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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天道殊途-第2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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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下一笔。

此时,那个叫作黄莺的女子清了清喉咙,朱唇微张,露出两颗白白的虎牙,还未出声就已经赚足了势头。她chūn葱般的十指放在一个碧绿的瑶琴之上,轻轻拨弄琴弦,一阵叮咚的声音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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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她轻轻巧巧唱到,



纤尘,天光,孤月为轮。

离人,清梦,潇潇夜雨。

辗转,梦断,望月怀远。

飘零,乱红,寸寸惊心。



歌词朦朦胧胧,曲意悲悲戚戚,和黄莺乖巧可人的面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陈云生听着女子柔软清脆的声音,脸上虽然没有表情,可内心却被丝丝缕缕的触动,他可以感受到女子曲子中的那缕孤独。一个温婉的笑容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这个笑容是那么熟悉,却又无比的陌生,他触不到,摸不着,却在总在静夜的时候出现。

“也许忙完这些事情,该去金沙国走一趟了。”陈云生暗暗思忖,不觉间,黄莺一歌曲唱完,两只眼睛水灵灵地盯着他们两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好听。”陈云生拍了拍手掌,轻轻说道。

凌寒羽差点气笑了,心道:“这位仁兄真是实在到家了,区区一句好听就把人打了,难道真的以为这种地方是穷人晚上吃饱了没事干,听歌唱曲儿的所在。”

他一顺手,从衣袖中拿出一枚金叶子,平平掷到黄莺的瑶琴之上。

黄莺粲然一笑,双颊生韵,两个小巧的梨涡出现在她的脸上。只听她乖巧地说道:“两位公子还想再听什么,只要说出来,没有小女子不会唱的。”

凌寒羽一咧嘴,说道:“这位可爱的小姑娘,我们实在不敢再听什么了,再听下去,恐怕就只能脱光衣服,裸奔回去了。”

黄莺撇了撇嘴说道:“黄莺又没有让你给金叶子,像刚才那位公子一样,夸赞一句就最好了。反倒是你,表面阔绰,实际寒酸,还死要面子,最为不招人喜欢。”

凌寒羽嘿嘿笑道:“本人本来就不如这位公子招人喜欢,你没看出来吗,他才是头儿,我只不过是个跟班的。”

黄莺脸上笑意更浓道:“看你就像一个跟班的,牙尖嘴利,肚皮空空,没什么真才实学。不想听曲儿,你们想干什么?难不成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吗?”

“我们聊会天吧。”陈云生突然说道。

“好啊,聊什么?”黄莺索xìng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陈云生的对面,她距离陈云生所坐的圈椅还有一丈远,这种待客之道恐怕也只有罗浮宫才有了。

“听说你们这儿有一个叫作宝珠的姑娘?”陈云生开门见山的问道。

黄莺满脸笑意的脸突然如同冰封一般,小嘴一撅,悻悻说道:“你是来找宝珠还是来找我黄莺儿。你不觉得在一个女孩面前提起另外一个女子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吗?”

凌寒羽有些郁闷地看了看陈云生,暗道:“这主儿恐怕整rì修真都修傻了,对于男女之道真是白的如同一张纸。话说到这份上,看你怎么收手。”

“抱歉,我不知道这么说会令你不高兴。”陈云生一脸歉意地说道,眼睛里尽是真诚,任谁看了也不会起疑。

“好吧,我原谅你。不过我有些好奇,为何你要问起宝珠儿的事情,你从哪儿听说她的。”黄莺一脸认真地问道。

凌寒羽看到陈云生一脸认真和厚道,暗道不妙,千万不要把我们的底儿说了,正准备从中打断。只听陈云生很快地说道:“我有一个位从小青梅竹马的玩伴,很小的时候就被人抱走了,这么多年就连她父母都放弃希望了,我还在寻找。不为别的,只为当年她对我的盈盈一笑。我听说宝珠的特征和她很像,才特地赶来的。”

陈云生说的既从容不迫,又款款深情,凌寒羽听到最后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暗道,“这才是高手,果然深藏不露。刚开始如同傻子一般,但是撒起慌来行云流水,张嘴就来,以后和他交往要小心行事。”

黄莺神情暗淡,她轻轻说道:“这里的每个姑娘都有一个类似的故事,虽然我和宝珠的关系不是很好,但是仍然希望她是你要找的人。不过,”她说到这里,表情变得急迫了一些,“她最近似乎找到了一个正主儿,准备出阁了。”

