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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悔顾遗珠-第34章

小说: 悔顾遗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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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医生发誓,他从没觉得顾颜殊问话的声音这么难听,这么干涩。“据检查报告来看,目前顾太太腹中的胎儿还比较健康,顾太太也只是中度营养不良。但是长此以往,顾太太身体内的养分肯定无法维持胎儿所需的营养。除非,顾太太愿意配合治疗。”
  他这句话其实说的很无力。众所周知,陆遗珠不配合治疗,在医院是出了名的难搞。何况他们结婚两年多,顾先生都已经二十八岁了还没有孩子。王医生清楚地记得,他上次看见顾颜殊,他正站在新生儿的暖房外面,近乎贪婪地看。这样一个喜欢孩子想要孩子的男人,一直都没有办法拥有自己的孩子,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太太不肯。毕竟陆遗珠对她丈夫是出了名的冷淡。
  “如果如果真到了那个地步,”顾颜殊说话说得异常艰难,感觉喉咙口像是被人撒了一把细沙,一说话就研磨一般的疼痛。“如果是那样,准备好把孩子拿掉。”
  王医生叹了一口气,最后也只能点点头,说话不由沉重了几分:“好,我们会做好准备。”
  “我先走了。”顾颜殊站起身拿起挂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却踉跄了一步,还好他快速地伸手扶了一把椅背才没跌倒。
  “顾先生!”
  “我没事这件事情先不要告诉遗珠。”他要亲自跟她说。
  天知道他曾经多么期盼这个孩子的到来,如果是个男孩子,他会从小教他读书经商,让他成为最优秀的青年才俊。如果是个女孩子,他希望是个女孩子。最好要长得像陆遗珠,眉目如画,气质出尘。他会给她买好多好多小汉服,让她成为最夺目的璀璨明珠。
  可惜都是他幻想的如果,现在这个孩子即将来到人世,他却很可能要亲手签字同意手术,扼杀他。来得太不凑巧。
  原本他早就该离开了,家里公司里面早就堆积了大量的事情等他处理。可是他却鬼使神差地转了个弯,又回到了她在的病房。探视时间已经快要到了,病房门他走的时候顺手关上了。此时此刻,他手里挽着自己的西装外套,失魂落魄地站在门外,透过门上一小长条玻璃看她。像是一个丧心病狂的偷窥狂,贪恋着,这难言的奢侈。
  ——陆遗珠,我要拿你怎么办?
  顾颜殊背靠着门,缓缓滑下,最后索性顺势坐到地上。裤袋里的手机不依不饶地震动,顾颜殊坐了好久才接起,声音很疲惫:“喂,你好,我是顾颜殊。”
  “你好,我是黎满满。”黎满满这时候正站在小公寓的窗前笑得神采飞扬,一边卷着头发一边说:“听说顾先生今天急匆匆地回了苏城,有没有空愿意陪你公司旗下的小艺人吃一碗宵夜?”
  揉揉眉心,“抱歉黎小姐,我今天很累。”
  “喂,顾颜殊我告诉你,黎满满可是轻易不约人的哦。你想到拒绝她会造成的后果了吗?”松开发卷,她试着撒娇:“拜托啦,你也知道我现在的身份,连吃东西都找不到人陪我哎。”
  “好吧,”自己还没吃东西,心情又实在有点糟糕,想着找黎满满说一说或许是个不错的主意。他起身,弹了弹裤子上的灰。“黎小姐想吃的什么?”
