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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清]重生之年皇贵妃-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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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送爷。”

嫡福晋起身后,看了眼神色从容的年淩兮道:“张氏落胎,年妹妹若无事,代替本福晋抄写往生咒几篇,去佛屋烧了吧,保佑张氏胎儿,早登极乐。”

“妾身领命。”年淩兮微微一福,也知道嫡福晋这是赶人了,虽然不知嫡福晋接下来想做些什么,但是年淩兮还是扶着吉祥的手回到了荫啼院。这样吵闹了将近一晚上,年淩兮自然也睡不着了,稍微躺了下,待到卯时的时候便起身梳洗,开始抄着往生咒。

年淩兮对于往生咒再熟悉不过了,上一世她没少抄。她生了四个孩子,除了福惠没有目睹他去世以外,三个孩子她至少抄了有五百份,都快能背诵下来,如今,她却给张氏的孩子抄写往生咒,上一世的种种历历在目,越抄便越恨起来。

直抄的快要两个时辰,芙兰见年淩兮抄的手都开始发抖,便心疼道:“小姐别抄了吧,再抄下去,您的胳膊会受不了的,年喙识些字,奴婢让他替您抄吧!”

年淩兮听到芙兰这样讲,眼中的恨意才稍微平息了些,估摸着抄了已经有百张,她看也不看,递给芙兰道:“替我去烧了吧。”

“哎,奴婢这就去。”芙兰见年淩兮不再抄写,心下一松,拿了这些往生咒便往佛屋去了。

年淩兮瘫倒在软榻上,感觉自己的手腕在微微抽搐,这样的疼确实厉害,但是怎样也疼不到心里去,不比自己上一世失去孩子,被发现感情被玩弄的疼。她看见案几上摆着的紫纹九鼎淳香炉,这是胤禛亲手带回来的,但是年淩兮怎么看,都觉得刺眼。这里面放了胤禛最喜欢的安息香,年淩兮眼神闪了闪,上一世,她的什么都是他给的,她的任何都是他用的,这一世,她绝不会给自己留死路。

“年喙。”年淩兮唤道。

年喙闻声进来的时候,却见年淩兮白皙颖嫩的手缓缓地抚摸着雍亲王赐下的香炉,眼神里装着说不出的嫌恶,年喙心头一凛,轻声道:“年福晋唤奴才有何事?”

年淩兮回过神来,将香炉抬起,递给年喙,道:“去把里面的安息香倒了吧,我闻着难受,换点果香来。清新自然,不加杂质,没有比这个,更好的了。”

“是,奴才这就去。”

年淩兮看着远去的年喙,心头渐渐染上阴霾。

张瑾鸢自从小产之后便开始神色倦怠,太医的药也不好好吃,这口疮也好的越来越慢些,整日吵着要让失去的那个孩子回来,年淩兮听见惜菊回禀,却也不得不对张瑾鸢多了一分同情,失子之痛,年淩兮可是尝的透透的。

日月如梭,时间越发过的快了,进入了八月,这张瑾鸢拖着的口疮之症算是彻底的好了,只是丧子之痛还是没能缓和过来,见了谁都跟仇人似的,不知怎的,张瑾鸢越发坚持自己是被害流产,并非自然。

李斓矜那日来荫啼院跟年淩兮下棋的时候说到,张瑾鸢也实在可怜,失了孩子,这口疮拖了这么长时间,容貌也只比之前恢复了七分而已,每日浓妆艳抹,本来胤禛还有兴致宠幸,但是一闻她身上那股子胭脂味,便躲都躲不及了。

年淩兮对此抱以一笑。除掉一个人,其实并不用将她害死,就像张瑾鸢似的,人是活着,可是再也得不到胤禛的宠爱,就如同死了一般,这才是最佳手段,虽毒辣,但却一针见血。李斓矜暗暗跟年淩兮说了,胤禛也对此事抱有怀疑,也准备着手开始暗查。

年淩兮听到这话的时候,正在抚摸着前几年胤禛送的那个红木柜子,现下却也旧了。

“查吧,但却能查到些什么呢?会用这种手段的人,早知会有一天爷会查,恐怕早就将证据销毁的干干净净了。张瑾鸢如此,多是食物中被下了药,放了脏东西,只是那都是将近半年前的食物了,从何查起呢?”

