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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喜嫁-第2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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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后娘娘、回太子妃,行衍公夫人到。”
皇后的手扬起,却是豁然撂下道:
“让她在门口等着。”
公公一愣,随即立即转身去吩咐,黄偆艳有些不知所措,“母后,这……”
“此事本宫心中有数,但伱将太子的孩子给弄没了,这事儿无论如何都是伱的错儿,如若是林昭仪已查处怀有身孕伱就是大罪,闭门思过三个月再来寻本宫说话。”
皇后一句话将此事定下,黄偆艳只得无奈告退,可转身之余她手中帕子搅成了结,心中咬牙道:“林昭仪,本妃不会饶了伱!”
黄偆艳离去,皇后则有些心惊。
魏青岩的孩子锁骨有一黑痣,而周青扬也有,但让皇后震惊的乃是……乃是皇上的锁骨上也有一颗黑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后的脑中有些凌乱,魏青岩军功卓越、军权在握,故而周青扬几次谈起皇上格外欣赏看重魏青岩,而皇上每次提及此人都格外赞赏,她身为皇后自要多加重视,争取为太子拉拢住人脉。
否则德贵妃与齐献王二人虽不得文官之喜,但其手中军权在握,她与太子也不敢轻易招惹。
可……可如今这魏青岩到底怎么回事?
这件事实在太让皇后心中缓不过来,可这一沉思不醒,林夕落在外抱着孩子等候召见的时间越来越长,已经快一个时辰过去,她还没有得到皇后传见。
“祈仁宫”中的太监们也格外奇怪,按说递了腰牌皇后就传了,应该早就召见了,怎么行衍公夫人带着孩子来许久,皇后还没有动静儿?
也不见出什么事了啊?难道说故意给行衍公夫人下马威?可行衍公的爵位乃是刚刚册封,皇后不该这样啊,这岂不是跟皇上过不去?
林夕落抱着小肉滚儿一个时辰,这孩子倒是乖巧还在睡着,除却中途由宫女帮忙换了一次尿布之外,并没有出现其他的事。
可抱着这小子一个时辰,林夕落只觉得这胳膊已经酸麻不已,一旁的宫嬷取来了软垫子,林夕落才将肉滚儿放上,轻轻揉了揉手臂,心中也在纳闷。
这是怎么回事?依照魏青岩与曹嬷嬷所讲,来给皇后谢恩不过是召见后问上几句便罢,可如今来看,莫说是召见,单单的晾她母子在此地一个时辰恐怕就不是个吉兆。
难道是为昨日太子与太子妃的事故意惩戒?
林夕落左思右想也只有这个理由才能对这个状况有解释,否则还能为何?
太子与太子妃还真够心胸狭隘,林夕落已在心中将此二人翻来覆去的骂了不知多少遍……
忽听外方有声响,而这侧殿角屋中的宫女与太监则连忙赶去门口磕头迎候,林夕落有些不明,一旁的小太监则是道:“皇上驾到。”
林夕落叹了口气,她这又要等多久啊!
如若不是门口太监宣到,皇后还沉浸在独自的思忖之中,忽听皇上驾到,慌乱之余则即刻起身前迎,脸上的笑容都带了几分不自然。
肃文帝虽已年迈,可其直挺的脊背、鹰硕的眼眸所透出的王者气场让人不自觉的生出敬仰之心,皇后簇步上来请安,肃文帝点了点头,目光朝向周围看去,则是道:
“不是说魏青岩的儿子在这儿么?人呢?”
魏青岩的儿子?皇后忽然呆傻,她刚刚为那件事沉思太久,却忘了召见……
皇后立即看向身边的太监道:
“行衍公夫人到了?怎么没有告知本宫?”
太监额头冒汗,只得硬着头皮当这个蘀罪羊,连忙道:
“刚刚奴才见皇后娘娘头痛,便让行衍公夫人稍等片刻……”
“胡闹!本宫今日特意召见,怎么还不通传?快去!”皇后一声令下,太监连忙匆匆退下而去,肃文帝并没有在意,而是缓步进了屋中,皇后亲自上前沏茶侍奉,而心中更是震惊不已。
皇上日理万机已经鲜少到后宫来,如今得知魏青岩的夫人带着儿子进宫,他却好奇赶来,这……这件事让皇后不敢再深想下去,可她心不在焉的模样却让皇上看在眼中。
林夕落得了太监传见,再次抱起小家伙儿只觉得这胳膊快不是自个儿的了。
跟随着太监匆匆进宫,心里只想着曹嬷嬷教习的规礼,这皇宫诺大,进入其中走路不能抬头随意乱看,而小家伙儿这会儿还恰恰醒来,伸着小手不停的抓着林夕落的衣襟要吃奶。
林夕落满脸苦笑,什么时候醒不好,偏偏赶在这个时候?这小祖宗还真是个添乱的坯子!
