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Road To Glory-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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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孩子们。”穆里尼奥轻声说。

去给他们安慰，也让他们给你们力量吧，天底下的球迷与球员，原本就是一家。

队长科斯塔有些感慨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很久很久，都没有看到输球后来安慰球员们的球迷了。上个赛季的波尔图、之前好几个赛季的波尔图，已经伤透了蓝白拥趸的心。

——所幸先生来了，所幸一切都在好转。

——所幸我们不曾放弃。

他似乎听到了“咔嚓”的声音，然而并没有阻拦。

穆里尼奥前行几步，也加入了和球迷们互动的队伍之中。

。。。。。。

“塞巴斯蒂安？！”他听见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抬头，发现一个棕发蓝眼的青年从人群里挤过来，却是前几天在甜品店里见过的那人——

——“佩雷斯·席尔瓦？”

“噢，上帝保佑你还记得我！”

席尔瓦把一件蓝白色波尔图主场球衣递给他，塞巴斯蒂安有些疑惑的接过来，发现正是自己的15号，上面印着“Sebastian”这个词语，正是他的名字，而不是姓氏。这件球衣应该是崭新的，还是球员版球衣而不是球迷版的——但是，怎么在右下角会有一个缺口，被撕裂了？他刷刷刷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我不是已经给你写过一次了吗？”

“哦，塞巴斯蒂安，签名总是不嫌多的，除了签名本儿还有球衣这些物件——亲爱的，请写下日期，好作为这场比赛的纪念，你发现了吗？是你这场比赛的球衣。”

是的，他当然发现了，就算刚才没有想起来，现在也想起来了。

这件球衣正好是他和马里迪莫比赛的球衣，在比赛完之后回到更衣室的路上他心里烦躁随手就扔上了球迷的看台，原本估摸着落到了哪个球迷的手里——无论是收集还是拿去当抹布他都无所谓，反正这场比赛输了球——却没想到居然被佩雷斯·席尔瓦拿到了。这件球衣的右下角有个豁口，因为马里迪莫的球员凶狠的铲倒他的时候鞋钉从球衣上划过去了，将球衣下摆划裂开的同时，甚至在他的腰部留下了一道红痕，差点儿就划破皮肤了。

而这也是马里迪莫那个球员吃牌的原因，危险动作；同样也是他将球衣扔上看台的原因之一，破损的球衣，他不可能再穿。

塞巴斯蒂安隐隐觉得不对劲，怎么看席尔瓦都不会像一名他的疯狂球迷——他自诩是一名疯狂球迷，但是也不会费尽心思拿到落场版球衣后一路跟着球员直到当天要到他的签名，这样妈妈一定会揍死他的！

席尔瓦拍拍他的肩膀，塞巴斯蒂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感觉到了一只大手落到了自己的肩上——这是不对了，就算是球迷，也不会和球员这么随意！

“这场比赛你很出色，真的，塞巴斯蒂安，出色的都要令人嫉妒了。”

他抬头凝视对方的眼睛，试图找出什么异样，然而席尔瓦湛蓝的眼睛里一片诚挚，就像晨起时分的杜罗河那样清澈干净，满满的都是赞美的神色，叫人挑不出一点错误，反而在那诚恳的目光里，觉得自己是不是态度太过于奇怪了。

这不对劲——怎么会这样？他有些烦躁地盯着席尔瓦，青年并不躲避，看进了他的眼睛里，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有很多人都会被你打动的，相信我，会有无数人喜欢上你的——塞巴斯蒂安，你真的一定要留在波尔图吗？”

——我不可能转会的，我一定会留在波尔图，这里有先生和我的队友们！

然而还没有等他说出这句话，席尔瓦就已经转身离开。

塞巴斯蒂安眼睁睁地看着对方离去的背影，想要张口却蓦地想起这样的话并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来。心烦意乱间转头，却恰恰看到了波斯蒂加奇异的眼神。

“你和他很熟吗，塞巴斯蒂安？”

“怎么会。”少年矢口否认，“今天才是第一次见面。。。。。。不是，之前。。。。。。唉。。。。。。”他下意识的忽略掉了几天前在市政广场上的甜品店里那次偶遇，但是转而又觉得自己并不应该隐瞒，然而话已经说出口了，却不好更改。

心里一片混乱，塞巴斯蒂安暂且压下，道：“怎么了，埃尔德？”

“不，没什么。”波斯蒂加摇头，道，“咱们回大巴上去吧，在这里已经耽搁了很久了。”

