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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一个人的抗日ⅱ-第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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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趣味与希望。虽然如此,可是还没法不活下去。
    只有一个希望,希望各战场我们胜利。北平已是下过了雨的云,没有作用的飘浮着;它只能希望别处的云会下好雨。在各战场中,大家特别注意上海;上海是他们的一大半希望。他们时时刻刻打听上海的消息,即使一个假消息也是好的。只有上海的胜利能医救他们的亡国病。他们甚至于到庙中烧香,到教堂去祷告,祈求胜利。他们喜爱街上的卖报的小儿们,因为他们的尖锐的声音总是喊着好消息——恰恰和报纸上说的相反。他们宁可相信报童的“预言”,而不相信日本人办的报纸。
    王二柱叹了口气,推着个木架子车,缓缓走在北平的大街上。这就是北平?呆了这么长时间,见到的和村里老人说的没一点相同之处,什么到处是宝石砌的墙,街上的树都是一两丈高的珊瑚,狗屁,哪里都是这么稀松平常。
    自从和黄历等人分手后,王二柱便一直的进了北平,他高兴的合不拢嘴儿。一边走,一边盘算,这离他王二柱成为康八爷的目标又进了一步,假若他单人独马去劫一辆车,或一家金店,岂不就等于劫皇饷,盗御马么?那些他所记得的红脸绿脸,有压耳毫,穿英雄氅的人们,在他心中出来进去,如同一出武戏。
    在天桥儿,他吃了水爆羊肚,看了坤班的蹦蹦戏,还在练拳卖膏药、举双石头和摔跤的场子上帮了场,表演了几次。不到三四天,这一带的流氓土混混几乎都知道了他王二柱,北平的康小八。酒肉朋友,一天就能拜两起儿盟兄弟。王二柱的嘴虽不大伶俐,可是腰里很硬,大家都知道他有钱。
    酒桌上的曲意恭维,看似亲热仗义的酒肉朋友,使王二柱的心中充满了憧憬,他觉得已经在实在自己人生目标的路上越走越近了,他不能再拐弯,眼前的道路象摆好了的火车道,他只有象火车似的叮叮当当的循轨前进。他就要成为一条好汉了,只须作几件胆大手狠的事,便会成为惊天动地的英雄好汉。
    不凑巧,芦沟桥的炮声震动了全世界,谁还注意什么康小八不康小八呢,当然,王二柱的钱花光了,那些称兄道弟的家伙都不太答理他了。但王二柱不明白,不明白大家的愤怒、惊疑、吼叫、痛哭、咒骂都是为了什么。他一心一意的想教大家叫他作康八爷,但人们却全都诅咒着日本人。噢,日本人,他自己也憎恶日本人。他要搞枪,有了枪就和日本人干干,教日本人也晓得他是八太爷。
    等到北平沦陷,王二柱也没有搞到枪,反倒是看到了更多拿枪的人,鬼子兵、警察、宪兵,他们都有枪。于是,他更加渴望能得到一把手枪,对,有了枪,才能有一点点康八爷的样子。北平是藏龙卧虎的地方,尽管枪多,但好汉总还是好汉,他王二柱早晚要成为康八爷那样的好汉。
    但是在没搞到枪之前,王二柱要吃饭,嗯,康八爷也是要吃饭的,这没什么可丢人的。王二柱自我安慰着,投奔了那个远房的亲戚,在亲戚开的商铺里当了一名打杂的伙计。
    英雄不怕出身低,康八爷原来也不过是个赶驴的,王二柱心中的梦想并没有消减,他在闲暇的时候,总是躺在床铺上冲着天棚发呆,心中反复地说着:我是康小八我黑,我矮,我有力气,我腿快,我,我就差一把手枪王二柱就是那种认死理儿的人,北平人管这叫“轴”,当然,文学家可以用别的美好词语来表述,执着,锲而不舍,永不放弃等等。
    王二柱低着头,慢慢地走着,直到前面的吵嚷让他回过神儿来。他不愿意出来办事,就是因为这个,可给人家打工,你就得听老板的。听着前面日本兵哇里哇啦的叫唤,王二柱撇了撇嘴,心说:瞧他们小日本那揍性,王爷不待见他们,你拿着杆破枪吓唬谁?等老子有了手枪,先干掉这几个矮锉子,让你们逼老子鞠躬。
    小琴挎着篮子,低着头,随着人流缓缓向前挪动着步伐。她要去药店买药,张小锁虽然死里逃生,但身体几乎垮掉了,需要慢慢调养。而北平沦陷后,珍娘听说鬼子在大街上都敢调戏欺侮妇女,吓得几乎不敢出门。妞妞又小,小琴便主动承担起了出门购物的工作。一方面是觉得珍娘对她象亲闺女一样好,想报恩;另一方面她觉得自己岁数还小,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说实话,小琴不仅岁数小,由于营养的关系,身体也刚刚开始发育,她不太怕鬼子调戏欺侮也不是没有道理,而且这也不是第一次出来了,鬼子虽然凶,可一个小姑娘不招他,不惹他,应该没有关系的吧?