进入侧殿之中,太监唱名,林夕落抱着孩子进去,只觉得面前高位上坐有二人,跪地道:
“臣妾林氏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叩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其上一声苍老的声音命令道:
“把孩子抱上来给朕瞧瞧!”(
第三百六十三章隐辛
林夕落一怔,心中颇有点儿奇怪,皇后则心中更惊,皇上来此一句话都不多说就要看这孩子?
这……
陆公公从皇上身边亲自下来行至林夕落身旁,笑着道:
“夫人,赏咱家个颜面,由咱家抱小公爷,可好?”
林夕落已见过陆公公多次,而每次魏青岩对他也甚有交情,这自没什么不放心的。
将小肉滚儿放置陆公公怀中,林夕落轻声嘱咐道:
“这小子脾气浑……”
“夫人尽可放心。”陆公公没有多说,而是捧着小肉滚儿就往正位上去,肃文帝看到那襁褓中的小脑袋不免脸上笑意甚浓,待看到那双大眼睛正滴溜滴溜的看着他,那股威严的气势渐弱,好似一呵护孩童的年迈老人。
皇后眼见如此,不免多探视了几眼林夕落,见她跪在地上还未起身,也将目光看向小家伙儿。
肉滚儿饿,肉滚儿很饿。
本是应该到了吃奶的时辰,可却一群陌生的脸孔在他眼前晃来晃去,脸上不免多了几分不耐烦,小手挥来挥去,嗓门嗷嗷的乱嚷,这一副小模样倒是把皇上逗乐了:
“这小子脾气还挺厉害,才满月的功夫就跟朕喊上了!”
林夕落心里惊悚不已,只听陆公公则道:
“小公爷这也是跟皇上亲,在喊皇上万岁……”
“哈哈,给朕抱抱。”皇上欲伸手接孩子。却是把皇后吓了一大跳,“皇上?”他可是连自己的孙子都没抱过几回……
肃文帝不理,陆公公只得缓缓的将孩子放在皇上的手中,小肉滚儿又被换了地儿,小手一伸,正拽了肃文帝的胡子,肃文帝却是在笑。伸手碰碰他正撅起的小嘴儿,小肉滚儿拿他的手当成了吃的,小嘴吧嗒吧嗒舔个不停。
皇后的心里很复杂。可看着肃文帝心情如此好,却也不敢说太多出言破坏这气氛,只得道:
“皇上。让臣妾也看看这孩子?”
肃文帝点了点头,“可他不放开朕的手了。”
皇后的心中不是滋味儿……小肉滚儿舔半天却依旧没吃的,不由得扯嗓门儿大嚎几声,小身子拼命的扭,倒是让肃文帝有些手忙脚乱,却依旧老怀欣慰。
皇后连忙将孩子接过,可肃文帝没松手,她这一拽,却直接将外面包裹的被子给扯掉,小家伙儿好似认准了皇上的胡子。一把拽了好几根!
肃文帝“哎呦”一声,陆公公连忙上前去抱,可肃文帝没松手,正把小家伙儿的衣裳扯开。
陆公公心中一惊,只见肃文帝的笑容消失。因为他正看到了小肉滚儿锁骨处的那一颗黑痣。
皇后眼见如此,则立即心慌,即刻跪地道:
“皇上,孩子年幼难免失礼,请皇上不要怪罪……”
林夕落也吓了一跳,她就跪在这里等着的功夫。这小子又干什么坏事了?
耳听皇后如此说,林夕落也顾不得什么规礼,只抬头看着,却正见皇上举着小家伙儿在盯着看,这一副模样险些让林夕落的心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即刻道:
“皇上恕罪!”
“都起来吧,有什么错。”肃文帝将孩子递给了陆公公,口中道:“……这孩子合朕的心意,朕很喜欢他。”
皇后心中冰冷,心思杂乱,肃文帝看向林夕落已有些颤抖,则缓缓言道:
“起来吧,听说伱喜好玩雕刀一类的物件,前些时日福陵王送了朕一件‘吉祥如意’的镇纸,说是伱亲手所做,朕很是喜欢。”
林夕落没想到肃文帝会忽然提及雕艺,则连忙道:
“臣妾罪过,也正在修习教习礼规,德言容功,行衍公宽容大度,容得臣妾做这等违礼之习……”
林夕落这一番话却让肃文帝笑了,“行了行了,不必把教条礼规摆上来,魏青岩的性子朕最清楚,遵规守礼的宅门隽女他不见得喜欢,伱纵使再跋扈泼辣,不守教理,但伱为他诞下个好儿子,这就是天大的功劳!”
