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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宝贵双全-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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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那双漆黑若黑曜石般的眼眸,偶尔投向一地的落叶间,仿佛渲染了一丝秋日的怅然,隐隐约约,如山林夜晚的雾霭,迷离深邃,竟不似一个新郎该有的神情。

  庞大的队伍,很快在一片梧桐树荫簇拥的苏州大帅行馆浅停下,媒婆掀开帘子,搀扶着一个风披霞冠的女子小心翼翼地走下来,随后,喜椒后的马车上,一双手,掀开帘子,马车上的女子,朝外看了看,扭头淡淡一笑:“娘,到了,我扶你下去吧。”

  仿佛是听到了什么,马上的男子蓦地回过头来,适才沉静、带着一丝淡淡怅然的眼眸中,仿佛又什么被敲碎,流萤般倾泻而出。

  那目光落在那袭红色娉婷的身影上,却只不过一瞬,便飞快地掠过,缓缓地、落在那从马车上下来的女子的身上,良久良久,久到仿佛四周的一切都是虚无的,只有她,只是她。

  宝龄扶着阮氏下了马车,忽然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什么正望着自己,那么……幽深,好像穿过了久远的时光,她心一跳,抬起头,便看到那马上红衣飞扬的少年。

  风卷起他那鲜红的长袍,他狭长的眼眸正静静地看着她,宛若四周的一切都定格了一般,那目光如水烟岚,仿佛可以穿透一切,又像是有千言万语来不及说出口。

  他喜欢白色,宝龄一直知道,在顾府时,她几乎没有见过他穿其他颜色的衣裳,却没想到,他穿红色也是一样的好看,甚至,另有一种张扬、尊贵的美。

  目光胶着在无声中,下一秒,宝龄便错开脸,笑一笑:“娘,我们该进去了。”

  阮素臣坐在高高的马上,凝视着宝龄的背影,慢慢地消失在林荫尽头,深黑的瞳仁深处那抹涟漪丝丝地黯淡,黯淡。

  “四公子,三夫人请四公子快些进府,误了吉时便不好了。”身旁一人道。

  黑色流苏般的睫毛缓缓抬起,各种情绪仿佛沉淀了下去,清冷、疏离得如湖中月光,看不真切,阮素臣轻轻一跳,落下马去。

  南京离苏州虽是不远,但阮大帅顾及儿媳身子孱弱,所以,选了苏州的大帅府行馆,作为阮素臣与宝婳大婚之地。

  此刻,宝龄挨着阮氏,坐在堂中,目光朝堂上望去。

  正中央的紫檀木对椅上,坐着一男一女,男的看上去四十出头,面泛红光、威严魁梧,头戴大礼帽、身穿宝蓝色戎装,金线绣制的肩章下是密密的流苏,显示器身份的尊贵,便是当今华夏的最高统治者大元帅阮克。

  坐在阮克右手侧的妇人,身穿一袭玫红织锦旗袍,颈上一串圆润名贵的珍珠项链,衬得面庞如满月,肌肤赛雪,端庄贤淑,正是宝龄见过一次的阮夫人张氏。紧挨着张氏坐的,是她的儿媳马宛琪,与张氏一样,马宛琪端庄大方,坐姿亦是一丝不苟。

  下手侧另有一位妇人,容易亦颇有几分姿色,只是瘦削了些,抿着唇,正襟危坐,应当是二夫人。

  而右手侧……宝龄不觉微微一怔。骆氏坐在堂上,一袭孔雀蓝缀珠光的旗袍,身子微微侧向阮克一边,分明看似十分随意,却有种说不出的优雅,一举手一投足,都吸引了所有的目光,多一份太多,少一分太少,无比妥帖。

  此刻,她正在阮克耳边细细地说着什么,阮克唇边含笑,说话间,她已移过目光去,那目光似有意若无意地落在宝龄身上,带着一丝耐人寻味的情绪。

  宝龄心一跳,却听门口一个声音道:“军中有些杂事,我来迟了。”

  声音十分清亮,只是听在宝龄耳中似乎有些尖锐,下一秒,原本端庄安坐如菩萨一般的阮夫人身子在瞬间腾起,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来:“文臣,今日是你三弟大喜的日子,幸好吉时未到,还不快向你父亲请罪。”

  文臣,阮文臣?

