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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玫瑰胴体-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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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那些粘糊糊的血滴,但是她已无路可退,绝望占据了她的心。她听天由命地
闭上眼睛,等着可怕的事情发生。

  屋子里却突然安静了,仿佛庄文浩站在那里欣赏她无助的困境。她不敢睁开
眼睛,害怕再次看见他那可怖的面孔,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或者更久,林雪茵试探着微微睁开眼睛,眼前什么也没
有,他消失了。

  林雪茵放松地舒了一口气,擦了擦额上、鼻尖上的汗水,惊魂未定地躺下来。

  正当她想重新闭上眼睛时,她看见粉白的天花板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斑点,
那斑点迅速向外洇开,并逐渐显示出一张脸的轮廓,越来越清晰,终于成为庄文
浩那张面目可憎的脸孔。

  林雪茵毛骨悚然地大叫了一声,身体使劲蜷成一团,缩在床头上。然而那个
血红的脸孔却像水滴那样聚汇着,变成一个悬垂着的圆形的东西,并且随时都会
滴下来。

  “你走!你走!你走!你走”

  林雪茵有气无力地向那张脸叫着。

  “我爱你。”

  庄文浩的脸说,然后啪嗒一声掉了下来。林雪茵闪避不及,它正好落在了她
露在浴巾外面的大腿上。

  那张脸用幸福的声音说:

  “雪茵,我好想你。你还是那么美丽,你的皮肤还是那么柔滑、芳香。”

  林雪茵像被火烧着一样在大腿上拍打着,抖着,但它却已经牢牢印在了她的
皮肤上。林雪茵绝望地哭着,用床单、枕头、浴巾在那儿用力擦着,但都无济于
事。

  那张脸开心地笑着,说:

  “雪茵,我又和你在一起了,我们永远溶为一体,再也不会分开了。雪茵,
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你高兴吗?”

  林雪茵终于放弃了一切努力,用双手捧住脸,放声痛哭起来。

  她就这样哭着醒了。

  清醒过后,林雪茵在镜子前仔细地看着浑身上下,似乎那些肮脏的东西果真
沾染了她一样。

  但镜子里的那具胴体白嫩无瑕,毫发无损。

  林雪茵重新烧热了水,在水龙头下仔仔细细又洗了一遍,这才完全从这个恶
梦中解脱出来。

  这一夜剩下的时间、林雪茵正襟危坐在床上,忍着头痛和困意眼睁睁地等着
黎明到来。

  第二天,林雪茵对教导主任,一个慈祥和蔼,对年轻教师关怀入微的老太太
说:

  “董老师,我病了。”

  董老师看着林雪茵憔悴的脸,疼爱地说:

  “看看你,病成这样子。我陪你到医院去吧。”

  “不用了,董老师。”林雪茵勉强笑着说:“我自己去就行了,不过这两天
的课我可能上不了。”

  “还提上课干什么?你安心养病就是,课我会安排的,去吧,好好休息。”

  林雪茵回到屋里,她觉着有些饿,但一想到食物,就又恶心起来。于是,只
好上床躺下来,却没有睡意,就拿过一本小说漫无边际地看。

  第四章

  林雪茵躺了三天,已经完全恢复了,但她不想回去给学生上课。

  这所小学和全国若干小地方的小学一样,唯一的音乐教学设施是一架手风琴。

  林雪茵的工作就是抒情地抱着这个可笑的家什,弄出一种曲调来,然后和可
怜的孩子们一起放声歌唱。

  董老太太称这门课为“音乐课”,林雪茵觉着有些好笑,于是就和当地人一
样管这叫:唱歌。

  开始时,林雪茵教孩子们唱《莫斯科郊外的晚上》、《蓝色的贝加尔湖》等
俄罗斯歌曲,但校长要求她注意一下民族音乐,于是改唱《学习雷锋好榜样》和
《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有时候,林雪茵抱着一种逆反心理,和童声稚气
的孩子们高歌“小喇叭嘀嘀地吹”,连续几天翻来复去地唱。又矮又胖的董老师
于是又一脸笑容地建议:

  “小林,你看这音乐课是不是能够让学生唱唱其他的歌?”

