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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寡妇生活-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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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主任,快去吃吧。”
“你别想的太多了。”
“瞅瞅让咱们整的,大过节的,还让冷主任哭。”
……
冷主任不去吃,说不怪女同志,是自己不会办事。
不会办事,在办公室主任那个位置是坐不长的。
吃完了饭,顾主席又带着众人上歌厅唱歌去了,蓝典是挎着顾主席的胳膊走的。我没有去,我不会唱歌。
天秀来收党费了,我把我的交上了,黎部长不在,我把他的也交上了。
黎部长从天秀处听说了此事,要给我他的党费钱,他拿来的是一百的,我又没零钱找给他,我说:“算了吧。”
黎部长几次和景翔说了他的党费是我给交的,他这一说,我更不能要他的钱了。
八十
                  单位里召开了党员会议,中心是讨论文工团团长从林入党的事。
书记先让丛林谈谈。
从林喝了酒。
他说:“我追随党的路程应该是在我满十八岁时,那时,我是真想入哇!申请书,思想汇报,写了多少?在业务上,我是一点也不含糊,指挥,伴奏,团里的那样乐器我都能拿得起来!你是说下基层辅导哇,还是各种汇报演出哇,参加上级的比赛呀,我不说是都做得好,但是我能保证让领导和群众都满意。我在省里得的奖有多少,顾主席知道……”
顾主席点了头,说确有此事。
从林说:“年轻,想进步,入党啊!人家能入,咱差啥?咱也能入哇!我从二十来岁追求到了三十岁,从三十岁追求到了四十岁,也不知道是为啥,党的大门就是不向我打开!我现在都快五十岁了,我想好了,爱他妈的入不入哇,我也不寻思它了!……”
党员们笑声一片。
天秀凑在了我的耳朵上说:“从团长也太唬了,啥都敢往外说!”
下面就是大家谈对从团长的看法。
在座的党员都说了,都挑好的说。
顾主席做了总结,最后说:“我宣布上级党委的一个决定:正式批准从林为中国共产党正式党员!”
他的话音刚落,我们就听到了呼噜声,寻着声音找去一看,从林已坐在沙发上睡着了!党员们的笑声也没把他笑醒,他旁边的人把他硬拽醒的。
从林睁开了朦胧的眼睛,说:“啊?拽我干啥?……啊,开会呢……”从林这才清醒,并坐正了。
顾主席笑着说:“批准你入党了!”
从林:“啊?批了?”
“批了。”
丛林抱着拳说:“谢谢谢谢谢谢……”
从团长在党员们的一片笑声中入了党。
我们工会的裁人指标终于下来了,部长以上级别的不用慌,再怎么裁,也裁不到他们的头上。干事们却人人自慌,谁也不敢保证哪一天,那个名额落到自己的头上。
下来的文件上写着“能者上,平着让,庸者下”,如果按文件上的办,在干事这个位置,我能坐稳。因为写文章是干事必备的一个很重要的素质,这又是我的一个强项,天秀、颜如和我,被外人称为工会的“三只笔”,这个命名,是对我们三个人的工作能力的肯定。每个部门,每年都要下发大量的文件,上报大量的材料,如果一个干事拿不起来这些活,部长会对你不满,别人也会说三道四的。我们有个程干事是体校毕业的,体育项目很好,但是到了劳保部,大小材料,她都不写,就得有人写。上边要个什么材料,蒋部长就跑回家去了——写材料。天秀对我说:“蒋部长可真行!什么都亲力亲为。”言外之意是说程干事不行,该她干的,她不干,推给部长。
既然我是工会的三大笔杆之一,我就不必与其他人的竞争了,因为下去的人,按照文件上的说,就不会是我。
但是我的估计恰恰错了,我忘记顾主席在我临来上班时说的话了。
顾主席把我找了去,他说:“材料处这个单位很好,每年的奖金很高,他们现在正缺一个能写的,你愿不愿意下去?”
我也很爽快地说:“我愿意!”
