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之小丫头大媳妇一家春-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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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下商客嗡嗡一声骚动，接着脸上都挂起“敬仰敬仰”的神情。来宾都是瞧过请帖，知道今日请自己的是歙州方家茶行的二少爷，而被选入贡的商行在各地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毕竟能选入贡的好物并不多，一经选入那面不被投以羡慕的眼光，自然同行相斥，各行各业的商行东家皆来捧场，唯独少了平阳茶商。

　　　　“小弟话不多说，各位吃酒，望各位今夜尽兴。”

　　　　方岚说完，带着荀书下了台，入坐正对舞台的主桌，主桌上坐着平阳商会的会长和长老们，他们见到方岚坐下，就与他亲切交谈。平阳商人多，贫富不均，纠纷多，官府一时管理不来，因此将民间几个有头有脸有魄力的大富商组成商会一同打理平日商户杂事，时日一久商会在民间自成威信，如此有来头的人，方岚自将他们安排在主桌上。

　　　　方岚入座不久，佳肴在店小二的轮番递送下上齐，台上也在郝春的张罗下响起了古典优雅的曲乐。顿然，台上白烟缭绕，一股不轻不重的焚烧味弥漫而出，将商人吓得左顾右盼，以为哪里着火了，但昏暗的戏厅里一片安然，他们又都把目光转回舞台上，此时就见七八位身着月白罗裳的妙丽女子，背着身分别从舞台两侧翩翩而出，瞬间甩开雪白长袖舞出曼妙舞姿。

　　　　璀璨的舞台，朦胧的白烟，坐在昏暗中的商客们一时间都落入梦幻，皆觉得若遁入仙界，眼前的美女们约莫就是那仙宫美娥，他们眼睛都直了，也就渐渐地不在意戏厅那悠悠忽忽的焚烧味。

　　　　为了营造一份美的氛围，谁知道幕后的工作人员有多苦。正是入夏，舞台两侧七八个光着膀子，汗流浃背的王府侍从手拿大扇在郝春的指挥下对着两个大碳盆子拼命地往舞台上扇着白烟，那些王府舞伎多日来也苦练出了一套忍受呛人烟雾的本事，佯装甜美笑脸，憋着被熏出的泪在人前若仙女下凡般轻舞。

　　　　虽然过程很辛苦，但效果很显著，那些商人喝着美酒，看着仙宫美舞，已是飘飘然然地相互畅谈快饮。

　　　　接下来的表演也是没少花费郝春的心思，琵琶弹奏加幕后口技伴奏团弄出高山流水声响，加之琵琶女身后的大幅山水画简直让人身临其境；舞蹈表演外加魔术映照出雪片飞扬，蝴蝶飞舞的景象，让那些商人啧啧称奇，这台歌舞约莫一个时辰，无人离开席位，都怕一走开会错过什么。

　　　　这些舞伎是王府专业训练出来的，不论舞姿嗓子样貌皆是勾栏处的艺人无法相比，加之特别的舞台效果，那些商人就怕今日错过，下回就没地方看了，有几个商会巨富还悄悄问方岚这些舞女的来历，方岚只淡笑是个身在高位的朋友府上的私养。

　　　　歌舞表演结束，重头戏就是上来了，那两个只穿着围胸，遮着郝春特制短裙，身披薄纱，春光四溢的青楼姑娘一出场，再次将全场深深镇住，有几个克制不住的商人，半张着嘴任口水和半口酒哗哗往外淌。

　　　　“边关开战一年多，苛税日益繁重，若有个万一，想必我们难享太平盛世的富足，我想除非让边关战事尽早结束，也无别的办法。我们上不了战场，无法为战士分忧，唯一能做，只有支助粮饷，军饷不愁战士定能士气大振，攻克哒哒。”

　　　　方岚走上舞台，很镇定立在两个青楼姑娘中间向着舞台慷慨激昂道下，停了下，见台下鸦雀无声，都用一双吃惊的眼睛探问着，便依然淡定地让荀书拿来准备好的大信封，返身投进其中一个青楼姑娘的募捐箱里道：“为此我捐五千两。”然后默声走入舞台一侧。

　　　　良久舞台下还是鸦雀无声，那两个青楼姑娘渐渐摆脱被众人睁望着光裸的害羞，以郝春所教，搔首弄姿向台下献着飞吻，眨着眼睛。

　　　　“方家二少爷说得没错，我们应该尽自己一份心，也不会让朝廷总以为我们为富不仁轻视我们。”商会会长打破安静起身道。

正文　第一百一六章　王府宴

　　　　在商会会长的带领下商会的成员皆上台捐了款，一半的商人见商会会长都带头捐款也跟着上台捐钱，不过其中有些商人倒不真看在商会会长的面子上，他们更想瞧清楚台上那两个青楼姑娘纱裙里的风光。

