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stiny恶魔之翼-第3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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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算温和的声音一下子变得粗暴起来，夹带粗话的高分贝噪音让真下意识的想去按耳朵，手腕到手臂传来皮带勒紧的手感后立即放弃了这一打算，只能无奈的继续搜索可能用于隐蔽的残骸，同时做好忍耐咆哮的准备。

“好啊，我就不妨听一听。”

磁性兼具力度的声音在规格不一的扬声器内震颤，听到这个声音的每一位舰队成员的心也随之颤动起来，不少人的脸色开始变得难看，眼睛继续搜寻敌踪的同时，竖起耳朵，听着初次入耳的敌人声音。

“作为昔日的友人——安德鲁。渥特菲德，你要说的该不会是叙旧的感慨或者劝降的戏言吧？有着【沙漠之虎】称号的你做出那种举动的话，未免也太难看了。”

EMP的余波终于散尽了，对方将音频通讯的周波数调整完毕。5271，那是上次战争中ZAFT宇宙军的早期公用通信频道之一。对方轻松快活的语调让处于敌对及被痛揍立场的人们煽出忿忿然的情绪，只是碍于平时严格的训练和对军纪的高度服从性，还有所处的战场环境，恐怕大家才会表现的这样平静。

“去你的！”

身为样板型刺头的真可没有那么好的修养，也不管通讯频道是否开着就嚷嚷起来，不过总算不像大西洋联邦的那些黑人驾驶员喜欢整天把F。U。C。K这4个字母挂在嘴上，不算太给同盟军丢脸。

“说脏话可是很没教养的喔，飞鸟小弟，你弟弟这方面就做得很不错，比起说的，他更倾向于实干呐。”

“你这个……”

“闭上你的臭嘴，战斗驾驶真。飞鸟。这种不入流的挑衅连刚进军校的菜鸟学员都知道该怎么应付，别再像个傻子似的打扰长官讲话！”

鼓膜被震得嗡嗡发响，隐约还能听见美玲不老成的偷笑从单线通道里送过来。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来抗辩一下，却看见视窗界面上那张随时准备发作的疤脸，只好把不满的话语和着唾沫一起咽进肚子里。然后，憋起一张通红的臭脸老老实实的【旁听】起来。

“当初军校里的头号刺头教训新一代的刺头。嗯哼，怎么以前没发现你是一个正经军人呢？”

“我也想不到那个一板一眼到像是报时刷卡器的家伙还能像兵痞似地或者说话，知道吗？因为在波阿兹宙域做出那混蛋式的一击，世界历史教科书中知名的屠夫杂碎名单中又有幸添上一个名字了，我的人渣老朋友。”

“将战争中的必然行为推说成我的罪恶？这种行为可不怎么好呐，现在可是在打仗，无论双方在其中做了怎样疯狗的行为都不值得大惊小怪。反倒是无法阻止引力子炸弹打出去的你们应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才对吧？”

反驳回来的语言不但理直气壮，而且还混进了不屑的冷笑。想要骂回去的真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能够表达那份厌恶愤恨之情的词汇。只能把精力集中到测定电波发讯源的位置上，用一次干脆彻底的迎头痛击来回敬那个满嘴胡言乱语的混蛋。同时也算是当做对舰队司令浪费唾沫和这个人渣通讯的回报。

瞪起隐藏敌机身影的黑暗虚空和电波探查图标，结果并不能让他满意。无论是Destiny。Blade自己的定位设备还是各艘战舰的联网侦测定位对这种广域内通过复数基站的多通道播送方式都显得束手无策，显然这边的盘算被抢先一步采取措施封住了。

正为这种危险的僵持局面感到难耐的不安，跟着又对无线电里“说实在的，我对那位飞鸟小弟本来还抱有期望。”的声音感到心头一阵冷颤，注意力朝听觉凑了几分过去。

“这架吉尔伽美什堪称Destiny。Blade的兄弟机，机体性能方面两者应该是伯仲之间，但驾驶技术似乎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果然是及不上弟弟吗？真让人失望。”

“你的眼光还是那么差，卡欧里希。自古以来总是老二追赶老大的影子。”

渥特菲德的疤脸一阵抽搐，有了些许松动的表情透露出一丝焦躁和不悦，然后调整着不快的语调继续说着：

“如果认为我说错了，就自己出来再确认一次看看，如何？”

“基于前面已经取得的实战数据，我不认为有重复无益劳动的价值。只会依赖机体性能的家伙不足为惧。”

