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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章

与鬼为妻-第1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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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动不动的,举着一把老式的黑面油布伞,这种伞,伞面很大,把这个人的上半身都给遮住了,起初,魏时以为这个人是早起出门赶路的,直接让个路就行了,但是等魏时一行人都走到近在咫尺的距离了,这个打伞的人却还是一动不动。
  魏时觉得自己身边一直老实听话的魏昕,突然轻轻动了动。
  魏时赶紧转过身,抓住了魏昕,又急忙忙的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黄符纸打算给魏昕贴上去,这个拦路的人有古怪,身上阴气好重,难怪让魏昕都有点躁动了起来。
  一个干巴巴的声音从伞下面传出来,“你们不能往前走了。”
  魏时没说话,像这种重要场合,当然得拳头大的出面,果然,马家的养尸人不负众望,往前走了一步,“我马家的人要去的地方还没有人敢拦的。你只不过是个守墓的,就不要上赶着来找死了。”
  马家人说话是不是都这么嚣张,让人听了就想打人?
  守墓的?
  难道是他们要去的那个古墓的守墓人?
  这真是个意外的发展。
  魏时立刻转过身看向一直默默跟在后面的丁茂树,他可没提起这回事,丁茂树苍白的脸上也带着点惊讶,魏时觉得他这个惊讶不像是作假的,也就是说他上回来盗墓的时候,这个守墓人并没有出现?
  还守墓呢,这也太不负责任了。
  守墓人把那把黑色的油布伞慢慢的举高了一点,露出了下面的一张脸,居然是个老婆婆子,个子瘦高,一头白发,满脸皱纹,嘴巴里面缺了几颗牙齿,说话有点漏风,她嘻嘻哈哈的大笑了起来,恶毒的诅咒着,“你们不听话,都会死的,会死的,哈哈哈哈哈……”一阵狂笑之后,她举着伞,慢慢往三下走了。
  这样就完了?
  魏时对这个“平静”的结果有点不淡定了,他还以为肯定会有一场恶斗,这个守墓人也太好打发了吧?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守墓人三两下就消失在了小路上,不见了人影,魏时转头看向了养尸人。
  养尸人那张跟老树皮一样的脸,照例还是看不出任何端倪。
  不过魏时和他相处了这么几天,也摸清了这跟死尸打交道久了也变得跟死尸差不多的老头,知道他并没有刚才放话那样的嚣张,而是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处于高度的戒备状态,神经绷得很紧。
  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看到养尸人这么紧张。
  到了山下,养尸人让丁茂树指路。
  丁茂树对这里很熟悉,不过现在大雪压山,地形也稍微起了点变化,他看了一下之后,才找到了上一次来的入口,就在这座山头的背阳面,从山中间往里形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凹口处有一个被密密麻麻,不知道生长、堆积了多少年的枯枝败叶,树木藤蔓藏起来的山洞——那就是古墓的入口。
  这个地方很不平常,一般的古墓不会建在这种地方,古人都讲究墓地的风水,这个地方虽然说是在龙脉上却已经是龙尾巴了沾不上什么龙气,并且四面环抱,阴气壅塞,有大凶之象,把墓地建在这地方,除非是恨极了后世子孙,想让他们一辈子流离失所,困顿潦倒,甚至是血脉断绝。
  能把墓地葬在这地方的,都是有目的的,都不是一般人。
  这么隐蔽的地方都能找到,盗墓真是门“技术活”。