“正主?出阁?”陈云生讶异道。

黄莺正待回答,只听一声清脆且不冷的声音传来,“黄莺,小心被人家骗了。你唱好曲,我画好画,其他的事情和我们无关。”

陈云生抬起头,只见墨眉目光不错地望着自己,眼光中透着一股犀利之sè,仿佛要将自己看穿似的。他面不改sè地说道:“姑娘过于谨慎了,我对你们没有恶意,相信你瞧得出来。”

“是啊,姐姐,你怎知道他是骗子,说的是假话呢。我觉得合情合理啊。”黄莺一脸天真地说道。

“合情合理?等你知道他的身份之后再下定论吧。”墨眉冷声说道。:)

第六十一章 泥泞的后街

()“真实的身份?姐姐你在说什么啊?”黄莺疑惑地看着墨眉,浑然不解地说道“他是一个修行者,而且修为还不低。他双目充满了毁灭的力量,我看到了悲伤,隐忍,和要杀人前的悲悯。”墨眉轻轻说道,声音虽轻,却有一种沉甸甸的意味,令陈云生不由得肃然。

“你是谁?能够看穿我的戊土聚气术,恐怕你也不是普通的女子。”陈云生jǐng觉地问道。这么多年的生死磨砺让他越的敏感,只有这样才能不丧命,毕竟天下能让修士丧命的事情太多了,无论他的修为到了什么层次。

“哼。我只是罗浮宫中一个普通的伶人,据我所知,在这里能够看穿你的人不下十个。我们这些女子整rì和男人打交道,自然要看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人。至于我是不是修者和我在罗浮宫做事,这两件事情本身就不矛盾。”

说着女子将手中的画笔轻轻放在砚台之上。俯下身子,吐气如兰地吹拂着宣纸上没有完全变干的墨迹。她俯身的一刹那,胸前的黑纱轻轻垂下,那两团雪白的软玉露出的部分更多了,隐约间还有一丝浅粉,令人目不暇接,浮想联翩。

陈云生沉思了一会儿,默默说道:“本来我想用一种看似对大家都好的方式得到消息。但是你太聪明了,以至于我无法继续伪装下去。既然这样,我们就开诚布公地谈谈,我想知道宝珠现在的客人。这不是商量,而是命令,你们必须告诉我。”

陈云生没有动地方,凌寒羽却已经轻轻地挪到了墙角,这个方向对他来说更容易出剑,能够一击致命,而且更容易封锁房间的出口。

墨眉微微蹙起如同远山一般的眉毛,将桌子上的宣纸轻轻挑起,挂在墙壁上的一处早就准备好的毡垫上。毡垫上的绒毛很长,可以将宣纸吸附的很好。

她十指轻轻抚过宣纸表面,那张画便稳稳妥妥地贴在了毡垫之上。女子一甩头,闪在一旁。陈云生看到那副画上的图案不由得心中一惊,竟然是一副泼墨的麒麟。

麒麟画的颇为写意,却很是神骏,眼神中透着一丝丝杀戮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在罗浮宫,还没听说过哪个修士敢动手,除非他不想活了。”墨眉不屑地说道。

“你可以试一试。”陈云生不动声sè地说道。

四人在房间中焦灼着,安静的仿佛掉落一根针都能听得到。四种喘息方式显示着四个人修炼的功法都不尽相同,陈云生的绵长悠远。黄莺的细碎而有节奏。凌寒羽则长短相间,很是怪异。而最奇怪的要数墨眉,几乎没有任何喘息,安静的如同一具尸体。

“你这是威胁咯?”墨眉突然轻轻松了口气说道。

“你可以这样想。”陈云生答道,不知为什么,他感觉女子的敌意尽去。

“宝珠的相好的是司天阁的贵人,叫作皮休,如果我没猜错,他们现在正在chūn香暖阁中围炉夜话,陈公子,莫非你对三人之事感兴趣,想要加入吗?”墨眉改了一项的矜持,居然出言调戏陈云生。

虽然话语间充斥着挑逗,但是却令陈云生心头一惊,今天生的两件事情令他感到越的讶异。如果说红鸾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还有情可原,那这位素不相识的女子是如何知道自己的姓氏的。

他仔细看着那副麒麟的画像,过了一会突然睁开眼睛,看向墨眉,喃喃说道:“这麒麟的事情我可没跟别人说过,难道你是黑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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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骨是何许人也,我不知道。你若想去杀人尽管去就是了,别要连累我们两个。”墨眉急匆匆地说道。