冷静的声音做出丝毫不计较个人荣辱的回答，卡欧里希。弗兰克完全不接对方的出牌路数，只是按照自己的既定思路编织出使持续僵局的话语。暂且不论他作为驾驶员的身手，这个人对情势的掌控力就足以体现其脑袋灵光的程度。

“我这边接到的处置指令是【随你高兴】，贵舰队的生死就在我的一念之间。说起来，我们聊了这么长的时间，草薙号的抢修也快差不多了吧？”

掌握住交谈的主动权，将下颚微微抬高，把无线电里郁闷粗重的吐气跟臼齿摩擦的声音撇到一旁，淡淡地将冷笑的声音再度送进受话器里：

“五分钟。”

简单短语送到突击舰队每一个人的耳中，那个快活的声音揪住了所有人的心脏，让人呼吸困难。

“再给贵军5分钟的时间。时间一到，我将会发动总攻击并且击沉全部战舰，期待诸位英勇奋战的最后身姿能够永存历史之中。”

没有等待渥特菲德的回答，掐断了无线电通讯，苦闷沉默的时间困住了听见肆无忌惮宣言的突击舰队，每个都抓紧了时间分析当前事态，将之消化并且做出自己解读和研判，这个过程在无声的时间中发酵。

最后各种条件导出的分析结果并不能让人乐观——受创的草薙号、被称之为【奥丁之鸦】的战斗驾驶、与Destiny。Blade同级别的的高性能MS、防空圈外虎视眈眈的别动队、即使想通过对话拖延时间等待主力舰队到也被对方看穿，完全不吃这套把戏的对应让缓兵之计完全失去了可行性。

如此多的不利因素归结在一起使得这场战斗的前景越发不让人看好，以目前舰队的战力想要和敌人作殊死一搏即使能勉强够脱出也必将遭受惨重的损失。也有一两个人的脑子里产生了放弃的念头，但很快那些人发现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去认同这种做法，无论是身为军人的尊严，还是对袍泽长官的信赖都不允许这种事情出现，一点余地都没有。

“Destiny。Blade，听得见吗？”

在舰桥里所有官兵的注视以及整个舰队的倾听下，渥特菲德的开口多少有些出其不意，大家怀揣期待等着真回答，还有更重要的——舰队司令的新部署。情绪的涟漪在船舱布满异味的空气中扩散。

“我在听，长官。”

将呼吸的韵律尽可能调整到平时的那种平稳节奏，说出口的话连连自己都觉得僵硬无力。甩甩头将丢脸的胆怯丢弃，用力将空气沉进腹腔，一口气大声喊了出来：

“无线电通讯清楚响亮，司令！”

“哦呀哦呀，这不是挺有精神的嘛。”

和气氛一下子就活跃起来的舰桥成员们一起笑了一下，语速适中略缓的长辈式温和平等从扬声器里送了出来：

“交手后感觉怎么样——那台……就什么名字来着的机体。人家可是说那是Destiny。Balde的兄弟机喔。”

“只是跑得快点，我才不会输给这种中年人开的花哨机体。”

“别小看他。”

给斗志激昂的真浇上一盆冷水，将不服输的表情和周围的视线当成无形的空气，严肃凝重的脸聚集起有如实体的气势，让人群能够耐心聆听他的经验和建议。

“【奥丁之鸦】卡欧里希。弗兰克。在上次大战期间的高层和直属特务队的精锐驾驶圈子里听过这个名字的也不过是极少数有权限的人。我也是因为曾经在【黄道同盟】时期特务队的服役经历，和他有过一段接触，才对这家伙的根底有些许的了解。”

深深吸一口气，看着通讯视窗中阿斯兰和真年轻且充满精力和干劲的面孔，和自己年轻时无所畏惧的镜像重叠在一起，岁月积累下的坚强稳重重新检视起年轻时的记忆，压制着因记忆而涌起的毛骨悚然继续说到：

“那是个驾驶着初期型试做GINN就敢单枪匹马闯入敌阵，并且取得击沉战舰10艘，各型MA30架以上的重大战果的男人，而其麾下则是专门从事台面下肮脏工作，代号Valkyrie的无名隐秘部队。这些因为掩埋在历史的黑暗之中而与阳光绝缘的家伙每一个都有着不下于甚至超过一线精锐ACE的实力，务必要注意这一点。”

战栗已经退潮，狄兰达尔议长提供的部分解密档案和阿斯兰口述过的部分资料开始交汇显现在眼前。文字扭曲成一张张沾满泥土和鲜血的被害者面孔堆在一起；数字化成集中营里传送带上小溪般淌下的鲜血，溪流的尽头是敞开大口的焚尸炉；最后字符变作了一箱箱各种物资、钞票还有熔化金牙后制成的金砖。

