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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含笑花开-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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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就是感慨。就好像,亲手把自己喜爱的玩艺儿送给了好朋友,很舍不得,可是看着好朋友那么开心,我便也开心。”
  我知道的,含笑的心事,我都了解了。杜昊在心里说道。
  苏含笑抬头看着杜昊,笑盈盈地眼睛里还带着泪花。 
  苏含笑不记得林子归是怎么把风灵素迎进门的,她被人牵着手牵进前厅坐定,反应过来的时候,新郎新嫁娘已经在拜天地了。
  慕筠身份特殊,且为锦国君臣所知,故邵宗帝几次着人请慕筠上座,最后被慕筠一句“我是来赴好友婚宴的,不是来赴锦国国宴”给轻飘飘地回绝了。邵宗帝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好按部就班地为新人证婚。
  拜天地、拜父母、拜君上、入洞房。虽比平常人家多了一个程序,倒也没花费多长时间。过了没一会儿,灵素公主便换了一身衣裳陪林子归出来敬酒。
  不知何故,这二公主嫁人,大皇子迟迟未露面。
  林夫人低声嘀咕了一句,被林将军用眼神喝回。
  礼成,邵宗帝很有自知之明地说道:“朕在此,恐诸位爱卿多有不便,朕就先回宫了。”倒是让底下唯唯诺诺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的众臣悄悄松了一口气。
  这边两位新人刚刚敬到丞相这桌,就听外面有人报道:“大皇子到!”
  刚刚松了一口气的大臣们纷纷倒抽了一口气。
  大皇子着玄色锦袍,边往里走边说道:“来迟了来迟了,我给子归赔罪!”
  风灵素娇嗔道:“我当皇兄不来了呢。”
  “怎会!今天是我的好妹妹和子归少将军成亲的日子,我怎么会不来!”
  “便是了,自小皇兄便疼我,不来的话小心我去父皇跟前告你一状。”
  “子归,瞧瞧,以后可得管管她,真真愈发刁蛮了。”
  “皇兄胡说什么呀”风灵素低头,面色微红,美丽不可方物。
  方灵玉一直跟在风灵素身后,不着痕迹地笑了笑,引得大皇子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说话间,大皇子落座。座位不远不近,正在丞相桌上。风展似笑非笑地看着将酒一口饮尽的苏丞相,蓦地出声道:“丞相辛苦几十载,可曾想过有朝一日晚节不保?”
  话语声很低,朝臣又纷纷各自敬酒,未敬酒的也是目光都放在早已移到下一桌的两位新人身上,竟似是谁也未曾听见这句话。
  苏安僵直了身体,仅仅是一瞬,便恢复了往日的威严,说道:“大皇子在说什么?老臣不甚明了。”
  “明不明了我不知,只是,苏夫人的辞世实在是个偶然。”
  苏安咬了咬牙,忽地笑了,说道:“对大皇子来说当然是无足挂齿,可那是苏某发妻。如今落到大皇子手上,苏某不觉诧异。”
  称呼实在是件很微妙的事情,一个“苏某”,不知不觉地便把两个人隔开千山万水。
  风展举起手中的酒杯,冲苏安摇了摇,一口喝下,说道:“我会保住含儿的。”语罢,放下酒杯,转身离开。
  少将军和二公主大婚的一夜,锦国丞相苏安因疾病辞世。其女苏含笑下落不明。邵宗帝深感悲痛,重金抚慰丞相府上上下下一干人等,花了不小的一笔遣散费。
  “子归,母亲差人叫我们去用晚膳了。”风灵素走到书案前,看着林子归胡子拉碴的脸,一时不忍,玉指拂了上去。
  林子归身体一僵,转过身去,定定地看着风灵素,一字一字地说道:“你知不知道含儿去了哪儿?”
  风灵素双眸带泪,“我说不知,你信吗?
  林子归黯了黯眼神,半晌,说道:“我不是不信你,只是”
  “子归你别忘了,昨天也是我的新婚之夜。”语罢,转身离去。
  林子归抬了抬手,似是想要抓住什么,僵直地停在半空中,神情落寞。仅仅是一天,却像是隔开了好多年。
   第39章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祁越的春天风异常地大,秦容筠靠在一棵竹子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
  “二皇子”春杏看着冷漠地吓人的二皇子,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王全回来了吗?”