  黎满满暗自给自己做了个耶的手势,极力控制好自己的兴奋,“这个嘛,你先来我家接我,到时候我带你去你就会知道了。”
  顾颜殊终于露出一个无奈的浅笑,心情显然没有刚才那么沉重。他曾经有幸见过黎满满的姑父一面,那个Z国最位高权重的人显然很喜欢黎满满,提到她就笑着说了一句,黎满满是他的宝贝。国母也在一边嗔怪说黎满满可不就是宝贝,简直就是他的灭火器。说实在的,黎满满很懂得让一个人怎么轻松起来。甜甜的却不腻人,特别是她笑起来的时候,明媚动人,很容易就让人会心一笑。顾颜殊很喜欢黎满满,却并不是带情、欲的那种喜欢。他觉得黎满满就像一个妹妹一样,聪明、活泼、美丽。
  所以他纵容她,甚至比一般人想象的更纵容一点。黎满满知道自己这份纵容,但是她小心翼翼地维护着,不会像陆遗珠那样肆无忌惮的挥霍。
  顾颜殊承认黎满满是个很不一样的女孩子,他想过她会带自己去吃一点不一样的东西,却没想到她会带自己去偷东西。
  是的,偷东西。并且偷的还是自己爷爷院子里的山芋。
  用一句比较流行的话来说,当黎满满把顾颜殊带到那位已经退休了的老干部家门前,说要翻墙过去偷山芋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四章 我可不是小三

  
  顾颜殊站在院子里面,觉得已经跟不上黎满满小姐的思维方式。“黎小姐,非法进入他人住宅是犯法的。”
  “我知道!”黎满满看起来好像挺得意的样子,“我们小心一点不就行了。”说着,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一根小铁锹递给他:“快挖,黎老头这里的山芋都是乡下的种子,又大又甜,红心的,特别好。”
  “有你这么称呼自己爷爷的吗?”居然连工具都准备好了,看来是早有预谋。反正都舍命陪君子了,算了,挖吧。顾颜殊无奈地摇摇头,一铲子下去很久没做农活了,只铲起了一铲子土,半个山芋都没看见。
  黎满满蹲在他身边,压低了声音嗔怪:“你行不行啊,用力啊!”
  “咳”干咳一声,话说得太有歧义不大好。
  两个人都是典型的会吃不会干,挖了一个小时也只挖了不到十个。不过对于这个结果,黎满满已经很满意了。让顾颜殊脱掉西装外套,把山芋包在里面就说:“够了够了,快走啦。”
  顾颜殊拿着铁锹,擦擦额头的汗,站在那里简直哭笑不得。黎老先生是睡死过去了吗?这么大的动静都听不出来。还有黎满满,居然拿他的外套包山芋
  他简直要佩服这家人了。
  黎满满包了山芋就往右边的一片小林子里跑,顾颜殊跟在她后面,看她熟门熟路地跑到一块水泥板前面。水泥板上用砖头搭出一个简易的烘焙地点,显然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作案了。
  她蹲到水泥板前面,朝顾颜殊伸手:“给我。”
  一头雾水:“什么?”
  “打火机啊!”一脸理所当然,“不点火怎么吃。”
  “没有。”看她一脸不信,苦笑着拍拍口袋,“你的信息库没有告诉你,顾先生是不抽烟的吗?”
  “看来今天注定是吃不了了。”黎满满稍微有一点意外,叹了一声遗憾就坐到地上,拍拍身边的地,手上拍得染上一层灰。“铲了那么久,你不累?坐会儿呗。”
  这一个晚上黎满满给他的“惊喜”太多,他已经见怪不怪,能够面不改色地在她身边坐下。
  黎满满双手环膝坐在地上,抬起头看天,脸上带着一种迷蒙的向往。林子里的风微微地吹,她脑后做成大波浪的栗色长发在她脸侧撩动。她是漂亮的女人,在这样一个月光澄澈的夜晚,她的脸却比明月还精致。
  “听故事吗?”她朝顾颜殊偏偏头,笑颜如花。“就算你不想听,我也要讲给你听。你肯定在好奇,我们那么大动静为什么黎老头还无动于衷”
  黎老头从小就不喜欢黎满满,像他们这样的官家,当然要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才能配得上门第。可是黎父偏偏看上了黎家保姆的女儿,简直就像童话一样,但是很多时候现实往往很残酷,兵不刃血就让你痛得万箭穿心。黎父因为娶了黎母和家里决裂,自立门户,很多年都没有回家。黎老头虽然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却狠心得不闻不问。
  十四岁那年仿佛是个分水岭,黎母安静得死了,很难想象她那样艰苦朴素的女人,竟然会得肺癌,世事难料都是这样的。十四年,黎老头都不许黎母上门。甚至死了,也不许她葬进黎家的墓地。黎满满是黎母的女儿,他不喜欢,甚至是讨厌的。在他眼里,女孩子总是要端庄文静一点,才讨人喜欢,才像一个官家小姐。黎母一死,他就以黎满满没人教导为由,又塞了一个名门世家的黎夫人过去。