心中不再畏惧，包含愤怒不屑的冷嘲开始了，刻薄的词汇从嘴里延伸。

“那些家伙的优势就这么多，没有荣誉感也没有信仰和使命。【无敌的军队】？【钢铁的骑士】？别笑死人了，那些家伙根本不配称为军人，只配称为杀手集团、一群以杀人嗜血为乐的军犬。人类是不会输给狗的——用自己的心和灵魂铭记这一点！！”

“遵命！”

能够回应那份激励的只能是舍弃幼稚胆怯之后的高亢激昂，和阿斯兰一起拉高了声音，紧盯住画面上溢满军人风骨的面孔。真握紧了扶手，背上以及腋下那种冷汗打湿内衣后紧贴皮肤带来的不适感也感觉不到了。

在他们割舍遗憾的刹那，无线电的声音再次在5271频道响起：

“时间到了。”

彻骨冰冷的宣告，前面那些充满玩闹嘲讽的不正经一丝一毫都不再参入话语中。

“我将歼灭贵舰队。”

把人类的感情和温度全部摒弃冻结后做出的结语里只透出刺骨的杀意，随即再次切断通讯。此刻，渥特菲德惬意的靠在了舰长席上，嘴角浮现出享受的微笑：

“事情进行得太过顺利——这种情况有时是非常值得怀疑的，多一点谨慎和多疑，在这种关键时刻往往能起到救命作用哦。”

舰队东侧天顶漂流的残骸区域亮起错综交结的复数光轴，爆发的白色光轮照亮残骸群内大小不一的宇宙垃圾，空间相位移防御系统的金色光圈在这之中显得尤为扎眼。

“猎狐运动现在才要开始呢，用上全力干翻那个混球吧，小伙子们！！”

山贼、土匪、海盗等特殊职业群体见到【肥肉】时特有的呼喊声中，两架MS早已经拖着喷射焰的尾光，朝着那个灯塔一样显眼的战场飞驰过去了。

“用谈话分散对手的注意力，同时让伏兵探查敌军的位置，并且抢占攻击阵位发动突袭。会中这种老套的陷阱，我也必须好好反省一下才是。”

从四面八方的全方位射角攻击过来的光束照亮了驾驶舱，刚刚还被黑暗和碎片填满的全景式荧幕现在就像是打开了水晶吊灯饭店大堂。细微的光束轴正在包夹吉尔伽美什，一道比星星更为锐利的光芒正越过残骸的奔流，朝卡欧里希藏身的所在逼近。

根据获得的情报显示，突击舰队的MS编制里配备用伴随攻击武器的机体只有3架，而到遭遇反突袭为止，那3台MS都没有露面过。从现场四处飞舞的羽板状超级龙骑兵系统，还有以高速逼迫过来的机体上蓝白金三色涂装，甚至是那个机体背部宛如大天使之翼般展开的复合兵装动力组构成的最大特征——卡欧里希没有浪费超过30秒就弄明白了渥特菲德的计策究竟是怎么回事。

Strike。Freedom，恐怕在完成对帝国本土防线狙击作战后所采取的转向动作过程当中，这架机体就脱离了母舰，利用配置的主动匿踪装置配合驾驶员基拉。大和过人的驾驶技术避开了帝国军布下的耳目。成了隐伏在战舰旁侧的一着暗棋，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关头发挥出了既定的作用。

以高机动作战为主要战斗领域的吉尔伽美什和Destiny。Blade一样搭载了正面侦测功能强大的粒子雷达，在侧后方向同样存在着侦测上的软肋，以至于敌人能够抓住机会摸到附近，导致战场主动权易主。

“队长，我们已经在β点就位，请您尽快脱离。”

“很好，任务目的已经达成。没必要继续陪他们玩下去，该收尾了。”

将视线从关闭的通讯界面挪回全景荧幕上的机动炮群，卡欧里希嘴角再次咧出那种冷笑，冰蓝色的眼睛变得兴味索然起来。

【随你高兴】的确是羽下达的指令，但只是部分。还要加上【尽可能的拖延时间】这一条，才是完整的指令。如此一来，其实是和渥特菲德拖时间等待增援的意图巧妙而偶然地重合在了一起，可说是在双方不自觉地互相配合下演出了这一幕话剧。

比超级龙骑兵的攻击粗上好几倍的的光束一路蒸发掉射线四周的物质擦过吉尔伽美什，因为空间相位移防御系统的存在，银白色的MS逃脱被熔成两端后诱爆的惩罚，高能源粒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