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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我的如意狼君-第107章

小说: 我的如意狼君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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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炎略一皱眉,说道:“要你去?”月娥说道:“正是,大公子要一起去么?”东炎本没这个意思,何况大理寺卿的意思,是不许他同敬安多接触,然而……

东炎看着月娥,她所戴斗篷之下透出一圈儿白色的狐狸毛,绕着脸边上,越发衬得其人如玉,双眸分明,一派秋水颜色。

东炎略觉恍惚,想了想,说道:“左右我也无事,既然是去大理寺,那么我便陪你去罢。”

月娥一笑,盈盈一拜,说道:“多谢大公子。”东炎看着她盈盈一福时候举动,身子微倾,头一垂,长睫毛遮住眼睛,正如昔日初见之娇柔之态……

东炎说道:“不必多礼。”先自转身,轻轻地喘了口气,只觉胸口如呛了冰水,着实难受,少不得就暗自忍着,只说道:“敬安他也太胡闹了,便如此叫你去,那种关押人的地方,岂是你这种妇道人家可去的?”

小葵便扶着月娥往前走,月娥说道:“大公子多虑了,我去过的地方,有比那监牢更可怕的。”

东炎身子一震,脚步微停,便转头看月娥,月娥微微而笑,点了点头。东炎说道:“你……”偏偏见她云淡风轻之态,东炎不语,将头转回来,鼻端酸楚,心头一片怆然。

两人出了门,东炎一看,却见敬安的三四个近身侍从都等在门口,看见东炎出来,便齐齐行礼。

月娥乘轿子,东炎素日也是乘轿,此番想了想,便叫人将轿子撤了,只骑马。一行人便向着大理寺而去。

也不知行了几时,轿子终于停了,月娥听得外头东炎同人说话,接着小葵来掀起轿帘子,便扶了她出来,又替她将斗篷的帽子兜了兜挡风,东炎在前,敬安的那几个侍卫便跟在月娥身后,几个人进了大理寺,只向着后面的牢房而去。

狱卒见了东炎,尽数行礼,有人便在前带路,进了牢房内,一片阴冷之气扑面而来,东炎回头看了看月娥,却见她只望着地面,东炎心头暗叹,转头领着人向内走,又走了一段,见几个狱卒正围着桌子在赌牌,见东炎来了,一个个忙不迭的跳起来行礼。

其中一个,便壮着胆子,唯唯诺诺,说道:“少卿大人怎么来了?这……上面有令,大人你……不能同侯爷相见。”

东炎便说道:“我自不去,这位是谢侯的……要来探望。”

那些人早有准备,却不敢拦,当下说道:“是是,小的们知道。”便说道,“小人等请夫人过去。”也不知道敬安说了什么,这些人毕恭毕敬地将月娥引着,向内而去,东炎跟着走了几步,终究停了步子,幸而敬安的牢房离得不远,东炎站在这边,便能清清楚楚看到月娥停了步子,狱卒便去开牢房的锁,铁链子交击的啷当声响,遥遥传来,声声入耳。

门开处,狱卒垂手退后,恭敬说道:“侯爷,人来了,若无吩咐,小人告退了。”里面敬安微微答应一声,月娥站在狱卒身后,隔着牢房柱子,看到敬安在内,靠在床边儿上,好似个无力的模样,也不看她,月娥不由地心头一惊。

狱卒退下之后,月娥便迈步进了牢房,先问一声,说道:“侯爷?”敬安轻轻一声咳嗽,才回身看月娥,说道:“月儿。”终于微微一笑,却略见虚弱之意。

月娥见他有些不好,便走过去,说道:“侯爷不舒服么?”敬安望着她,说道:“没什么,只是有些儿头疼。”

月娥心头一惊,急忙说道:“侯爷身后的伤未曾痊愈,是不是又不好了?”敬安摇摇头,说道:“伤还好些,他们又不敢对我用刑,只不过这口气实在难忍。”说着,就叹一口气,说道,“也不知是谁人陷害我,竟然如此用心良苦,先是策反我两个下属,如今又杀人灭口,唉……月儿,我有些忧心。”说着,便将脸蹭在月娥胸口,低声说道,“故而叫人带你来,先看一眼也是好的。”

月娥未料想竟会如此,皱眉问道:“怎会这样?总不会无救罢?”敬安不抬头,只伸手将她抱了,说道:“我……我也不知,大哥也不帮我,他们连让大哥见我都不肯,月儿……怕是有人要置我于死地了。”

他从来都是趾高气扬,就算是对她,也只是温柔怜惜,却从不曾如现在这样无助可怜,声儿都带着沙哑,中气不足的模样。月娥心头一阵焦急,说道:“侯爷,你不必担忧,清者自清,决不会有事,大公子……大公子也不会不帮你。”心底却想到东炎同自己说过的,昔年楼家之事,不由身子微冷。

敬安又叹道:“月儿你不是朝中之人,不知其中事,就算我清清白白,亦有许多人要借此置我于死地。……我只怕以后见不到你了。”月娥越发心惊,伸手用力握住他肩头,说道:“怎么净说这样的话!”