    但当亡国奴的悲惨之处,便在于完全没有把握自己命运的权利,他们在侵略者眼里是奴隶,是玩物,是可以任意践踏的泥土。
    今天卡子前的鬼子换了人,两个短粗的象狗熊似的家伙冷漠地盯着行人,看着他们一个个鞠躬,然后走过,他们的身量都不高,可是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一座宝塔似的,居高临下,高不可攀。
    小琴走了过去,鞠躬,迈步,这一套仪式她作得挺熟练,心中暗自庆幸,可以走过去回家了。
    “站住”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一个鬼子突然伸出刺刀,拦住了小琴,不怀好意地说道:“篮子里装的是什么?身上带没带违禁品?”
    小琴听不懂日语,有些呆愣地望着日本鬼子,这是以前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小姑娘一时不知该如何应付。
    “小姑娘,快把篮子打开让皇军看看。”一个伪警察好心地提醒着,希望能给小琴解围。
    但这个变态的日本鬼子已经等不及了,伸手便把小琴拉到近前,夺过篮子一扔,嘿嘿坏笑着,伸手便在小琴的身上乱摸乱捏起来。
    小琴完全被吓傻了,周围的人群为这众目睽睽下的兽举所震惊,眼盯着日本鬼子,沉默而愤怒。
    “哇——”的一声,小琴哭了出来,鬼子好似得到了很大的满足,又在小琴刚刚有些鼓起来的胸脯上用力捏了一把,和旁边的同伴哈哈大笑。
    那个警察乘着机会走过来,假意作威的喊道:“臭丫头,你还不滚留神,下次犯了可不能这么轻轻的饶了你”说着,伸手拎起篮子,塞到了小琴的手里。
    小琴抹着眼泪,凄凄惶惶地走了,关卡处又恢复了原样,好象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刚才的事情也许只会成为目击者的饭后谈资。
    王二柱过了关卡,推着车子跟在小琴身后,但他没上前与小琴说话。他没有脸儿上前,他不是人,不是一个男人,看着鬼子欺侮小琴,他象头乌龟似的缩起了脖子。康八爷是这个样子吗?呸,你就是个黑矮子,别给康八爷丢人了。
    小琴一边流着泪,一边伸手揉着胸脯,那里疼得很,她觉得害怕,觉得耻辱,她只想快点回家,扑到珍娘怀里哭一场。
    看着小琴进了一处院子,王二柱停下了脚步,他站在大槐树下,低头望着地面,那里是小琴的眼泪吗?他好象不认识了一切,呆呆的楞在那里。他什么也不想,只想回去拧下刚才那个鬼子的脑袋来,替小琴报仇,挽回自己胆怯的耻辱。
    '。。'
    
第二卷 平津狼烟第三十章大庭光众下的狙杀
    第二卷平津狼烟第三十章大庭光众下的狙杀
    如何寻找力量?这问题太大了,要追底问底的话,还得长篇大论,而且最终也未必得到满意的答案。WwW、QunabEN、即使得到满意的答案,那也是相对于某些人而言的。也就是说,我觉得满意的答案,你未必觉得满意。
    据说伤害能给人力量,但没有人愿意受到伤害;据说尝试去做一些自己难以胜任的事,可以给人带来力量,可似乎没有多少人愿意去自不量力
    不管答案有多少,仇恨却肯定包括在内,而且无疑能够产生非常巨大的力量,它能使胆怯者变成悍不畏死的勇士,也可以把善良的天使变成狰狞的魔鬼。
    一个人学会仇恨,他会变得冷漠,变得强大。现在,一颗仇恨的种子开始在王二柱的心里扎根,开始成长。除了要成为康八爷,他又有一个新的目标,他要杀了那个鬼子,砍下那对伤害小琴的狗爪子。那样,他才能有脸和小琴见面,让小琴看看,他王二柱是真正的好汉。
    王二柱想通了,他推着车缓缓离去,由于有了切实的目标,心中感到挺踏实。
    
    “该死的日本人,真是连畜生都不如。”珍娘脱下小琴的衣服,看着胸脯小小突起的蓓蕾上的指痕,愤恨地骂着。
    “坏蛋,怪不得叫他们鬼子。”妞妞忙手忙脚地拿出半瓶跌打酒,送了过来。