  林雪茵权威性地指出,这首儿歌对孩子们很重要,可以训练他们不同的发声,
也就是说,这是基本功,跟学唱京剧的武生开始时先要练辟叉一样关键。她还说,
我们在音乐学院上声乐课时,就把这儿歌练了一个月。

  其实林雪茵对那些童声稚气的孩子充满着爱,但这种爱更多地被怜悯替代了。

  她清楚地知道,在这个小小的县城里,即使有一百个儿童可能是莫扎特,也
不会有一个最终成为莫扎特。

  全县城只有一架钢琴,摆在县委书记家里,但县委书记的夫人把它当茶几用
了,还嫌它不实用。这是这县城的悲哀,更是孩子们的悲哀。

  林雪冰劝姐姐不要太感动于自己的神圣职业了,现在的时代是“美酒加咖啡”,
像她这种吃草产奶的高尚,无异于开历史的倒车。

  林雪茵说我知道,我比谁都腐化,都想享受,都小资情调,我只是没机会。

  林雪冰说机会机会,机会又不是你养熟的猫,到时会来找你;你自己不去闯,
不去争取,就靠幻想吧。

  林雪茵说:不管怎么说,我还有幻想。

  这大概就是女人与女人的不同:有的女人靠幻想活着,有的女人靠行动活着。

  活在幻想中的女人,一旦幻想破灭,她或者失去一切,或者从此开始,进入
现实,而一旦她进入现实,她就是一颗炸弹。

  你有幻想吗?林雪茵躺在床上扪心自问。其实,美好的幻想已经破灭了,从
警笛绞碎了庄文浩那张肮脏的脸时,她的幻想就没了。而她所有的幻想,仅仅是
一种生存冲动,一种本能,如果现在有个七十岁的糟老头子要娶她,那么她或许
会答应,只要他有钱!

  这是现实还是幻想?

  有人在她的房门上轻轻敲着,林雪茵不想应门,可能是邻居,也可能是董老
太太,林雪茵说不上讨厌她们,但无法接受她们的热情。当那些不能成为你的知
己的女人对你格外热情时,那她们就是想从你这儿找点乐子。这是陈文杰说的。

  敲门的人表现出了一种极大的耐心,林雪茵不得不起床开门。

  “是你,你怎么来了?”

  “我开会。”

  “开会?”林雪茵看着吴明然涨红的脸问。

  “嗯。”他低下目光瞅着自己的鞋子。

  林雪茵暗自笑了一下,他撒谎的样子很可笑,也很可爱,于是她原谅了他,
并且有些感动。

  吴明然站在作客厅的一间房子的中央,手里提着带来的水果,不知放在何处。

  林雪茵接过去放在墙角的桌子上。她觉得这种情形有点家庭的和谐感。她转
过身来,指着房间说:

  “看,彻底的无产阶级。”

  吴明然笑了笑,问:

  “你病了?”

  “你怎么知道?”

  “我先到学校去找你了,有个老师说你病了,并且告诉我你住这儿。”

  “哦。我没事儿,只是懒得上课,就回来歇着。”

  “哈,你可是误人子弟。”吴明然开了一句玩笑,激动得脸又红了。

  “当然不能跟你这大学讲师相比。”

  吴明然一下子窘住了。林雪茵一笑:

  “生气了?瞧我,连坐也不让,茶也不倒,咱俩就在这儿干站着。”

  林雪茵请吴明然进卧室的房间坐,只有一把椅子,林雪茵只好坐在床上。

  “屋里很乱,”林雪茵一边叠被子一边说:“没想到有朋友会来。”

  吴明然听她说“朋友”时,心头一热。她以前喊他吴老师,现在他们已经是
朋友了。林雪茵收拾床铺时,显得利索、干净,短发不时倾到额前,她就优雅地
甩一甩细美的颈项。吴明然在一边看着,不禁有些想入非非。

  林雪茵气喘着坐下来,把手搭在额前。吴明然问:

  “头痛?”

  “有一点。”

  “经常吗?”

