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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调教成皇-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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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绎被他烦得一个头两个大,又踹给他一脚,让他闭嘴别啰嗦。
不一会儿持盈端着一盆热汤回来了,四人就在马车上草草吃了晚饭,崔祥被捆着不好睡觉,持盈便给他松了绑,说:“今晚好好睡,明天就能到嵩县,那儿有钟家的人在等着接应咱们,把你送过去以后,我和你二哥再回去接娘娘,明白了吗?”
崔绎不太放心这个弟弟,说:“把他手捆起来,万一夜里跑了麻烦更多。”
他不说还好,一说,崔祥倒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面上装出温顺的模样,说:“别捆我,我不会乱跑了,我听你们的,去江州等母妃就是了。”
见他终于安分下来,三人都松了口气,没有多想,就在马车上对付着过夜了。
谁知第二天一早崔绎睁眼醒来,崔祥已经没了踪影,慌忙打开车门往外看——拉车的马也被他带走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破口大骂。
曹迁和持盈先后醒来,得知崔祥连夜逃跑,脸色都很难看,未料他竟是这么不懂事,偷了马定是一个人又返回醉蝶山去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就说应该把他捆起来!”崔绎怒得狠狠揣了车轱辘几脚。
持盈心中多少有些歉疚,崔绎的直觉有时候还是很准的,至少在对崔祥的了解上,自己不如他,昨天还是应该听他的才对。
曹迁愁得抓头皮:“王爷,现在该怎么办?”
崔绎怒不可遏:“我怎么会知道!”
持盈息事宁人地摆手:“现在还不是发火的时候,咱们没有马,靠腿是追不上他的,曹将军快去村里问问有没有能拉车的牲畜,有马最好,没有的话骡子和驴也凑合,咱们必须尽快赶回去把人截住,否则怀祐一旦重新落到皇上手里,这一趟回来的意义就全没了。”
“那钟家那边该怎么办?”曹迁问。
持盈沉吟了片刻,道:“我去追怀祐,王爷去嵩县见钟家的人。”
崔绎和曹迁异口同声地:“不行!”
“你连马都不会骑,怎么追人?”崔绎坚决地不同意,“仲行,你送夫人去嵩县,我去追怀祐。”
曹迁却说:“末将去追静王爷就是,王爷和夫人快去嵩县和钟家人见面,末将要是能追的上静王爷一定会将人带回来,如果不幸遇上朝廷的军队,我一条命不值钱,总好过王爷夫人落入他们手里。”
持盈哭笑不得:“说什么呢,什么命不值钱,听我的,王爷必须去嵩县,越快越好,见到了钟家的人以后,无论用什么办法都要说服他们出兵攻打宣州,走前我和先生已经商量好了,只要钟家支持王爷,江州军和燕州军两面夹击,一定能拿下宣州,有了稳定的粮食补给才能图大事,所以无论如何不能有误。”
崔绎眉头紧锁,仍然不愿意:“我去追怀祐,你口才好,你去劝说钟家。”
持盈无力了,哀求道:“王爷听我一次行吗?能让钟家起兵造反的不是什么口才,而是王爷你这个人啊!我一个侧妃,又没儿子,去了能顶什么用?这事儿一定得王爷亲自去说才行,曹将军快去借马,不能再耽搁了。”
崔绎沉默下来,显然是动摇了,曹迁见状,只得跑去村里借马。
“王爷还在犹豫什么?”持盈看得出他已经被自己说服了,可就是下不了决心。




102、只身涉险
“王爷还在犹豫什么?”持盈看得出他已经被自己说服了,可就是下不了决心。
崔绎看了她一会儿,声音苦涩地开口:“要么,不去追怀祐了,万一真的遇上禁军,你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赤裸的情话,听得持盈心头一热,上前拥抱住他:“别胡说,我不会死的,在看到你坐上皇位之前我都不会死的。”
持盈仰头认真地看着他:“杀了我对皇上有什么好处?我和聆芳是亲姐妹,她不会眼看着我死而不救我,所以我回去追是最好的,你带着曹将军马上去嵩县,只要说服了钟家,所有人都不会死。”
这时曹迁也跑了回来:“王爷!村里有户人家有骡子!”
事已至此,再没有别的选择了,如果让曹迁去追,万一落入崔颉手里,出于削弱崔绎的目的,他也一定会立即下令处死曹迁,唯一有可能活下来的人,只有持盈这个当今皇后的亲姐姐。崔绎深吸一口气,做出了痛苦的决定:“那就听你的吧,路上千万要小心,待本王说服了钟家,会立刻回头救找你。”
农夫牵来骡子套上车,崔绎将持盈扶上马车,依依不舍地握了握她的手:“保重!”
