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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凌烟乱-第17章

小说: 凌烟乱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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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退一万步说,即便混了进来,恐怕还没能摸到密室的门,就早已被山庄内众高手击毙了吧。
  所以说,安全问题缦舞并不放在心上。
  一切终于准备妥当,城七与嬿婉眼睁睁地看着缦舞有些吃力地扛着轻寒身躯踏入密室,石门在眼前缓缓阖上,像是隔开了两方世界,再无交集。
  嬿婉抬首瞧了眼一旁城七,眉心微蹩,乍看之下似乎并未露出太多情绪。
  “师兄,暂且离开吧,别误了师妹给师父解毒。”她面上挂起笑靥,目不转睛地盯着城七。
  城七“哦”了一声,转过身不情不愿地离去,放走出没几步,又被嬿婉出声喊住:“师兄,那里墙,回去改往这边走。”
  “呃。”城七方才幡然醒悟,自己不知不觉连方向都给弄错,赶紧冲着嬿婉抱歉一笑,迈开步子往回走。
  城七急急离去的背影落在嬿婉眼中,她一动不动伫立在远处,眸中异彩闪烁不定。
  向来稳重漠然的师兄,竟犯下这种黄口小儿才会做出的举动,连得自家门斗走不利落,他究竟是有多担心师父?抑或是说,他所挂心之人,还有另一个?
  答案呼之欲出,嬿婉清亮的眼底浮起一丝黯然。
  密室内,缦舞将轻寒置于一张石床之上,那上面垫着早已命人备好的几层厚厚毛毯,肌肤触碰上去,温润暖心。
  缦舞愣愣看了会儿轻寒陷于毛毯之中的侧颜,心下百转千回,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半晌,她闭了闭目,再度睁开时已经脑中全部再念统统抛除,不再有半分犹豫,着手开始替轻寒解毒。
  缦舞走到一方石桌边上,明晃晃的银刃在眼前晃了下,她咬咬牙,眼都不眨一下割开了自己手腕,鲜血霎时汩汩流出,恰巧落在下方桌上的空碗内。
  一滴两滴三滴直到约莫盛了半碗的样子,她又提起一旁另一罐砂壶,往盛着半碗鲜血的碗里倒入茶墨色药汁。苦涩汤药与血腥味相融,在空气里无限弥漫,惹得缦舞忍不住干呕了几声。
  可她并不因此动摇,强忍着胃里翻腾,将碗中液体搅匀,端到了石床边上。
  先把药碗置于一旁,缦舞费力托起轻寒上半身,让他靠在自己肩膀,又提起药碗抵到他唇边,谁想轻寒牙关紧闭,怎么都灌不进去。
  尝试几回都不得其果,缦舞泄气地将药碗又搁到了一旁。
  她垂下头望着置身事外的轻寒,无奈叹了口气。事已至此,可不能怪她趁虚而入占他便宜,全赖他自己吧。
  一面在心里头默念,她一面执起药碗喝了一口含在嘴里,再度垂下头时,两片薄唇已紧紧贴合在一起。
  缦舞舌尖微动,轻轻敲开他的牙关,汤药顺着二人嘴上贴合之处缓缓淌进轻寒口中。在听见对方吞咽声音之后,缦舞才松了口气,又以同种方式接连喂下了第二第三口。
  直到药碗见底。
  缦舞缓缓从他的唇上撤离,近在咫尺的男子的脸庞让她看得脸上止不住得发烫,细长睫毛搭在眼睛下方,薄唇微启,浅浅翕动。
  宛然如同谪仙,羽化而来,落入凡尘。
  在这个男子面前,即便天地万物,也在瞬间失却颜色。不可同日而语。
  药碗脆生生地落在地上,碎成一片一片,缦舞手腕上的鲜血仍是不断向外溢出。隐隐疼痛刺得她不禁憋起双眉,殷红落在衣裙上,晕开朵朵妖娆红花。
  再无踯躅,她抽出血迹凝结其上的匕首,拾起轻寒的腕子也是一挥,以掌力催动他体内血液,顺着腕子上的伤口迅速流出溅落在石床下的地面上,一滩滩暗红分外夺目。