听到年淩兮这么说,李斓矜的目光变得幽幽的,也是叹息了一声,不再说话。

但是,只要是张瑾鸢还有一口气,还活着,那么,这件事永远都不会没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更晚了。存稿发完,但还是会坚持日更,求花花~~~^^

正文  第21章 太后

康熙五十六年十二月,紫禁城内一片肃静。淅淅沥沥的雪已经下了数日还不见停,年淩兮换上一身白色大氅,头上簪了几朵白色簪花便不再做任何修饰,右手里提着食盒,左手被芙兰扶着,小心翼翼地来到了胤禛所在的书房。

荫啼院离书房算不得远,只需两柱香的时间便能到,只是就这么短短的一段路,年淩兮硬是走了将近一刻,身上还沾满了飘落下来的雪花。

走到书房外,见小苏子一脸焦急地站在房外,年淩兮便将食盒递给芙兰,走上前唤道:“小苏子。”

“啊!年福晋吉祥!”小苏子打了个千儿,随后起身,帮着年淩兮将身上的雪拍落。

“多谢。爷呢?”年淩兮整了整发鬓,问道。

“回年福晋,您来的正好,爷他为着皇太后崩逝的事儿忙了一宿,到现在还没合眼呢!早膳也没用,一会便要上朝去了,您看……奴才知道您是爷的解语花,您且去劝劝吧。”

恰恰相反,年淩兮觉得胤禛忙的正是时候。前日皇太后崩逝,皇上为着这事已经开始不停忙碌准备,胤禛若此时不帮衬着,要怎样让皇上发现好呢?年淩兮知道,过不了两日,皇上便会病倒,长达两个多月的脚疾让他对皇太后的思念和朝堂之事无法顾暇,若胤禛这时候能代为处理事务,那是更好不过的事情了。年淩兮想了想,示意小苏子将门布掀开。

芙兰将食盒递给年淩兮后,自觉地再屋外候着。

“妾身给爷请安,爷万福康安。”年淩兮缓缓福身,却见坐在案首之人毫无动静,便耐心等着。约莫蹲了有一盏茶的时间,那人才持着沙哑的声音道:“你来了,起吧。”

“谢爷。”年淩兮起身,发觉屋里比之外间只温了那么几分,还是很凉,她抬头,见胤禛埋于案首之间不停地奋笔疾书,走上前再仔细观察,中指旁,都已经有了深深黑色的凹陷。年淩兮保持了一抹微笑,走至胤禛身边,将食盒打开,道:“妾身知道这般说却是不孝,但也不得不说。爷如此废寝忘食,皇太后在天之灵,未必欣喜。”

胤禛没有言语,仍是不停地写着,年淩兮知道他的性子,虽然这般刻板,但话却是听进去了,不然,速度也不会着意慢了些。

“妾身刚刚亲自下厨熬了些百合紫米香粥,还配了些利口暖胃的小菜来,爷用些便上朝吧。”年淩兮将粥搁在胤禛的右手边,两碟小菜则放在了粥的上方,从食盒中拿出竹筷和银勺,递给胤禛,道:“爷若不进些,妾身便这么一直举着。”

胤禛闻言,却是将最后一行小字写完后,才罢了手。年淩兮将食具搁在小蝶上,从旁边的盆架上端来了早上小苏子刚刚换好的热水,端到胤禛身边,微微屈膝,道:“请爷净手。”

胤禛净完手,边擦拭着边道:“这些事可以让小苏子来做,你不必如此。”感觉到胤禛语气中微微的恼怒,年淩兮一笑,将脸盆放好,道:“妾身不做这些,怎得消除爷的怒气?”

胤禛闻言一愣,紧皱的眉头却是舒展开来,拿起银勺喝了口粥,才道:“这粥煮的老了些。”

“妾身故意的。这才要告诉爷,不按时进膳,只能吃妾身煮的老粥喝了!”年淩兮行至胤禛身后,轻轻为胤禛捏起肩膀。

胤禛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又进了两口,道:“皇太后崩逝的太突然,皇阿玛措手不及,身子也受损了些,这两日若不再仔细医治,怕是不能上朝了。”

“宫中尽是良医,爷不必忧虑。”年淩兮知道此时若是让胤禛歇歇,反而是徒增厌烦,所以,她选择不劝,也不鼓励,让胤禛自己放手去做,这样,年淩兮亦是能够明哲保身。

胤禛点头,配着小菜将粥一口喝净,尔后净了净唇,道:“爷上朝去了。”

年淩兮点点头,又给胤禛批了个外衣,福身道:“恭送爷。”

年淩兮跟在胤禛身后一起出来,见胤禛抬头看了看天,思量片刻道:“雪越发大了,小苏子,你命人抬个轿撵来,送年福晋回去。”

“嗻!”

