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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碧落云殇-第31章

小说: 碧落云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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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自己操持着热闹一番。卓丽姿嘴上笑说王爷何必念叨这些琐事,可眼中的柔情泄露了心机,她的亦璃的爱,比那个任性妄为的林彤霏来得更深切、炙热。

她又是何苦将丈夫推给别的的女人?是碍于沈相,还是亦璃有所交代,不得而知。

卓丽姿倒有折腾的精力,生日当天,带了洛妍与林彤霏去紫金山皇家寺庙吃了一日素,待得黄昏方才回府。为着心诚二日,上山、下山都是徒步而行,回到府中已精疲力竭。洛妍强打精神拜了寿,总算可以卸下伪装。

才回到自己院落,就见人搭着梯子在挂匾额,灯笼只照着字,“桃斋”。兀地蹦出个人来冲到她面前,洛妍喜不自禁:“瑑儿!你几时回来的?还好么?”

瑑儿扮个鬼脸:“可不好好的?”

“难不成洛儿以为孤王是老虎,要吃人?”梯子上一跃而下,亦璃也不瞧她,只仰望着匾额,“仔细瞧瞧,人是还给你了,可曾少了几块肉?”

瑑儿先笑了起来。

“桃斋,还是不妥,听着倒觉得是逃哉?”

洛妍主动过去牵住他的手:“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谬传才成了逃之夭夭!”

亦璃这才露出笑意,握住她的手:“亦璃不才,不知这后两句。”

“我也不记得了!”洛妍知他有意调侃。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奴婢记得!”瑑儿脱口而出。

亦璃笑而不语,拉着洛妍入内,在灯下细细打量,手指轻划过她脸庞,那日被划破的痕迹淡得几乎瞧不清。洛妍只觉得他的目光难以捉摸,似乎有别于前。

“亦璃!”

“洛儿恨骊姬?”

她犹豫着问:“没有爱,何来恨。招惹不起的躲开些便是了,何苦让你与为难,也免得父亲在朝中树敌。”

“不用躲!她如此羞辱你,他日我必十倍奉还!洛儿可满意?”

洛妍忍住那句“大丈夫一诺千金”,只笑说:“有亦璃卫护之心,洛妍足矣!”

作者有话要说:我佩服推测后面情节的JJMM们,呵呵!有正确的部分,呵呵!

不知

《易》坎——初六:习坎,入于坎陷,凶。

“王爷为何又走了?”瑑儿摸摸洛妍的脉,倒无大碍,“在外边时时念叨着,回来了,怎么反而冷落你?”

洛妍往那青铜兽中添了丁香:“韩赞和你切磋招式了?”

“王爷说的?可是夸我触类旁通,什么都会?”瑑儿立刻后悔,“你别气!反正那晚都露了底,我想着你说的,坦荡荡反不见疑。我原打算按商量的,大厨那里学的,后来大厨走了,就随意练练。可他们根本没问。你怎么知道是韩赞?”

洛妍恨铁不成钢,可细想想,瑑儿十六,又没受过什么磨砺,不过是个孩子。“也就是那日夜里,没旁人,否则王爷会与你个小姑娘过招?他们自然是不问的,无非想从你招式查探你师从何处。”

瑑儿立刻得意起来,正要炫耀,洛妍心底本就烦乱,忍不住声色俱厉的训斥她:“你技痒了,大可以溜出去玩你的劫富济贫,我不拦着你。寻常捕快也就你的下酒菜,可王府水深水浅,你摸透了么?那日事情如何?你倒是忘得干干净净,先前因为我病着,可回来你提了半句没?”

外人跟前若何是一回事,可私底下——瑑儿立刻撅着嘴:“我出门还担心你呢!回来瞧你好了,心里高兴,哪里是为着贪玩忘记的。是你说的,单独在一块儿时不分什么贵贱,就像咱们在师门中一样。”

洛妍叹口气:“你随他出去,我也是提心吊胆,好些事慢慢再同你说。”

哄了几句,瑑儿才笑逐颜开:“我那日依你说的方位,倒是进出自如,可那竹子似乎有里外两层,我转了许久,再也进不去。”

“屋内无人?”

“一个人都没有!”

洛妍更加疑惑:“哪怕连个守屋子的老妈子也没有?”

瑑儿再次摇头,待要追问,见她沉吟不语,也就不敢打扰。二人灯下坐了片刻,慧慧端了水进来伺候着洗漱了。瑑儿开了柜子:“哟!怎么一下子添了这许多?”

“王妃送来的。”锦缎上绣着百子嬉戏图,别有用意。“取寻常旧的使吧!”

“旧的都没了!倒像把咱们这里搜捡了一遍似的。”瑑儿挨着翻看了,选了件略显素净的服侍她换上,“王爷别夜里又回来吧?”

