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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忆风舞,情一诺-第96章

小说: 忆风舞,情一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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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保万无一失的计划目前正在进行,等到时机成熟,我们就可以让他永远消失。”
  柳曦看着溪孟安,那眼中提及圣忆风时所流露出的恨意远远在他之上,让他忍不住开口,“你与圣忆风究竟是什么仇?”
  溪孟安忽而松开手,清脆的炸裂声响起,破碎的瓷片发出幽幽的光,“血、海、深、仇。”
  圣忆风的仇人本就多,多一个溪孟安也没什么惊讶,柳曦便不再追问。
  溪孟安垂着眸,睫毛微微颤抖,握着轮椅扶手的手微微收紧,这才显示出一点情绪来。半晌后,他缓缓朝后靠去,双手交叉于身前,直直地望着眼前的柳曦,“重要的是下面我要交代你的事。”
  “明日,你要配合我演一出戏,一定要真,不能出丝毫的破绽。”
  柳曦点头,而后听着他说下面计划的种种细节,他看着溪孟安的眼晴,距离很近,却似乎隔着层层朦胧的迷障,无法看清。
  终于听溪孟安一一交代清楚,这才问道,“你莫不是也喜欢上那姑娘了吧?”
  方才垂下的眸悠悠抬起,溪孟安望着柳曦,眸光渐渐变得犀利,“这不是你该顾虑的事吧?”
  柳曦也不退缩,轻哼一声,句句逼问,“感情最易误事,我想溪公子是聪明人,应该不会像独孤翊那样被情所困吧?”
  溪孟安微微侧首,偏着头望着柳曦,“你觉得呢?”
  舞儿从未正大光明地从正门迈进过追忆园,可是一进门,就被满园的景色震住了,不为它的美,只因它的空旷。
  刚进入园子,一条石桥是唯一的通道,两旁的湖水澄碧得能看到水底自由自在的鱼儿,偌大的园里,触目可及之处皆是水以及水面荡漾的莲花,美则已,但给她更多的感觉是孤寂,像是一颗空洞洞的心,无法填满。
  走了许久,才从一个拱门进入有花有草的院子,色彩斑斓得与之前的莲池形成鲜明对比。
  “舞姐姐,这里好漂亮,很像是恩人住的地方。”影儿拉着舞儿的手,兴奋地环顾四处的景色,还不时的跑到路边俯身闻闻清香的花朵。
  舞儿被影儿拉着,却显得兴致泛泛,并没有影儿眼中跳跃的喜悦。
  舞儿站在花园中,步入百花盛开之中,一袭绯红在万花中却成为最闪亮的一点。她转首望着四处,确定那日进入的的确是这个园子,视线定不远处的一排房,中间的那间是主卧,应该是溪孟安,如果这样算,那日并没有走错屋,可是溪孟安分明无法行走啊……
  “舞姐姐!”
  清脆的嗓音打断舞儿的思绪,舞儿回首看到影儿举着一朵明丽的花冲着她笑,她安抚地微微一笑,继续转过头思考。
  如果那天的人,真是溪孟安,难道真如师父所说,溪孟安是在骗她?
  这也是可能的不是么……
  盈盈水眸逐渐黯下去,为什么人就不能简单一些,非要藏起自己的真面目做人呢,这样不是很累么……
  “舞姐姐!”影儿捧着花,跑过去拉起舞儿,笑得比花还灿烂,“那边有假山,我们过去看看!”
  “嗯。”舞儿被影儿拉着,闷闷地想着如果溪孟安欺骗自己,她要如何去面对曾经被他同情的一个人。
  如果他真的骗她,那么在他眼里,她一定很可笑吧……
  ……这个可恶的溪孟安!
  想着想着,舞儿轻哼一声,虽然还没确定,但只要这样想着,她的气就鼓满了肚子。
  听到声音,影儿回眸好奇地望着舞儿,“舞姐姐,你怎么了?”
  没……
  从假山后隐隐传来的对话声,打断了舞儿的话,两人对看一眼,轻手轻脚地在爬上假山,找了一个隐蔽的位置,躲在上面倾耳听着。
  舞儿透过缝隙努力瞧着假山另一边的情况,溪孟安与另一个年龄较大的人似乎在说着什么。溪孟安与她的方向正好对面,她能看到溪孟安微微垂着眸,紧紧握着扶手,蹙着眉似手在极力忍着什么,另一人背对着舞儿,看不到长相,只略微看到不清楚的侧面。
  两人像在为什么争执着,然后安静下来,那人望着溪孟安,似乎在等待着他的答案。
  好半晌过去,溪孟安才抬眸,眸里没有往日的笑意,淡淡地却看得出在生气,因为他的语气很生硬,“我不会答应你的。”
  听到答案,那人陡然朝溪孟安迈进几步,粗哑的声音带着不悦的口气急声道,“我们的敌人都是他,若是联手,胜算更大,你想清楚!”
