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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寡人有疾-第26章

小说: 寡人有疾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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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绪咬着下唇,小脸微白。母亲上前两步,扫了那些信件几眼,面上闪过了然,随即微笑道:“师傅,都是小事嘛,别对阿绪那么凶……”

    母亲啊,我小时候,你可没对我这么好啊,我记忆中全是你捏我、耍我、吓唬我、取笑我的画面!

    父君对母亲的话充耳不闻,只盯着阿绪低垂的脑袋:“九卿大臣,你开罪了四个,打人、吓人、放火,你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一回帝都,那些老臣子就来哭诉,四代单传,险些让你打得断子绝孙!”

    母亲噗嗤一笑,被父君扫了一眼,急忙又端正了表情。

    “非只九卿子弟,铮儿……”

    阿绪猛地一抬头,咬牙道:“奸臣也告状了?那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父君挑了下眉,嘴角微微扬起,又很快压了下来,“?你还对铮儿下手了?他倒是没告状,只是老实回禀了你进帝都那天跟鸿胪寺的人起了冲突。不过既然你自己招了,不如再说得更清楚些?”

    阿绪一脸悔恨的表情,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断。父君悠悠捧了盏茶,抿了一口,眼角余光在阿绪的小脸上一转,隐约闪过一丝笑意。

    “儿臣……儿臣气他欺负阿姐,所以才在他水里下了点药,不过是他自己明知道下了药还喝下去的,所以仔细说来,跟儿臣……跟儿臣无关……吧……”阿绪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彻底没了声息,偷偷抬眼扫了父君一眼,又把头埋回胸口。

    母亲这时忍不住插口了。“哎呀,阿绪你和娘一样多虑了,明明是你阿姐欺负人家来着。”

    阿绪疑惑地看向母亲,“明明是……”

    父君轻轻拍了下桌面,两人俱噤声。

    父君淡淡道:“子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我既是你的父亲,也是你的师傅,你有错,我更难辞其咎。阿绪,你说该如何罚?”

    阿绪吓得愣住了,怔怔看着父君说不出话来。过去父君责骂他罚他,他都很有男子气概地受下了,这回父君掉转枪头对准了自己,他登时不知所措了。

    “父、父君……都是儿臣的错……”阿绪无助地看向母亲,母亲回他一个更无助的眼神,阿绪眼角泛着泪光,哽咽道,“父君想怎么罚儿臣都行。”

    父君长叹一声。“罚你有何用?这都是为父为师的过错,以后你有错,便让我来替你受罚吧。你得罪了四卿,便由我来替你上门请罪。”

    阿绪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儿臣再也不敢了,儿臣这回真的知错了,以后一定会改的!”

    “这回真的知错了……”父君叹息道,“原来以前都是假的吗?看来父君真的老了,由着你这样一次次蒙骗……”

    父君,儿臣想说,您真的很阴险……放过阿绪吧,他还只是个孩子……

    我拉住父君的衣袖为阿绪求情:“父君,阿绪只是一时冲动,他也都是为了我好,怕那些秀男里有不肖之徒,这才做出些过激的举动。阿绪虽是有错,但动机不坏,也是情有可原。父君,这次就算了吧……”

    母亲也应声求情:“是啊,师傅,阿绪还小,慢慢教……”

    父君摇了摇头,转头看我时眉眼柔和了不少,温声说:“阿绪若有你一半懂事便好了。”

    这话听得我委实害臊,余光瞥见母亲哼哼两声。

    二爹与裴铮进来时,看到阿绪跪在地上,一个摇头,一个挑眉。摇头的是二爹,了然地叹气:“果然又闯祸了……”

    裴铮走到父君跟前稽首行礼,道了声:“铮儿见过师傅。”

    “诶诶诶!”母亲打断他,“姓裴的,这声师傅你还是别乱叫了。你也喊师傅,那就是我师弟,是豆豆的师叔,这辈分乱得不行。更何况师傅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师傅,你喊先生就好了。”

    裴铮无奈地换了称呼:“铮儿见过先生……”

    父君点了点头,目光在他面上扫过,在他唇上顿了一下,又转过头来看我,又是一眼了然和纠结。

    “铮儿,你来得正好,我有事问你。阿绪自称在你水里下药,什么药?”