“王妃寿辰,怎么着也该陪着。”夫妻久别,怕是有许多体己话要说。

瑑儿瞧她脸上淡淡:“你也得思量清楚。离得了此间则罢,若长久,何苦与他这样不冷不热的。我瞧着,王爷也是一片真心。”

洛妍心中何尝不知,只得假意笑道:“随他出去走一遭,竟许了你好处不成?”

“你为难了,是不是?如今这位也不是先前的性情了。可女人又不比男人,准三妻四妾的。”她比出两根手指,“否则你两个都要!早些定夺才是。”

洛妍却是真的被她逗笑:“哪天等你做了女皇帝,由得你后宫养上三千男宠,如何?”

“就算一天见十个,也得一年才看得完,太累了!”

两个人笑作一团,却见亦璃踱着步子当真折返回来。瑑儿扬扬眉,自认料事如神。洛妍附在她耳边道:“你那三千里有这样一个,怕是没等到一年,你就累死了!”

“你的东西干嘛塞给我?”瑑儿不服气咕噜一句,走过去朝亦璃请了安:“王爷,银针还是云雾?”

“听见雀儿嚼舌,就金坛雀舌得了!”亦璃带着薄薄的醉意,待瞧清洛妍的裙摆上绣的一群小娃娃,顿时喜笑颜开,“这个意思倒好!洛儿是知道我还要回来?”他随意倒在贵妃榻上,从袍袖中取出份书札,摊在手中细读。

书札用的乃是大内敕造的滚云边茧丝纸,洛妍也不近前,另点了盏琉璃灯置在榻旁案几上。亦璃朝她招招手:“可笑了,这点儿酒,眼却迷离了。洛儿,你给念念。明日早朝便要定下的事。”

洛妍坐到他身侧,接过书札,原以为是谁拟给亦璃的奏事条陈,一看之下,按奈住心中的惊讶。上面盖着楚王府的印信,议的是来年庆典的事,洛妍虽不知哪些与亦璃的意思相悖,可书札落到他手里,分明是说亦琛身边有亦璃的人,且位居高位。她一条条念下去,除了觉得太耗费钱财外,叹服甚多,减赋税、免徭役,重开边关的通商,这些举措的确利国利民。

亦璃迟疑片刻:“洛儿,在东赤,你与二哥可是见过东赤太子姬鲲鹏?”

实未料到他会如此直接的问出来,洛妍不敢犹豫:“是!他在雪 玉 峰祭祀。”

“以二哥的性子,绝不会屈膝下跪,定是袒露身份,与之相交了!”亦璃并不深究亦琛与姬鲲鹏之事,反而关注于洛妍的观感,“洛儿如何看那姬鲲鹏?”

冷冽的笑,笼着霜的寒意,骨子里透出的哀恸,眼眸中写着未知的渴求,她眼里的姬鲲鹏。“仅匆匆一面,除却那身紫袍,只觉得有些威严。想他堂堂一国太子,有那样的气度也不离奇。”

“我还未到京,就听闻上京令尹立了大功,擒住了一伙东赤密探,稍事审问,便着人押解往天堑关交与东赤发落。投桃报李,二哥算是还了姬鲲鹏的人情。父皇很在意东赤,在意得不合情理。”他歉意的一笑,“听着乏味了?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

洛妍暗自期盼他多说些才好,按捺着,不急不徐的道:“我明白,在家时,父亲偶尔念叨朝中事,不过是乏了,有个人听听,心里没那样憋闷。”

“正是这个理儿!”亦璃愁眉舒展,指着书札上“漠之良驹日行千里,可为我驱使乎?赤之山地广袤,互通有无,南炎之幸事。”,面带微笑,“二哥倒是与姬鲲鹏商量好如何划分天下了!”

“驱使、互通,措辞的确有别。”

亦璃点头赞许:“使节已去东赤递交国书,邀请其来观礼。洛儿可知东赤国事?”

“略听父亲说过一些,没太在意。所知都是陈年旧事,慎远三十三年断了邦交,也没太留意。倒是描绘北漠风物的书读过一些,陆季林的《北地札记》、董穆谦的《客居记》,他们笔下的草原与沙漠真令人向往。”马头琴的哀伤、呼麦的苍凉,长调的情深悠远,她和他都钟爱的音乐,一杯咖啡,听着音乐聊着对生活的希冀——昨日之日。

亦璃不以为意:“其实父皇更为看重东赤。世人都道父皇一心要征服东赤,可我记得,甲申大捷后,他也没有多少喜悦。”

“亦璃那时候才八岁,就写得一手好字?”

“秦晋永好?我轩家哪里来的公主嫁给姬鲲鹏,父皇是皇祖的独子,南炎能拿得出手的不过是郡君,后来东赤重修了天堑关,自然是句空话了。”

“东赤上降表的是姬鲲鹏?”