敬安却不抬头,声音颇有些伤感,低低地说道:“月儿,倘若我不在了,你如何是好?不如……趁着现在还好,我送你回平川,同小良相聚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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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内阴冷,也不知风从哪里透进来,吹得人遍体生寒,忍不住便要打颤。月娥听敬安说了那几句话,不免有些心惊肉跳。

敬安这人,从来都是骄横之状,就算在东炎跟前,也不过是恭敬而已,若说这样软弱,却是在最狼狈时候也不曾有的。

月娥起初无措,后听敬安说了最末这两句话,心头一跳,反而沉默下来。

敬安说罢,便等月娥回答。月娥不语,敬安便说道:“月儿,你想回去么?”他依旧是低着头,只靠在她的胸前,声音倒是暗哑低沉的,手便揽在月娥腰间,轻轻地抚摩了两下。

月娥想了想,便说道:“倘若我说要走,侯爷就送我走了么?”

敬安身子略僵,手势也停了下来,片刻才艰难说道:“正是……我自思先前所作,未免霸道,有些对不住你,如今穷途末路,倘若不及早安排,日后你不知是何着落,我虽说不舍得你,却也不想叫你因为而受累,故而想着……”月娥听到这里,不等他说完,就说道:“那好罢,侯爷就送我走罢。”

敬安一听,身子抖了抖,才慢慢地抬头看向月娥。怔了一会儿,说道:“你想走么?”月娥望着敬安,淡淡说道:“侯爷把所有都想好了,我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走了干净。”

敬安看着她,目光几度闪烁,最后才试探说道:“月儿,你……不再好好地想想?或许……或许事情还有转机之类……”

月娥转头看向别处,说道:“我一切只凭侯爷做主,侯爷叫我来京,我就来京,侯爷若叫我走,我自然是要走的了,多想什么?”

敬安皱着眉,想了想,犹豫说道:“可是……可是你对我……你……”

月娥说道:“侯爷想说什么?”

敬安想来想去,终于松了手,盯着月娥说道:“难道你对我没有一丝儿的留恋?说走便要走了?”此刻终于透出一丝懊恼来。

月娥看着敬安,两人四目相对,半晌,月娥才说道:“侯爷你说这些做什么?岂非无用,有没有什么留恋的……于事无补罢了。”

敬安一怔,月娥看他一眼,便站起身来,说道:“既然如此,侯爷若没有别的事,我就回去了,侯爷说要安排人送我回平川,可别忘了。”说着就向门口走去。

不料敬安向着地上一跳,闪身到月娥身前,一伸手便将她拦住,动作敏捷利落,腰一挺,面上虽是恼怒,却已重是旧日那骄横狂放之态,略带一丝恼怒,哪里有丝毫颓丧软弱的样儿?

月娥站在原地,却并不慌张,只望着敬安丝丝冷笑。

敬安将她拦了,见了她脸上冷漠笑意,便更怒,说道:“姚月娘!你这狠心之人,三言两语,就肯这样将我撇下了?”

月娥淡淡说道:“不然怎地?”敬安握拳说道:“你……你,你这样的人,你休想……我不许你走!”

月娥便哼一声,说道:“叫我走的是侯爷,叫我留的也是你,你到底是要怎样?”

敬安怒道:“我虽说叫你走,你看在我们昔日情分上,也不用走的这样快罢!”

月娥说道:“我又不是官儿,不能破案,不能救命,留下来做什么,自是走的好。”

敬安一口气上不来,瞪了月娥一会,才又说道:“我叫你走你就走!那我叫你一辈子在我身边,你会乖乖答应?——走的好走的好,我怕你心底一直都想着要走的!”

月娥仰头说道:“是又怎样!”

敬安大恼,说道:“你……你……你实在叫我……”手伸出来,却只点着月娥,瞪了片刻,忽地狠狠地跺了跺脚,垂头说道:“为何……你总这么对我?”