皇太后崩逝,雍亲王府都换上了白色的灯烛、绸带、幔布、门帘,再加上这漫天大雪一裹,却是让人越发觉得凄凉。那日年淩兮到嫡福晋房中请安,嫡福晋也是叹道:“太后走的突然,咱们这雍亲王府平日里就没多少笑声,罢了,不过就是个年,不过也罢。”

十二月三十,皇太后入棺。亲王及亲王福晋、侧福晋,朝廷命官及命妇,进宫哀悼,以追思皇太后之隆誉。

这是这一世年淩兮第二次入宫,但是这一次显然比上一次,紫禁城显得凄凉的许多。宫内太监奴婢皆穿白色,以往豪华的宫殿也全部裹上了白色,跟雍亲王府并无两样。年淩兮低头跟在嫡福晋身后,前面走着的是钮祜禄氏和李氏,她的身旁则跟着耿氏。耿氏自从诞下弘昼后便一直处事低调,这一次先见,却发现竟是之前一个月没见了。

众人跪于慈宁宫前,待太监总管一声令下,年淩兮便跟着众人一起哭了起来,由于男和女悼念的地方不同,所以慈宁宫跪着的全部都是亲王福晋和命妇,这样一大片女人哭起来,的确是让慈宁宫更显得几分凄惨。慈宁宫和寿康宫挨着,先帝还活着的妃嫔不多,寥寥几个,有些也不能下地了,所以康熙则免了她们跪地悼念,于是,慈宁宫和寿康宫,成了紫禁城内最静谧的两个地方。

年淩兮眼中掉着泪,但是心中的哀痛却没有多少。皇太后,这个被孝庄文太皇太后操纵了一辈子的女人,被顺治帝遗忘了一辈子的女人,无不可怜,但是她不懂得反击,不懂得进取,今日这般,虽看起来荣耀,但她的人生,却是没有多少精彩的地方。

年淩兮缓缓闭上眼睛,但愿有来世,让皇太后莫要再嫁入帝王家,寻个百姓嫁了,安稳一生。

哀悼完已经近了午时,嫡福晋的意思是要去拜见德妃,但是大家跪了一上午都已经累了,嫡福晋见耿氏和钮祜禄氏脸色不大好,便让她们先回府去,下午却还是得来,哀悼需三日才可完毕。

年淩兮和李斓矜被嫡福晋留了下来,一起去长春宫拜见德妃。

行了礼,下了座,年淩兮抬眸向德妃看去,只见德妃也是一身素衣,头上只戴了几朵白菊宫花簇成的钿子,鬓边垂着一撮流苏,竟也是白色的。年淩兮深深吸了口气,现下她看见白色,可真是要难受了。

德妃的脸色不好,众人自然也是战战兢兢的,德妃瞟了一眼嫡福晋和年淩兮,扶着额头道:“难为你们有孝心,还知道来看看本宫。”

嫡福晋微微笑了一下,随后道:“额娘近来身子可好?久久不来探望,的确是儿媳失礼。”

德妃叹了口气,神色还是懒懒的,道:“没有什么好不好的,一直都是如此罢了,现下皇太后崩逝,本宫的身子却的确不如之前了。”

“额娘孝于皇太后,也要注意自己身子才是。”嫡福晋脸上持着关切,看起身边的沥竹,方道:“妾身前几日刚得了些上补的药品,到时候会让下人送到长春宫来,到时沥竹姑姑方便,替额娘收下吧。”

沥竹不回话,眼睛看向德妃。德妃微微点了点头,沥竹才对嫡福晋微微一福。

“好孩子,你有心了。”

年淩兮和李斓矜身为妾室,正室在时是没有资格说话的,除非德妃主动问话,不然只有闭嘴聆听的份,虽然这样更让人难耐,但年淩兮看着这样的情形,也觉得十分有趣。

“弘时如何了?”这话却是对李斓矜问的,李斓矜微微一愣,方起身福道:“回德妃娘娘的话,弘时一切都好,比之去年长高不少,现下也读了不少书。”

德妃点点头,摆摆手让李斓矜坐下,苦口婆心道:“弘时是个好孩子,现在身为四阿哥的长子,自当为众子表率——本宫听说,最近都养在你那里?”

嫡福晋微微一笑,回了一句是。

德妃的眼睛突然变得深邃起来,里面装的东西深不可测,年淩兮瞧着,却是觉得德妃像是洞察一切似的,包括李斓矜的无可奈何以及嫡福晋的良苦用心。

德妃不再多话,道了一句乏了,嫡福晋和她们便告退出来。走出长春宫,年淩兮才发现身边的李斓矜在微微发抖,脸色比之上午苍白不少,看来,她也看见了德妃那时候的眼神,但却让李斓矜心中一痛。

嫡福晋这样算不上夺子,但是弘时每年都在嫡福晋那里养着,只许每月十五回一次李斓矜的院子,任哪个母亲,都接受不了吧。每月都能发现自己亲生孩子比之上个月又对自己疏离一分,这真真是一种慢性毒药,能将李斓矜的心渐渐侵蚀。

好在,李斓矜是个能忍的。当年的齐妃一坐十三年,如果沉不住气,妃位之首,指不定会落入谁的手中。

日头逐渐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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