他应了一声，匆匆的又签下了几个名字，朝着剩下的球迷们有些歉意的露出笑容，然后转身和波斯蒂加一起向大巴走去。

就在他行走的路线上，在他的目的处，年轻的波尔图少帅站在大巴车下，神色沉沉，不明喜怒。

他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似乎将刚才的一切全部都收入了眼中。


、东野我爱你XD

他忽然间心中一紧；讷讷地停住脚步盯着站在那里的男人，就像小时候做了坏事被抓住了一般；莫名的心虚；一时竟间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波斯蒂加见状陪着他停下来。
“先生？”塞巴斯蒂安有些犹豫的开口。
穆里尼奥示意他走过来；揉揉他的头，又拍拍他的肩膀；似乎是遇到了什么难以决断的事情，罕见的犹疑。
塞巴斯蒂安突然意识到，席尔瓦的所作所为原本就和他没有关系；他不需要为对方的所作所为承担责任，也并不需要为了对方的话感到心虚。在想通了这一点之后他于是抬起头直接看着眼前的葡萄牙男人；眼神清澈。
——刚才所发生的一切；本来也出乎了自己的预料。
穆里尼奥没有说话；摸摸他的头，示意他赶快回球队大巴。
……
上个赛季，在已经知道没有夺冠的可能之后，穆里尼奥曾经做过一个承诺，他将在联赛输球之后开放第二天的训练课。当时无论是媒体还是球迷，原本都以为过不了多久波尔图就会开放他们的训练课，没有想到这个日子一推再推。有人甚至还想过，或许这一天永远也不会到来了，但是这样所反映的事实——联赛不败，几乎是不可能的，没有哪个球队可以联赛不败夺冠。至少现目前为止，没有一个球队可以做到，即使是“米兰王朝”、“阿贾克斯青春风暴”也不行。
足球世界里本来就充满着各种不可预知性。那句“足球是圆的”被无数圈内人士奉为圭臬。这是一项连上帝都无法掌控的运动，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些什么。前一刻进球的队伍，很可能下一刻就被对手揍翻，而联赛亦是其中之一。
不同于杯赛的一场或者两场定生死，一个国家的联赛有漫长的三十多轮，而于葡萄牙来说，这个数字是三十四。在这三十四轮联赛里，偶尔输上一两场并不会造成太过严重的后果，只要不是决定性的比赛——比如波尔图和本菲卡之间的国家德比，波尔图和里斯本竞技之间的天王山之战。在杯赛吃紧、欧战逼近的时候，适时的放弃联赛，对很多中小球队、乃至绝大多数俱乐部都是一个通行的办法。
——反正联赛输一场又不会死，那群媒体要死要活给谁看呢？
现在，波尔图公开训练的这个日子，终于姗姗来迟。
……
输球后的这堂训练课，无论是球迷还是媒体都可以到现场来参观，换而言之，就是去趟训练课会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穆里尼奥有言在先，对此不会做出任何阻拦，当然，如果有人想要趁机偷偷采访的话——你当栅栏是不存在的？对不起，请先找经纪人预约。想要把他们拦下来？不可能！！
……
波尔图的球员们原本以为他们会迎来球迷们的指责和倒彩声，他们本来以为，像昨天在机场迎接他们的球迷是少数群体的，却没想到大部份的蓝白拥趸都将鼓励和欢呼声视为了理所当然。
冬日里的训练营，因为这些欢呼声与鼓励声显得生机勃勃——
——蓝白万岁！
——巨龙万岁！！
——波尔图万岁！！
我们为你们欢呼，而你们为我们而战！！！
谁说不是这样呢？似乎身体上的所有疲惫都一扫而空，连带着心理上也轻松起来，跑步的身躯都矫健了几分。
布里托看着眼前这一幕，三两不和谐的记者早就被蓝白拥趸们众志成城挤到外围去了，在最前方的都是忠实的波尔图球迷。有些感慨道：“球迷们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人。”
穆里尼奥只是朝着他的助理教练摇头，微笑道：“因为他们拥有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球员。”