  222、陶瓮

  说实话;一看到这古墓的风水;魏时就不想莽里莽撞地进去了。
  才刚挨到山洞的口子;就能感觉到一股阴森森的湿气从里面冒出来;就好像空气中的水汽全都凝结起来了一样;黏糊、潮湿、冰冷;外面冰天雪地的冷,就好像只冻到了皮肉;而这个山洞的阴寒;则冷透了骨头缝。
  养尸人在山洞口来来回回走了几圈,魏时很有点紧张地看着他;这老头不会打算就这样进去吧?魏时脑后一直发凉;觉得还是应该从长计议;至少也要先做点准备工作,如果进去遇到了什么危险,养尸人也许自保没问题,他可是两手空空——那些“家当”全都被养尸人给扔掉了。
  不过,养尸人显然也没有打算轻易涉险。
  走了几圈之后,养尸人面部神经大概已经坏死的脸也细细地抽搐了几下,接着,转过头,用冰冷而又粗哑的声音说,“先下山,去村里。”
  养尸人说的“村里”就是山脚下那几户人家。
  这是一个密林深处,山坳子里的小村子,七八栋屋子散乱的掩映在树林间,从远处看,似乎很有些意境,近了一看,就能看出来这个村子的穷困,屋子是破破烂烂的木头房子,房顶不是常见的瓦片而是用割下来的厚树皮一块垒着一块搭起来的,屋檐下是一串长短不一的冰溜子。
  村子里静悄悄的。
  魏时记得下山之前还能看到些青色的炊烟,显然村子里应该是有人的,但是现在家家关门闭户,也没有农村里常见的鸡鸣狗叫,那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守墓人,也许就是这村子里的人。
  养尸人看了魏时一眼。
  魏时明白他的意思,走到了一户人家前面,在蛀了虫,已经有些朽坏了的木门上敲了几下,没人应,他用了点力气又敲了几下,还是没人应,魏时把手放下来,冲着养尸人摊了摊手,意思是他也没办法。
  养尸人没说话。
  魏时只好转过身继续敲门,越敲越用力,声音也越来越大。
  整个村子里都能听到“砰砰”的敲门声。
  终于,在魏时锲而不舍的努力下,门后面有了响动,一个迟缓的脚步声拖沓地响了起来,门吱嘎一声打开,摇摇晃晃的,好像要垮下来一样,门后面是一个老头子,苍老的、满是皱纹的脸,浑浊的眼球往上翻,是个瞎子。
  瞎老头站在门口,“你们找哪个咯?敲门敲得跟叫魂一样。”
  魏时满脸堆笑地跟瞎老头套近乎,“我们走了半天山路了,要去周家坳,想到你屋里歇歇脚,老乡你看能不能行个方便?”
  瞎老头摸着门,抬起个头往天上看。
  魏时一看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当然,不会让老乡你白出地方。”
  现在早就不是以前那个社会了,想到老乡屋里白吃白住的受招待,不是不可能,但是比起以前,那可能性是要小多了,就算是在深山坳子里,别个也是要吃饭的不是。魏时对于瞎老头要钱的行为,表示十分的理解,掏钱也掏得很爽快。他身上的衣服半干不湿,血管里的血都冻住了一样,迫切想找个暖和,最好是有火炉子的地方,好好烤一下。
  这栋房子前后就两间屋子,进门就是个灶屋(也就是厨房),黑乎乎的灶膛,烧着一堆火,瞎老头刚才应该就是坐在灶膛后面烤火,屋子的另一头放着一张木床,上面放着一床烂棉絮,一股子说不出是霉味还是臭味的气味传过来,屋子里亮的是一盏已经很少见的油灯,闻这个味道,用的应该是桐油。
  后面那间屋子黑洞洞的,看不清楚里面是什么样子。
  这个家是真正的家徒四壁。
  一点假都没作。
  瞎老头坐到火堆边上,大概是看在钱的面子上,有气无力地招呼了我们几声,“你们坐。”
  这屋子里总共就两把木头椅子。
  瞎老头占了一把,养尸人当仁不让地也占了一把,魏时跟丁茂树当然不好意思跟他这个已经七老八十的人争,只好站着,从一进来这屋子,丁茂树就一脸的不自在,脸色还有点发青,魏时知道他大概从来没见过这么穷还这么臭的地方。
  魏时凑到火堆前烤火,顺手还扔了几根粗木头进去。
  本来恹恹的,提不起来劲儿的火苗子,立刻烧的红红旺旺的。
  魏时把手放在火苗子上烘烤,全身上下冒起了腾腾白气,他舒服的叹了口气,本来已经冻木了的手脚开始感到轻微的刺痛。屋子里除了柴火发出的噼啪声,一片沉默。瞎老头坐在灶膛的最里面,垂着头好像睡着了一样。而养尸人好像有点怕火,坐得离灶膛有点远。
  魏时并没有让魏昕进屋来。
  这屋子里生了明火,尸体属阴,还是少靠近的好。
  还有一个原因,他总觉得这个屋子里哪个地方怪里怪气的,就是自己能力还不够,看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头,以防万一,还是要留个后手。
  过了一会儿,衣服差不多烤干了。
  养尸人终于动了。
