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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调教成皇-第55章

小说: 调教成皇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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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绎也会舍得让女儿到北方去和亲吗?像历史上那数不清的和亲公主一样,背井离乡,去往永无归期的他乡异地,独自忍受旁人的白眼、欺侮、蔑视……最后孤老而终?
“夫人?”道士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夫人是小姐的奶娘?”
持盈恍惚回神,正色道:“是,怎么?”
道士莞尔摇头:“不怎么,只是人之一生的宿命跌宕起伏,时常会为身旁亲近之人所左右,夫人不妨也掷一个签,说不定夫人能够改变小姐的未来。”
签筒再一次递了过来,持盈伸手要接,小秋赶忙扯了扯她的袖子,眼色示意她不要摇。
但持盈此刻满心都是女儿将来会遭不幸的假想,哪怕有一线希望,哪怕是自己能代替她吃苦也可以,都要保她万全!
“哐哐哐……喀嗒!”
持盈握着签筒,木然看着道士将自己掷出的签子拾起来,看了一眼,笑起来。
“道长在笑什么?”持盈沉不住气了。
道士将签子翻转过来给她看,持盈和小秋同时惊叫出来。
那竟然是一根空白的签子!上面一个字也没有写,光洁溜溜。
小秋忍不住问:“这是什么意思?没做好的签子怎么也往筒里放!”
道士笑道:“非也非也,这签子是特意留白的,恕我多嘴问一句,夫人从何处来?”
持盈兀自处于掷出空白签子的震惊中,想也不想就回答:“从京城来。”
“欲往何处去?”
“欲往……”持盈眼底忽地恢复了清明,“欲往京城去。先生从何处来?欲往何处去?”
道士含笑将空白签子递给她:“我从天上来,总有一天要回天上去,不过在那之前,我在人间尚有未了的心愿。”
说着,道士一抖衣襟起身,对持盈拱手长揖:“山简,字符之,在此恭候长孙夫人多时了!”
“你——!”持盈简直惊呆了,她千算万算,怎么也没算到这神秘的道士,竟会是三皇子崔焕的谋士山简!那个设计离间百里赞与崔绎,挑拨他们夫妻不和,帮着崔颉策划了行宫遇刺、太子妃小产等一系列阴谋,成功将崔绎撵出了京城的毒谋士山简!
前一世持盈久仰他的大名,碍于身份,未曾谋面,只听崔颉说起他,都是赞誉之词,说山符之心细如尘,算无遗策,最擅揣度、操纵人心,而且用计狠辣,不受道义礼法所拘,“得此人可得天下”。
和百里赞的妙计、巧计不同,后者力图以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收益,而前者却是大刀阔斧毫不留情,行天下霸道之路,不归顺者,一律碾压过去。
崔颉当年能一路畅通地登上皇位,山简是功不可没的,若不是崔颉太着急杀崔焕,山简可能还会继续为他做事,有朝一日位极人臣,千古流芳。
想到这里,持盈终于明白过来了,低声问:“三王爷他……”
山简嘴角勾了勾,神情落寞地微微一笑,不回答。
不论前世还是今生,持盈与崔焕都谈不上有什么交情,然而同样是被崔颉利用过后杀之后快的下场,此刻也难免有些兔死狐悲之感,遂感叹地道:“先生一路辛苦。小秋,去叫人雇一领轿子,接山先生回府。”
小秋领命去了,山简将手拢在袖中,持盈问:“东西不收一收?”
“既然要跟着夫人回去,自然会有更好的在等我,以前的东西自然是丢干净的好。”山简一语双关地回答。
持盈注意到他腰间的玉佩,十分眼熟,仔细一想,却是曾经在崔焕身上见到过,心想他与崔焕只怕也不是主公与谋士这么简单的关系,不远万里地跑来燕州投奔崔绎,多半是为了给崔焕报仇。
只不知道稍后崔绎回来看见他在王府里,又要怎么叫唤了。




076、京城消息
燕州地广人稀,一间一进的小院也不贵,刚到燕州时候,崔绎就给曹迁等三人各置了一处房产,免得一群没婚娶的大老爷们全都住在州牧府,实在说不过去。
当然,为了方便传唤,大家都在一条街上,稍微大点声儿吆喝一下都能听到的距离。
持盈推开掉了漆的黑色木门,带头跨过门槛:“山先生就住这里吧,燕州穷得吃了上顿愁下顿,实在是给不了先生高堂广室的居所,只需过上三五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山简甩着手进门,左右瞧了瞧,一进的小院有一间宽敞的堂屋,两间耳房,下人的住处单独有两间小房,还有厨房——就是太久没人住,锁上结满了蛛网。
西北角一棵柳树歪歪,碧绿的丝绦随风摇摆,赏心悦目。
“这棵树甚合我意,”山简也不去屋里看,径直走向那棵柳树,“在京城时候,我住在王府的别院里,门外也有这样一棵柳树,闲来在树下下下棋,对对诗,也是颇有乐趣。”
持盈叹息道:“人死不能复生,先生节哀顺变。”
山简回过头来笑了笑,问:“文誉在何处?许多年不曾见过他了,上回的事……”
持盈体贴地宽慰道:“阵营不同,难免相互倾辄,何况先生后来也摆了你一道,就算扯平了吧。”
山简“嗯”了声,又朝前走了两步,手在柳树的树干上反复抚摸,持盈看不见他的脸,却也可以想见,他定是一脸怅惘。
“这里很久没有人住了,我叫人来打扫一下,再给先生派一个小厮两个丫鬟过来伺候……”“丫鬟就不必了,我不习惯让女人伺候,一个小厮就足以。”
这话似乎印证了持盈心中的某种猜测,于是也不强求,只点头答应:“行,先生晚饭是到府里来吃,还是?”