  那声音颇为熟悉,舞儿的脑袋迅速运转起来,搜寻哪里听过这声音,忽然她惊讶的捂住嘴,那个逃亡中的柳曦!
  柳曦怎么会找上溪孟安?
  仇人一样?他们刚说的敌人一定是师父!
  影儿担忧地趴在舞儿耳边轻声道,“舞姐姐,那人似乎会对恩人不利,我们要不要去帮忙?”
  涉及到圣忆风,舞儿崩起神经,听得格外仔细。她转首,对影儿使了个眼色,用手捂住影儿的嘴巴,生怕她发出声来引起注意,然后趴在她耳边,“先看看情况。”
  “他是你的仇人,不是我的。”溪孟安不大的声音淡淡地传来,虽然他的声音底气不足,带着虚弱的气息,却仍不减他态度的坚定。
  “不是你的仇人?”柳曦轻哼一声,冷笑道,“圣忆风杀了你全家十多口人,你居然说他不是你仇人?!真没见过你这么窝囊的男人!亏我还看得起你!真是走了眼!”
  师父杀了溪孟安全家!?舞儿顿时一阵冰冷,僵在原地。师父不是只杀了溪孟安的爹么?他爹害死了魅门那么多人,该死。可是师父为什么会杀了溪孟安全家人……
  “那是上一代的恩怨,我不想再追究。”溪孟安轻咳了几声,拽紧身上披得薄毯,喘了喘气,抬眸望着柳曦,声音变凉了几分,“何况,就算我要报仇,也不会跟你这种人为伍。”
  凉凉的一句话,配上溪孟安不屑的眼神,让柳曦暴怒,他一把抓起溪孟安,将轮椅上单薄的身躯拽起,“惹怒我,对你没什么好处!”
  第二百二十章
  影儿开不了口,只能无助地拽着舞儿的衣袖,眼神焦急地望着舞儿,希望舞儿能去阻止。
  舞儿看了眼影儿,然后蹙着眉静看假山另一端的两人,没有丝毫动作,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不想上前,也许是……她真的根本就不信溪孟安不会武功,溪孟安若不会武功,不会这样挑衅柳曦。
  溪孟安单薄的身体在柳曦粗鲁的动作下有些微颤,脸上的表情却依旧毫无惧色,“你最好现在就滚出这里。”
  柳曦暴怒,一掌击在溪孟安胸口,溪孟安软绵绵的身子,在柳曦的怒吼声中,被抛出一丈之外。
  一瞬间,舞儿预料之外的变故发生。
  溪孟安的身子落下,黑发在风中飞散,丝绸似的纠缠住他白云色的袍子,轻飘飘的落地,宛如惊落的飞花般美丽。他的身体在花丛中落下时,身边的花瓣纷纷被震得覆在他白云似的衣袍上。
  他单薄的身躯静静地躺在花丛中,静谧的似一场落花雨。
  舞儿屏息,看着溪孟安吃力地用胳膊坐起身体,抬起下颌望着朝他走去的柳曦,唇角勾出一抹不屑的笑。那张细白的脸颊比白纸还苍白,抽去了所有血色,连唇都变得惨白。
  影儿摇晃舞儿的动作越来越大,若不是舞儿点了她的穴道,说不定影儿直接就会奔过去,舞儿冲影儿摇摇头,安抚地告诉她不要急。
  舞儿看着柳曦朝溪孟安走去,那日在月湖上圣忆风的话开始又一遍在脑间回想。
  你怎么就没想过溪孟安也许并不是瘸子?
  是啊,如果溪孟安真的要找师父报仇,一切的伪装都是有可能的。
  柳曦站在溪孟安面前,一脚踩上溪孟安的胸口,那张惨白的唇立即涌出一口鲜血,沿着下领滴在白袍上,滴出一片血红的花朵。
  难道他真的不会武功?不管会不会,总不能再让柳曦这样欺负人了!