“你也是。”持盈也回握住他的手。
崔绎给了农夫一锭一两的银子,让他一路把持盈送到目的地再接回来,农夫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见了银子便眉开眼笑地答应了。
等马车上路了,曹迁才弯下头去说:“昨晚静王爷下车的时候,说去放水……末将一时疏忽……”
“知道了,等这次事情结束以后再罚你。”崔绎面如寒霜罩,转身朝着嵩县的方向走去。
骡车的速度不算太慢,但心里惦记的东西太多,就总觉得慢,持盈在车厢里坐立难安,一边还要努力静下心来想万一真遇上了禁军来追,自己一个人该怎么逃,如果拦住了崔祥又该怎么逃,越想越觉得一团乱麻,简直要抓狂了。
崔祥是已故建元帝活下来的最小的一个儿子,后面出生的弟弟大多都夭折了,侥幸活下来的没等到六岁正式取名,也陆续死于宫廷斗争,作为幺儿,端妃又成了崔绎名义上的母妃,崔祥需要做的只是一个乖儿子,乖弟弟,懂得多对他来说是一种危险,但是同样也导致了他缺乏一些判断事情的能力,这才会发生崔绎好容易把他带出龙潭,他自己又傻乎乎地跑回去的事。
持盈没有把握能劝得住这个一根筋的小叔,其实在崔祥半路逃回去的事发生以后,放弃他们母子才是最明智的决定,但她知道崔绎做不到,如果眼看着母妃和弟弟去死而什么都不做,就算将来做了皇帝,他也不会开心。
不管怎样,都一定要把人救回来,至少要救崔祥。
而此时的崔祥,令人啼笑皆非的是,他迷路了!长这么大从没一个人出过门的七王爷他找不到回京城的路了,在一个要命的岔路口走错了以后,他骑着没有鞍缰的马朝着离京城越来越远的方向去了!
持盈一路焦急地张望,逢人就问,可就是没有一个人见到过他,眼看都要回到醉蝶山脚下了,禁军里三层外三层地拦在道上盘查过往的行人,持盈不敢出去,从车窗努力向外看,那攒动的人头没有一个是崔祥。
持盈不禁迷惑了,难道是自己走得太快,把他甩在半道上了?还是崔祥已经被抓了,禁军在等他们回来救人?
农夫把马车停在距离盘查地点稍有一段距离的路边,持盈又耐着性子等了一阵,却没想到等来的不是崔祥,而是一群和尚。
十几个和尚跟在身披大红袈裟的方丈身后,接受了盘查,然后徒步上了醉蝶山,持盈呆呆地看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山上有人去世了。
大楚的丧葬习俗通常是第一天请高僧作法,第二天净身入棺,停在灵堂内七日过后,封棺下葬。能请动十几个和尚、甚至连方丈也来了的,一定是位份极高的人,持盈心里冒出了一个不祥的念头——莫非是叶氏?
可回想她昨日的精神劲儿,又觉得不太像是过一夜就没了的人,很可能是崔颉追过来找不见他们,把怒火撒在了叶氏头上,这会儿请高僧来作法,多半是为了掩人耳目,营造叶氏是病死的假象。叶氏本就病了一年多,就算说是病死了,也没有人会怀疑。
农夫问:“夫人,还继续往前吗?这看起来像是出了大事儿啊。”
持盈想了想,答道:“还是进城去吧,一会儿如果有人盘问起来,就说我是你女儿,病了进城看大夫,知道吗?”
农夫又收了她一笔钱,驾着车慢慢朝那边靠过去。
醉蝶山下的禁军少说有一万人,见到有车辆过来,立即上前来盘问:“什么人!把车门打开!”
农夫照着持盈的话去说,队正打开车门,只见里面确实躺着一个年轻姑娘,头发蓬乱,脸色也不怎么好看,还不时抽搐一下,像是真的病的不轻。由于不能公然说要抓的是亲弟武王,崔颉只能告诉禁军拦住所有一对一对的年轻男女,而农夫的年纪已经四五十了,实在不符合条件,也没人想到持盈会只身返回京城,于是竟然成功地混了过去。
进了城以后,持盈交代农夫在客栈等,自己则上了街。
长孙泰身为太傅,当今圣上的岳父,长孙家在京城也算是万万人之上的地位了,但持盈只是个被舍弃了的女儿,乍一回来,举目无亲,连该去找谁都不知道。
回家是万万不行的,从前的闺中好友现在都是崔颉的臣子妻,难保不会出卖她,持盈想了又想,最后决定去程府试试,不管怎么说,崔颉牺牲了程奉仪来换取和平,已经是程扈、翟让二人不共戴天的仇敌,即使帮不上忙,至少也不会把她卖了。
程府还在,只是已然门可罗雀,管家开门一见是她,吓得差点跪下去,慌忙将人让进门,又着人去知会程扈。持盈一边跟着管家进正堂,一边问:“程老可还好?舒锦呢?”
