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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逃夭-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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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我告诉他们我要出门旅行,行期不定,短则一个月,长则半年。然后问南乔是否当真要复读?南乔的答案很是肯定。既如此,我便把店里的管理全权交给了潘海洋,要他直接运营。而我,这次真的要做一回甩手掌柜。

潘海洋帮我提着行李拦了出租车,临关门前他弯下身子对我说:“不要太晚回来,我撑不了很久。”

我点头说好。

我拥抱了他们每一个人,或许有可能,当我再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已不能够拥抱。

当动车缓缓开动的时候,我想这真是好,终于离了这座城市,从此再不会出现在叶子归的视线范围当中了。


   



第17章 驾言出游,以写我忧
其实遁世一直是我非常想做的一件事。一个凡人,关掉手机,离开平时生活的地方,不与认识的人联系,这便是遁了。所以,离开这个城市后的第一件事,是将编缉好的简短得不能再简短的短信发送给一些看起来会因为我的遁世感到心慌的朋友后,便将手机关机。

短信内容如下:本人远游,归期未定。

当然我并未将这短信发给叶子归。我与他,早在那一日他说出那句话时,便已没了牵扯。

第一站从乌镇开始,这是一个我一直向往着要去的江南水乡古镇。直到来了才知道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小桥流水人家,美丽宁静得像一颗珍珠。我在乌镇整整呆了十天,觉得这个地方当真是可以用来安度余生的地方。

十天后我很是纠结,不知是继续游下去,还是就在这个地方遁隐。想想觉得不甘心,想着总要在自己有限的有生之年再看看其它的一些地方。比如说,苏州园林、杭州西湖、桂林山水、北京故宫,还有九寨沟和黄山等等一些传闻已久的旅游胜地。

是的,我的有限的有生之年,当真是很有限。有限得最长半年,或者更短。

在葬礼过后七天当中,我并不是没有出去过。在普通止痛药再也止不了撕裂般的头痛,我去了趟医院,找到事故发生后负责我的医生,做了番细密检查。检查结果是,滞留在脑子里的淤血不但没散,反而更淤了,淤得成了一个血瘤,因为在脑神经周围,所以根本没办法开刀取出。想我得个病也比别人悲催,别人即便是癌症还可以化个疗什么的,而我这个从一开始就宣布了最终结果,等死。

遂想起当日胆囊炎发作住院时陆漫叫我顺便看看脑子里的淤血,后来竟忘了这事,如果当日做了检查知道了这样的结果,那么我便不会跟叶子归有什么了。可是,偏偏是在我跟叶子归有些什么的时候才知道有了这么样的一个结果。

我想这当真是天意,在叶子归疑心我是杜云影之后,我居然也要不久于人世。那么是与不是对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如果当真我是杜云影,半年后或者随时逝去的可能叫叶子归如何能承受得住,一次他已如此,怎么又能再来那么残忍的第二次。

是的,我并没有想起什么从前的记忆,一切都是缘于我舅妈的述说。舅妈原本跟我妈便是闺密,所以我妈那时候有什么事都是跟她说,后来有什么事也都跟她说。所以,当舅妈在医院听到叶子归说的那句“如果你是杜云影呢”会是那样震惊,后来她问了陆漫事情的大致经过,于是便与我说了那一段往事。

我在听了那样的一段故事后,在后来的几天里反复想了很久。原来我跟叶子归居然会有那样的渊源,这样算起来的话,我其实是叶子归的小姨子,是叶蓁蓁的姨妈。这就难怪叶蓁蓁说我像他妈,而叶子归干脆疑心我就是杜云影本人了。

只是心里还是有一丝期盼,希望叶子归有那么一份情是冲着我白闲而来的。那么,即便要死,也要在他们身边呆着。

可是没有,叶子归说,白闲,别太残忍!如果你想起你自己就是她,

可是我不是她,叶子归,残忍的那人是你。原本只是想把我与杜云影的这层关系说于叶子归知道就好,哪里晓得叶子归会如此固执地将我当做了杜云影,这样的刺激哪里是我能受得了的。所以,便说自己忆起了过去,我的过去与他无关,我不会也不可能是杜云影。其实最后杜云影究竟为什么也会在医院,并且还被烧死了,舅妈说这个事她从来不知道,我妈自我爸死后,就不再关注杜宸馨母女了。唯一的解释是,杜云影是去看望我爸,所以才遇上了那个事件。我不知道我是怀着怎样的一个心理,偏偏就跟叶子归说,是我打电话叫杜云影去的医院。

