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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我和爱情格斗-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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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爷dui进屋摸着头上的细汗,说:“这个好叫驴,什么事都做出来,多亏他不是他养的那几条骡马,要不,他自个儿先乱水!”
  他说完便不做声了,可江惠如却没听清他说什么,不知他为什么那样。
  “你说什么呢?”她一脸迷茫地问,“二爷,你刚才说什么乱水呀?”
  二爷嗓眼里哼了一声,气渣渣地说:“能说什么?这儿,整天还不是让这个好叫驴搅的乱糟糟的?他家不收拾牲口棚倒也罢了,还把哪些邋遢也播得满大街。”
  瞌细奶看他生气,就打劝他:“你少说两句吧!你那样,让好叫驴听到,还不打一架?”
  二爷不听瞌细奶的打劝,听到好叫驴的名字就气儿不打一处来,更何况近日总受他牲口的侵扰,于是没好气地说:“打一架就打一架,我宁愿和他干一架,也不愿再受他的折磨,省得他叫个没完,驴马也叫个没完。”
  说着,气渣渣地在蔚槐递过的折椅上坐了,抬头看放映机里的影碟片。
  蔚槐给他烟,他却摇头不接,继续说着好叫驴,好象好叫驴是他眼中的针,或者是沙石,不拨净它,他是大大的不舒服,他说:“好叫驴真是气死人了,整日就是那几条骡马驴,拉进拉出,吆吆喝喝,把臭气和噪音弄得满街都是,还不让人说说吗?这个世界都成他一个人的了!”
  大家听他这样说,心情复杂地不出声。
  二爷却还是满肚子的不满,又说:“这个老倔驴,这个老东西,也是一个怪人。他糟蹋,却不收拾,就知道耕地啊,收钱啊,吆喝老婆象吆喝牲口,为什么不吆喝老婆给他的骡马棚收拾收拾,弄得三个院子里都是臭气熏天。”
  蔚槐看他气渣渣的样子,说:“婶儿和好叔已经好多年互不干涉私事了,好叔养牲口,好婶儿养鸡,除了吃饭在一块儿,他俩现在是各自为政——这样也好。”
  “好什么?还不是常抬杠。”
  “好叫驴一天不骂老婆,他不知日子怎么过!”
  二爷补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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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爷和好叫驴有宿怨,因为一些宿怨两人的言语要冷淡许多,就是遇到一些事儿也是很少搭腔。
  二爷心思重,凡事讲认真,没根没据的事不说,别人讲的话重点轻点,或者无意中这么扫荡他一下——其实,也不算什么扫荡,是别人无意间说中他的心思和要害,二爷脸上挂不住就要翻脸,而且他的那翻脸跟别人不一样,非跟别人说个自己有理才罢休。
  好叫驴呢,整天大大咧咧,什么都不讲究的样子,整天不是弄他的牲口就是随口说一些在二爷看来有失体统和体面的话。
  两人性格迥然不同,加上上辈子遗传下来的积怨,两人不知因为什么鸡零狗碎的事儿吵过一架后,由热兄弟一下变成老死不往来的样子。
  因了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积怨,二爷常唠叨好叫驴的不对,甚至揭好叫驴的短儿,当别人说好叫驴家的日子不错时,他有时会冷不丁地嘣出这么一句:“他家有甚呀?不就是最近二年才有点旺样嘛!先前穷渣渣的,穷死了!”嘴里带着明显的不服。
  好叫驴呢,他的性格和脾性在这巴掌大的村里也是响当当的有名,他一人多职,除在村委会担任什么跑腿和调解的差使外,他还养着几条骡马,还会杀生,种地也是一顶一的顶呱呱,也算一个多艺的能人。但坏就坏在他那脾性上,调解纠纷不成功时,他就会动拳头,受欺凌的人说他公平,施孽者说他欠揍,还起了一个“好叫驴”的名儿硬塞给他,以此往复几次,他不想出名也不行了。
  但二爷揭着好叫驴的短儿,那份气恼明显地从脸上泄露出来,也难怪,他只看到巴掌大的一块地。二爷这辈子虽然经见的事儿多,但谁惹了他,他都会认真地追究。
  他这么一追究,就吃不到好叫驴大棚和温室里的新鲜蔬菜了……
  二爷自己做的事自己说的话是感觉不到自己的缺点,在别人来说那是一听就明了的浅显事,只是大家都不吭声罢了。
  他这样揭那好叫驴的短儿时,江惠如却避讳这个话题,她扯开了话,问他道:“二爷,你家不是盖东房吗?”