  只是他没有料到,这个新任的黎夫人在他面前答应得很好,结果嫁过去了,却把黎满满宠上了天,原先还有点小姐样子,后来张狂成性,巧取豪夺,简直没有一处能看了。黎老头怒了,致电黎父就想把黎满满接回黎家本家去,亲自教导。他老了,黎父自黎母死后又一直专心公事,连黎夫人也不大搭理。黎满满很有可能是他唯一的孙辈,他不可能这么把她放任不管。
  结果倒好,黎满满哭着喊着不肯去也就算了,连黎夫人也扒着黎父的衣服哭天抢地。说什么她早知道这辈子是不会有孩子了,想把满满当亲生的,没料到连这个都没办法如意。家里总共两个女人,一个要离家出走一个闹绝食,黎父简直头疼得没办法,迫于无奈十分肯定地回绝了黎老头。
  黎老头被气得简直能称得上怒发冲冠,当月就因为高血压进了两次医院。幸亏黎老太说的话他还肯听一些,她叨咕了一句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也就算了。结果又过了两年,黎老太先走一步,去了阴司报道。她这么一走啊,黎老头的伤心劲一过,就开始寂寞起来了。成天变着法地叫黎满满回本家陪他,黎满满去倒是肯去,去了嘴里没好话,不把黎老头气得血压上升就不肯罢休。
  十六岁斗到十八岁,黎满满的最后一招是进了娱乐圈当了艺人。这下子黎老头是真的被气得够呛,当下就发誓再也不管黎满满,让她爱怎样怎样。让警卫员去乡下收了好多种子,黎老头一门心思捣鼓起了院子里那块地。结果他不烦自己了,黎满满倒是来了劲。她喜欢吃山芋,黎老头地里的山芋种的好,她吃上了瘾,隔三差五就去偷两个吃。说是偷还抬举她了,上门的动作简直跟日本鬼子进村一样,三光政策!
  黎老头见天的看着地里的农作物少,警卫员站在一边相当憋屈。正经的孙小姐,别说偷山芋,就是偷一块地,你能怎么她?离老天显然也知道,挥挥手就表示,随她去吧。
  那个晚上的月亮很圆,顾颜殊含笑听她讲完和黎老头斗智斗勇的故事,觉得这对祖孙真是有意思。
  黎满满专心致志地讲故事,讲完回过头看向他,他脸上温柔的笑意就让她心跳漏了半拍。“笑什么?”
  他连声音都很温柔:“觉得你们两个很有意思。”明明彼此爱护着对方,却要用小孩子那样的争吵来表达。
  “说说你吧,”黎满满终于说到了此行的最终目的,“你今天看起来心情很不好,为什么?”
  顾颜殊又想起了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因为厌食症而骨瘦如柴的那个女人。眼底一片萧瑟的温情脉脉。她明明一点意思都没有,枯燥乏味,没有波澜没有爱恨。他却不知所谓,一往无前爱上了她。他其实很想问一问,自己前世是不是造了什么孽,才会偏偏爱上她。
  他这样的男人总是太容易引人心生怜惜,在这样一个夜晚低着头想事情,树叶撒了一片阴影在他脸上,有一种让人心碎的疼惜。
  “颜殊”她痴了她醉了她迷了,所以她就这么叫了他一声,脱口而出,来不及思索。说出口之后却有巨大的恐慌席卷而来,看他抬起头诧异地看向自己,那种恐慌到达了一个巅峰。他沉默着看她,眼中的情绪看起来复杂难懂,晦暗不明。努力压下心中的恐慌,她强笑着说:“别这么看着我,我可不想当小三。不是说了是朋友的嘛,总不能一直叫你顾总吧。”
  他不置可否地微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她的发质很软。摸上去有一种莫名的柔和。他连自己都没听出话里的纵容:“我一直把满满看成是晗羽一样的妹妹,像晗羽一样叫我哥哥就好了。”话语虽然宠溺纵容,却生生道出自己的一道底线。
  一声哥哥,泾渭分明。
  他起身,朝她伸出干净修长的手掌,眉目清淡:“很晚了,回去吧。”
  原来说出一句不相干的话语,对着一个自己不爱的人,是这么轻松简单的事情。陆遗珠用很晚来回绝他,他用很晚,绝黎满满的念。
  黎满满坐在地上深深地看他,他的嘴唇很薄,好看却凉薄。这样的男人都是薄情负心的男人,不会给任何不需要的女人,开启心门的钥匙。他伸出手,看似温柔体贴,无形中却是一种拒绝的姿态。他用这种态度,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他能给的,只到这里为止。他喜欢她,却把她当妹妹。
  伸手递到他掌心,他的手掌很凉,只有掌心还有微微的热度。她握着他的手微微用力,却裹足不前,不肯往前走。
  感觉她停在那里,他回头:“怎么,还有事?”
  她的表情看起来有一种执拗倔强,“既然纵容了我,今天就纵容我到底一次不行吗?顾颜殊,你真的非她不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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