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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大唐狂士-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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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婉儿还是摇了摇头,“婉儿和他没有什么私人恩怨。”
    “那好,你给朕解释这件事!”
    武则天将奏章狠狠摔在上官婉儿脚下,勃然大怒道:“你胆大包天,竟敢擅自改我大唐礼制!”
    上官婉儿吓得跪下,她看了看眼前来俊臣的弹劾奏章,顿时明白过来,是她在夏天时将祖父重新安葬,她祖父上官仪是畏罪自尽,下葬按照庶民的规格,这成为他们家族中的一大遗憾。
    今天夏天时,上官婉儿暗自命家人按照公侯之礼重葬祖父,这件事她做得很隐秘,只有极少数族人知道,居然被来俊臣揭发弹劾,这是有心人在查她啊!
    上官婉儿立刻明白是谁在做这件事,她心中慌乱,不知该怎么回答,好一会儿,上官婉儿才垂泪道:“这是人之常情,孙女给祖父尽一点孝心,何罪之有?”
    “胡扯!”
    武则天更加发怒。她怒气冲冲地盯着上官婉儿,“你祖父是庶民吗?他是罪臣!朝廷自有礼制,你就不准逾规,这件事已经在朝野传开了,你让朕怎么办?”
    “陛下!”
    上官婉儿悲喊道:“婉儿葬祖父都在夜间,连仵工都不敢请,几个族人悄悄给祖父换了棺木,还居然被人刺探,这分明是有心人在陷害婉儿。”
    “是谁会陷害你,你自己也说和来俊臣没有私仇,他会陷害你吗?你自己擅改礼制,现在倒变得有理了,你是要气死朕吗?”
    上官婉儿紧咬嘴唇,深深低下了头,不敢再争辩,武则天怒气未平,狠狠瞪她一眼,“你就好好跪着,让朕想想怎么处置你,这次朕绝不轻饶!”
    过了一会儿,有人在外面轻轻敲门,紧接着是高延福的声音,“陛下,是老奴。”
    “进来!”
    高延福推门进来,他仿佛没有看见跪在一旁的上官婉儿,躬身行一礼,“老奴参见陛下!”
    “找到他人了吗?”武则天尽量语气平静地问道。
    高延福静静站立片刻,小声道:“回禀陛下,老奴找到大将军了。”
    大将军就是薛怀义,下午不见了,武则天命人四处找他,这时武则天慢慢回身问道:“他现在哪里?怎么不回宫?”
    “陛下,大将军现在来中丞府中!”
    “来俊臣?”
    武则天眉头一皱,“他在来俊臣府中做什么?”
    “老奴也不知,问了很多人才打听到。”
    武则天微一沉吟,忽然想到了什么,迅速瞥了一眼上官婉儿,她这才有点回过味来,目光也稍稍柔和了一点,她便对高延福道:“你先在外面等一下。”
    高延福立刻垂手退了下去,轻轻带上门,这时,武则天才对上官婉儿缓缓道:“你跟朕也有不少年头了,应该知道朝廷险恶,你如果先给朕说一声,也不会像今天这样被人抓住把柄,弄得朝野沸腾,这个教训希望你好好记住,不要再犯类似的错误。”
    上官婉儿垂泪道:“婉儿知错了。”
    武则天目光更加柔和,点了点头,“下去吧!”
    上官婉儿起身行一礼,慢慢退下去,她走出房门,见高延福垂手站在门口,目光低垂,就仿佛一个入定的老僧。
    上官婉儿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快步离去了,直到上官婉儿走远,高延福长长的眉毛不经意地抖动了一下,嘴角隐隐露出一丝会心的笑意。
    这时,武则天在屋内道:“府君请进!”
    高延福又走进了御书房,垂手而立,武则天背着他,半晌才冷冷道:“你去告诉他,让他滚回白马寺,不准他再踏入宫门一步。”
    “老奴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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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翠羽金簪
    次日一早,李臻离开了家前往皇城,但他刚走家门,远处便驶来一辆马车,有七八名武士骑马护卫,马车在他家门口停下,车门开了,武丁香从马车内走出。
    李臻没想到她这么早就来了,连忙上前施礼,武丁香回礼笑道:“我代表父亲来看看曹先生,不知他现在如何?”
    “今天上午好多了,再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那就好,父亲让他好好休息,过几天再去武府不迟。”
    李臻对武家人没有兴趣,他想着大姊在家,便不再多说什么,拱手向她告辞,他翻身上马,向坊门疾奔而去。
    武丁香一直望着李臻走远,这才让人敲门,片刻,李泉打开了门,一眼看见了站在门外的武丁香,她不由一怔,“你是?”