“墨眉姐,他们居然要去杀人。太可怕了。”黄莺脸上现出惊恐的神sè。

“小丫头,别出声,他们只杀该杀的人,和我们没关系。”墨眉从容地安慰道。

陈云生看到此情此景,心中的疑窦更浓,感到自己像一个棋子,在棋盘上纵横开阖,但是身后却有一张巨大的网,自己每一步都无法脱离那张网,亦或是自己每步都推动着那张网向一个方向展。

不过他没有时间想那么多,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抽丝剥茧的分析,而是杀掉那个该死的皮休。两人从桂花暖阁出来,直奔楼梯,虽然不知道chūn香暖阁在几层,但是一定在更上面。

楼梯很宽敞,沿途有一些醉意熏然的过客匆匆和陈云生擦身而过,又上了三层楼,他终于在一处拐角的地方现了那个暖阁的入口。

来到门边,陈云生放出元磁和神识,大门内的情景jīng准地显示在他的脑海中。一个女人坐在男人的身上,正在做一些逍遥快活的事情。

陈云生默默退后三步,突然一脚飞出,巨大的力道将那扇门直接掀翻,他身影一花,毅然扑入房中。左手的元磁化成一张大手将女子甩开,右手五指金丝闪烁,如同无数刀锋,将一张红木床割碎。

床上的男人光溜溜跳到床后,勉强躲过一击。生死之间,他变得敏捷了很多,没有时间穿衣蔽体,更没有时间掐诀施法,他临危拍了一下天灵,

一道惨淡的光芒绕向陈云生。

这并不是一柄司天阁常见的飞剑,修为到了金丹期的司天阁修士,都有权力获得一件有别于制式装备的法宝。皮休的本命物是一把无柄短剑,虽然算不上什么好货sè,在司天阁内却也算不上差。

陈云生的金灵丝飞快的缠绕在飞剑之上,刚开始飞剑尚能割开一两道金灵丝,后来就被缠成了粽子,在天空拼命的挣扎着,犹如一只离开水的鱼,基本丧失了战斗力。

皮休感到自己的飞剑不听使唤,不由得大惊失sè,看到对方将大门守住,他急忙用自己肥胖的身躯使劲撞向后墙,只听得哗啦一声,一面墙竟然被他生生撞倒。

必须要说明的是,修行之人的修为和杀人的手段虽然相互依存,却没有直接的关系。而司天阁中偏偏有那么一种人,虽然热衷于提升自己的修为,却不太爱琢磨怎么杀人。

这些人一般都隐于司天阁庞大机构的背后指手画脚,依靠自己的关系和头脑行事,做一些远离厮杀的文职工作。对于他们来说,提升修为是为了活的更久一些,而修习杀人手段只是浪费时间而已,对自己徒然无益。

他们想要杀谁,只需要歪歪嘴,动动笔,自然有庞大的机构为它们效命。显然皮休就是这样的人,除了那柄象征意义的本命飞剑之外,他别无所长。虽然身上还有几件防御效果不错的法器和法符,但是要命的是刚才逍遥的时候将随身的戒指都摘下放在床头。

无暇顾及肩膀的剧痛,皮休从墙壁坍塌的洞中跳了出去,陈云生一道光影也跟了上去。凌寒羽将皮休放在桌子上的纳虚戒踹在怀中,跟了上去。

宝珠的后背顶着墙壁,感到一阵寒冷,看着满屋的狼藉,她傻了眼。一切都生的过于突然,在两息之间就结束了,她甚至怀疑这是个梦境。

……

外面下起了雨,暮chūn的雨点在夜晚还是有些许凉意的。飞剑法宝被夺,又不会五行遁法,皮休只能沿着一条泥泞的后街向前奔跑。泥浆不停的拍打在他的小腿,大腿和屁股上,如同在烂泥中嬉戏的猪猡一般。

但是谁又能把一个堂堂的金丹修士和肮脏的猪猡联系在一起呢?陈云生御风而动,两息之间就来到了皮休面前,无数金丝在他身前聚拢,形成了一根巨大的锥子,锥尖尖利异常,直逼皮休的鼻子。

金丹修士放弃了抵抗,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讨饶道:“这是一场误会。绝对是误会。我是司天阁的总管,你若放了我,灵石,宝物一定奉上。你不就是要灵石吗?我有,都在家里,只要你不杀我。”

陈云生怜悯地看了他一眼。从对方眼中得到了些许的鼓舞,皮休叩头更加殷勤了,口中的许诺更加丰富,包括很多陈云生闻所未闻的东西。

“我来自于南方的群山,在那里埋葬着无数枉死的灵魂。我如同寒鸦一般出现在暗夜,带来审判和死亡。时光可以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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