  瞌细奶听有人问起她的家常事,就生怕二爷那火爆性儿,但到底还是对好叫驴不满意,于是连忙插嘴说:“我们旧时盖东房,哪里会想到他家养那牲口,所以,前边留着一个走廊,那是三个大院的茅厕。”
  江惠如噢了一声,恍然大悟的样子,说:“我们不也一样吗?一个大院盖成三个小院,我们比你们好不到哪儿去!”
  二爷dui近日被驴马的噪音折磨得心里实在窝火,他端着茶几上的水喝了一口,于是趁机又发了一些牢骚,也不管什么文明不文明,只图心中的痛快。他气渣渣地说:“我们生活的环境不好,都怪这个好叫驴。先前,我们蔚家大院是有名的大户人家,老弟兄五个,可自从三门那头寄养了好叫驴后,就遭来横祸,长大后不务正业,把一个好好的蔚家大院折腾成这样,真气得人把脉都没了,真是一个变种。多亏他现在改姓他的郝姓了,要再姓蔚,把咱们祖宗的颜面都羞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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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点不解的样子,看看蔚槐却没做声。
  二爷dui心里不满就容易发牢骚,发牢骚就容易刨根底儿,说出一些鲜为人知的事。他嗓眼里狠狠地吭了一下,象卡了东西似的说:“好叫驴是蔚家抱养的一个儿,顶门撑户来着,他那一支蔚家先人一死,他就认祖归宗姓了郝。”
  江惠如恍然大悟噢一声,点点头说:“原来是这么回事。”
  二爷dui又说:“这个,蔚槐都知晓,这个好叫驴的歪事一出一出的,说出来能写故事。”
  正这么说着,东院的牲口又吼叫上了,而且,又延绵持续不断。
  骡马叫,好叫驴也叫,想来好叫驴又要给谁家耕地了。
  他大声地吆喝着牲口,“驴驴驴”地叫嚷着,不时传来拍打声。
  等他的吆喝声到了东院门,二爷dui说:“赶明儿我垒了东墙,看他好叫驴再臭,再叫。”
  他一口一个好叫驴,叫得不厌其烦,象解气又象嘲讽与无奈。
  江惠如好笑地说:“不就是一个厕所吗?大家通融通融,各盖一个厕所,自成一家,既方便又少走路,何必搅来缠去麻烦。”
  二爷dui敬佩地看了她一眼,说:“只是我盖了东屋,那好叫驴和你家的茅厕挡了,好叫驴那人会找我的麻烦,我们祖上就不对劲儿。”
  二爷和好叔都是蔚槐的本家,本家闹开意见,蔚槐只有打劝了,所以他笑笑,说:“什么时代了,还对劲不对劲,放下一切怨气,都是一家人嘛!”
  二爷想起以往的陈年老账,心里实不痛快,说:“他那个穷样,一辈子那样,还瞧不起人,闹腾人,活该一辈子是穷鬼。早些年,我们是大富人家,土地、房屋和金钱,我们要什么有什么。临土地改革时,跑出一个好叫驴那人来,在工作队揭发我祖上剥削,还要分家分产,分地批斗我们,这哪象蔚家的人?我没有把他们撵出蔚家,就算不错了!”
  瞌细奶知道二爷的那个脾气,很固执,说话也是牛气逼人,特别是记起往昔的事儿来,他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完全不顾别人的看法和感受,就说:“你这个人,别再说旧时的事,我们说说盖东房的事,别因为一个公共茅厕再闹矛盾。”
  蔚槐搔了一下头皮,想想说:“这个,奶说得也是一个理儿。盖东房这个事其实好办,你尽管盖好了。我也正准备盖自家的小院和茅厕。”
  “我和好叫驴争吵过一次,我怕祖上的原因,还有他那倔驴似的性儿,他哪儿不好说话。”二爷脾气倔,但他向来不认为自已脾气倔,非但不承认自己的脾气倔,而且还要说别人,说别人倔时又为自己的事担心。
  蔚槐看着他,宽慰他说:“这个,你放心好了。我先盖起自家的,把他家的茅厕道挡了,好大叔必然找我。——但我感觉好大叔那人还是好说话。”
  “行吗?”瞌细奶不看什么影碟片了,转过头问他。
  蔚槐点点头,满有把握地说:“还行吧!”
  正这么说着,高梁奶却掩着嘴,笑得一抖一抖的,踮着小脚走进来。
  “嘿嘿,嘻嘻嘻!”她笑得说不出话来,指着外面喘着气直瞪眼。
  瞌细奶看妯娌笑成这样,就埋怨她说:“阿——呀呀!有什么稀罕的事儿,能把你笑成这样?”