    。。。。
    李臻从长安回洛阳后便没有去找过孙礼,一方面是因为上官婉儿知道断潭案的真相,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再卷进去,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孙礼与上官婉儿联手骗他,让他心中着实不舒服。
    不过后来想想也不能怪孙礼,像他那样一个小官,他哪里敢抗上官婉儿的命令。
    而谢影后来又告诉他,断潭案和韦团儿的关系很大,他便觉得可以从断潭案着手,寻找韦团儿的藏宝库。
    李臻有侍卫的腰牌,进皇城没有任何问题,他直接来大理寺找孙礼,不多时,孙礼亲自迎了出来,“贤弟啊!我可把你盼来了。”
    孙礼眼中有点惭愧,但他确确实实盼望李臻到来,这个案子快把他折磨疯了。
    李臻看出他眼中的羞愧,便也不再提铜盒之事,拱手笑道:“我进了皇宫当侍卫,孙大哥听说了吗?”
    “我听张曦说起过了,哎!我昨天还想去找你,但想到你第一天进宫,一定事情多,便忍住了,你今天再不来,我就上门去要人了。”
    说着,孙礼把李臻拉进了大理寺,把他请到自己官房,给他倒了杯热茶,“贤弟,影舍利之事你别怪我,我实在没办法,得罪不起上面之人。”
    李臻笑着摆摆手,“我能理解孙大哥的苦衷,这件事以后就别提了。”
    李臻坐下,喝了一口茶问道:“说说案子吧!有什么进展?”
    孙礼拿出一张地图,在桌上铺开,指着地图上断潭道:“我们经过反复核查,最后确定人是在洛水中被杀,被洛水里的暗流冲到断潭中来,可这样一来,我们之前推断的那些嫌疑人都没有任何意义了,现在我们又得重头开始,可一点线索都没有。”
    李臻心中奇怪,难道上官婉儿从来没有暗示过孙礼,韦团儿是最大的嫌疑人吗?
    他也不提韦团儿,又问道:“难道一点线索都没有吗?”
    孙礼迟疑一下,“线索倒是有一点,不过有点匪夷所思!”
    “说说看,怎么匪夷所思?”李臻不慌不忙喝着茶问道,在他看来,这桩案子再匪夷所思,其实也是合情合理。
    “我们两次走访了嗣滕王府,他们终于说了一个重大案情,王府的珠宝全部没有了,包括王妃的首饰也一件不剩,我们就怀疑这是被夜盗劫杀了,但奇怪的是,这些珠宝首饰分置各房,夜盗怎么可能收集得全?”
    “会不会是王府内部人干的?”李臻明知故问道。
    孙礼摇了摇头,“开始我们也是这样怀疑,但有人告诉我们,这些珠宝首饰是王妃自己收集起来,打了一个大包。
    而王妃被害的那天晚上,她带着三个侍女上了一辆马车,便再也没有回来,装珠宝的包袱也不翼而飞,是被王妃带走了?还是被人潜入王府偷走?没有人知道。”
    “王妃没有说她去做什么吗?”
    “没有,谁也不知!”
    李臻沉思片刻,如果他此时提出‘韦团儿’三个字,那么孙礼就会立刻霍然开朗,所有奇怪之事都变得再正常不过。
    其实案情很简单,嗣滕王被发配岭南,王妃急于救回丈夫,韦团儿便暗中和王妃接触,许诺帮她救回丈夫,条件就是要珠宝首饰,以韦团儿的权势,王妃肯定相信。
    或许这本身是个交易,但韦团儿发现交易办不成,但她又不肯放弃王妃的珠宝,自然就杀人灭口了,贪掉了王妃的珠宝首饰。
    她以为抛尸洛水就无人知晓,不料尸体被冲到断潭后浮出,便形成了断潭女尸案。
    这时,孙礼又叹口气,忧心忡忡道:“现在死者的身份已经传来,引起皇族的普遍愤怒,他们都认为是圣上暗害了王妃,朝野议论很大。
    听说圣上的压力很大,责令大理寺今年必须破案,否则我就不是丢官那么简单了。”
    “还有什么线索吗?”李臻又问道。
    孙礼想了想,便从旁边箱子里取出一只木盒,放在李臻面前小心翼翼打开,“这也是一个重要线索!”
    李臻发现眼前木盒里竟然是一支精美绝伦的翠羽金簪,不由惊讶道:“这是什么线索?”