山简望着柳树出神,没听到她的话,持盈于是留下人打扫卫生,特意叮嘱他们不得吵闹,自己带着小秋回了府。
当晚崔绎从府衙回来,还没进门就看见桌上掰着比平时丰盛的菜肴,不由诧异:“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做这么多菜。”
持盈也把那身朴素的布衣换成了黑色绣银纹的锦袍,发间只插一根白玉簪,崔绎两眼放光地凑上去:“还打扮这么好看,说,又勾搭谁了?”一边搂过她的腰往桌边走。
持盈被他呵得痒痒,笑着推了他一把:“王爷问我,我还要问王爷呢,王爷背着我勾搭谁去了?”
她这一问,崔绎表情不自然了,一副顾左右而言他的模样:“胡说八道,本王几时过勾搭人。”“没有吗?可我听曹将军说……”“……唔。”
崔绎搂着她坐下,有点不太情愿地招认:“也不能说是勾搭,前几日我上城门去巡视,在城门口遇见一个道士,说王爷我有龙虎之姿,只可惜虎落平川,壮志难酬,我一时好奇就和他多说了几句,觉得那人……还挺聪明的。”
持盈故作惊讶:“还有这种事?”
崔绎噎了下,反问:“你问的不是这个?”
持盈无辜地眨眨眼:“不是啊,我听曹将军说徐老将军有个儿子叫徐诚,也是一员猛将,王爷不是勾搭失败了么?”
崔绎:“……”
持盈坏笑着戳戳他的脸颊:“怎么回事,王爷?城门下有个聪明的道士,然后呢?他给王爷吃了什么仙丹,王爷最近的聪明劲儿都是托了这人的福?”
正在这时,门外来了亲兵禀报说山先生到了,山简紧跟着就走了进来。
崔绎瞠目结舌地看看昂首阔步进门那人,又看看笑得花枝乱颤的持盈,彻底没脾气了。
持盈乐不可支,起身迎接:“山先生和王爷既然早就认识,也就不需要我介绍了,请坐吧。”
山简比百里赞还不客气,见了崔绎礼也不行,随便抱了下拳便在绣凳上坐下。崔绎一脸悻悻地看着他,虽说之前就觉得此人倨傲,但有求于人时必须低三下四,加上他出的主意也还可以,便不怎么计较,可如今都被请到王府来了,自己今后要养着他,就是他的主子,怎么还这副目中无人的模样?
崔绎琢磨着要杀杀他的威风,要不一个百里赞就够受了,再来个更厉害的,他这个王爷就要被踩到泥里去了。
要怎么开场呢?崔绎提起酒壶,给他倒了杯酒,山简客气地说:“谢谢。”连王爷二字都不带,敢情真不把他当王爷,崔绎觉得这问题有点严重了,必须给他个下马威了,于是气沉丹田,摆出平时自己教训麾下将士时候的威武表情,咳嗽一声:“本王……”
山简双手举杯,从容不迫地打断了他:“承蒙王爷错爱,在下还不曾自报家门。”
等他报上姓名,崔绎险些摔到地上去,手里的瓷酒杯也被捏得粉碎,拍桌大怒道:“你就是山符之!”
山简静静坐着不动,丝毫也不害怕:“正是在下。”
他太淡定了,以至于崔绎都不知道接下来是应该叫人把他拖出去大卸八块,还是亲自拔出星渊剑把他给捅了,自己之所以会被撵到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来,据持盈所说,那可都是“托了他的福”啊!此仇不报非君子,武王爷虽然不是什么君子,但也是有仇必报的人!