  “回来了,在外面候着呢。”
  秦容筠面无表情地回身走向澄明宫,掠过跪在宫前的王全,直接走进宫里。说道:“进来吧。”
  “属下”
  “告罪的话就免了,查到什么了吗?”
  王全看向秦容筠,往日唇边永远带着一抹笑意的人今日面无表情,眼眸深不见底。王全心里打了个冷颤,定了定,将所查之事一字不漏地禀告给了自家主子。
  听完王全的回话,秦容筠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半晌,说了句:“倒也是个痴情的可怜人。”
  王全跪在原处不敢动弹,终于鼓足勇气说道:“属下无能,此刻才得以查出真相,请二皇子治罪。”
  秦容筠回身倚在窗框上,说道:“那锦国大皇子也是人中龙凤,况又是在他的地盘。这事不能全怪你,是我自己存有侥幸心理。”
  王全彻底傻了眼,跟着秦容筠数载,他几时见过自家主子低头。这次虽不算低头,但也是自责至极。王全稳了稳心神,说道:“属下已派人寻找苏小姐的下落,二皇子请保重身体!”
  秦容筠森森地看着王全,漫不经心地说道:“要是你能找到,怕也留你不得了。”扫了一眼呆若木鸡的王全,继续道:“她在燕周,不用找了。”
  “二皇子”
  “不用多说了,先下去吧。”
  又在窗口立了半晌,秦容筠自言自语道:“等忙完这阵,你能接受我吗?”
  春杏站在竹林边上,看着二皇子倚在窗口的身影,诧异非常。王全走的时候他还是一脸冷漠,也不知道自己说了句什么,突然神色变得无比柔和,嘴角还噙着一枚笑。二皇子这趟回来,着实让她有些吃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燕周,卫安宫。
  “王上,含小姐已经在承欢府安顿好了。”
  “她肯吃东西了吗?”
  “还是不肯,也不睡觉,就一直发呆。”
  卫玄叹了一口气,说道:“随我出宫一趟。”
  承欢府。
  “小姐你就吃一点吧,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啊”
  苏含笑抬眼一瞥,冷漠的脸没有一点血色,衬得眉心的花瓣触目惊心。半晌,她说道:“叫卫玄来见我。”
  卫玄轻声走到门口,抬手制止立儿说话,又一挥手,小丫鬟欠身走了出去。
  他立在门口,默了一会儿,方才走进门。
  似是感觉到屋里还有人,苏含笑抬起头。看见来人,苍白的脸上眼眸空洞无底,只是那么默默地看着。
  卫玄的眼神也不闪躲,就那么由她看着。
  烛光扑朔,冷梅独立,亮光点点的屋里没有一丝生机。
  “你们早就知道了。”许久不出声,苏含笑嗓音沙哑,声音不大,却似是要撕裂什么。
  “只是猜测。”
  苏含笑冷笑一声,说道:“燕周小世子,祁越二皇子,只是猜测?哦,不对,是燕周新王上。”苏含错开眼睛,再也不看卫玄一眼。“所以当初,爹爹把我送到仓拓,是想护我。”
  卫玄面无表情地端起桌上的米饭,放到苏含笑跟前,淡淡地说了一句:“恨吗?恨就吃饭。你这个样子,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你觉得,我还有亲者吗?”
  本来想说苏念还在,卫玄顿了顿,却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墨色长袍,如丝黑发,离去的背影,苏含笑以为自己花了眼,那是落寞吗?
  她从怀里掏出银簪和碎了的玉坠,指节分明,喃喃道:“为什么你们要这么对我?”
  亥时,承欢府。
  “她吃过东西了吗?”
  “含小姐见了王上之后吃了大半碗米饭。”立儿战战兢兢地回话。
  立儿自小服侍卫玄,自家主子为人淡漠疏离,又爱远游,她还从未见过他对什么人、什么事如此上心。眼下卫玄刚刚归国,带回来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偏偏美人儿一点好脸色都不给,立儿又不敢得罪,生怕闯下什么祸,连累了给王上做侍卫的哥哥。
  见卫玄松了一口气,立儿琢磨了琢磨,说道:“王上,我去收东西的时候含小姐已经睡下了,可是她额头紧锁,出了不少汗,要不要召太医看一下?”