  “也不算,只是紧张时才痛。”

  “你去看看,别老不当回事。”

  “我讨厌去医院。”

  “那也不能不要命了。”吴明然掏出烟,想了想又放回去。林雪茵说,没事
儿,你吸吧,我喜欢闻烟味。

  吴明然吐出一口烟,又说:

  “干咱们这行的,得自个儿爱惜自个儿,你没看那些有钱的,打个喷嚏就当
得了爱滋病似的。”

  “我是没钱,有了钱我也会享受。”林雪茵双腿交叠着,在床边上轻轻晃着。

  “那你就嫁个有钱人。”吴明然说完很后悔,赶忙吸了一口烟,隔着喷出来
的烟雾看林雪茵的脸色。

  “让你说着了,我还真有这想法。”林雪茵认真地说。

  吴明然更加后悔,他在椅子上动了动,用鼻孔把烟喷出来,顺便叹了口气,
把烟蒂扔在水泥地板上,狠狠地用鞋跟捻熄了,似乎作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林雪茵突然站起来:

  “瞧我,忘了给你倒水喝,你喝花茶还是咖啡?”

  “你不用忙乎茶吧。”

  林雪茵沏了茶递给他:

  “不好意思,只有一个杯子,你不怕我有乙肝吧?”

  吴明然笑了,单身女孩只有一个杯子,而她又请你喝茶,这种暗示真巧妙。

  “你不怕我有就行。”他说。他想,女人生病的样子真是可爱,何况她本来
就是个可爱的小女孩。

  林雪茵重新走到床边坐下。洁白的床单正中是一枝刺绣的腊梅,身穿浅咖啡
色长毛衣的林雪茵坐在那里,更映衬出一番淡雅、素洁的美。

  吴明然用舌尖润润嘴唇,他发现自己对那张床、那条床单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确切地说,是对床的主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一个男人和一个漂亮女人在她的卧室里促膝而谈时,男人会不可避免地心猿
意马起来,就像他面对的女人一样。

  吴明然此时离她的床只有一步之遥,他觉得自己再次笑了。

  第五章

  “你跟约翰很熟吗?”吴明然站起来把杯子放在桌子上,随口问了一句。

  “说不上很熟,怎么了?”林雪茵偏了一下脑袋,短发自然地倾向一边,遮
住她的半张脸庞。

  这是一个很诱人的姿势。

  “呃没什么,我以为你们很熟的,他一回来,就向我打听你到哪儿去了。”

  “我跟他一直不是很熟,我跟陈洁倒是挺熟的,你知道,他一直在追陈洁。”

  “就是,”吴明然的表情很愉快的样子说:“我也觉得你不可能和他那种人
混在一起,其实陈洁那人我也不太喜欢。”

  “怎么了?”林雪茵仰起头,把头发拢到了耳后,说:“其实虽然我对陈洁
印象挺好,但还真不了解她。我那时只是觉得陈洁特成熟,跟她在一起,心里很
踏实,那种感情类似于崇拜偶像。”

  “你现在没和她联系了吧?”看见林雪茵点点头,吴明然继续说:“当然,
也难免。你那时候很单纯,容易有这种心理。你肯定认为她是什么历史博士了,
实际上她狗屁不是!”

  “什么?”林雪茵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她根本不是博士,可能只是个中学历史教师之类的人物。她有丈夫,还有
一个十岁的儿子,本来小家庭很幸福的,但她那种女人水性杨花,招蜂引蝶,把
一切都毁了。”

  “怎么可能?”林雪茵用手按着太阳穴喃喃着。

  “这就是她手腕高明,几乎所有人都信了她,包括曹约翰那种人,更别说你
了。”

  “那曹约翰也是一直被她骗住了?”

  “没有,后来他识破了她,但曹约翰是假装糊涂,表面上甜言蜜语,对她痴
情得不行,暗地里正高兴呢,反正他又不是什么好鸟。”

  “真可怕,我一直以为他们很高尚,只是有一点开放罢了。曹约翰的牧师身
份不是假的吧?”

  “那倒不是。不过他是个流氓牧师,所以你跟他交往我觉着很可惜的。”

  “他跟我只是一般的相识。”林雪茵想起曹约翰在陈洁床上那一幕,脸不禁
有些发烧。

  “你现在还可以啊,”吴明然换了个话题,“才一年多就有自己的房子了,
我都工作快十年了,还是跟人家两人住一间。”

  “你,你还没结婚呐?”

  “害!谁会看上我们这种教书匠?你看上人家了,人家看不上你;人家看上
你的,自己又觉着不合适。”吴明然表情痛苦地说。

  “总有合适的,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林雪茵笑着说,“你肯定标准太
高了。”

  吴明然用右掌搓着脸,没说话。他觉得全身的血液倒流进心脏里,心脏几乎
不堪负荷,就要炸开了。他鼓励自己说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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