  只见一个与阮克同样穿着戎装的少年大步跨进内堂,直直地走来,竟未多看旁人一眼,只是朝阮克道:“军中事物繁多,望父亲见谅。”

  阮克眸中含笑,微一点头,伸了伸手道:“文臣,见过你姑母、宝龄表妹。”

  阮文臣转过身,见过阮氏,阮氏寒暄了几句,他的目光才落在一旁的宝龄身上。面对面,宝龄倒是一怔。

  她曾听说过这位大公子驰聘沙场、战功显赫,潜意识中以为,总觉得有些年纪,却没想到,他看起来似乎很年轻,或许是南疆灼烈的日光,将他的肌肤晒成了一种泛着浅浅金光的蜜色,一双琥珀色像一团火焰,傲然、张扬。只是,当他的目光与宝龄接触时,竟如同火焰中冒了小小的火星,一丝微茫一闪而过,伸出手,目光灼灼:“宝龄表妹。”

  “大表哥。”宝龄站起来,刚伸出手,那手便被他紧紧握住。

  他的手与她曾接触过的任何一双都不同,带着意思炙热,手掌很大,几乎将她的手全部包围起来,手心无数的茧似乎在摩擦着她的肌肤。一瞬间。宝龄心忽地一跳,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安感涌上心头,她想抽出手,却无奈他握的太紧。

  她下意识的皱眉,扬起脸颊,却见他眸中的那丝奇异的神情一闪而过,随后,他已放开她的手,缓缓坐到了张氏与马宛琪的身边。

  马宛琪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阮文臣,此刻眉心不觉微微一动,才朝他轻轻一笑,不知说了句什么,阮文臣唇边浮起一丝淡淡的笑。

  吉时到。

  一身鲜艳红袍的阮素臣缓缓走到大堂中央,长长的睫毛微微垂着,面容沉静,这一次,他的目光没有看任何人,只是落在地上。

  接着,一人吆喝了一声,才见媒婆扶着新娘子走进来。

  鲜红的衣裳在阳光中摇曳,虽被头盖遮住,看不清眉目,但那娉婷的身影却依然赏心悦目。此刻的宝婳如一朵绽放的蔷薇,又如天边一朵绯红的云,轻飘飘地落在阮素臣身边。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这一声声的吆喝声,叫宝龄忽然便回想起那个惶恐、震惊的夜,她在一片陌生地醒来,便是这样的情景。

  她正陷入了回忆中,四周的喧哗声忽地变作一片静默。她抬起头,亦是愣住,手指不觉微微蜷缩起来。

  宝婳由媒婆扶着正缓缓地低下头去,而阮素臣却直直地一动不动,从屋外吹来的风,卷起他的衣角,他目光像是凝注了一般。

  一秒、两秒……时间飞逝而过。媒婆一急,低声喊道:“四公子……”

  寂静的喜堂里,那声音清晰无比。

  与此同时,阮克不觉微微蹙眉,阮夫人唇边浮上一抹看好戏一般的笑,而骆氏的目光却正紧紧地望着阮素臣,绝美的容颜都沉静无比。

  目光在空中交汇,阮素臣瞳仁深处闪过一丝清冷,慢慢地,弯下身去。

  “礼成——”

  卷曲的手指一丝丝地松开,宝龄只觉得什么东西梗在喉头,长长地舒了口气。至此,什么都定了吧?心头掠过一丝淡淡的怅然,良久,却平静下来。

  这样,是最好的结果,是从一开始,她便希望的结果,不是么?

  她扬起下颚,恍惚地一笑,却敏感地察觉到什么东西正直直地落在自己身上,她侧过脸,不偏不倚正好撞到阮文臣2的目光。

  那目光有一丝宝龄看不懂的情绪,见她望住自己,那目光却轻巧的避开,阮文臣唇边浮起一抹笑,那笑在宝龄看了,竟像是有一丝……嘲讽。

  刚才心头那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又浮了上来,她还来不及弄清那抹笑的含义,耳边便响起了震天的炮竹声。

  大帅府四公子娶妻,自然宾客满堂、热闹非凡。

  阮氏素来不习惯这些繁杂的场面,坐了不久,便吩咐宝龄代替她留下来,由贾妈妈扶着先回了房。

  宝龄安静地坐在一角,没人与她说话,她也乐得清闲,只望着那些堂中穿梭着的人。酒过三巡,便开始有一大群的人缠着新郎官喝酒,宝龄目光落在那抹鲜红上,她原以为他应是微微一抿,却不想,无论是谁敬的酒,他都接过来,豪爽地一饮而光,那抹鲜红的衣袖遮着他的侧脸,他仿佛笑得很愉快。

  这一下,敬酒的便更有面子了,渐渐的,那抹鲜红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再也看不清。

  宝龄移过目光,站起来,走出屋外。

  屋内一片喧哗,屋外却是那么宁静。皎洁的月光淡淡地洒下来,仿佛另一个世界。穿过一条长廊,宝龄的目光远远落在那间屋檐下挂满红灯笼的厢房前。

  宝婳此刻正坐在里头,心情怕是又甜蜜,又紧张吧?等了那么多年,终于长大,终于能嫁给那个心心念念的人,有什么,比得过此刻的幸福?

