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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凌烟乱-第20章

小说: 凌烟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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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他们并未打算在南溟过夜,若非在酒楼中遇上刺客,也不过就是写上一会儿便又要踏上行程。
  如今,只与南风见了一面,轻寒便决定在此处留宿一晚,莫不是被南风方才那番话给影响到了?
  “师父。”缦舞犹豫了一下,改口道,“好,就听师父的吧。”
  两人双双走进客栈,人声鼎沸,三教九流什么样形形□的人都有。
  一进门掌柜的就殷勤迎上来,“哟,二位,打尖儿还是住店?”
  缦舞替轻寒答道:“掌柜的,来两间上房。”
  掌柜面露难色,支支吾吾道:“这真是抱歉,小店现在就剩下一间上房了,您看”
  “一间?”缦舞蹩眉,刚打算婉言拒绝再去别家看看时,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轻寒忽然发了话。
  “那就一间吧。”
  “啊?”这回缦舞圆眼瞪得更大,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轻寒,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似的。
  轻寒并未在意缦舞的讶异,淡淡扫她一眼,兀自随着伙计上楼。
  天字号房,果真陈设精致,屋子宽敞明亮。
  只是
  里头只有一张床。
  轻寒一进到屋子里便在桌边坐下,倒了杯茶喝上几口,怡然自得的神情倒像是出来游山玩水的。
  反观后脚进来的缦舞,举手投足之间显得有些局促,手指不自觉在裙摆上缠了几个圈儿,坐立难安的模样轻寒看在眼里,只在心中抱以浅浅一笑。
  “站在那儿作甚,过来歇会儿吧。”轻寒朝她招了招呼。
  这不招呼还好,一招呼,倒让缦舞一下没能反应过来,视线落在轻寒身后三步之遥的床榻上,那“歇会儿”三个字更是让她不由想入非非。
  一抹红霞马上缦舞脸颊,耳根子都连带着一并红了起来。
  “笃、笃、笃。”
  正不知该如何从尴尬气氛中缓和,门扉适时被扣响。
  缦舞像是找着了个救星,忙不迭往门口迎过去,“我去看看。”
  难得见缦舞会在自己面前露出这番跌跌撞撞,甚而有些羞赧的样子,轻寒望着她的身影,眼神不禁迷离起来。
  打从何时起,两人间的关系产生了这样微妙的变化呢。
  忆起自己醒来那日,看见躺在自己身边三年不见的缦舞,这个自己心心念念牵挂多年的女子居然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自己身侧,厚实毛毯上是斑斑驳驳的殷红。他愣住了。平生头一遭,竟有种手足无措的慌乱感。
  这是他疼爱守护了十年,却终被自己推到另一个男人身边的女子。害她受了如此多的苦痛,他,还有什么资格与她比肩,与她长相厮守?
  更何况,他们是师徒,人尽皆知。
  一打开门,站于门外的正是先前将他俩引去南风那里的侍从,该男子朝着缦舞微微点头。
  “又来做甚?”缦舞回头鱼轻寒对视一眼,满是不解。
  轻寒见到来者也是微微一愣,莫非那个南风是个急性子,连原本约定过的时日都无法再等下去了么?如此,谈何一统江湖称霸武林,又谈何夺取天下。
  想到这儿,轻寒不由冷笑,端着杯盏静观其变。
  该男子向坐在屋里头的轻寒抱拳示意,转而又对着缦舞恭敬说道:“主子想请缦舞姑娘到‘无双楼’同进晚膳,还请姑娘虽在下同去。”
  这一下,连得轻寒也是稍稍诧异。那个南风打的什么主意。
  缦舞看看轻寒,他面上静水无痕,看不出一丝波动,一派任意缦舞自个儿做主的神态。
  她低头思忖了片刻。与其余轻寒两人如此尴尬相对,倒不如自己出去会儿,也好让气氛不至于如此僵持。
  如是想着,缦舞毫不犹豫应允了下来。
  离开时,她并未留意到,屋里桌边独坐的轻寒,手指稍一用力,掌中杯盏霎时化为一地碎末。
  “无双楼”乃是南溟远近皆知的最大酒楼,几乎能够抵得过“凌烟阁”。南风约见缦舞的地方就挑在这儿。
  缦舞到了“无双楼”的时候,却发觉偌大一间“无双楼”,里头竟是空无一人。煞是清冷。
  《凌烟乱》苏窨 ˇ南风知我意ˇ
  甫一进门,才被眼前冷冷清清的景象困扰,缦舞呆愣愣站在原地不再往里走。心下满是狐疑,本该门庭若市的“无双楼”怎的今日这般萧条,空空荡荡连个人影都见不着。
  适时,一道颀长身影款款向她走来,面上照旧戴着冰冷森寒的银质面具。
  南风不紧不慢走到缦舞跟前站定下来,唇角上扬,勾起一道邪魅诱人的弧度。
  “不知寻我至此有何贵干?”缦舞开门见山,下颚稍扬抬头直视对方。单于气势一点,诚然缦舞并不会落于下风。
  南风笑意更甚,折扇往自己掌心轻轻一击,坦言道:“姑娘果真是个爽快人。只是,在下并无恶意,单纯是想同姑娘你吃个饭,随意聊两句罢了。并无别他。”
  缦舞瞧他的眼神里写满不信任。堂堂明月城城主,会无缘无故邀她一介弱质女流?
