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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流转的时光-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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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奖作品。中间有一副叫做“破茧”,获奖者的名字是“夏觞”。还附有寥寥数笔的作者介绍。虽然没有照片,但完全可以肯定就是夏觞。
菜皮的人脉很广,她很简单就联系到了比赛组委会里的一个朋友。比赛是两个月前开展的,夏觞留的资料没有任何价值。但对方提到了一件事情,一个叫“流年”的画廊曾经有意购买“破茧”。也许可以提供作者的新消息。
沈清石和菜皮亲自去了一趟“流年”。走进画廊就看见画册上的“破茧”挂在显眼的位置。画廊的经理说,由于这幅画不是代售,而是直接交易给画廊的,所以夏觞把画拿到画廊,拿了钱就走了,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时间是在半个月前。
虽然依旧没有找到夏觞,但沈清石发现,她离夏觞越来越近了。她的心渐渐安定下来。一无所知的慌乱被兴奋和迫切所取代。临走,她买下了“破茧”。虽然对艺术品鉴赏一无所知,但本着“癞痢头囡囡,也是自家好”的心态,她觉得2万的标价,完全不能体现“破茧”的价值。
沈清石没有忘记向夏家传达这个消息。当知道自己的孩子一切安好,还得了奖,笼罩在夏家的阴云稍稍散去。
“破茧”被安置在沈清石的客厅里。她也终于有心情,来审视这幅画:乌漆抹黑的墙角里,有些脏赃的杂物,上面有一个椭圆的东西,淡黄色,上头还有绛红色的痕迹。细看可以发现,椭圆龟裂,从裂缝里透出明亮的光芒。
沈清石是标准的艺术绝缘体。无论是对音乐还是绘画,都没有一点感受力。她只喜欢好看的东西。她所谓的好看,标准及其低龄:色彩明快,造型和谐。作为物品,“破茧”在她眼里,实在太难看了。和“破茧”相比,她更愿意挂一张夏觞的写真照片。但因为是夏觞的作品,她才愿意去细细端详。她惊异地发现,这难看的画,越看就越能感受到一种冲击力。说不清楚是什么,但的确如画的名字一样,有一种蓬勃的力量似乎要穿透漆黑的背景,甩开周身的血污,从画面中央的茧子里,汹涌而出,直达人心。
破茧而出的是夏觞——这是沈清石的第一感觉。这种感觉让她无端地乐观起来。似乎只要静下心来乖乖等待,夏觞就会突然从茧中跃出,羽化成黑色的蝴蝶,降落到她身边。沈清石像个托儿所里的乖小囡,洗干净了小手,端坐在小凳上,虔诚地等待着阿姨来分点心。可这一等,就又等了一个月。把耐心等成了愤怒,把宽容等成了怨恨,把虔诚等成了委屈。
她已经整整两个星期不再去主动探寻夏觞的消息了。一团怒火在她心里酝酿。沈清石很想撕开“破茧”,问问藏在里边的东西:当她准备好了宽容、歉意、呵宠去耐心等待,为什么可以被无视得如此彻底。
她呆呆地在等待中煎熬,几乎要化成了迎风矗立的梧桐树。夏觞却吝啬到没施舍一点温情,一点日光,一点春雨。这让沈清石觉得,再等下去,她就会化成满身哀怨的干枯树妖,生命只为等待而残喘,而她等待的那个人却无动于衷,消遥自在。
她是骄傲的沈清石啊!是杨家的小公主,不是苦守寒窑的王宝钏。前几天秦圣带来的消息更让她的愤懑无法压抑。秦圣告诉她,在虹桥路附近,看见夏觞和两个年轻女孩子一起,上了一辆出租车。她看起来挺好的,表情轻松惬意。
秦圣的本意是希望夏觞一切安好的消息可以让沈清石放心。可她哪里知道,夏觞的轻松和惬意却让沈清石的忿恨到达了极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沈清石周遭的人,头一次知道,笑面虎神经质起来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菜皮只是抱怨了一句沈清石没有一点作为股东的自觉。沈清石就用一个下午的时间回顾了原始社会的以物易物,封建社会的小农经济,资本主义的原始积累。在她开始阐述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中国经济的时候,菜皮终于屈服,答应她,以后不来“39度照相馆”也不要紧。秦启刚为菜皮鸣了几句不平。满誉就被沈清石带回家里,做了三天厨娘、“床伴”、抱枕。而历来不知好歹的杨清尘,胳膊上布满了沈清石整齐的牙印。