  宝婳幸福便好。她这么一想,淡淡地笑了。

  “若我没看错,你是在笑。”忽地,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宝龄一惊,抬起头便看到身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他此刻已换下那身戎装,一身天青色的袍子,手中拿着两杯酒,正似笑非笑地望着她。

  居然是阮文臣。

  “吓了我一跳,”只不过一瞬,她便平静下来,故作轻松地道,“原来是大表哥。”

  这个人,走路没有声音的么?而且,他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阮文臣看了她一会儿,递过一杯酒:“宝龄表妹,我们也许多年未见了,我敬你一杯。”

  许多年么?他自然不会知道,她其实不过是第一次看到他,她接过酒杯,一入口,便有一丝辛辣在舌尖蔓延开来,不觉皱了皱眉,脱口道:“什么酒?”

  “很苦么?”阮文臣笑笑。“不会啊,这是为了女眷特制的葡萄酒,应该很甜才对,还是——”他眯了眯眼,看住她,“表妹此刻心里太苦,所以,喝什么都是哭的?”

  什么意思?宝龄一愣,直觉阮文臣话中有话,好像每一句都带着深意,她正要开口,屋内忽然传来一种歌声。

  ——月亮在我窗前荡漾,透进了爱的光茫。我 低头静静地想一想,猜不透你心肠……

  歌声温婉低沉,一时间那喧闹的声音全都静止下来。

  这歌……宝龄顾不得身旁的阮文臣,回过头,便朝屋内跑去。一路上,几个男人喝得醉醺醺地走来。

  “看到了么,刚才拿唱歌的,便是近来乾乐门最红的歌女白玉兰。”

  “那就是白玉兰?怪不得,啧啧啧,那嗓子,那小身段……乾乐门新开不久,没想到竟有这样的角色,改日我倒要去瞧瞧。”

  “瞧也没用,朱旅长,你就别动那份心思了,你的那些花篮再大、首饰再名贵,哪里比得过元帅?”

  “你是谁……”

  头先一人在那朱旅长的耳边不知细细碎碎地说了句什么,那朱旅长暧昧地笑起来:“原来如此,元帅自从有了三姨太可没再……没想到……嘿嘿嘿嘿……”

  白玉兰?宝龄脚下微顿,与她心里想的不一样。

  她朝屋里望去,那些巨大的水晶灯不知何时都熄灭了,只余台上有些朦胧的灯光,那唱歌的女子安静地站在中央,一袭墨绿色的旗袍,低吟浅唱,面容沉浸在暗中,却是看不清。

  那身影,那声音,分明便是筱桂仙,还有这首歌,叫《月光小夜曲》,是她从前教着筱桂仙唱的玩的,这个时空又怎么会有第三个 知道?

  可是,为什么是白玉兰?

  她正想走进去看个清楚,忽然身边擦身而过几个家丁,细碎的话语传来。

  “三夫人叫咱们快去找四公子!”

  “四公子不是在屋里么?”

  “怕是喝多了,刚才灯一灭,一转眼就不见了,也不知去了哪,屋里那么多人等着呢。”

  阮素臣……不见了?

  

  壹佰拾陆、情动

  只不过一瞬,宝龄便转过身,朝前厅走去。

  阮素臣不见了,与她又有什么关系呢?这里是阮府的别院,很快便会有人找到他。

  当她走进屋时,正巧看到台上的歌女走下台去,留给她一个背影,她连忙拖了个家丁来问:“那位……白玉兰小姐去哪了?”

  那家丁愣了愣,才指着长廊尽头一处厢房道:“白玉兰姑娘应是去换装了吧。”

  宝龄扭头望去,那间厢房里走出几个浓妆艳抹、穿着舞服的女子,正朝大厅中走去,那间厢房应该是今日临时给那些表演的人换装的地方。

  她脚下一顿,便飞快地朝那间屋子走去,门微微掩着,她正要推门,忽地听到里头有人说话。

  “你刚才的歌叫什么名?”

  嗓音醇厚,宝龄蓦地一惊,竟是阮大帅的声音,她退后一步,刚想离开,却听到一个女人轻柔的声音道:“大帅可看见窗外的月光?这首歌,就叫《月光小夜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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