  这个江湖尔虞我诈,不得不多生个心眼儿。
  “看来缦舞姑娘对在下仍心存芥蒂?”南风将缦舞的神情尽数收入眼中,一把拢起折扇,嘴角斜斜一撇。
  好犀利的目光。缦舞微怔。那人虽是语中带笑,可眸中精芒肆无忌惮向着缦舞身上直射,让她浑身一颤,赶忙别开视线径自往里头走去。
  圆桌不大,南风与缦舞之间仅相隔一张凳子。
  桌上,南风有一句没一句地跟缦舞搭话,不过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好直接驳了人家面子,缦舞也就漫不经心随意回几句,也大多是诸如“嗯”“哦”“是呀”之类短小精悍语气词。
  在旁人看来,这两人的对话倒更似是南风一人在自言自语。
  好在周遭并无第三人在场。
  南风的话茬总是很散,没什么主题,更别提能让缦舞从中找到什么关键之处了。
  无关乎武林,无关乎轻寒,甚至无关乎他自己。
  然,这些话题无论如何杂乱,终究都是围绕着同一个人,那便是缦舞。他乐此不疲地询问着缦舞不同事宜,类似喜好、童年趣事云云。
  一面吃着早已备下的膳食,其中几乎全然都是合乎缦舞口味的菜肴,也不知是巧合抑或是有意为之,总之缦舞对此欣然接受。
  天下女子大约都是如此,见着自己喜爱之物便会忘乎所以爱不释手。其中又以食物为最。
  渐渐,先前紧张局促的气氛被一桌子美食一扫而空。
  看着缦舞面露悦色,逐渐放下了方才进门时一并带进的包袱,南风不自觉露出笑意,一瞬不瞬注视着这个时而机敏时而俏丽的女子。
  有些人早已在时光荏苒中褪色不见,而有些人,却执拗地停留于远处,无论如何不愿离去。
  无论心智抑或面貌,都已出落得愈发成熟的缦舞,在贪食这件事儿上还是与寻常女子无异。
  桌上摆满各色餐点,小食糕点如凤梨酥、绿豆糕、桂花糕、素桃酥等,还有诸如桂花小元宵、五香酱肉、糖佛手、蟹粉小笼等等。
  多是些单是看着就能让人忍不住咽口水的精致食料,即是缦舞这样性子内敛的也抵不住这般诱惑,甚至没多考虑是否旁人会在其中下毒,这要是回头让轻寒知道,免不了又是一顿训诫。
  可这当口,谁又能考虑这么许多呢。
  眼看着缦舞因这一桌子膳食而卸下心防,南风眼底漾起止不住的笑意柔情。
  他照旧闲散着说上几句无关紧要的话语,视线始终不曾从缦舞身上撤去。大约是美食让她失了头脑,她竟也未有察觉。
  正打算夹起一块儿蝴蝶酥往嘴里送,眼角余光无意间瞥见南风腰际,悬着一枚精致雕琢的九龙佩,看着煞是眼熟,仿若曾在何处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青翠欲滴的玉石,透着隐隐温润色泽。犹如一潭清泉,使得缦舞深陷那般绵长久远的回忆。
  “缦舞姑娘。”没容得她细想,南风的声音生生打断了她的回忆。
  缦舞迷茫抬头,眼神尚且显得迷离,“啊”了一声便不知该作何反应才好了。关键是,她先前走神,压根儿没听见南风前面说了什么。
  南风呵呵一笑,毫不在意,又重新道了遍:“此枚玉镯乃是羊脂白玉制成,缦舞姑娘若是不嫌弃,还请将其收下,谨代表在下一片心意。”
  低头看了看送到自己面前的白玉镯,缦舞犹豫了下。心意?他二人不过今日才首回见面,他竟送上这么贵重物什。所谓无功不受禄,倘若贸贸然收了下来,指不定日后得牵扯出多少麻烦来。
  事实上,她今后的麻烦诚然如她所预料一般,不可避免地接踵而至。这都是后话了。
  缦舞手里头的筷子已然搁到桌上,白玉镯甚为玲珑剔透,却不能让缦舞过久注目。
  她从不是个贪图钱财的女子,即便南风有求于她,她也定不会为了这样一枚白玉镯子而失了分寸。毕竟她早已不是懵懂幼女,这点儿自制还是有的。
  一个是惊诧后带上些警惕,一个是淡然自若不愠不恼。