更可怕的是,举凡和夏觞有关的一切事情,都可以引爆沈清石原本冷静自持的脾气。虽然周遭的人要等到厄运降临才知道,自己正在被沈清石算计。但却始终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她老人家。这一切也成了让沈清石窝火的原因。夏觞走得干脆,过得惬意。她却被这样一个人逼迫到歇斯底里。
沈清石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失控。她照镜子时发现,自己的脸上是隐含着阴霾的笑容。举止仍然优雅得体。但心里是满满的浮躁与颠狂。这使得她做起事情来格外有效率有逻辑。身边亲近的人一个个被波及。她也知道这样做,毫无意义,但无法控制。她快气疯了,也快急疯了。
秦圣是天生的好脾气。她给沈清石做了一个漂亮的新发型。对沈清石的反复无常也毫不介意。陪她逛动物园、吃法国大餐、压淮海路。到了晚上十点,把喝了两杯红酒,已然微醺的沈清石送回家。
两人出了电梯,就看见,沈清石家的门前,蜷坐着一个人。在两条细瘦的胳膊间,夏觞的脸隐约可见。沈清石的酒意一下子完全清醒。她面无表情,叫秦圣先回去。秦圣虽然有一种要出人命的感觉,但还是很识趣地离开了一触即发的风暴中心。
电梯发出的声音,惊醒了睡得并不沉的夏觞。她抬起头,却闪躲着沈清石灼人的眼神、凌厉的表情。她怯怯地开口:“我……回来了。”
沈清石抬了抬眉。听而不闻。越过她,打开包,掏钥匙。夏觞上前拉住她的胳膊。
“清石……”她可怜巴巴地开口。
沈清石用力甩开她的手,看也不看她一眼。继续若无其事地找钥匙。
夏觞手足无措起来。她从沈清石的左边绕到右边,又从右边绕到左边。沈清石却看起来气定神闲。如果夏觞能稍微冷静点,就可以发现,沈清石在尽力控制自己颤抖的手和剧烈起伏的胸膛。因为她日积月累的委屈、怨恨终于找到了真正的源头。
沈清石把钥匙握在手里,盯着房门上的锁孔。一言不发。夏觞慌到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虽然早有预料,沈清石不会拿着鲜花,带着笑容来迎接她的回归,但沈清石此刻冰冷的态度,还是让她始料未及。她从来都是缺乏沟通技巧的人。根本不知道现在什么样的语言可以让沈清石动容。所以放弃了语言,选择了行动。她一把抱住了沈清石。
只是夏觞抱住的沈清石,此刻俨然是一头凶悍的小母狮。锋利的牙齿、尖锐的爪子裹挟着急待宣泄的愤怒、不安,朝着夏觞的身体而去。
这是沈清石生平第一次与人发生肢体冲突。她以前觉得肢体冲突发生在拳击台以外的地方都是毫无意义的。但此刻她却对着夏觞又抓又咬。完全不能自持。一心要把夏觞从自己身上推开。夏觞对沈清石的攻击完全不闪避。只是一径搂住沈清石的腰,默默承受着沈清石逐渐失控的力道。
两个人在红色的房门前激烈纠缠。夏觞渐渐处于劣势。沈清石的额头撞到了她的鼻子,她往后躲闪,又撞上了坚硬的铁门。“砰——”沉闷的声音响彻在安静的过道里。成了一个休止符。
夏觞被撞蒙了,松开了手臂。
这一声闷响也平定了沈清石失控的情绪。衣衫凌乱的她低着头剧烈地喘气。好一会才缓缓抬头,去看夏觞。鲜红的鼻血从夏觞的鼻子里汩汩而出,她用手胡乱抹着。脸上,胸前沾满了恐怖的红色。血液的颜色瞬间冷却了沈清石的愤怒,扎疼了她的心。她手忙脚乱地开门,把一脸呆愣的夏觞拉进了房间的沙发里,嘱咐她捏着鼻子。夏觞却突然站了起来。含糊不清地声音带着急切:“东西……还在外面。”
“坐下。我给你拿。”沈清石的语气不善,夏觞却听到了叫她安心的温情。她乖乖坐下。看着沈清石把她的背包,和装满画具的置物箱拎进房间,扔在地板上。
接着又拖着一个一米多高的包着牛皮纸的画框进了房门。
“这个不能摔,轻点。”夏觞一着急放下了捂着鼻子的手,血再度涌出。沈清石气急败坏走回她身边。夏觞连忙捏住鼻子。
沈清石开始认真打量夏觞:头发乱得可怕,身上的外套和裤子沾满了各种颜色。白色的T裇领口上全是黑色的污渍,球鞋已经脏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接下来是一阵叫夏觞窒息的沉默。沈清石坐在夏觞对面的茶几上。看起来似乎陷入沉思。表情已经不再是之前的彻心彻肺的愤愤不平。而是一种疏离的尘埃落定。看得夏觞心惊。她在心里乞求:“求你,说点什么?骂我也行,就算要继续打我也成。不要这样事不关己。”
沈清石的沉默在继续,看起来完全浸润在自己的世界里。夏觞有一种被排除在外的感觉。