管家唉声叹气地回答:“小姐这一走,老爷的身体每况日下,头发都全白了,姑爷也辞了官,在外面跟着人做生意,皇上倒是赏赐了不少东西做补偿,可是人都没了,再多的金银顶什么用啊!”
持盈心里也难过,正要说点什么,程扈由下人搀扶着来了。
一年不见,程扈明显地苍老了,从前虽然须发花白,但精神矍铄,老而不疲,而此刻站在持盈面前的老人却是颤颤巍巍,须发尽白,面色发灰,就像一截朽木,随时会碎成粉一样。
程扈手里拄着拐杖,对她拱了下手:“王妃别来无恙?”
持盈看着他这样子就觉得心酸,忙上前去帮着搀扶:“我很好,程老不必多礼,坐下说吧。”
二人落座后,持盈把自己回来的原因说了,程扈精神不济,声音疲倦地道:“令弟娶汤氏的消息老夫也有所耳闻,但并不知道内情,老夫辞官以后,与朝中旧时的同僚来往的也少了,帮不了夫人什么。”
持盈忙道:“没有的事,我就是顺道来探望一下您。”
程扈枯瘦的脸皮动了动,呵呵笑道:“夫人莫着急,听老夫说完,老夫已是个不中用的人,但子成与翰林院的几位大学士仍有往来,老夫这就让人去叫他回来。”
持盈心中一阵惭愧,低声道了谢。
程扈不时咳嗽,每次像是要把肺也一并咳出来,持盈看着实在揪心,便问:“程老病了多久,可有看过大夫?吃的什么药?”
一旁的丫鬟代答道:“老爷病了好几个月了,京城里好的大夫都请来看过,药吃了十几副,都不见有什么起色。唉,要是……”虽然还有后话,却很明智地没有说出口。
要是夫人或者小姐在,多半就不会拖这么久——丫鬟想说话,持盈心里也明白,更不忍去揭他们的伤疤,于是说:“让我瞧瞧?”
药王康造医术盖世无双,马氏学了他八九成,可惜死得早,传给女儿的也就六七成,持盈再跟着程奉仪囫囵学一学,也就掌握了一两成,但可贵的是她记住了许多方子,给程扈切了脉,又问了丫鬟日常的一些症状,凭着记忆默写了一份药方,交给丫鬟去抓药。
这时候翟让也赶了回来,进门一见持盈惊得倒退了一大步:“王妃怎么会在此?”持盈又把刚才对程扈说过的话说了一遍,翟让听完又惊又疑地点点头,叹道:“皇上果然按捺不住了,本想着将王爷撵到燕州去可以一劳永逸,谁知却是放虎归山,酿下了大错。”
“皇上现在意识到错了倒也还不晚,可惜对我们来说却不是什么好事,”持盈峻颜道,“静王爷半道上撇下我们逃了回来,我一路追赶却没见到他的影子,多半是被禁军给抓了回去,我从醉蝶山下过时,看到圆举寺的方丈领着十几名僧人上山去,和庆太妃说不定也已惨遭毒手。”
翟让又是一惊:“太妃也……”
程扈用力拍着自己大腿,痛心疾首地道:“先帝在世时我便曾进言,说太子心机太深,心眼又太小,他日若继承大统,必会在兄弟间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先帝却不信我,执意要将皇位传给皇上。现如今三王四王接连惨死,纵然先帝返生,也悔之晚矣!”
翟让略一想,拱手对持盈道:“王妃若不嫌弃,可暂时留住敝府,我这就去设法打听七王爷的下落。”
“有劳翟大哥了。”持盈【纵横】满怀感激地谢过他,翟让连水也没喝一口,立刻就又出门去了。




103、悔之晚矣

当晚,持盈借住在程府,小舒锦也长大了不少,还记得她,就缠着她陪自己玩,直玩到天黑困了才被奶娘抱去休息,持盈也终于得空,向管家打了招呼后,去了小镜轩、程奉仪出阁前住的小院。
夜空如墨,残缺的月轮斜挂,持盈提着灯笼慢步走上水榭,这儿是她从前每次来和程奉仪话家常的地方,晴风暖日的午后,丫鬟点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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