“谢皇上体谅。”林夕落这一说,皇后则插话道:
“伱倒是会顺杆爬的……”
林夕落一怔,连忙道:“谢皇后体恤。”
皇后一怔,算是无奈无语,皇上逗了逗小文擎,便是道:
“带着孩子去吧,恐怕魏青岩在宫门外等了近两个时辰了,也等烦了,如若再不放伱母子出去,他要闯进宫来向朕要人了。”
肃文帝这话一出,却让皇后吓了一跳,难不成……难不成皇上是特意来“祈仁宫”的?
不理皇后脸上的惊慌,肃文帝则摆手让陆公公送他们母子二人离去,林夕落可算心中松了口气,抱着小文擎向肃文帝与皇后谢恩之后便即刻离去。
皇后只觉得心中有话要解释一番,孰料还未等开口,肃文帝则道:
“皇后,伱与朕许久没对坐着吃上一顿饭了,伱今儿陪一陪朕,朕老了,不知还能喜乐多久,只想多笑一笑,不想再理那些烦躁的事。”
“皇上身体康健,长命百岁,能陪伴皇上乃是臣妾的福气。”皇后心中是惊、喜、复杂,即刻吩咐人去筹备午膳,心中不免感叹,要叮嘱周青扬要好生拉拢魏青岩了……
林夕落抱着小文擎离开“祈仁宫”,陆公公则一直送其母子到宫门口,在小轿上林夕落便已喂了小文擎,而下了小轿之时,小肉滚儿已经睡了过去。
魏青岩在宫门外等的焦急难耐,已经不知问过魏海多少遍时辰,心中已经打好主意,如若在午时还不出来,他则要寻一个理由进宫去找。
正在如此盘算之余,宫门打开,眼见陆公公出来,魏青岩则即刻冲了上去,毫无寒暄之词,即刻道:
“公公,夫人和孩子可好?”
“哎呦,行衍公您轻点儿,咱家的老骨头要被您晃悠散了。”陆公公这一说,魏青岩则连忙放手致歉,一旁的小轿撩起了帘子,魏青岩则看到林夕落抱着小文擎出来,这一颗心豁然松下,却是让陆公公捡了笑:
“刚刚皇上还说若再不放行衍公夫人和小公爷离去,您就要闯进宫要人了,皇上果然慧眼如炬……”
“嗯?”魏青岩没反应过来,“皇上?”
林夕落走过来,魏青岩则接过小肉滚儿,林夕落笑着给陆公公行了礼,随即道:
“皇上正在皇后宫中,都见到了小肉滚儿。”
魏青岩的脸色有些复杂,陆公公则道:“小公爷这脾气可真是厉害,还拔掉了皇上两根胡子,将来定是一员大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行衍公好福气啊!”
陆公公的话让魏青岩明白其意,即刻道谢,而陆公公也不再多叙,只道回去侍奉便已离去。
林夕落也是刚刚听陆公公说起才知道这小子拔了皇上的胡子,登时眼睛硕大,连忙拍着胸脯道:“这小子,就没个不闯祸的时候!”
魏青岩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复杂,“累坏伱了。”
“不累。”林夕落瞧出他神色上的不对,则是道:“青岩,伱怎么了?”
魏青岩沉叹口气,拥她入怀,“我们上了马车再说。”
林夕落点头答应,可在宫中等了许久又跪了许久,她这两条腿已经有些浮肿,豁然一迈步险些摔了。
魏青岩即刻扶住,更是心疼,直接大手一挥,将她扛了身上,往马车处走去。
“快放下……这么多人!”
林夕落余光看着皇宫侧门处的皇卫和侯府的侍卫全都在笑,一张脸如紫茄子一般。
魏青岩的手更紧,直接将她们母子二人全都送上了马车,才吩咐道:“出城,去玄花谷。”
玄花谷是幽州城外的一处景致优美之地,因四面环山,山上翠松绿林,每逢春季四月,整个山谷之中会开满淡紫色的玄花,故而命名为玄花谷。
魏青岩的生母便葬在此地。
这一路上,魏青岩都沉默无语、心事重重,林夕落只觉得这几日的事情实在是让人无法理解,今日得见皇上与皇后更是奇怪,但她没有开口去问,只等着魏青岩自己来说。
因他是一个心事很重的人,若不想说,怎么问他都不会开口。
在马车上用了点儿糕点和暖饮,魏青岩才抱着二人下了马车,让魏海率侍卫在外围守护,他则带着林夕落母子往山谷中的墓地而去。
团花丛中竖起一个高大的墓碑,其上名讳没有出身,只有“母:董氏”题字,落款为“子:青岩”,而卒日乃是魏青岩的生辰之日……
林夕落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略有些颤抖,随后跪地磕了三个头,口中道:
“娘,我带着媳妇儿和儿子来看您了,儿子不孝,不能为您正名,您……您不要怪儿子。”
魏青岩的话让林夕落格外吃惊,不能正名?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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