    “唉,以后咱们都不出去了,有事让冯大叔给办。”珍娘轻轻涂抹着,无可奈何地叹着气。
    “娘,我不疼。下回我再出去,绕着点走就好了。”小琴懂事地擦掉眼泪,经过了珍娘和妞妞的一阵抚慰,她觉得好多了,珍娘所说的办法只能是暂时的,她很清楚地知道这一点。
    咳咳,里屋传来小锁的咳嗽,然后是有些嘶哑的说话声,“别让孩子再受委屈,我这身子能出去走动,有事就告诉我,以后我去好了。”
    珍娘无声地叹了口气,柔声说道:“你别担心,好好歇着吧,以后办事一定让你去。”
    黄历走了,小锁回来了,对于珍娘来说,有喜有悲,对两个男人都有感情,这说出来是件很羞人的事情,但事实就是如此。抛开肌肤之亲不说,珍娘见过躲兵灾涌进城内的难民,拖家带口,没吃没住,而她们一家能够好好的生活,这都是拜黄历所赐。每每想到此,珍娘对黄历就不仅仅是感激那么简单。不知道黄大哥现在何处,是真的与家人团聚了,还是故意躲开自己,孤独的生活。珍娘望着窗外,不禁又想起了那个与小锁完全不一样的男人。
    
    黄历用枪口轻轻挑开了帷帘,帷帘后的玻璃窗子上,早已有一个可供枪口伸出去的小孔,那是他一进入这间房间之后就悄悄弄成的。
    这是一家日资酒店中最豪华的房间之一,在六楼。黄历把枪口伸出去,瞄准镜的镜头,贴在玻璃上,他略俯身向前,将眼睛凑在望远镜的目镜上。
    通过望远镜,他能够看到远处离这里足有三百米的天津戏园,隔了足足两条街,中间有或高或低的建筑,这里绝对是个安全的位置,撤离也只需三五分钟,那个时候敌人可能还在寻找枪手的位置呢
    黄历慢慢移动着枪枝,将目标固定在戏园门前,使望远镜中的对准了一个来回走动着的日本宪兵,然后,跟着这个宪兵向前走,一直到这个宪兵在街角的拐弯处消失。
    在这几十秒中,黄历的手指,一直紧扣在枪机上,他知道,只要自己的手指向下一压,那个鬼子的狗命,立刻就会消失。谁是生命的主宰?不是上帝,也不是阎王,是他黄历,可以使人在一刹那间死亡。
    黄历并没有再移动,他双手把持得极稳,从瞄准镜中看出去,“十”字的交叉,停留在戏园前搭着的台子上,那根柱子有一个不太为人注意的高度记号,离台面一百六十二公分。他要射杀的目标,身高一百六十六公分,也就是说,当目标出现时,黄历扳动枪机,子弹就会射进目标的眉心,一枪致命,绝不落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戏楼门前的行人已把那里围得水泄不通。原来这儿正准备举行什么“集团结婚”。爱看热闹的老天津卫人,头一次听说集团结婚,便扶老携幼赶到这里,边走还边互相喊叫着:“老妹子,二舅妈,三嫂子,咱们快来开开眼,瞅瞅嘛叫鸡(集)团结婚”
    “来啦,来啦一共十二对”孩子们奔跑着,呼喊着。
    一辆辆的扎彩汽车从远处开了过来,停在戏楼前。一对对新人由伴娘伴郎搀扶着,走下车来。新娘新郎的装束完全一样:男的穿着天蓝色长袍,黑色马褂;女的穿着粉红色软缎礼服,手捧鲜花,排成扇形,有很多持枪的军警围成一圈,拦着向上拥挤的人群。
    人群中又响起一阵哄闹声。看热闹的大姑娘、小媳妇、老太太并没有听他的讲话,而是在吵吵嚷嚷地议论着。
    “我看第二对还好看点,那女的俊”
    “俊个屁小家子败世的样儿,我看第四对好。”
    “第四对?天哪男的简直像个长脖老等”
    “哈哈哈快看哪,那个女的肚子都大了,呸,真不要脸,现世报儿”
    “哎呀这是嘛鸡团结婚鸭团结婚的呀,真糟改”
    司仪猛拍一阵巴掌,朝人们声嘶力竭地喊着:“下面由证婚人讲话:特请温世珍市长给大家训话鼓掌啦鼓掌啦”
    稀稀拉拉地响起几下掌声,只见一个中等身材的老头子由两名听差扶着,走上了高台。他身穿蓝袍黑马褂——两眼无神,满脸灰色,驼背弓腰嘬着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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