“虽说山先生不远万里前来投奔王爷,王爷也不必这么激动吧?”持盈在桌下按住了他的膝盖,不让他起来。
崔绎一张脸憋得通红,接着骂吧,不合适,别说持盈了,就是他自己都稍微动了招揽此人的念头,若就此拖出去砍了,实在太可惜;不骂了继续喝酒吧,也不合适,刚才那一声吼证明了自己是有话要说的,干打雷不下雨的话岂不是威仪尽失?
于是武王憋了半天,硬生生把话头掰转过来:“本王仰慕先生美名已久,能得到先生襄助,本王定能早日取皇兄而代之。”
山简倒是不介意他这僵硬的转折,仍旧气定神闲地坐着,两眼与他对视:“王爷要不要篡位我管不着,我来燕州,一是为了避难,二是为了报仇,说白了,想利用王爷,也愿意为王爷所利用,所以多的话王爷大可不必说,山符之不求名利,只要王爷一个承诺。”
崔绎略觉惊讶,不由反问:“报仇?报什么仇,你要本王承诺你什么?”
山简一字一顿地道:“只要王爷承诺为我取崔颉项上人头,我便为王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从前是太子,现在是皇帝,崔颉的名字除了先帝和太后之外,其余人等一律是不许叫的,然而山简作为一个曾效命于他的人,却敢直呼其名,并且在言语的背后,仿佛透出刻骨的仇恨,是能让他豁出生命也要讨的一笔债。
崔绎向来是不机灵的,今日却突然就开窍了,嘴唇一抖,难以置信地问:“他连老三也杀了?”
山简表情平静如湖,眼里却倒映着深沉的悲伤:“王爷不赞成撤内阁、收回藩王属地,皇上一心想要揽天下大权于一身,杀王爷等于是杀鸡儆猴,五王爷六王爷他们得知此事后,都交出了手中的王印,四王爷……在府里服毒自尽了。”
崔绎与持盈齐齐倒抽一口凉气,饶是持盈深谙崔颉秉性,也并不知道当年他竟然将崔璟活活逼死了。
崔绎还是不敢相信,再次确认:“老三从小和他学在一处玩在一处,他竟也下得去手?”
“明面上谁也不知道是皇上赐死的,”山简一脸隐忍的悲伤,“开春那会儿王爷染了病,拖了一个多月也不见好,皇上得知以后,派人从宫里送来一碗药,我和王妃都劝王爷不要喝,王爷却说信得过皇上,不会杀死至亲手足,就……就把药喝了。”
崔绎长长地叹了口气,捏了捏鼻梁,眉头紧皱,又问:“那三王妃呢,还有老三那些姬妾,皇上怎么处理?充教坊乐伎?”
山简摇了摇头:“皇上假装听到噩耗很是震惊,命人厚葬王爷,王妃遣回汉州娘家,府上的下人都各自散了。”
崔绎低下头不言语了,持盈却有点疑惑:“皇上怎么会允许你离开京城?”起初她以为山简是在崔焕死后就立刻遁逃了,不过既然他连三王妃的去向都清楚,证明是崔焕下葬以后他才走的,以崔颉对他的欣赏程度,应该是绝不会放他逃出京城——尤其是投奔崔绎这个死对头的吧?
“他不许,我就不走了么?”山简一昂头,悠然道,“我问王妃借了点胭脂水粉,扮了女装,很容易就混出城了。”
持盈:“……”
崔绎沉默地想了一会儿,问:“这么说撤藩的诏令很快就会到燕州来了?不对,应该早就到了才是,怎么回事?”
山简答道:“发生了点意料之外的状况,我到甘州的时候,听人说不久前有一支上千人的北狄军队入关,皇上现在应该忙着议和,暂时没空撤藩了。”
说到议和,持盈自然又想到了白天山简给小崔娴占的那一卦,崔颉没有适龄的女儿,倒是有两个待字闺中的公主妹妹,只是一个今年十二,另一个才九岁,赶不上和亲,倒是幸运了。
“蠢货,”崔绎毫不客气地骂道,“北狄人一直怀有入主中原的野心,怎会真心议和,大楚不战言和,他们定觉得我们软弱可欺,甘州、汉州、颍州等地必会接连受扰,我大楚以武定江山,最后却要靠一个无能的皇帝来议和,简直是耻辱!”




077、如此和亲
山简从京城带来了朝廷中的近况,启圣帝甫一登基便开始推行中央集权,要撤内阁,收回大学士的议政权,家国大事全由帝君一个人说了算,同时废黜藩王封号,收回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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