然后叶子归说,白闲,你真不该出现。

那样令人心碎的一句话。

如此也好,当白闲死去的时候,叶子归便不会再痛。

只是,心底不免伤痛,做为白闲的我,如果与杜云影无关,叶子归竟是一点怜惜也是没有。

于是,黯然离开。我想我就是那种“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的刚烈女子。更何况,叶子归从来只是把我当做另外一个人,这真真是叫我不得不决绝一番。

与叶子归的情既已到终点,可是我总不能将我的人生就此划上句号,再怎么说,我最大的可能还有大半年的时间可以活。所以,决定将这大半年的时间用于游走状态,不然,也太枉来这世间一趟。

只是我这个人确实地理知识不太好,总是不顺着地图一路行走,每每想起一出是一出。比如说刚游完乌镇,我会想到应该去黄山观观云海,于是便买了一张去黄山的飞机票。夜里宿在酒店的时候又觉无聊,遂又把在乌镇的照片发了一张在微博上,以便告知世人我还活着。

黄山游完之后又想到应该去北京一趟,天子脚下,怎么也得游玩一番。不是说不到长城非好汉吗。于是乎又蹭蹭买了飞机票去了北京,先是故宫,再是长城。做了回古人,又做了回好汉。

游完北京之后又觉得西安实在是要去的,西安即古时长安,原是十三朝古都,文化气息浓厚。我原本就是一个附庸风雅之人,所以定是要在有生之年游一游这样的一个地方。

还是如以往般,在西安的时候,发了张在黄山的照片上了微博。

如此这般游历了两个多月,渐渐觉得体力不支,疼痛的频率也是越来越勤。后来基本上都是游半天休半天,大多时候是窝在酒店码字和睡觉。活了这三十几年,头一次感受到什么叫烧钱。只是想到人在天堂而钱在银行的人间悲剧,就豁出去烧了。

等烧到杭州的时候,存折上的金额已经少了不少,心里却略略安心了点。这日白天睡了觉,晚上再无睡意,便在西湖边闲逛,却见湖边有一处地方集满了人群,搭了一简易的台子,一女子在悠悠地唱着“城里的月光”。仍旧不紧不慢闲闲踱过去,方知是中秋晚会。

原来我已从夏走至秋。

往年这个时候,再不情愿,都会回去跟母亲吃个饭,只是多晚都要回自己的窝睡觉。彼时妈妈总是一脸不悦,但却不出言挽留。

现在想来,真是固执地倔强啊,这样一个团圆的日子,怎么就能忍心撇下虽算不上年迈,但却并不年轻并且孤独的母亲。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世人大抵都是如此,失去方知珍惜。

也曾在以往中秋恨恨许下心愿,来年定要子孙满堂欢度中秋。可这么些年过去了,仍然孑然一身,今天更是独自在异乡过节,比往年更显凄凉。

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
请温暖它心房,
看透了人间聚散,
能不能多点快乐片段。


是啊,如果能看透人世间的聚散离合,那么,又何来那么多的忧愁烦闷。就像现在的我,以为自己是看透了,却时时刻刻都在纠结。

与其在寂静的角落纠结,不如在喧嚣的城市释放。看着这些草台演出,竟也能扬嘴一笑。有人曾惊讶于我的淡定,原因是那人目睹我参加一个公司的年终晚会,一整个会场都是人群激昂,就唯独我一人在台下淡然而坐,只是礼貌性地在一个个节目结束后拍了拍手。是的,别人是鼓掌,而我只是拍手。而当别人在欢呼的时候,我却只是扯扯嘴角。只是今天,我却不想那样,我想尽情地随着人群一起雀跃,一起疯狂。

当欢呼声从我嘴里呼喊出来,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原来,我也有如此疯癫的一面。再当我手舞足蹈地跟着人群欢快舞动的时候,已然忘了自己是谁。

只是我忘了中国有句古语叫“乐极生悲”,更加忘了还有句成语叫“无巧不成书”。正当我笑得前仰后合的时候,却听见有人叫了声“白闲”。起先以为是幻觉,后来又清清楚楚听到一声。于是前后左右寻看声音来源,却发现不远处有一白色身影正挥动着手,仔细辩认,那人正是杨君同学。