  过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轻寒身上已有了冰凉之意,面色亦是苍白无力,缦舞收了手,同时将自己向外溢着鲜血的腕子与其对上,催动内力,流出的鲜血尽数诸如轻寒体内。
  他失了多少,她便补上了多少。
  随着自己体内血液不断流失,缦舞的身子渐渐无力瘫软,索性翻身躺倒在石床上,与轻寒侧身相对。
  较之缦舞的愈发疲累,获得新鲜血液仿若重获新生的轻寒逐渐恢复了些许知觉,但也仅仅是“些许”罢了。以目前状况来看,轻寒就连自己身在何处,身旁所躺之人是谁都未必了然。
  迷迷糊糊之中,轻寒只觉得自己身体一阵阵燥热,搅得他难以安枕。无意间触及身边缦舞撩起衣袖的胳膊,肌肤相亲,瞬时有股冰凉自那个触碰的点上散开。于是他又凑近了些,试图从她身上获得更多沁凉。
  缦舞微微僵了一僵。这本是早已在预料之中的事情,真正发生时,却仍是叫她不由忐忑。
  方才的汤药里掺着一味催情药,如今差不多也是时候激起轻寒身体上的反应了吧。她一瞬不瞬盯着他,从他泛着潮红的面颊上一窥究竟。
  这便是解除夙翎之毒必要一步。
  也是曾经一直让缦舞不能下定决心为他解毒的根本缘由。
  一旦如斯付出,便是万劫不复,
  或许这个决定耗去了缦舞太久光阴与太多心力,当见到轻寒奄奄一息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她才终于意识到,三年又如何,时间磨得去岁月的棱角,却带不走对君的一往情深。
  于是她不再踯躅,不再犹豫。什么师徒名分,什么清白名节,若是为了这个男子,她可统统弃之不顾。
  当缦舞从自己的思绪中走出时,轻寒俨然已被药性征服,翻身压在她身上,试图汲取更多凉意,纾解身子上变态难以散去的灼烫。
  缦舞稍稍一动,立刻感觉到自己两腿之间杵着某种硬物,抵得她难受不已。
  她微微挣动了一下,身上的人似乎再也按捺不住身子悸动,狂热的吻雨点般落在缦舞身上。
  两人身上热度深温,寒冷潮湿的密室,被一室滚烫包围,一时春光乍泄,旖旎无限
  转眼又到天明,轻寒睁开眼的时候,望着密室顶部怔忡良久。他思前想后了半日,才算是彻底清醒过来,大致明白了自己身处位置。
  在一扭头,惊觉身旁正有一女子垫着他的胳膊沉沉入眠,酣睡中偶尔听得其喃喃呓语,如同嘤咛,几不可闻。
  轻寒心里一动,他是在做梦么?还是,上苍果真见怜,将他失去已久的珍宝再一次送还到他手里。
  不自觉另一手已抬起伸向对方脸颊,腕上腥红让他浑身一震。
  视线缓缓下移,不着片屡的身子,以及缦舞腕上与毛毯上交相辉映的点点斑驳。
  体内血液似乎在一瞬接凝固不前,轻寒死死盯着缦舞苍白如纸的面容,竟产生了落泪的冲动。
  他不断问自己,之前所做的抉择究竟是对是错,为何到头来自己想最想要保护的那人,终究还是为了自己而伤。
  诸般罪恶感席卷而来,风吹浪卷,浊浪排空。
  轻寒终是明白了缦舞一番苦心,只是,他拿什么偿还?他还剩什么?
  再不能抑制心上百感交集,轻寒暗自许下承诺。舞儿,今生,我在一日,便护你无恙,这是师父唯一能够给你的了
  他尽量避开两人腕上伤口,小心翼翼地将其拥入怀中,彼此心跳声依稀可闻,一个是舒缓平滑,一个是雀跃有力。
  睡梦中的缦舞并不曾醒来,只是隐约感觉自己冰冷僵直的身躯被一团温热包裹,暖意沿着皮肤蔓延开来,抑制渗透进心里。只让她感觉安定,睡意更浓。
  再一次陷入无边无际昏沉之前,眉心似乎被某种柔软物质触碰了下,犹如蜻蜓点水。她不自觉地往着那团温暖来源更近蹭了一蹭。
  待缦舞重新醒来,已过了整整两日时间,她睁开眼时惊愕地发现,轻寒正守在床边凝视自己。
  深邃瞳眸中映出自己毫无血色的面容,还有隐隐透着焦虑不安?