“别……丢下我……”
像呜咽,像哀求。
沈清石听见了,抬起头来,望着夏觞,眼神里有困惑,有懊丧,有无奈,还有温情。
她叹了口气,最终还是上前,搂住夏觞。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但很快又放开了。
因为夏觞身上弥漫着一股怪异的味道。沈清石实在无法忍受,只好放开她。
“你好臭,去洗干净。”沈清石皱着眉,抱怨。
夏觞一动不动,似乎觉得难以置信。
“宝贝儿,虽然刚刚我还恨你恨到,想咬死你。但我想,我没办法从此不靠近你,更没办法丢下你。不过宝贝儿,你真的臭不可闻,去把自己洗干净。”
流转的时光之【春】
第一章【四月雪】
夏觞似乎被沈清石的反复无常吓坏了,乖乖地跑进浴室。事实上,沈清石也对自己的神经质行为感到震惊,呆坐在沙发上,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处在思维真空的状态。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是她16岁以后,第一次这样失控。忘记了优雅,忘记了预判一件事情的合理性。完全听凭本能支配自己的行为。无论是在门口像只野猫一样撒泼,还是一瞬间改变态度,尽情释放宽容和温情。
她叫夏觞去洗澡,不仅仅是因为这家伙实在太需要把自己洗干净了,也因为,她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夏觞。或者说面对自己的诡异行径。她需要重拾她的冷静和理智。
夏觞把沈清石的话执行地很彻底。她在浴室耗了很长时间才穿着浴袍出来。坐到沈清石面前,全身上下都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拘谨。几次蠕动嘴唇,却什么都没说。似乎是准备接受沈清石的审判。沈清石也觉得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尤其是看到夏觞脖子里纵横交错的一条条红痕,那是她留在上面的杰作。
最终还是夏觞近乎讨好的声音打破了沉默:“我……给你放了洗澡水,你要不要……也洗一下。”
沈清石“嗯”了一声,把夏觞一个人留在客厅,自己走进了浴室。在里边磨蹭了好一会儿。开始觉得自己可笑。她觉得自己是被夏觞传染了。学会了毫无顾及地表达自己激烈的情绪。不知道隐匿,不知道掩饰,更忘记了压抑。把最本我的特性毫无保留的展现。这大概就是杨清尘说的,未开化的蛮荒人的行事方式。
“野蛮人就野蛮人吧。偶尔放纵一下,应该没关系。况且只有夏觞看见,况且只有夏觞能激发这种蛮荒本性。”沈清石,望着镜子里的倒影,开解自己,“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我尽情任性了。我保证,就这一次。”
沈清石走出浴室的时候,夏觞正坐在床上发呆。看见沈清石出来,又变成小心翼翼的拘谨。而沈清石开始找到那种只依本能行事的美好感觉。率先涌上来的委屈。眼泪很应景。滴滴答答掉个不停。为了她承担的忧虑,为了她等待的煎熬。夏觞把她搂进怀里,像抚慰一个婴儿一样,轻轻摇着。细细密密的吻,落到沈清石眼睑上,脸颊上。安慰的话颤抖到不成形,完全听不清她到底在说什么。
但沈清石很享受夏觞几乎崩溃的焦急、心疼。她以前嘲笑过,女人拿眼泪当武器。但现在,沈清石不得不承认,拿这来要挟夏觞,是一件有趣的事情。满足感消解了眼泪,现下,是半滴也流不出来了,但哽咽却还在继续。
“你……讨厌……”沈清石很意外,自己会说出这种恶心的撒娇话。
“我最讨厌。”夏觞使劲点头。
“你怎么可以……撇下我?你不知道要打电话吗?”沈清石发现翻旧帐的感觉很不错。
“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是要撇下你……我只是……只是觉得自己太笨了,那时,我肯定叫你太失望了,你讨厌我了,再也不要理我了。”夏觞解释地语无伦次,但沈清石听懂了她的意思。心口开始泛着疼,眼泪又开始源源不绝。
“不要哭了,是我不对,我知道,是我太笨了……是我太笨了。”夏觞一径责怪自己。眼泪比沈清石还汹涌。
“谁告诉你我失望了,谁告诉你,我不要理你了。”沈清石打断她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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