    “这是我们从满记珠宝铺查到的一支金簪,它正是王妃的簪子,上面刻有她的名字,但我们向王府确认过,这支簪子王妃几乎从来不戴,所以这支簪子应该是在那包珠宝首饰内,有人把它卖给了满记珠宝铺。”
    李臻笑道:“查一查是谁卖的,不就明白了吗?”
    孙礼摇摇头苦笑一声道:“我们查过了,满记珠宝铺的方执事说是一个普通女人,根本记不得她长什么样子,也没注意她的口音,反正就是三十余岁吧!”
    李臻冷笑一声,“你相信吗?”
    “不是我相不相信的问题,满记珠宝铺是太平公主的产业,我们审问她的执事,结果太平公主一阵风的冲来,把他带走了,还威胁我,假如我再敢审问她的执事,我这个官帽就别想戴了。”
    李臻心中有点奇怪,这件事怎么又把太平公主扯进来了,难道仅仅只是一个巧合吗?
    孙礼也在想这件事,他苦笑道:“我想应该是一个巧合,满记珠宝铺是京城三大珠宝铺之一,这种大店一般都是权贵所开,它的幕后主人是太平公主完全正常。
    这支翠羽金簪价值五百贯,也只有这种大店才有实力收购,我想这桩案子应该和太平公主无关。”
    李臻想了想便道:“这支簪子暂时借给我,我来查一查是谁卖给了满记珠宝铺。”
    。。。。。。。
    今天李臻不当值,他也不想去皇宫,离开大理寺,他便滑脚找到了狄燕,找人查案这种事情,狄燕是他最好的助手。
    有时候他也觉得可笑,本来是他答应狄燕保护她父亲,狄燕才把舍利盒给他,不料最后她却成了自己的跑腿小弟。
    想到跑腿小弟,李臻嘴角便浮现出一丝会心的笑意。
    “你在笑什么?”
    狄燕从府内走出来,一眼便发现了李臻脸上带着怪笑,眼睛却在看自己,她也着实了解这家伙了,他这样怪笑,心中肯定没想什么好事。
    “没什么,我是在想。。。。。”
    “想什么!在想我是不是你的跟班之类?”狄燕叉着腰,凶巴巴地盯着他。
    李臻吓了一大跳,这小娘简直就是自己肚子里蛔虫,太精明了。
    可见她站在台阶上的模样,俯视着自己,就像一只刚长大的小雏鸡在争虫一般,李臻又忍不住‘哈!’地笑出声来。
    后面情形可想而知,当狄燕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李臻的后背和头上时,两名站在府门前的家丁对视一眼,皆装作什么没看见,悄悄溜进府去。
    。。。。。。。
    离狄府不远的小酒肆内,李臻透支自己俸禄,多点了几个好菜,为刚才那不合时宜的一声笑赔罪。
    狄燕则坐在亮光处,眯起眼睛细看手中的翠羽金簪,虽然这只是一件证据,但狄燕此时的眼光和所有女人一样,只是在欣赏这支首饰的精美和光泽,而并非考虑案情。
    “老李,嗯!你打算怎么办?”
    李臻听她叫自己老李,忍不住又想笑,可想到她练过武的粉拳,还是终于忍住了笑意。
    “那满记珠宝铺掌柜明显是在胡说,大理寺的人都知道,只是碍于太平公主的淫威,不敢再继续追查,我觉得这是个很好线索,一定要从那掌柜嘴里掏出真相来。”
    “那你准备怎么做?直接绑架他?”狄燕好奇地问道。
    李臻摇了摇头,“事情不能这么简单,我可不是为了破这个断潭案,我想再继续试探珠宝铺一次。”
    李臻凑上前对狄燕低语几句,狄燕顺势在他敲了一记,娇嗔道:“又要指使我来做了。”
    话虽这样说,她眼中却跃跃欲试,这种事情是她最愿意干的,她手一摊,“那颗珠子先拿给我瞧瞧!”
    李臻无奈苦笑,“那颗宝珠暂时在谢道姑手上,不过我等会儿要去找她,你和我一起去。”
    。。。。。。
    下午,在西市大门旁的满记珠宝铺前,走来了一个面色枯黄的女子,年纪约二十余岁,满脸病容,她手中挽一只蓝色布包,穿着灰布荆裙,头上包着帕子,看起来就像一个刚刚进城的村妇。
    她走上珠宝铺台阶,一名护卫拦住了她,打量她一下,不耐烦地挥挥手,“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快走!快走!”
    女子却从布包里取出一只盒子,缓缓道:“这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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