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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红楼之林氏长兄-第99章

小说: 红楼之林氏长兄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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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袋都挂到了裤腰带上。水浮看着这些纸:“只怕就是这些嚼舌头根的东西,当不得证据,反叫甄应嘉咬上一口。”

    “倒也没什么,横竖会有真事儿来,贾家同甄家算是同枝同脉,有什么事不会只一家知道。所谓的金陵四家,如今只王家一家像点样子,偏偏其他人还不自知,谱儿摆的比谁都大,昨儿去荣国府一趟,他们家宝贝孙子后面跟了十几个丫鬟,连个没头没脸的小丫头吃点东西还嫌这嫌那的,咱们在户部当着差领着俸,日日也不过四菜一汤而已。”

    水浮道:“到底也是你外祖母家呢,你也真下得了手。”

    林沫微微眯了眯眼睛:“真要连这些都顾忌起来,我也别做事了,缩回老家去溜溜马走走鹰混日子就是了。”

    “大义灭亲,好生气派。”水浮道。

    自古“大义灭亲”四字就是把双刃剑,是个等人跳的深坑,进去了就是万劫不复骂名永背。林沫是个在乎名声的人,他甚至不怕别人说他是酷吏,但是说到底,读书进仕,别人怎么说他对他来说还是十分重要的。

    他歪着头,想了很久,然后笑着说:“我很不敢大义灭亲的,若是真要我这么做,也许我会先杀了自己?”

    水浮心里一凛,看向他的眸子,被整个朝堂公认为美男子的靖远侯有双漆黑的眸子,瞳孔深邃,此时那双眼睛上挑成一个轻浮的弧度,看着却不像是在玩笑。

    名声毁了,仕途就毁了,宏图霸业转念成空,那还有什么意思。林沫这么想着,忽然就觉得悲哀了。忠君爱国说起来就四个字,偏偏重得跟天地一样。而这四个字中间居然仿佛容不下他那么点小心思。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要去医院,检查通过的话后天就能手术了。

    祝所有的姑娘们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我,以后,体检的时候,绝对不省妇检的那15块了。

    绝对!

    年轻不是本钱啊

 61第61章

    孔静娴这阵子不太正常;她比往日里更加地寡言少语;也不再张罗着给林沫纳妾。连黛玉都瞧出来了她的失常;林沫当然不会没有感觉;但是他最近太忙了,所有的事情一股脑地压了上来,皇后娘娘的千秋要减税;临近的几个国家的使臣要来朝拜;礼部催了许久的银钱,连太常寺也要来插上一手,太上皇又要去祭天了,他毫不犹豫地把来找他要钱的容嘉骂了一通。

    容嘉也颇是委屈:“谁不知道国库不充裕?也就我能有什么办法!这本来也不是我的活计;但他们说我是你的表弟。太常寺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户部也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林沫破罐子破摔一样地把一堆账本子推到了一边;“一个是王爷,一个是尚书,还真是不让我喘息。底下的员外郎都是死人么,要我做这些事。”

    容嘉转头看看四周,确定没别人才悄声道:“表哥,皇上在御书房召见几位大人,已经连着四五次没叫你去了。连我们太常寺都听到了风声,不少人都说,表哥行事太过诡谲,已经失了圣心了。”

    林沫笑了出来:“所以在肆无忌惮地使唤我呢?”

    容嘉不再说话,面上却有忧色。

    林沫坐在桌子后面打量着自己的表弟,他前阵子狠抽了一段个子,因而整个人显得又瘦又长,再不是林沫所调侃的“小胖子”了,他的眼睛相当漂亮,此时流露出担忧的神色,看着甚至没有初来京城的天真。即使是太常寺那样缺少争斗的地方,官场也足够让容嘉变得内敛而且成熟。再过几年,这孩子将会成长成一个真正的男人,顶天立地,而他现在,正在替自己忧心。

    “你父亲再过几日便要入京来述职了吧?”

    话题转的太快,容嘉一时没反应过来:“啊?嗯,对啊。”

    “他曾经叫我替你取字,然而论亲疏论辈分,却总是他更合适一些,嘉儿也到这个年纪了。”林沫觉得有种吾家有子的骄傲感,他终于有些明白为何就连水溶那样的人也对子嗣所求如斯,容嘉也算是他从小看大的,这种感觉就同看到黛玉娇俏地在他面前对账本子一样。

    弟弟妹妹已经长大,早晚会离开,那样关切和体贴的眼神会对着其他人。他继续留在靖远侯府里,在渐渐冷清的府邸里使着他那些被人诟病的权谋。

    也许,有个小孩子真的会好上许多?他这么想着,却不经意想起妻子的冷清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还早啊。”

    容嘉于是越得摸不着头脑:“你在说什么?”