    裴铮微有些错愕,低头看向阿绪,阿绪小脸上泪痕犹未干,已然自暴自弃了。裴铮又抬眼回视父君,微笑答道:“此事我与阿绪有过约定,不得告与第三人知,请恕铮儿不能回答。”

    父君眼神微动,与二爹、母亲对视一眼,各自神情诡异。父君淡淡说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过问了。阿绪此番回帝都做的种种错事,你知而不阻,知而不报,同样有错。各公卿之处,该如何赔礼,你应该有分寸。”

    裴铮老实稽首回道:“铮儿知错。”

    我左右等不到五爹,便插嘴问了一句:“不是说五爹也来了吗?”

    二爹揉揉我的脑袋,笑着说道:“听说苏昀为了救你受伤,你五爹对宫里的太医不太放心,就先过去看看了。这回宫里发生这么大的意外,想来守卫仍不够森严,你大婚期间还须加强防备,等你三爹四爹回来了,再做一番部署。”二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抬眼看向裴铮,眼神里带了那么些杀气。“大婚之前,还是各自严守礼法,从哪来的,回哪去!”

    裴铮脸皮甚厚,听了这话还能笑容自若,面色不改。

    我疑惑地看看二爹,又看看裴铮……

    不是说,裴铮是二爹跟父君给我选的童养夫?怎么看起来……好像有点不像那么回事……

    总不至于是莲姑骗了我吧!

 


关心
趁着莲姑和小路子为母亲和几位爹爹张罗住食,我偷偷拉了裴铮到角落里说话。

    “二爹同你说了什么?”我朝外瞥了一眼,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这里,这才压低了声音问他,“为什么二爹看上去不太高兴的样子?”

    裴铮低笑一声:“许是嫉妒吧。”

    我眨了眨眼:“嫉妒?”

    “对。”他的手环上我的腰,微微收紧了。“因为女儿要被我抢走了。”

    我面上一热,意思意思地挣一下。“那母亲看上去怎么没有嫉妒的样子?”

    “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裴铮慢条斯理地把玩我的头发,“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有趣……”

    我沉默了片刻,觉得这种低俗的坊间俗语由裴铮说来着实诡异得紧。

    “还有一个问题!”我拍开他不规矩的手,继续盘问,“阿绪给你下了什么药?那天我去丞相府,你莫名其妙染了风寒,是不是阿绪做的手脚?”

    裴铮下巴搁在我肩上,越抱越紧,我几乎能听见自他胸腔传来的沉稳心跳。“豆豆,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我、我……”我舌头打结,推开他少许,方能冷静下来说话。我咽了口水,依然觉得两颊发烫,低着声说:“我只是好奇,随便问问……”实在想不出来阿绪会给裴铮下什么药,裴铮的医术虽不及五爹,但也算高明,“阿绪下的药,你应该解得了吧?”

    裴铮偏过头略略一想,坦然答道:“目前解不了,但尽力而为吧。”

    我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屏住呼吸问:“究竟是什么?我让阿绪把解药给你!”

    裴铮强忍着笑声,墨黑的瞳仁里笑意流转,熠熠生辉。他俯□,亲昵地蹭着我的脸颊,“你总算也会为我担心着急,我做的一切,便算是值得。”

    我轻咬着下唇,心里觉得莫名得紧。照理说,不是该习惯他的碰触了吗,为什么每次他靠近我,我还是会心跳加速,两颊发烫。

    “那是我和阿绪之间的君子协定,我们男人的事,你们女人少过问!”裴铮学着阿绪的话,含笑着轻刮了下我的鼻子,不无惋惜地叹了一句,“他们若是明天再来该多好……”

    “嗯?”我疑惑地眨了下眼。

    “记得我说过什么吗?”裴铮忽然笑得不怀好意,“大婚之前,我不会碰你——除非你先勾引我……”

    他的吻落在我的唇畔,双唇亲密无间贴合着,他低声呢喃:“陛下,你强吻了微臣两次,如此明显的勾引,微臣岂能不上道。下次让微臣服侍你吧。”

    我猛地推开他,面红耳赤一声低吼:“滚!”

    这事着实得细说,我仔细想想,分明是他勾引我勾引他,末了好像他才是吃亏的那人!

    二爹说得甚是,打哪来的回哪去,别来乱我的心神!

    我气呼呼地逃走,母亲见了,惊诧道:“豆豆,你的脸怎么那么红?”

    我想也不想地回了一句:“谁让你给我取名叫红豆!”