  高粱奶终于笑够了,才指着东院的方向说:“你们快出去看看,那个好叫驴又出洋相了。嘿嘿!”
  侧耳细听,果然门外一片嘻嘻哈哈。
  嘻笑声中还夹着好叫驴的训斥声,叫骂声,还有骡马的嘶叫声,那叫声形成颇为壮阔的声浪。
  “咴——儿!咴——儿!咴——!”
  “咴——儿!咴——儿!咴——!”
  此起彼伏,不断地袭击着大家的耳鼓。
  听着门外一片喧嚣,高粱奶催着说:“咱们这儿常热闹,没有这个好叫驴,日子还慢得像熬煎,这个好叫驴啊……”
  说完转身走了。
  大家看她这样,也相继从屋里走出来,向东院门口走去。
  二爷dui看大家走,还是满怀的气恼,边走边不满地说:“那天,我非得把这群牲口卖了,让它们叫,让好叫驴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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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院门前,站了一摊一摊的人,围着好叫驴和他的骡马看着,说着,笑着,热闹非凡。
  原来,青天白日,众目睽睽之下,好叫驴大叔在给骡马配种。
  只见好叫驴嘴里“得得得”“驴驴驴”地叫一阵。那不知是驴还是骡的母性牲畜在恐惶不安地跺着蹄子,兜圈子。
  旁边,一只驴伸过头来,要舔着它亲热,被好叫驴大叔拿手里的皮鞭打了它两下,郑重其事地说:“小秃子,别着急嘛!犯了骚劲也得等,干好事能着急吗?”
  说着,却牵过一匹肥硕枣色的一匹马来,对那个不知是驴还是骡的母性牲畜说:“驴骡骡,那,这个,是我给你配给你的公公,抓紧点时间,后面还有”。
  这样说着,又对旁边那匹性急的驴又说:
  “这个小秃子,不看天气瞎吃凉粉,你的那糗能行吗?烂糗一个,怀不上仔儿还不如点了放炮。”
  围观的人哄得一声笑了。
  赖皮稀黄着那张脸,病焉焉的脸竟也笑得有点涨红,那张脸多半是被他喘气憋红的。
  他走到马的跟前,问好叫驴:“当家的,你养的这些玩艺儿,你能分清哪匹是马,哪匹是驴,哪匹是骡吗?别整日胡乱瞎配,生出一个四不象来。”
  好叫驴流览着他的牲口,说:“我养了几十年的骡马,你倒考起我来了!我养牲口,你还不知在哪儿转腿肚子呢,倒要考我?”
  赖皮稀不满地撇了他一眼,用有点怪怪的眼神看着她说:“你看你这个人,说风就是雨,我才问你一下,你就说考你。”
  好叫驴看他迷惑不解,指指点点就说:“那我和你说啊,我手里牵的是一匹马,哪一匹是驴,这两头是骡子,那匹还是一条驴,是母驴,我用了整整五年才生出这样骡驴马,不容易。你这个烂糗,知道啥?就知道母鸡打鸣搂蛋,恐怕羊下仔还弄不清呢?”
  众人听了,哗地一声笑了。
  好叫驴大叔也不理会大家,兀自把马放到驴的跟前,说:“等马和驴配了,就能生一只骡子。”
  江惠如站在蔚槐的身后,惊奇地看着围观的人群,惊诧地发现围观的只有一些小孩和老年人,还有一些男人们看得津津有味,就有了回避的意思。
  她扯扯蔚槐,蔚槐却不理她,反而转到马哪边去了,她只好转回大院里了。
  蔚槐没有跟老婆走进大院里,原因很多,其中原因之一就是他是男性公民,男性公民看那驴马乱配是无伤风化的,甚至可以肆无忌惮地谈论那个乱配问题,而作为女性必须避讳。
  在乡村,男性公民占着绝对优势,在许多方面都享着得天独后的优惠政策,譬如说,他承担着乡村里亘古不变的养儿防老重任,重体力活都由男性公民承担,有儿子做父母的就腰杆硬,还有……总之,他老妈和老爸就生了蔚槐这么一个儿子,都看重他,范冬花虽然嘴上经常叨怨他,甚至骂他,但是大事上总护着他。三个丫头片子就是再日能,嘴上再凶也是干说嘴,那也是墙上的草,那有他做儿子的能扛起他家的江山,承延蔚家的一脉相续的烟火实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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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蔚槐做为男性公民,做为长子,家里最大的兄长,他有继承家业的优势。父亲是远在外面的,和这个家象是隔膜的一份子,但父亲应尽的责任都在蔚槐身上扛着,比如挣钱养家,和村人打交道等……
  ……
  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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