　　　　就这样至宴席结束，募捐箱里的银票钱款拢共加起约莫二万多两，这些离方岚他们的预计还差得远，怎么说边关将士数百万没弄个几百万两来也是杯水车薪，不过好在郝春要有最后一个压阵的方法——

　　　　隔日午时，平阳王让人在集市上的公告栏张贴了捐款人的榜单，在榜单上夸奖了一番捐款人的义举，并承诺要上报朝廷给予嘉奖。

　　　　什么？王爷竟然知道这件事，王爷怎么会知道？

　　　　参加宴席的商人们瞧到公告全都愣了，心里差不都是如斯想法。他们原都以为这不过是普通的饭局，谁也没料到平阳王当时也坐在戏台二楼的上房里往下看着全场的情形，见到公告扯上朝廷不禁都一个哆嗦，自然那些捐了钱的商人是一身轻松，像抖了尿爽快，接着以商人的眼光开始判断朝廷会不会有什么好处；然那些没有捐钱就像漏尿般各种思虑，一来怕王爷知道以后生意难做，二来眼看将至的朝廷利益丢失，心中暗生悔恨。

　　　　所谓亡羊补牢未为晚矣。那些商人也明白这个道理，公告出来没多久，他们就都赶紧地往方岚的住处去，一面询问如今捐钱是否晚矣，一面就往外掏捐款，方岚如此折腾就是为了捐款，当然二话没说照单全收，而让他没想到的收获，在不几日里那些不在宴席邀请里的中层商人也为了攀附朝廷都上赶着来捐款，短短几日他们家的院门槛便是快要被上门询问捐钱和上门要求捐钱的商人踩烂了，本来他们住的屋院就有些年头了，松木门槛早有些松动，这被众人一踩还真折断了一个小角。

　　　　展眼十来日，方岚意外地筹到了五百多万两银子，平阳王大喜，诚发帖慰劳方岚，帖子里还特写要他带妻女同行。

　　　　

　　　　受邀之日，方岚和郝春同时坐着王平阳府派来的青轿出门，入了平阳府后门便被兵分两路往前廷和内院送去。光阴如梭郝春对这些守旧的礼数已了然，因此很淡然地抱着方淑月让人往内院抬。

　　　　“妞，咱们要去见王妃了，王府很大，我们还要走很久呢……”

　　　　青轿一路往前抬，郝春抱着方淑月，将轿子的窗帘撩开一个小缝，让方淑月瞧着窗外风景小声细语地哄着，看着方淑月露出新奇的眼神侧头便亲了亲她的小脸。

　　　　为了募捐的事在王府混了几日，和平阳王妃单独见面饮过两三回茶，总体这次再入王府已经不那么陌生了，对事物熟悉让她不如头回入王府那么拘谨，除了在穿衣打扮上注意了自己身和方淑月的体面，一切都泰然自若。

　　　　不知轿子走了多久就停了下来，虽然郝春进来王府不止一次，但对王府的格局还是不甚了解，那几日由舞乐司得王妃传召都会被派来的小青轿送进内院，而且要走很久，所以进入内院怎么走，往东还是往南她也是不甚清楚。

　　　　轿子慢慢落下，且落下的速度比以往郝春每次到王府都慢，郝春觉得王府的轿夫实在是训练有素，定是知道轿子里有幼童才这么轻抬轻放。

　　　　“莫姑。”郝春被跟轿的小巧搀扶下了轿，一抬眼瞧到立在轿边熟悉的脸庞热络唤道。

　　　　莫姑很是端庄地微了下嘴角，小迈端仪小步到郝春身边，朝眼前不远的垂花门做了个请的动作道：“王妃已在园里花厅等着你了。”

　　　　郝春点了下头表示明白，跟到莫姑身边探听：“今日王妃就请了我吗？”她想起以前不知看了某本书里写到古代贵族吃饭都是喜欢一大帮人作陪，她想自己一直都是宅女，不太喜欢应酬，也忐忑自己应酬不了大局面。

　　　　莫姑依然保持浅笑道：“王妃还请了平日一起玩马吊的三个太太一起作陪。”

　　　　“只有三位吗？”

　　　　莫姑温和地望了一眼郝春道：“是，奶奶不必担心，今日奶奶是主宾，那几个太太不过是知府同知判官的家眷，王妃也是无事可做才会叫上她们玩上两圈，不常处。”

　　　　听上去好像是些普通的牌友？

　　　　听了莫姑这番话郝春放心多了，瞟眼看向莫姑笑了笑表示感谢，顺而莫姑也自然地朝她侧点了下头以示回应。

　　　　和莫姑接触了几回，郝春感到她并不像外表看上去是个华丽冷艳，行事按部就班，顽固的人，相反在她冷艳外表下是默默关心人的心，说白了是不动声色的察言观色，后来郝春琢磨了下莫姑的出身也就明了几分。

