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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异世神级鉴赏大师-第220章

小说: 异世神级鉴赏大师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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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石室之中,顿时灵光翻涌起来,白光蓝光交错,唐时顿生一种眼花缭乱之感。

    脚下那空池之中,阵法忽然旋转起来,在那中心凝聚出无数的风云。

    而后,唐时便听到了那水声的扩大。

    似乎是从四壁之中流出来的水,带着浅蓝的灵光,本身却有一些乳白,很快充溢满了整个空池。

    浓郁而精粹的灵力气息,便这样出现在了唐时的感知之中。

    他呼吸了一口,便觉得这灵息顺着他胸腹的脉络流淌到全身去,瞬间便暖融融的。

    那感觉就像是喝醉了一样。

    只这样吸一口,也爽快了。

    唐时一笑,却将自己外袍脱了,便坐下去泡着。

    他早年从东山出来,身体强健不失柔韧,不爱晒太阳,没事儿也不会出自己闭关的地方,修士的皮肤都很好,唐时的便尤其白。

    泡进那灵池之中,乳白之中泛着蓝光的液体只轻柔地覆盖了唐时的身体。丝绸一样将他包裹起来。唐时将双臂张开,搭在两边,很是惬意,锁骨也跟着拉开,水汽沾湿他双眸,却让眸中微冷的精光也柔和了一些。

    从元婴期,到出窍期,是一个坎。

    唐时识海之中盘坐着的那小唐时,只仰着头打了一个呵欠,便被这从四面八方聚拢过来的灵气给醉倒了。

    于是这一刻,唐时还没来得及看清那四壁之上到底刻着哪些《道德经》的语句,便已经昏睡了过去。

    他已经在元婴后期了,金丹化婴乃是一个飞跃,可元婴到出窍,也是很难突破的。越是到后面,越是困难。毕竟低等级的修士那么多,金字塔顶端的却永远只是少数。

    突破的壁垒,将要遇到的心魔,挥之不去的过去,还未预料的将来,一切所知的和未知的困惑,都有可能阻挡他前进的绊脚石。

    唐时需要的,不过是在这样合适的时机,解决绊脚石罢了。

    而他,此刻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他似乎不记得自己从哪里来,又到底要到哪里去,他是那已经开始熟悉的海面上,一只溺水的蚂蚁。

    哪里能用蚂蚁这样的词?

    他是蝼蚁。

    卑微的蝼蚁。

    沧海何其浩瀚?他与之相比,微尘亦不如。

    然后便是熟悉的船队,他熟悉的诗歌,终于又到了那海岛上。

    他曾在上面看到过一块碑,甚至还看到过诗文。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

    ——不过是普通的诗文而已。

    修炼,乃是要斩断前尘往事的。

    这石室之中,无数的灵光奔涌进了唐时的身体。

    他的元婴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醒来,逐渐地与他身体等高,头顶的卐字印,身下坐着的太极丹青印,左手摊开的是虫二宝鉴,右手执着的是风月神笔。

    略微有几分墨气,从他眉心之中晕染开来,飘散在空气之中,整个石室中,依旧安静。

    被吸收进去的灵气迅速地被灵池补充到池水之中,高度不曾下降。

    唐时的身体上,忽然浮现出无数的符文一样的东西。他在那个熟悉而奇怪的梦里,似乎终于找到了什么——

    碑,诗碑。

    这样的沉睡,经历了足足十五天。

    外面的人虽然奇怪,却也没进去问。

    只是这样的时间,已经长得让人心惊了。

    他的梦太长,战斗过的每一场,每一场的每一个细节,他获得所有突破的瞬间,他此生此世的所有感悟,他认识的所有人,这些人说过的话,劝告、鼓励、说教、知心话……太多的太多,像是他重新活过了一样。

    唐时在回顾自己这一辈子,又从这过去的人生之中,获取了通向未来的新的力量。

    这便是——出窍吗?

    在他缓缓睁开眼的一瞬间,那原来已经变大的元婴重新凝缩到一起,却从他识海之中冒出来,像个小人参娃娃一样,盘坐在了唐时的头上。

    眼前的蓝光,一如既往地柔和。

    唐时浑身酸痛,有些不适应地眨了眨眼,他还在想他的碑,可下一刻便知道,劫来了。

    突破,怎么可能那么简单?