  捡起假山上的一块石头,舞儿弹指朝柳曦的脑后射去,紧跟着正准备跃身而起,一道黑影风般闪至柳曦身后,在柳曦转身的同时一掌劈在柳曦颈部。
  尹昭的武功并不弱,但还是不比柳曦,两人过招数十回,尹昭一掌击在柳曦的肩膀,柳曦似乎颤了颤,肩膀处渗出血,想来应是身体本身有重伤,柳曦的动作变得不如先前敏捷。闻讯赶来的护卫也一一将两人围住。
  柳曦看着人越来越多,纵身朝身后的树上跃去。动作矫捷的消失在园中。
  尹昭没再继续追,而是赶紧奔去地上的溪孟安身边。
  “公子!”尹昭怒吼地蹲下抱起那纤细的身体,急忙将随身带的药丸送入的溪孟安口中。尹昭抱着溪孟安的双手颤抖,看着溪孟安虚弱得快要昏过去的样子,浓眉都纠在了一起。
  溪孟安在尹昭怀里,脸上含着虚弱的笑,极缓极缓的抬起手覆在尹昭颤抖的手上,“不碍事……”说完,一阵撕心裂肺的轻咳,血再次涌出他苍白的唇。
  舞儿愣愣地解开影儿的穴道,影儿急忙笨手笨脚地从假山上爬下,哭着跑到溪孟安身边,“恩人!恩人!呜呜,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影儿……”
  舞儿楞在原地,看着溪孟安满身是血的样子,竟不敢出去见他。
  他……真的不能行走!也真的不会武功!
  都是她不好,如果她不怀疑他,不试探他,刚开始就出手相救,他就不会遭遇这样的事!他那么单薄的身子,怎么可能承受得了柳曦的那一掌!
  溪孟安快要闭上的眼睛,看到影儿时,有些惊讶地微微睁开,“影儿,你怎么来了……”
  影儿哭得一塌糊涂,想要伸手碰触溪孟安,又怕一不小心碰疼了他,就坐在溪孟安身边不停的哭,也听不到溪孟安问了她什么。
  忽然,溪孟安的指紧紧抓住尹昭的手腕,“快……快……快把我扶回房里,我不想让舞儿看到我这么狼狈的样子……咳……咳……”
  “公子!别急!!”尹昭熟练地帮他拂着背,一个铁铮铮的汉子竟也哽咽起来,“你先缓一缓,顺口气,然后我们就回房。”
  舞儿眼睛红通通地望着地上哭得惊天动地的影儿,以及红眼睛的尹昭,视线怯怯地停在几乎奄奄一息的溪孟安身上。内疚与自责瞬间涌上舞儿的心头,她窝在假山上踌躇着,不知该不该上前。
  当听到溪孟安紧张的声音说着不想让她看见他狼狈的模样时,她终于忍不住地哭起来。
  哭声引起了草地上三人的注意,舞儿不得不站起来,轻轻一跃,跃到三人面前。
  “对不起……”红通通的眼睛像兔子一样看着溪孟安。
  溪孟安慌张地转过脸,将脸埋入的尹昭怀里,颤抖的声音道,“不要看……”
  舞儿上前跪在溪孟安身边,颤抖地伸出手轻轻覆在溪孟安肩头,“对不起……我都看到了……真的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
  听说舞儿看到全过程,溪孟安不可抑止地颤抖起来,而后又平静地转过脸,“让你看到这么狼狈的我……真对不起……”
  溪孟安的话让舞儿的自责顿时间膨胀到最大,”不要对我说对不起!对不起的人是我!“
  “我想,我应该猜到你怀疑什么了。”溪孟安沉默片刻,深深地喘了一口气,靠在尹昭怀里,虚弱的声音慢慢地说着,“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但舞儿,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什么都不想争,我这副身子也是侥幸才活到这个时候,上一代的恩怨,我不想他延续到下一代,冤冤相报合时了啊……”
  “况且……”溪孟安微笑,云淡风轻的超然,“我这双脚,在双亲遇害时就经脉全断,是无论如何都走不了路的……这样的我,还谈什么报仇?”他说着自己的事,戳着自己的痛处,却似乎不在意地像是说着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事。
  双亲遇害时?!难道也是师父……
  他的模样让舞儿心疼又自责,加上心底的猜想,不禁收紧手,却弄疼了他的肩头,引来一阵低吟。
  舞儿急忙松开手,拽着自己的衣裙,使劲地搓揉,极度不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把我当做朋友,我却怀疑你骗我!真的对不起!”
  溪孟安眸子上抬,幽深宁静地一直看到舞儿心底深处去,看到舞儿为他难过的掉眼泪,心底某处似乎也柔软了起来,分不清是在演戏,还是真的动心。
  他吃力地伸出手,接住她落下的泪,泪水温热却灼烫了他的手,一直烧到他的心里去。
  “别哭……”
  她的哭声更大。
  “我不怪你……”
  舞儿透过被泪水模糊的视线看着他,同情的泪水一发不可收拾。
  “我们,还能做朋友么……”
  舞儿使劲地点点头,“嗯!嗯!以后我会保护你的!”女人与生俱来的母性,让她对眼前柔弱的溪孟安产生了强烈的保护欲。
  溪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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