    “我什么也没说。从这儿出去左转是几个员外郎的屋子,跟他们说一声就成,太上皇要祭天的事是尚书大人交代过的,理应不成问题。赶明儿姨夫进了京,有的你忙的,打今儿起,太常寺那些不该你干的事瘫到你头上来,你能推就推。他们不敢说你什么。”林沫甩了甩袖子,“你那里不比我这儿,做事随性些也无妨的,横竖有姨夫呢,别人家不知道哪门子老本啃着的子弟都在游马走街,你且放宽了心吧。”

    容嘉笑了笑,自出去找户部员外郎不提。

    林沫又翻开自己案上的账册子,取了墨笔画了几道,却听到外头有人通传,侯爷家里打了人来。他正觉着奇怪,叫进来,却现是贾琏身边的一个叫旺儿的小厮。

    “林大爷息怒,小的实在不敢冒充侯府家人,只是我们二爷实在有急得不能再急的大事要找林大爷商议,小的无法,只能冒犯,求林大爷勿要责罚。”旺儿进来先恭恭敬敬地磕了头。

    林沫笑了起来:“你们二爷在哪儿呢?许久不曾请我喝酒了。”

    忙得脚不沾地的林侍郎告假早退,可算得上是户部的一条新闻。林沫打曹尚书屋子里出来,却正巧碰上水浮水溶两个迎面过来,只得躬身行礼。

    “靖远侯不必多礼。”水浮也心知肚明他最近忙得什么事,“可快些去吧。”

    林沫笑了一笑,对水溶道:“那日多谢王爷的木屐蓑衣,可帮了大忙,我心知王爷定不再穿别人碰过的东西,故而叫人仿着那一套重新做了一套,赶明儿送去王爷府上。”

    水溶跟在水浮后面时,一贯是柔软顺从的模样,此时听了林沫言语,也不别说:“不过一套雨具,算得上什么,值得靖远侯特特来说。”

    林沫又郑重地道了谢,才抽身跟着旺儿去见等在三条街外的贾琏。

    却是那日贾母自林沫走后,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只觉得密室中那一箱箱纹银活似烫手的山芋,蒸得她喘不过气来。这事本就是她瞒着小辈替甄家挡下的,甄家感恩,迄今不曾使人来要还,她心里还挺得意,然而林沫一句话,就叫她觉得自己惹了个麻烦。

    这甄家,弄什么银子不好,要弄御造的!

    思来想去,几十年的老交情了,既然户部查到了这一块,总得给甄应嘉透个气。林沫好说是她的外孙子,当日甄家遇难,甄老太太都求到了她这儿,就为了林沫能去三殿下那儿通个气,如今林沫真来说了什么,她若是丁点都不告诉甄家,委实不够义气。何况若不告诉甄家,她该如何处置密室里头的几个箱子?

    想到这里便心里一横,定是要告诉甄老太太的,若是林沫问起来,她也不信,指着黛玉的面子,林沫能把她怎么说!

    虽是下定了决心,然而要着手去说也不容易。她毕竟是久居内宅的妇人,从京里回金陵去路程也不近,得找个妥帖的人才好,老大糊涂不堪重任,老二又过于严肃不通外物,这事竟然只有贾琏做得。

    她也不急,先把凤姐叫过来打牌,兴起了又叫贾琏带着大姐儿同哥儿过来,逗弄着重孙儿,且叫贾琏一家陪着用了晚膳,才装作无意地叫贾琏留一留,单独把事情同他一说,将一封自己亲笔的书信并着几箱珠宝纹银,叫贾琏以给甄家三太太道寿的名义给金陵送过去。

    贾琏想起前几日林沫说与自己听的话,忍不住冒了一身的冷汗!

    林表弟不是个好危言耸听的人,他说抄家灭族的大事定不会假,何况自从有了儿子,贾琏就觉得自己越胆小了,他好说将来能从贾赦那儿袭个不大不小的爵位,儿子又聪明又水灵,怎么着也得有命把爵位留给儿子才行。这么一想,他也就不声不响地叫旺儿去找林沫了:“这是大事,你要敢走漏一丁点的风声——”

    “二爷放心,若是有丁点风声传出去,不脏二爷的手,小的自己把舌头割了。”旺儿前几日多嘴咋舌被凤姐好生敲打了一回,二奶奶的手段实在没胆量讨教第二回。虽说这会儿二奶奶有子万事足,性子像是缓了些,但还没到仁慈的份儿。

    贾琏几乎是坐立不安地等了许久才等到了林沫。

    天还不算大冷,他已经穿上了皮的,携着风踏进暖间的时候,还带来了一股若隐若现的药味儿,他轻声咳了一声,身后跟着的小厮忙上来问道:“大爷,要喝点热酒么?”