  卫玄皱了皱眉,说道:“以后这种事不用问,直接召太医。”说完便转身回房了。
  比起卫安宫,卫玄更喜欢自己的承欢府。加上含笑心结未解,他实在放心不下,便宿在了承欢府。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卫玄还是不放心,最后索性起身,披上衣服拿了本册子翻看。看了没一会儿便把书扔回床上,穿好衣服出了门。
  在苏含笑房前踱来踱去,看见房里趴在桌上睡的立儿的影子,知道苏含笑的烧大概退了,这才放下心来。转念一想,自己醒也是醒了,便推开门,走到床前,探手试了试苏含笑额间的温度。
  听见身后有声响,立儿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来,看见自家主子正在拧方巾,便起身小跑,急急地想要接过来。
  卫玄听见响动,回头看了一眼,轻轻说了句:“先下去吧。”
  立儿愣了愣,没敢问什么,便回身离开了。
  卫玄拿方巾细细地擦拭着苏含笑额头的汗水,沉睡的人儿突然不安了起来。他沿着床沿坐下,将小人儿拦在怀里,轻轻拍打,小人儿这才慢慢安静下来,往他怀里钻了钻,紧锁的双眉慢慢舒展开来。
  卫玄失了神,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苏含笑醒来的时候头还是懵懵的,刚刚退了烧,身体仍然很是虚弱。
  她甩了甩头,才发现自己睡在别人的怀里,抬头看,却见卫玄倚在床边睡着了。
  轻轻起身,穿上鞋,想把他推到床上去,才发现卫玄已经睁开了双眸,似喜非喜地看着她。
  “谢谢。”
  “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不需要说这些了。却是我自作多情了。”半是调笑,半是认真。
  苏含笑抬眼看过去,对上卫玄澄澈的双眼。她一时错愕,马上反应过来,说道:“是谢谢你容忍我这么胡闹。”
  “想明白了?”
  “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
  “直接告诉你,你会明白地这么透彻吗?”
  苏含笑没了脾气,慢吞吞地说道:“昨天夜里做噩梦来着。”
  “我知道。”
  “他知道我的玉坠子就在胸前,所以才一刀刺过来。”
  “他比谁都心疼。”
  “包括你吗?”
  “跟我有什么关系。”卫玄轻飘飘地一笔带过,想要离开,才发现自己的衣袖被苏含笑拽住。
  眼前的脸跟小时候抱着自己掉落芸河的脸渐渐重合在一起,“玄哥哥,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跟你额娘有关。”卫玄不着痕迹地把衣袖从苏含笑手里拿出,转身倒了一杯水过来。
  三日前,锦国丞相苏安因急病去世,独女苏含笑被请到锦国朝堂上,接受百官慰问。
  这是官方说法。
  锦国朝堂上,苏含笑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出来谁知道她爹爹的事,谁不知道。
  她与秦容筠和林子归并排站着,面对邵宗帝。
  “含笑今后有什么打算?”龙椅上的邵宗帝神采奕奕。风展在他右侧立着,垂眸负手,发丝遮住眼睛,看不清是什么神情。
  “现下安葬父亲,之后还无甚打算。”
  “苏小姐与二皇子交好,莫不若随二皇子前往祁越?”风展突然出声。
  苏含笑宽大的衣袖下已经攥起了拳头,她现在无法思考,只觉得站在这朝堂上连今后的去向都要向别人交待是莫大的屈辱。
  却听见旁边的人悠悠说道:“这样的女子,我祁越皇族怎么能接受。”
  这样的女子。
  错愕地抬头,看见秦容筠勾唇一笑,风展似笑非笑的脸庞,眼前的一切渐渐模糊,只听见有人大声地呼喊含儿,她极尽全力睁开双眼,模糊地看见林子归慌乱的表情。一声声含儿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这样的女子,我祁越皇族怎么能接受。
  秦容筠牵着苏念的手走在御花园,一言不发,却细致周到。
  “筠哥哥”
  秦容筠身体一僵,低下头,看到小丫头探寻的眼神。“怎么了?”
  “笑姐姐”
  “她有事,过段时间会来找我们的。”
  “哦”苏念困惑不已。一夜之间丞相府变成了空府,连笑姐姐也不见了,她就迷迷糊糊地跟着秦容筠来到了另外一间大房子。
  “为什么要对别人说我是你的表妹呀?”
  秦容筠皱了皱眉,苏念便什么都不敢问了。
  她还太小,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的笑姐姐突然不见了,她就知道一定是有很大的事情发生,要不笑姐姐怎么会把她丢给姐夫就不见了呢。
  是有很大的事情发生。
  锦国丞相叛国,丞相之女失踪,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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