　　　　这位莫姑是王府的内院命妇，原为莫兰，尊称莫姑，主要管理侍女和接待进入王府的官员及贵宾的女眷，在王府的地位只比王妃稍差点，因其为平阳王还是皇子时期的贴身侍女，岁数上和平阳王差不多。从皇宫里出来的人行事作风上谨言慎行自是难免了，至于她和平阳王有没有更深一层的关系，郝春就不甚了解，她道听途说来就这些，但她倒见平阳王妃对莫姑还是很谦逊。

　　　　王府的内院花厅建在一处假山翠木里，时又正值夏初，摆在房檐廊下的一盆盆各色品种的牡丹争相开得娇艳，将花厅周围承得格外富贵雅致。

　　　　郝春跟着莫姑走入花厅见着被几位穿着朴实大方的太太围坐在花厅楠木雕成宽大宝座上的平阳王妃，就将方淑月放落在地，牵着她的小手上前向平阳王妃欠了个身轻声道：“王妃娘娘万福。”

　　　　“郝氏免礼。”平阳王妃脸上挂着亲和的微笑朝郝春点了头道。

　　　　郝春站直身牵起立在一边无所适从的方淑月，那原本坐在宝座旁的夫人都立起身用一种陌生的目光打量着她，她与这数道冷淡目光对望，顿然想到她们是官太太，而自己是平民，便微微扯笑向她们欠了欠身道：“初次见面，礼数不周。”

　　　　“郝氏不必客气，她们是府里的常客，今日你才是我的贵客。”平阳王妃左右瞧了瞧那些夫人，婉和道。

　　　　平阳王妃只向那些夫人说有个贵客要来一起吃饭打马吊，并未提起郝春的详细身份，那些夫人见平阳王妃如此礼待郝春，就都收起官夫人的傲气，暗自猜测郝春的身份，很给面子地都朝她点头笑了笑，这时平阳王妃见到莫姑让人为郝春上座，便请她坐了下来，于是那些夫人也同她一起坐下，莫姑在一旁向她介绍：“知府太太孙氏，同知太太秋氏，通判太太裴氏。”

　　　　郝春跟着莫姑的介绍由右往左看了一遍，依照顺序那坐在平阳王妃宝座右边两位约莫三十来岁的妇人，分别是知府太太孙氏，同知太太秋氏，而坐在她左边靠着宝座方向的是通判太太裴氏，她见通判太太的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倍生几分亲切。

　　　　“这是王爷士友之妻，郝氏。”

　　　　在莫姑的介绍下，郝春和那些官太太又点了遍头，但这遍点头比方进门要熟络了几分。

　　　　平阳王妃见各位太太客气过，望向郝春大腿上的方淑月问：“这就是你的女儿？多大了？唤什么？”

　　　　“是民妇之女，一岁多，名淑月，乳名妞妞。”郝春随手疼爱地摸了摸方淑月的额发，淡笑回答。

　　　　平阳王妃显出很喜欢方淑月的笑脸令：“莫姑把她抱过来。”

　　　　方淑月虽是不怕生的，但入门见到这么多的阿姨还是奇怪了一番，也闹不明白自己娘在做什么，她倒更喜欢在家里和珍姑，慧芳姑姑一起玩，只因坐到娘亲的怀里才感到安逸，这一被莫姑由身侧抱走，又是茫然地东张西望。

　　　　莫姑把方淑月摆到平阳王妃面前，平阳王妃将她抱放在腿上，一只戴着精致银护甲的手轻轻抚过她的脸，撑着她肥嫩嫩的下巴，侧头温和望她，露出几分慈爱的目光，欣赏着方淑月道：“我很喜欢女孩呢，但是我生的都是儿子，怎么说还是能有个女儿好，儿子长大了就都自个玩去了，如今只有三世子还来我这里。”

　　　　方淑月把茫然的眼神定在平阳王妃那张带着母爱的漂亮脸上，微微眨了两下眼，小耳朵边听到娘亲低声嘱咐：“妞妞，唤王妃。”略略明白娘亲并没有打算就把自己放在这里，好似只要唤了人就能回到娘亲那里了呢，可是那些话好难说，自己的舌头一点都转不开……那就笑一下……

　　　　“真是可人疼的孩子，莫姑拿个苹果过来。”平阳王妃见到方淑月红嫩嫩的小嘴牵起略带调皮的灿烂笑容，欢喜道。

　　　　看着自家娃儿懂事地露出萌杀人的笑，郝春紧绷的脸上也化开了微笑，她知道自家的娃儿不过一岁多哪会唤人，但看着方淑月有些茫然的样子，她生怕万一方淑月害怕哭闹起来，弄得人家王妃手足无措就不好了，于是故意在一旁出点声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