敬安后退一步,便靠在栏杆上。此刻垂着头,手也垂下,一副无可奈何,垂头丧气之态,却并非先前假装之态。

牢房门口在侧,月娥要走的话,自是会出去,见敬安如此,她却并没有动,看了敬安一会儿,便看向别处,牢房内暗沉沉的,且又阴冷,呆得久了,浑身难受。

周围虽无人,黑黝黝的却有些可怕,两人说话的声儿在寂静里显得格外大声。

月娥轻轻叹了口气,便放低了声音,说道:“我是生是死,是留是走,都是侯爷一句话而已,一向都是你做主,怎么倒现在又问起我来了?……何况现在最紧要的怕不是这个,我不知侯爷你心中想什么,只是……还是要早些离开这个地方才是。”说完,心头略觉得酸酸的。

原来,敬安的性子月娥摸得比谁都清楚,这人就算是遇到什么难处,也必不会如先前那副软弱之态,何况更说出要“送她走”之类的话,除非谢敬安也是死了换了个人,否则,打死了他也不会说出叫她走这些话的,他虽对她有情,但说他会做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种行为来,想来实在惊悚,故而月娥便只说要走,果然敬安便急了。

敬安本垂着头,听月娥说这几句,便抬头来看她。心头细细地品了这几句,忽地双眸微亮,转怒为喜,向前便将她的手握住了,说道:“好月儿,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先前说的,是故意吓唬我的?”

月娥用力一甩他的手,说道:“什么吓唬你的?侯爷你说要送我走,却不是玩笑的罢,我只当了真了。”敬安说道:“我是故意那般说,要试你心意,谁知道你竟那样的?”

月娥说道:“我又哪样了?”敬安望着她,微微委屈,说道:“你好狠心,我虽没有受刑,心里到底是不好过的,你就安抚我一番,说些甜言蜜语的真心话,又怎样了?”

月娥说道:“我不会说!”

敬安说道:“难道你心里真的只想着要走?”月娥说道:“不错。”

敬安最不爱听的就是这个,也不管她是不是赌气,就怒道:“你死了这条心,就算我真个儿死在牢里,也不会放你走的。”月娥哈哈笑了两声,说道:“亏你先前还演得几多情似的……委委屈屈,倘若我是个实心的信以为真,淌眼抹泪的靠在你身上求你不要送我走就好了?”

敬安想了想那副场景,自觉还算过得去,可惜要她如此,却是不能的了……她就是个世上最狠心之人,偏给他遇上了……

然而这世上却有更多喜爱在他身上淌眼抹泪的软弱女子,偏偏他都是正眼也不看一下的。

真是命中魔星了。

敬安就咬牙说道:“那又如何?你就向我服个软儿,疼惜我一番又怎样?我的心意你早就明白了,你的心意我却一直都不知道,你叫我怎么放心?”

月娥说道:“谁要明白你的心意了?侯爷你试我的心试到牢里来,却完全不想外头多少人为你担忧么?胡闹也要有个限度的。”

敬安虽知道先前多半是她窥破了故意说要走的,但隔靴搔痒,到底心不足,就说道:“这件事我自有主张,——你只说你对我到底是怎样?”

月娥说道:“我不明白侯爷的意思。”

敬安说道:“你明明对我有意,为何你从来不说?我不服!”恨不得将她狠狠摇一顿,把她的心里话给摇出来才罢休,却偏不舍的动她为难她。

月娥就淡淡然说道:“侯爷你想的太多了罢,同你说不清楚,我要走了。”敬安见她要走,便将月娥抱住,将牢门一踢,说道:“我不要你走。”月娥说道:“你这是干什么!”

敬安说道:“我要你一句知心的话。”月娥说道:“胡闹!”敬安说道:“你只说,你心底有我没我。”月娥说道:“我说过,我不知道!”敬安说道:“到现在你仍不知?”

月娥仰头看他,说道:“当初我问侯爷,倘若不是这张脸,侯爷你会不会喜欢我,侯爷说什么来着?”敬安看着月娥双眸,心头一动。

敬安将月娥抱起,也不顾她挣扎,就抱在腿上,坐在床边,说道:“我知道你恼我了,只不过……你说我胡闹也好,做戏也罢,我是被你逼的无法……我只要你一句话,又有什么难,难道你真的心底一点也没有我?倘若我方才当了真,真的送你走,你就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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