    母亲托腮沉思:“言之有理。本来你的乳名是该叫戒色的,孩儿,色不可不戒啊!男人最会骗人,尤其是长得好看的男人,骗得你给他生孩子,痛得你死去活来,悔不当初……”

    “那你怎么又生了阿绪?”我打量了她一眼。

    “戒不了色,又戒不了情,我活该……”母亲焉了,父君无奈一笑,拉走了她。

    母亲生阿绪之时我是在外旁听着的,看几位父亲的阵仗,怕是兵临城下都没那么严肃紧张。母亲在寝宫里喊得声嘶力竭,二爹让莲姑抱我离开,我抓着二爹的衣角宁死不放手,最后他妥协了,抱我坐在他膝上,捂住了我的耳朵。

    母亲那么怕痛的人,被针扎了一下都要咋呼个半天,竟然能忍着几个时辰的剧痛生下阿绪——虽然那几个时辰里她把天底下男人都骂遍了。

    我也会为裴铮生下孩子吗?

    只是这样一个念头,就让我又乱了心跳。

    曾几何时,在我所有关于未来的幻想里,只有另一个人的名字啊……

    五爹帮苏昀诊治过后,又替我细细查看了一番,我本就受惊多过受伤,他确定我比上次见到他时又多了三两肉,这才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五爹养生驻颜有道,本已俊美近乎妖,如今更是有返老还童的趋势,明明年近不惑,却年轻得让我喊不出一声“爹”来……

    “五爹……我有些事同苏昀说。”我硬着头皮说。

    五爹擦了擦手,淡淡道:“嗯,快些说,他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说完就让人送他回府吧。”

    我明白,五爹也是嫉妒。

    苏昀已换好了衣衫,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右手,连我进屋也没有觉察。

    “苏御史?”我轻咳两声,他这才回过神来,缓缓行了个礼。

    我面带微笑,抬手免礼。“听说你的伤势也好得差不多了,明日便可回朝了吧。寡人来这里,是有件事要先告与你知。”

    苏昀点头道:“陛下请讲。”

    “失火一案,易道临已经查明,苏御史确属无辜。此事虽是意外,但也有人为因素在内。鸿胪寺采买劣质烟火,导致火势扩大,难以扑灭,损伤惨重,其罪难免。”

    苏昀依旧沉默,我本以为他是无言以对,仔细看了看他的眼神,才发现他神情恍惚,或许根本没听清我讲的话。

    “苏御史,苏御史?”我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苏焕卿?”

    他肩膀微微一震,抬眼向我看来。

    “苏御史,你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出神?”我好奇地望着他,“寡人方才说的话,你可听见了?”

    “陛下说,鸿胪寺诸人以权谋私,采买劣质烟火,其罪难免……”苏昀缓缓复述了一遍,而后淡淡一笑,“鸿胪寺诸卿与微臣关系如何,陛下心中有数。因他们之过而累陛下受伤,罪不容赦,陛下尽管惩处,微臣绝无半句怨言。”

    他这般上道,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摸了摸鼻子说:“寡人也是担心你没有心理准备……其实到底为你洗脱了罪名。”我取出暖玉交还给他,“易道临说此事已然查明,暖玉也该物归原主了。”

    他伸手接过,微凉的指尖轻触我的掌心,我右手一颤,忙收了回来,干咳两声,打破这尴尬的气氛:“东西已带到,寡人便先走了。”说着转身欲溜,却觉袖子一紧,回头看去,是被他拉住了。

    “陛下……”苏昀上前一步,拉近了彼此间的距离,让我清晰地看到他眼底闪过的痛楚。“避臣如蛇蝎吗?”

    “呃……”我往回扯了一下衣袖,未果,又扯了一下,他终于松开了手。“苏御史,你多心了。你是寡人的忠臣良将,寡人待你如何,你自然也是清楚的。”

    苏昀笑意苦涩。“那一日,微臣直呼陛下名讳,还请陛下恕罪。”

    他若不提,我大可假装没听见。

    他既提起,我亦可假装不在乎。

    “情急之下失言,寡人明白,怎么怪罪于你。更何况你救驾有功,寡人还会重赏于你,你回府便知。”我故作大方一笑,假装没看到他眼底的失落。

    我与母亲到底是不同的。

    她心不由己,见一个爱一个,同生共死过的感情,亦不是说断便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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