我为什么这么说呢?顾主席提示了我,我不走也不行。材料处的现任书记姓沈,他是原局工会的副主席,和我在一个单位呆过。他下基层时,我听天秀说,如果干不上去了,最好像沈副主席(即沈书记)那样,找一个效益比较好的单位,工资开得出来,年底再有效益奖,得点实惠得了。机关里的很多事情是天秀教给我的。既然顾主席为我找了路子,我也就借坡下驴吧。
顾主席说:“你太让我头疼了!当初是我把你要来的,现在我又不能不管你。怎么安排你?减你吧,你家里这种情况,我怎么减你?传出去,别人该说我怎么样了;不减吧,都看着呢,把别人减下去了,谁服?我好几宿都睡不好觉。正好,材料处这个单位不错,你去吧。沈书记又是咱们这儿原先的副主席,你们认识,工作上也不会太生疏。”
我离开工会,是众望所归,必须先拿我开刀。
顾主席说:“既然你答应了,我马上给材料处的夏处长打电话,我先送你过去,让他们看看,把这事最好是定下来。到处喊减人呢,咱们不去,别人就有去的了,基层单位也是满满的。”
八十一
                  顾主席把我送到了材料处,夏处长、沈书记等领导全见了我。
顾主席问夏处长说:“怎么样?你们同不同意?”
夏处长说:“顾主席给送的人,咱能不同意吗?这是看你的面子呀!”
顾主席说:“别看我的面子,我这也是给你们输送人才来了。”
不管他们各自怎么说,打着哈哈,我的事就定下来了。在顾主席的催促下,我的调转手续一天就全办下来了。
我调动时,部长里也有了变动,杜部长被调到了汽运处当书记。汽运处也是效益很好的单位,在局里也是数一数二的。汽运处的房书记与杜部长对换,他们基本上是同时调动的。局工会的领导组织全体机关人员为我和杜部长开了座谈会,在会上,每个人都发了言,夸了杜部长,也夸了我。夸杜部长的,我不用说了,太多了,我也记不住,我只说我的吧。
有人说我特别勤快,每天早上都是比别人提前半个小时上班,然后打水,打扫卫生,几乎就没看见我迟到过,一天、两天这样,不足为怪,他们说我上班就是如此。
有人说我不管对谁,态度都和蔼,谁上我们办公室,我都主动地给沏上一杯茶,不分人等,不用有色眼镜看人(注:茶叶是黎部长搞来的,在工会,只有我们这个部门才能一年四季喝上茶,别的部门则是白水,想喝就自带)。
黎部长对我的工作给予了极高的评价,文字能力呀,档案管理呀,都说到了。
……
大家夸完了我,最终落到一个主题上:我还得走。
顾主席做了个总结,说希望我把局工会的工作作风带到基层,他也相信我在新的岗位能干好等等。
我向大家也表示了一定要干好工作的决心。
开完了会,原班人马又都去了饭店,开始了欢送晚宴,喝酒,敬酒,劝酒的话说了很多,有冠冕堂皇的,也有发自肺腑的,总之,我走了,是值得很多人庆贺的事。
在宴席上,杜部长向我说了两个秘密。他说:“如果你不考记者,顾主席也不能让你走。”
我去考了,又没有考上,但既然有走的心,顾主席就不想留我,这也是我必须下来的原因。但是,顾主席已经给我安排了很好的去处了,我也很感谢他,我不能什么事情都怨别人,别人也有别人的难处。
杜部长说:“你去考记者之前,项梁总编去过我家,我们两家是上下楼,邻居。他向我了解了你的情况,他们想要你。但是后来,凭你的关系,你就考不上了……”他见我不懂,又说:“即使你送上去四、五千块钱,你也拱不动人家。”
我问他:“是谁呀,我拱不动他(她)?”
杜部长半天没说话,“你……别提了,已经都过去了,问也没有用。”
我当不成记者,更是必然了。
杜部长又问我:“伊依,你愿意去材料科处吗?”
“既然领导这么安排的,就去呗。”
“咱俩私下里说,你想不想上汽运处?我刚去的这个单位?”
“我刚到新单位,再去汽运处,不好吧?”
“你先别管别的。你去材料处,是一般的干部;你到汽运处,我给你股段级,这个我敢跟你打保票!我和汽运处的处长说,他肯定也能给你,他不给你,我给你!你就说你来不来吧?”