    是非便坐在他对面的池中,僧袍有几片飘在池水上,却依旧那低眉敛目模样。

   
 第115章

    小自在天警钟敲响;可是非没有办法立刻回去。

    大荒的传送阵只在大荒之中走;并且每一个扇区之间的关系很难说。外荒的十二阁;相互之间的关系很复杂,每一面藏阁扇,都是一个完全不相同的体系。

    之前他与冬闲大士说话的结果;不甚理想。

    尽管知道对方的条件苛刻;可却没有办法拒绝——现在的是非,还没到那个时候。

    大荒十二阁,有十二天阁印,这是冬闲大士给是非设置的一道关卡。

    他若能完成,那是非便能直接在十二扇之外;划出第十三扇来,便成他小自在天一阁。

    当初在大陆实力可与整个道门比肩的佛门;如今竟然连求这一阁都不能够。

    是非微觉讽刺,可也知道这样的情绪不利于自己的修行,他压了,又心甘情愿地忍了这样的不公平和虚伪。

    善恶到头终有报,该来的迟早要来,他何必急于一时?

    是非离开大荒之后,便欲直接往道阁去,毕竟那小梵宗的泓觉与他还有几分谋算在里面。

    可是还不等他走到地方,也还没将自己在大荒之中遇到的事情和得到的消息传回小自在天,那边竟然就已经先撞了钟。这哪里是什么警钟,分明是丧钟。

    在听到那钟声的时候,是非只颤抖了一下,便平静极了。

    他知道回小自在天等待着他的是什么,那些曾经在殿内见到的场景,一个安宁祥和的小自在天,内力藏着的是无尽的伤怀。

    人人都道小自在天三重天高高在上,便是连唐时都曾经讽刺过他们佛门说一套做一套,可多少人知道,若没那三重天,浩劫便该降临了。

    背负着旁人的不理解,他们——还要踽踽独行。

    钟声来时,他方到内荒与道阁扇交界的地方,只那样抬头一望,群山寥廓,雁影梳稀。远远似乎能瞧见那隔断了大荒和小荒的高山雪顶。含翠的群岭,起起伏伏,却只能隐约地瞧见——似乎真有那样一抹小自在天的影子。

    其实他是看不见那影子的,只不过因为——那影子,在他心上。

    是他心底的净土,即便落满尘埃,他也从不后悔,用自己干净的袖袍将之擦拭干净。

    双手那么一合十,便朝着东面小自在天所在的方向一拜。

    他心里的虔诚与追忆,却在这一拜之后通通藏起来。

    人有命数,天有劫数。

    命与劫,向来躲不过,可人既然身为人,总要抗上那么一回,不管这所谓的抗和争,是命运本身的安排,还是他们已经脱出命迹。

    总要去试试的。

    天地灵修,皆为逆修。

    是非唇角微微弯起来,却似乎又忘记了这钟声。

    他往前行,只一路往东。正东西方向,正好在剑阁和道阁的交界线上,他在这里遇到了尹吹雪。

    尹吹雪坐在那小河边,脚边放着当初唐时很垂涎的那把吹雪剑。是非还记得,因为这一把剑,唐时记恨了他很久。唐时虽不明说,他却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

    而今在此时此地遇到故人,是是非怎么也没想到的。

    尹吹雪的修为飙升很快,比这更快的是他的攻击力。

    只不过更没想到的是尹吹雪,竟然会在这里遇到是非。他怔然了一下,才奇怪地笑了一声:“是非大师,你来大荒,当真不是找死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是非只远远地向着东面望一眼:“固知,亦往,君如是。”

    “文绉绉的和尚……”惜字如金,也不是,他平常说话不是这样。

    尹吹雪心底猜测大约是因为东海小自在天的事情,让他不大想说话。

    是非说尹吹雪跟他一样,尹吹雪却不觉得有什么了。

    他道:“一会子我便要去挑战剑阁第一层的层主了,不过难得还能遇到大师你。六十甲子之前的事情,我不想再经历一次了。那些个佛也好,道也罢,妖也好,魔也罢,通通与我不相干的。我是尹吹雪,却不是那多年之前的尹吹雪了。再活一次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大师,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当知道我是个什么意思。”

    是非当然知道,当初他能直接把唐时喜欢的这一把剑,直接给尹吹雪,自然便是已经差不多猜到他身份了的。

    只是现在尹吹雪说的这番话,多少带了些沧桑的感觉。

    尹吹雪又道:“当初是道修违背其道,可你看到了——所谓的天谴并没有降临。那些逃出去的人,依旧活得好好的。你们佛门的人心软,最后看到那些人出去了,竟然还主动开了封印让他们上来。可你可知道——那映月井下,多半是你小自在天修士的森森白骨!”