这真是巧了,想我遁了这许久,还一个熟人没遇到,哪里知道在这乱哄哄的人群中倒被人认出来了。想杨君同学的眼力倒还真可以,我都晒成一非洲难民一样,他居然还能认出来,当真厉害。

心里想着究竟是相认呢还是不相认,相认的话,我的遁隐就马上得结束,如果不认,这厮岂会让我在他眼皮底下溜掉。正如此想着,又听到他急急叫了声:“白闲,小心。”

才收到这么一声警告,感觉到一道亮光从头上直直往下掉,然后在我的脑袋上略略磕了一下,复又掉到了地上。低头一看,却是一盏照在前方舞台上的灯,只是觉得奇怪,这灯罩上面怎么会有红点点,且正在源源不断地增多着。

人群开始有点混乱,叫着白闲的声音越加急促起来,我知道是出事了,并且出事的关键人物应该是我。本来打向舞台上的灯光一并朝我照射了过来,很像是天上的亮光,照亮灵魂去往天堂的路。

我想我这是要死了吧!人说死之前会有很多人生片段走马灯地播放,而我现在,脑子里正在出现一些片段,很杂很乱,只是并不是我所熟悉的。

想要理清这些片段,却已脑不从心,终于渐渐混沌起来,最终直直倒下。只是倒下的时候还有一点意识,觉得旁边人多真好,倒下去一点也不疼。

醒来的时候,四周都是白色,又一次确定,这不是天堂。

医院啊,莫不是我白闲这一生的缘份是在你这里了。旅个游而已,也能把自己游进医院里了。

有人凑上来貌似很欣喜又很悲伤地叫着我的名字,这声音,真是纠结啊!稍稍一看,原是被砸前看到的杨君。

听他的声音,看他的表情,再看他攒在手里的我在北京医院的化验单,我知道,这人,已经知道了。

我一直以为自己很淡然,属于那种将生死相当看淡很不恋世的那么一个人。特别是遭遇这次伤筋动骨此生第一次的失败恋情之后,应该会很平淡地看待即将到来的死亡。可是人是很奇怪的动物,健健康康的时候有一点不顺会想到死,而当被宣布不久便将死亡的时候你却会想方设法地想活。于是,便在北京又做了一次检查。

检查结果依然。

“那是你公司弄的中秋晚会吗?”撇开话题总是对的,于是问了这个问题。

杨君点头道:“对于本次事故我深表遗憾,公司会赔偿您的一切医疗费用。”

听着这官方问答,突然就感觉想笑,于是咧开嘴笑道:“没想到啊,之前你邀我去杭州,不想却是以这样的形式欢迎我。”

“哎,惭愧惭愧。”杨君拱手道。这一拱手想必是发现手上还有张化验单,表情瞬间变得凝重,探询着说:“白闲,在这里再做一次详细检查好吗?”

我点头,我希望这一撞会有什么不一样的结果。

只是结果总是让人唏嘘,那血瘤依然存在,虽然貌似它移动了位置,但却仍然是危险区。

我定了定神,望着一脸悲戚的杨君说:“别告诉他们。”

杨君黯然点头。

边上一男医生职业地说:“以你这样的状态,不适合单独旅行,要不找个游伴,要不就回家静养!”

我想跟医生说我这是在遁世呢,想想这话要是说出来就得有一番说教了。于是撇开话反问:“医生,我还有多长时间?”

那医生不答反问:“那你说我还有多长时间呢?回答不出来是吧,因为谁都不是死神,谁都不能保证谁能活多长时间,因为人生太多意外。每个人,应当把每天都当成末日来过才是。不过你的情况特殊,你要保证自己在安全的状态下过日子,就是说,你的身边至少要有一个人。”

我想这医生当医生当真是亏大了,他应该当个哲学家什么的才是,说了跟没说一个样。

旁边杨君殷殷说:“我送你回家吧!”

“好。”我略略点了个头,因为脑袋缠着纱布,副度容不得太大。之所以这么爽快地答应回去,实在是因为累了。落叶需归根,我当真不想客死异乡。只是想起若顶着这纱布回去,也太悲催了些,被萧飞扬看到,还不得把他给笑死。

不过事实告诉我这不过是我多虑了。因为第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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