  那不愠不恼的家伙似是春风拂面,心若静水,淡淡牵过缦舞置于桌上的左手,将那白玉镯套进了她纤细手腕,大小刚好,且正巧遮住她晚上若隐若现的浅浅疤痕。
  这种时候正常做法都该是将手抽回,可缦舞不行,她的左手使不上力气,只能任由对方在自己腕子上套上这么个白玉镯。
  将将贴上肌肤时一阵冰凉,不一会儿便与体温相当。果真是温润清雅。
  有种奇妙感觉在缦舞心头漾起,她愈发感觉此人身上透着股熟悉感。
  还没从这厢疑惑中走出,那厢南风再次语出惊人。
  “缦舞姑娘,在下有一事相求,还请姑娘能够应允。”恭敬的话从他嘴里说出,倒是多了几分诱哄的味道。
  “但说无妨。”缦舞也未直截了当答应下来,谁能料到会是什么事儿呢。
  南风飞快在脑中理清思绪,开口即道:“在下希望缦舞姑娘能来我明月城,做在下的医护。”
  见缦舞一脸惊诧,南风又补充解释:“实不相瞒,在下自幼便有顽疾,一直难以根除,缦舞姑娘身为医仙之义女,必然医术了得。因此在下这才斗胆开口提此要求,还望姑娘能够好好考虑一番。”
  这话说的着实真切,看不出一丝虚假之意。
  为求真相,缦舞要求为南风把一把脉,南风欣然答应。
  指尖摁上绕关,缦舞的面色由将信将疑逐渐转为吃惊,而后又不由柳眉微蹩,面上是说不出的复杂神情。
  “如何?”南风开口,却听不出落寞或是伤感,“在下并未欺骗姑娘吧?”
  缦舞不解,缘何都已这般模样了,这人嘴角还能挂着这样风轻云淡的笑容?这世上,真正能将生死置之度外之人,又有多少。
  至少,南风算是其中之一吧。
  “为何。”缦舞犹豫了一会儿,开口时说出的却是另一番话,“你为何会知晓我与华扁鹊的事?”
  空音谷,华扁鹊,医仙之义女。这些事情,这三年来点滴过往,始终只有凌烟山庄内为数不多的人才知晓,明月城与凌烟山庄素来毫无瓜葛,而他俩也本是头一回见面,对她的事情,怎得知道的如此清楚?
  面对缦舞质疑,南风纹丝不动,“姑娘这是在怀疑在下?”
  “我不得不怀疑。”缦舞面色正了正,“这一桌子膳食,无一不是我爱吃的,若说巧合,勉强或许能凑活得过去,可我与华扁鹊之事,天下出空音谷及凌烟山庄,本不该有第三方知晓。”
  倏地,缦舞从凳子上站起身,长剑出鞘,银光一闪,剑身便架在了南风颈间。
  她厉声质问道:“说,你究竟有何目的!”
  空气像是霎时凝结,心弦紧紧绷成了一条直线。
  “刀剑无眼,可别弄伤了。”南风面不改色,声音也不改淡然。他只用了三指,捻住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剑身,缓缓将其挪开。
  缦舞又是一怔。这是何等内力,竟能在这般不露声色的情况下强行移开了她手中兵刃。
  这个南风,决然不是如此简单的人物。
  缦舞眼睁睁看着手中长剑被扔到了一旁,摔落在地时发出沉闷声响,让她不由心尖儿随之一颤。
  她忿忿蹩眉,却无能为力。
  此时,南风也自凳子上站起身,一步步走近缦舞,“缦舞姑娘这么激动作甚,在下绝非恶人,能知晓这些事情其实也不过是机缘巧合,先下与你不便相告罢了。在下无非是想寻姑娘你为我诊治顽疾,绝无加害之心,这一点,天地可鉴。”
  他的信誓旦旦在缦舞眼里却似乎听着隐隐有些变味儿,怪怪的,说不出哪儿不对劲。
  南风凑到缦舞耳畔,轻声说道:“若是姑娘不信,在下可在此立誓,今生倘若欺瞒姑娘,有半句不实之言,必遭天谴,不得善终。”
  缦舞浑身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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