真心的舍不得你,舍不得你受累,舍不得你因此有所闪失。”

  为什么不信?因为之前已经有过一次。张仪正说不出来,便将许樱哥推了一把。许樱哥却黏黏糊糊地贴着他又靠了上去,将手抱定了他的胳膊死皮赖脸地道:“我问你是否肯放我一马呢。你要我做你的小妾还是让我孤独终老一生,被人折辱,当成一个笑话?然后面目全非么?你忍心?又或者,是你是要我等你,等到天荒地老,等到你能完全作了主?”

  大抵是她的声音里带了些不合场景的娇嗲。张仪正心中一动,垂眸盯了许樱哥细看,但见她眼里一片波光潋滟,神情似在戏谑赖皮。眼睛却黑沉沉的紧紧盯着他,眨也不眨,便有些明白了。她不过是在害怕,不过是在试探。她已退无可退,别无选择。于是一字一顿地道:“我不忍心。如若你喜欢,我便不去扰你,你想嫁谁就嫁谁,别人不护着你,我也护着你。你可满意?”

  许樱哥眼里的水光果然一闪,随即长长的睫毛便垂了下来盖住了眼睛,声音便有些有气无力:“三爷果然待我真好。当初我说要选就要选个心肠软的,你果然又心软了。”他是心软了,可是她很想哭。

  说不放她,她定说他自私霸道,说放了她,她却又不满意了,为的什么?不过是动了真情。张仪正心里的火气突然间烟消云散,探手将许樱哥紧紧抱在怀里轻声道:“你信我,可否?”

  许樱哥眨了眨眼,两颗大而晶莹的泪珠自眼眶里跌落下来:“我若不信你,你要如何?”想的时候是一回事,真的面对了却又是另一回事,她舍不得他,真的舍不得。

  张仪正苦笑:“不如何。”粗粝的手指擦上许樱哥细瓷般的肌肤,想用力替她擦去眼泪,却又恐弄疼了她,便只能小心翼翼地轻轻捧起她的脸,轻轻吻去那两滴泪,谁知那眼泪竟然越流越多,止也止不住,便哑了嗓子轻声道:“我随你走……你可放心了?”

  许樱哥之前越流越凶、似是止都止不住的眼泪猛然间被止住,一双水汽朦胧的眼睛猛地睁大,盯着他看了许久才道:“你骗我。”休要说他是个土生土长的古代男人,又是生在这样的家庭,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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