杜部长喝了很多的酒,对酒后的话,我不能太当真了。
他见我不答,说:“你回去好好想想,再给我答复。”
这件事,我以为就过去了。
只过了一天,我在家就接到了杜部长的电话,他问我想没想好调到汽运处的事。
我对去汽运处是有顾虑的,因为该处的现任处长罗处长正是我原单位的领导。在一次机关义务劳动中,我们单位的档案员来办调转手续,罗处长向机关人员说:“咱们单位谁调走我都放,只有会计和伊依我不放。”
他这话刚说了两天,闵厂长要我去他的单位,有个更好的职位给我。闵厂长与我的父亲是世交,爸爸要我答应了。
当初,罗处长不想让我走时,我走了;现在,我又想去他的手下干,他要不要我,就两说了。
我和杜部长说了这件事,我说,我还怎么回去?
这是我不去的主要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刚到的这个单位,也是顾主席费了很大的心思,才把我弄去的,没等站稳,我又想挪地方了,我是不是太对不起人了?
杜部长见我这么说,就不谈了。
八十二
                  局工会那面的人又传来信,说还有一顿饭局要我去,顾主席和几个领导及杜部长也去。
我推迟不掉,只好去了。到了饭店,才知是何然姐个人请的我们大家,杜部长是她的老上级,她是想表达一番心意。
何然姐在我们工会是特别特别好的人,为人耿直,不争,不贪,不斗,她与天秀的私人关系更好。
黎部长在饭桌上又夸起了我,说交给我什么活,不用吩咐,我就能做得很好,他又提我归档的事,说我把几年来的档案弄得整整齐齐的,等等。
他的话一说到这儿,就被人挑出了刺儿。
顾主席说:“啊,原来那几年,你们的档案都没归档呀?”
解副主席也接着说:“顾主席的意思是你们干啥去了,让伊依给归?”
房书记也来了。他很有文才,口才也了得,他们家里也是我们当地的望族,他是我妈妈家的邻居潘阿姨的妹夫,报社小宁的姨夫。
房书记与这帮人很混和,他也趁势说:“黎部长,工作没做到位吧?”
那几个领导都说黎部长,黎部长又不好为自己辩解。
虽然大家都是嬉笑着说的,不必当真,但黎部长快顶不住了。批评终归是批评,不是表扬,领导又都在。最坐不住的是景翔,因为归档的工作是干事该干的活,大家明里是说黎部长,暗里却是在说景翔。
黎部长和我说过,一个部里的人,一定要团结,合起伙来,一致对外。现在这种形势,我该上了。
我端起酒杯说:“我说两句吧。”
由于我的声音太小,他们的吵闹声又太大,绝大多数的人没有听到我说话。
我又重复了一遍。
何然姐听到了,说:“伊依要说两句!”
大家全听到了。
“啊——伊依要说呀!快说吧,让伊依说!”
他们静了下来,在等着我说。
从本质上说,我做人是很低调的,我不爱和人争功,我更不愿意为了提高自己而去贬低别人。我愿意靠后,坐在后面,抬别人,向前推别人,这就是我从小就喜欢当秘书的原因,我的性格也真的接近这个职业的要求。上学做间操时,我都往后靠,吃饭时爱坐在角落里,我爱当观众,看着别人。
我说:“感谢何然姐为我们提供了这么个机会……”我说了几句客套话,“我还想向大家澄清一点是,我和景翔哥的工作是各有分工的。我刚来时,黎部长就向我说,我负责内业,景翔哥负责外业。我觉得外业比内业辛苦得多。为什么这么说呢?就我的工作来讲,基本上是在室内,冻不着,也累不着。但是,外业的却不一样。有一次我们部里的三个人去州里报表,填写资料,景翔哥开着车,我在后面坐着,坐到了州里,下车时,我的腿已经快冻僵了。我去的也只是那一天,而景翔却常和黎部长在外面跑,外业的辛苦程度远大于内业。关于档案的归档工作,我只是做我了我的份内工作,这并没有什么,谁来做,也会做得很好,甚至比我更好。”
解副主席的反映快,他说:“大家听着了吧?景翔是管外业的,伊依是管内业的,两个人的分工不一样啊!”
房书记也说:“黎部长,他们分工的事,你咋不早说呀?顾主席,他俩内外有别呀!”
顾主席也说:“啊,是这回事呀!”
黎部长和景翔像被我拔掉了身上的刺,如释重负。
我继续说:“我和黎部长、景翔哥在一个部里,相处了几个月,我从他们的身上学到了很多的东西。比如黎部长,他为人的不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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