    是非说不出话,那些事情是他没有经历的。尹吹雪也不是在对着他说这些尖锐的话,而是在对着他背后,整个小子自在天说。

    作为当初那件事的亲身参与者,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那些事情的血腥与残酷。

    大家都是订立了盟誓进去的,可原本修道之人重视誓言,这些人违反誓言出来,却不曾得到任何的惩——所以尹吹雪说,天谴已死!

    是非只将自己的手掌抬起来,那一枚灰色的印记,早已经随着时间的消弭而浅淡了。

    的确有能够抵消天谴的法术,可是非并没有修炼。之前唐时给了他那残简,他亦不过收着。

    之前还在奇怪,为何没了天谴苦痛,让他几乎要忘掉自己手上还有这印记。没想到,现在尹吹雪便说了这样的一番话……时灵时不灵的天谴?

    是非唇一抿,只有一条沉默的线。

    原来,竟然早就是这样的原因了吗?

    那些背弃了盟约的道修,上来之后,面临的便是佛修加在外层的封印。

    佛修自不会杀人,也不会说他们什么,见到他们上来,依旧打开封印,可一上去,情况便改变了。下面肯定是出了变故,所以他们才会上来的。

    小自在天的僧人们对鲜血的气息比旁人更敏感些,一下便察觉出这些人身上的血腥气,屠戮之后的煞气凝结在他们的身上,竟然隐约之间有一场冲天的怨气。

    无数僧人为之痛惜,甚至对这出来的道修们产生一种憎恶的情绪。

    这样的情绪不该是出家人所有,那时候事情还是枯叶禅师主持,只将所有小自在天僧人拦下来,要他们别激动。

    大荒道门之中的人,出来保这些从下面上来的修士。

    这些上来的人,只说下面出现了变故,可是什么变故也不肯说。

    可僧人们怎么会想不到?

    血腥气从哪里来?杀戮从哪里来?映月井下,除了进去的那些人,哪里还有别的人?

    所以唯一的解释,只能是自相残杀——小自在天无数的僧人,便成为了这一场屠杀的牺牲品。

    兴许不是全部都出事了,毕竟还要留下人来解决井下的事,可那又有什么区别呢?

    僧人们在上面念了几天几夜的往生咒,便全面撤出了灵枢大陆,从此不远踏足此地一步。

    尹吹雪之所以知道这件事,只因为他便是那往生咒的受益者。

    作为少数几个从道修阵营之中倒戈向佛修的道修,尹吹雪心里是干净的,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这天地,同时他还有强烈的求生意志,他不想死——往生咒起,便给他了机会。

    他将自己的神魂从躯壳之中抽离,一点一点地分散开,化作无数的光点和微尘,在往生咒起的时候,便能在灵魂之力大涨的时候,往岩壁里钻,而后散落到整个东山各处。

    他的灵魂被切割成无数无数的微尘,蔓延得太远,千百年也不曾重新凝聚回来。

    那是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六十甲子的时间——六十甲子之前,他是一名大能修士,可六十甲子之后,他要重头开始。

    那样的重头再来,已经是不幸之中的大幸。

    当初跟他一样在那甬道之中的人,恐怕都死了。

    可那从甬道之中逃出来的人,此刻已经是整个灵枢大陆数一数二的人物,尹吹雪如何能不恨?他不甘极了——即便行事偏激,可他心底始终还有最后一根道义的准绳。杀人不是罪,滥杀也不是罪,他就是古怪,违背盟约者,最该遭到唾弃。

    “——所以我说,冬闲这样的人,不配登仙门。”

    尹吹雪忽然大笑了一声,便将那吹雪剑捡起来,剑尖之上凝着亘古的冰雪,刚刚是出鞘放在地上的,现在剑还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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