    “烫一壶来,这家的掌柜有私藏的桂花酒,不算冲,你去要一壶来。”林沫笑着,声音颇是温和,一边招呼贾琏坐下,“二哥坐,这处离户部不远,我往常也在这儿打过牙祭,所以自作主张点了几道小菜,一会儿叫人送上来,二哥莫要嫌弃。”

    申宝给他的座上换了两个狼皮垫子,又给塞了一个手炉,才叫林沫坐下来:“琏二爷莫怪,我们家大爷最是惧寒,又不爱闻暖炉的炭味儿。”

    林沫的脾气算是个好伺候的主子,但他又对吃的穿的还算挑剔,更是怕热又怕冷,连御书房里上好的银丝炭都觉得呛人,半个月前就差没在御书房里咳得叫皇帝以为他命不久矣了。

    饶是像孔静娴这样不管事的,都亲自下厨给丈夫熬了一碗热汤来补补。

    虽然一个大男人和自己体弱多病的妹妹喝着差不多的补药不算太正常,静娴也提过是药三分毒,他还年轻,没必要这么用药养着,但是林沫并不是个讳疾忌医的人,他不管不顾别人的目光,一天三顿地拿补药当饭吃,直截了当地说:“我怪怕死的。”

    贪生怕死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贾琏根本没有心思去管林沫点了什么菜式,烫了什么酒,他几乎是颤抖着打着人出去,断断续续地把老太太叫他干的事儿一说,声音几乎抖得听不清楚。

    然而林沫开始自顾自地举起了刚刚申宝送进来的象牙筷子,给自己布菜,仿佛贾琏什么也没说一样:“二表哥不必如此惊慌的。就如同老太太说的,一笔写不出两个林字,只要我妹妹还叫她外祖母,我也不敢放任着这事闹得天翻地覆的。”

    贾琏悄悄地松了一口气。

    “可是这事如今不归我管了,甚至不归三殿下管了,冷面七爷,刑部的,如今他揪着呢。”林沫笑嘻嘻地给自己倒了一杯热酒,喝了一口,觉得暖气进了胃里了,才呼出了一口气来,“老太太也忒大胆了些,这事儿我还真不敢揽,都提醒了她一回,就该抽身才是,怎么反而要越陷越深,还累得二表哥也插了手,若要我说,二表哥可别淌这浑水,七爷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贾琏心给提到了嗓子眼:“可不是这句话!不瞒林表弟,我先前胆子也不小,可如今有了儿子,只想缩着过自己的日子,那么些个心思再不敢起的,可是这事老太太说到了我头上,又催的急,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

    “老人家怎么敢这么折腾的?”

    贾琏愤愤道:“还不是为了二叔同宝玉,指着甄家和几个王爷给宝玉挣前程呢!”

    “前程是自己挣的,该有出息的,怎么着都能飞黄腾达,没本事的,就算前人给铺好了路他也走不稳当。”林沫凉凉地道,“老太太一片苦心,也不过是给其他人添堵罢了。”

    申宝在外头敲门:“大爷,菜来了。”

    “送进来吧。”林沫沉声道,“如今天冷,我口味有些重,二表哥自己点几道可心的菜,今儿个我请。”

    贾琏哪里有吃饭的心思,就着林沫点的几道辣乎乎的菜吃了点梗米饭,险些呛着自己,林沫倒是不紧不慢地吃了几块羊腿肉,又喝了半碗鸭肉汤,才缓声道:“二表哥可别尽由着人把自己拉进去,要我说,这种事情,不讨好。”

    “我又何尝不知道,可是这”贾琏为难道,“咱们家里的事情,不怕表弟笑话,我父亲是一丁点主也做不得的,老太太一句话,阖府上下都得听着,她说要帮甄家,也不掂量掂量咱们家的能耐,可是既然她这么说了,我们能有什么办法?谁敢拦她?先头你嫂子就说,全家上下孙子重孙加起来比不得宝玉的一根手指头,为了什么?还不是老太太宠他!你说,我也得敢违背老太太的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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