布里托回头瞄了一眼那群热火朝天的训练着的拥有最可爱的球迷的人，失笑道：“这群懒小子，输了球反而比以前训练不知道认真了多少！哎，看来以前我还是太心慈手软了，应该狠狠的磨练他们才对！”
穆里尼奥莞尔，他几乎可以预料到接下来这帮兔崽子们暗无天日的生活。布里托既然有了这样的话那就绝不只是说说而已，他一定会和体能教练法里亚联手将所有本事尽数施展。想想那段时间一直特训因此可怜兮兮叫苦连天的塞巴斯蒂安就知道了！
不过，这样也不错——“所以说，输球并不是坏事，不是吗？”
“当然不是。”布里托大笑。
穆里尼奥随着自己的助理教练脸上也露出了浅浅笑涡，瞬间秒杀了望向这边的一众球迷。然而波尔图少帅眼神飘忽不定，似乎思绪已经走远。他想到了压在自己办公桌下的报纸，上面不知真假的新闻，还有隐隐即将流传开的传言，微微皱起眉。
最迟结束了下场比赛，是时候解决这个问题了。
……
适时的输球不是一件坏事，但是连续不断的输球绝对不是一件好事。穆里尼奥可以允许自己的球员们在疲惫的状态下输给马里迪莫，但是绝不能容许他们在已经遇到了失败之后，又在欧洲联盟杯上出现大的差错。
2月20日，波尔图将远赴土耳其和德尼兹利体育队进行联盟杯第四轮资格赛的首回合比赛。他们提前一天就飞到土耳其以进行场地适应。土耳其足球水平在这几年的进步可谓是有目共睹，并且德尼兹利体育队绝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如果我们赢下了这场比赛，你们就可以睡两个星期的安稳觉。但是，如果输了……”穆里尼奥耸耸肩，脸上露出来一个无奈的表情，右手并指成掌在脖子处虚虚一划——一个砍头的姿势。
“真可惜我的脑袋没有像南瓜一样滚下来，不过我想你们都懂的。”穆里尼奥故作无奈的说。
球员们很不客气的大笑起来，有甚者甚至还吹了个口哨：“先生我想你可以考虑下西瓜！”
？不止是穆里尼奥，波尔图众多队员都没反应过来。
“因为西瓜长得比南瓜更圆，更容易掉下来！！”
众人轰然大笑，穆里尼奥看着笑成一堆的球员们，又是好气又是无奈。
“嗨，伙计，你还忘了一点！”
“什么？”波斯蒂加有些好奇。
“那就是先生生气了想把你脑袋拧下来或者是开瓢，你脑子里的东西和西瓜岂不是一样？”
西瓜里面是什么？红色的瓤；人脑袋里面是什么？脑浆！两者联系起来——
顿时一阵呕吐之声，伴随着各种抱怨：“噢，上帝啊，塞巴斯蒂安，拜托你别说这么恶心的东西成吗，你叫我以后怎么吃西瓜？”
“我觉得我再也不会想吃西瓜了！哦，西瓜瓤和脑浆……”
波斯蒂加恼羞成怒道：“好啊，塞巴斯蒂安？你居然敢说我的脑袋是西瓜——我看你脑袋才是西瓜，信不信我给你开瓢？”
穆里尼奥太阳穴突突直跳，目视这混乱的场景，他不得不出声制止：“好了好了别说了！我们马上要比赛了！”
队员们见主教练开口，终于噤声。
穆里尼奥满意的点头，虽然活跃气氛的话题有些不对，但是只要达到了效果就行。他环视一周，每个接触到他眼神的球员不由自主的心神稳定，挺直腰杆，力图将自己最好的状态展示出来。
“有信心赢下这场比赛吗？”
“有！”波尔图众人异口同声道。更衣室里响起整齐的声浪。
“很好。”穆里尼奥抬手，遥遥的指向了更衣室的大门，声音铿锵有力，“我的孩子们，我一直相信你们，不会被一时的失利蒙住眼睛，因为你们的路还很长，你们的比赛还很多，每一场，都需要你们的认真对待。”
“走出去，牢记你们是波尔图的孩子，牢记你们是巨龙的骄傲，牢记你们背负着多少人的希望——不要让爱你们的人感到失望，你们要用什么来送给他们？用什么来证明自己？”
“用胜利！！！”他们说，他们不带丝毫犹豫的说。
整齐划一，而坚定有力。骄傲的眼神是最好的证明。就像终于开光的利刃，雪亮的锋芒锐气逼人。
——用胜利洗刷在马德拉岛遭受的失利。
——用胜利赶走笼罩在波尔图上空的阴霾。
——用胜利让媒体记者把说出来的话全部吞回去。
——用胜利让爱我们的人欢笑，告诉他们，我们从来不曾让他们失望。
巨龙的飞翼从来不曾被折断，就像他的骄傲深入骨髓。他的尊严不容任何人侵犯。
一场失利让他感受到了疼痛，却并不至于伤筋动骨。沉睡在杜罗河畔的巨龙终于缓缓苏醒，他的咆哮即将令对手震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