  他的动作极快,根本不像是他这个年纪的人,或者该说是根本不像是个正常人,只看到黑影子一闪而过,本来在灶膛外边的养尸人就突兀的出现在了灶膛最里边,枯柴一样的手掐住了瞎老头的脖子,把他提到了半空中,比养尸人要矮小一点的瞎老头,穿着打补丁的黑棉裤的双腿胡乱的踢着,就是够不着养尸人。
  魏时仔细一看,才发现养尸人的下半身是被一具埋在土里的尸体抱着举起来的。
  瞎老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嘴角有白沫子流出来。
  养尸人把瞎老头直接掐晕了过去,接着,把他扔给了刚才抱住他下半身的尸体,那具尸体从土里面钻出来,像抱小孩子一样又抱住了瞎老头,养尸人转过头去,慢慢地说了一声,“走吧。”
  于是,魏时跟丁茂树就离开了温暖的火堆,走出了屋子。
  这一次,到了古墓的入口之后,养尸人没有任何迟疑地低头钻了进去。古墓入口处是个一米三四高,半米宽的窄洞,进去的人得低着头,弓着腰。魏时跟在养尸人后面,第二个进去了古墓。
  他手里拿着从瞎老头家里面顺出来的油灯,昏黄的灯光在黑暗的山洞里明灭不定,这个山洞明显是人工挖出来的,洞壁上还有一些施工的痕迹,凹凸不平,显然施工的人并不太讲究,这跟魏时一开始想的有点不太吻合。
  按照丁茂树的说法,这个古墓是大有来历的,里面的随葬品更是丰厚,如果是这样的话,好歹也要把面子工程做好一点,看这洞壁的粗糙程度,魏时还以为见到了自己家里面那个胡乱挖出来的地窖——这个地窖是他小学六年级的时候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亲手挖的。
  山洞越往里面就越宽敞,走了一分钟之后,就已经可以直起腰,并排走上两三个人了,这里面非常的潮湿,洞壁上湿漉漉的,地面更是有些泥泞,魏时差点因为脚底打滑摔了一跤,紧要关头一把抓住了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边的魏昕,才稳稳地站住。
  魏时拍了拍魏昕身上被他抓皱了的衣服。
  被他提在手里的油灯晃了晃,火苗子窜了两下之后,熄灭了。
  顿时,山洞里面陷入了一片压抑的黑暗中。
  前后的脚步声立刻停了下来,魏时赶紧说了声“等下,我找下打火机”,他在身上的口袋里一顿乱摸,几次三番碰到了旁边站着的魏昕冰冷的手,急慌忙乱之下,也不知道到底是他自己的手胡乱挥动碰到了魏昕——还是魏昕的手伸过来,被他的手碰到了。
  终于,魏时在外套口袋里找到了打火机。
  口袋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个洞,打火机从那个破洞里溜到了里衬,难怪摸半天都没摸到,魏时用僵冷的手指试了几次,总算把打火机打上了火,豆大的火苗子照亮了周围一小块空间。
  就在火苗亮起的一瞬间,魏时一眼看过去,吓得一声惊叫噎在了喉咙里面,憋得脸发青,一口气倒抽回去,连头发都跟铁丝一样炸了起来,眼前这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本来空无一物的洞壁上,嵌进去了一个个的陶瓮。
  陶瓮上是一个个的人头。
  这些人头有新有旧,年代最久的,已经化成了一具白骨,一个骷髅头搁在瓮口上,而年代最近的,好像才下葬不久,腐烂的人头上一些白色的蛆虫在黑红的烂肉里爬来钻去,让人毛骨悚然。突然魏时听到了一声骨碌的响动,一只老鼠从一个半腐烂的人头的口中钻了出来,老鼠被油灯的灯光惊动,动作大了一点,那个人头大半掉在了瓮口外,只靠着一头杂乱的长发才没有掉到地上去。这个陶瓮里的尸体是个女人。
  这些黑褐色的陶瓮,大概半人高,口小肚大,肚子上装饰着一些图案,魏时刚才匆忙之下看了一眼,觉得好像是一群人围着一个高台跪拜祭祀、载歌载舞,高台上放着的那个东西,似乎就是眼前这些陶瓮,而图案中的陶瓮里面,已经坐进去了一个人,那个人抬起头,看着天——他进陶瓮的时候还是个活人?!
  难道是生祭?

  223、百煞

  瓮棺葬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物;这是古代一种墓葬形式之一;至少新石器时代到汉代这一段漫长的时间,一直都存着,常用来埋葬幼儿和少年;成也有用瓮棺的,不过比较少见。
  之所以要给幼儿和少年用瓮棺下葬;一是他们没有成年;故而不能按照成年的埋葬方式也不能葬入家族的墓地;二是夭折的幼儿和少年身上怨气比较重;为了封住他们的怨气;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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