  他是在担心自己吗?缦舞忍不住扬起嘴角,喃喃出声唤道:“师父”
  《凌烟乱》苏窨 ˇ今时别昨日ˇ
  初初醒来的缦舞身子尚虚,失血过多让她面上毫无血色,苍白得如同一片薄纸,身上也不大使得出力道来,只能躺在床上多多休息。
  缦舞卧床期间,轻寒一切亲力亲为,决不让其余下人插手。
  在他眼中,这个娇弱女子是为他而伤为他而将自己生死名节置之度外。现如今,他唯一能做之事,就只剩下了好好照顾她,盼着她早日好起来,他也就能心安。
  连续多日,轻寒守在缦舞床边寸步不离。
  他在心中告诉自己,缦舞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他这个做师父的又怎能其爱徒于不顾呢。
  没错,他是她的师父,照顾她乃是天经地义。
  这——不过是他作为师父的使命——保护她,在自己有生之年。
  只是轻寒并未考虑过自己这般行为在旁人眼里,着实看着并非如他所想的那般简单。
  尤其是以城七的角度看来,诚然如是。
  在轻寒无微不至的照顾之下,缦舞的身子日益好转,虽说她素来给人娇弱之感,但无论如何都有着十年武功底子,再加上轻寒每日按她自己的方子给她煎药,不出十数日,缦舞的精神明显较之先前好了不少,面上总算泛起了些微可见的红光。
  只是,在这些日子相处下来,缦舞嘴上不说,心里却已有了不同心思。
  在她眼里,轻寒仍是那个淡漠冷冽的师父,仿若纤华不染谪仙临世,然,在他时而闪烁不定的眸光之中,却似乎能见某种不同于往昔的感情。
  比淡漠更漠然,比冷冽更冷酷。
  周身偶有散发而出的暴戾之气,使得缦舞无法相信,这样肃然的男子,竟是自己那曾经淡薄处事的师父。
  她一次次想要开口,这三年来,究竟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将他改变成至眼下这般模样。但却又一次次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并不询问,一如他也不曾想他问她这三年的事情。
  曾有几回,看着轻寒眼眸中忽明忽灭的残忍嗜杀,缦舞难以抑制地想要伸手将他拥住。
  而下一须臾,再等她从失落中缓过神来,那一抹异色早已消失不见。
  缦舞更为失落。她不知道轻寒究竟在向她隐瞒何事,但她隐隐预感,如今的轻寒,早已与三年前不可同日而语。
  轻寒还是那个轻寒,轻寒亦不是那个轻寒。
  轻寒又如何会不知自己这小徒儿心里作何想法,可他并不愿要她来分担,罪恶也好,残忍也罢,哪怕将来要下阿鼻地狱,也有他一人前往。
  他不想将缦舞牵扯其中,本就是为了在有生之年能够护其安稳,又怎能让她躺着滩浑水。
  于是,她不问,他便也绝口不提。
  缦舞卧床期间,嬿婉与城七时常前来探望。城七本是个话语不多之人,寒暄几句便也就没了下文。嬿婉则不然。
  谁人说,姑娘家总有说不完的闺房密话,事实诚然如此。
  每每嬿婉到了缦舞屋子里,两人动辄便能聊至天明,仿佛誓要将这三年来未能说的话一并补回来似的。
  最后还是轻寒忍无可忍,勒令嬿婉再不可在缦舞房中过夜。
  对于轻寒此举,嬿婉自然了然于心,最晚不过戍时,她便会乖乖离去,不再多做叨扰。
  这一日,城七并未约同嬿婉,单独前来探视缦舞。
  先前几个时辰,他特意向厨娘学着亲手熬了一盅燕窝粥,想着要给缦舞补补身子。在反复失败又反复锲而不舍地尝试了不下数次之后,他终于捧得成品。来缦舞屋子这一路上,都难掩心中悦色,喜上眉梢。
  就连过路撞见的下人或弟子们都不禁咋舌,这还是他们那个不苟言笑正儿八经的城七堂主么?
  好容易到了缦舞房里,城七前脚刚踏过门槛儿,后脚迟迟不再移动半步。
  嬿婉此时恰巧正在缦舞床缘坐着,二人相聊甚欢的样子。
  看到两人同时将疑惑视线集中在自己身上,城七面露难色,一时竟显得有些窘迫。
  他本并不期望让旁人知晓这些事情,就连教他做着燕窝粥的厨娘,他也是千叮咛万嘱咐,切不可将此事宣扬出去。
  城七并非死要面子之人,只是他并不想让缦舞难堪。
  抑或是,他甚至并不愿让缦舞自己知晓,若是当真那样,或许他再也不能像如今这般与之相待,即便兄妹之情也将毁于一旦。
  对于感情之事,他自是有自知之明。
  更何况对手是自己的师父轻寒呢。
  城七看了看嬿婉与缦舞,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托着的燕窝粥,气氛霎时有些尴尬。
  幸而缦舞出声唤了他:“师兄,愣在那儿做什么,进来呀。”一边说着一边还向他招了招手。
  “啊”城七下意识地出声应了声,傀儡似的往里踏了进去,手中碗盅里的燕窝粥晃荡几下,总算未有洒出来。
  微乎其微的慌张,连城七自己都没能察觉。
  或许万物皆是如此,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城七不能觉察的现象,都被嬿婉一一看在眼里。
  “师妹。”
  城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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