亦璃摇摇头:“想来为着表明诚意吧,来的是东宫嫡子,姬泠然。”

洛妍也不多打听,只静听他言。

“父皇带我去观刑之后,就心情不好,让我一直练那四个字,说是如此才在天下人面前拿得出手。”亦璃由衷的回味着曾经的美好,却不再提那降表的事。

洛妍勉强笑笑:“观刑?”

“东赤败将聂轲!除了战死的姜尚飞,这算是东赤最得力的将才。此人乃是世家出身,中的是东赤的文状元,谁知兼备带兵的本事,儒将啊!可惜不愿归顺,父皇只得将他斩首示众,以告慰南炎死难的将士。”他长叹口气,惋惜道,“如今南炎,除了林虎,竟无得意帅才!”

“亦璃此行可顺利,那个呼延戬真有说的那般能征善战么?”

“哦?洛儿不信?”亦璃问道。

“他不是败了才逃至南炎?”

这下却惹得亦璃大笑起来,一直朗声笑着,带着笑眼宠溺的看着洛妍。

“可是学着北漠男人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了?”

亦璃将她搂在怀中:“妇人以成败论英雄,男人的事,洛儿不会明白的。”

洛妍并不反驳,只恭喜他纳了良将。

“呼延戬见了孤王头一句话,天亡我也,非战之罪。败了,妻小都带不出来,按胡人的规矩,属于他的,都分给旁的堂兄弟了。”他没什么兴头,只说得凄凉。

“物伤其类?”洛妍小心翼翼的问。

亦璃一下子坐直,惊讶的看着洛妍,瞠目结舌。她反省话是否过余,可还是不明白他何以如此大的反应。“亦璃,凡事做最坏的打算,这样才不会被一时的逆境压倒。我不是要泼你冷水,居安思危总是好的。”她不知不觉将话说得深入了,正局促于如何应对时,瑑儿托着茶盘进来。“一杯茶,你偷懒去了不成?”

瑑儿分辩着,倒是真寻雀舌去了。

亦璃先笑起来:“是个实诚的丫头!先放一旁吧。”他将书札递给洛妍,“收起来吧。物伤其类,说得有理,我已着人去北漠为呼延戬寻他的儿子,明着也得去迎请北漠使节来观礼。”

洛妍含糊应着,直打发瑑儿退下。亦璃接着道:“东赤已回复了,隆重之至,太子姬鲲鹏亲自来!”

茶杯摔碎在地上,瑑儿一下子哭出声,洛妍半是忧心半是责备:“烫着了?怎么不当心?仔细些,险些将水洒在书札上。慧慧!拿烫伤药来!”

亦璃回头去看,洛妍也不管瑑儿,只查看了书札,小心收在柜子里。让慧慧扶了瑑儿下去,又有小丫头来打扫了碎瓷片。再要吩咐人去沏茶来,却被亦璃止住。她端杯菊花水递给亦璃:“好歹凑合着喝几口,也解解酒。”

“不过是个书札,哪里这样要紧,看你紧张的!”亦璃嘴里埋怨,眼里却带着欣慰的笑意。

“亦璃将印信、书函交与我保管,兹事体大,出不得差错。”洛妍想想又道,“亦璃也别只来我这儿,彤霏妹妹那里也该常去的。”原来只要有心,这样别扭的话也能顺畅的说出来。

“洛儿舍得?”他执意要她直视着他,双手捧住她的脸,不允许视线有丝毫的偏移。“洛儿舍得么?”

舍得么?他的眼里有深切的情义,有独占的欲望,有无尽的企盼,舍得么?舍得他如此去对着别的女人么?不好的都若日出后的晨雾,渐渐散去,余留的是离岛的笑、是永道的牵手、是小园温暖的怀抱。舍得么?

“舍得么?”他近得几乎没有距离,每启齿问一句,唇便轻轻触碰着她的。诱惑的真谛是近在咫尺却求之不得的渴望。他的唇游走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反复的问着,咬着她的耳垂发出最甜腻的呢喃。洛妍不自觉的闭上眼,任由他引领着去体会未知的领域,他的手臂环绕着她,他的唇在勾起一种新奇的欲望,他浑身散发着的香气令她沉醉。当忽然失去这个怀抱时,她才惊觉不知何时他已抱着她走到床前。

“啊!”少了拥抱的孤清让洛妍失落地轻叹一声,亦璃已放下帐钩,除了袍服,赤 裸 着上身。她下意识的扭过头去,却被亦璃由身后抱住。他极有耐性的吻着她的后颈,濡湿的舌头,牙齿点点的摩挲。酥麻的痒渐渐晕开,遍及她全身,睁眼想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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