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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焚清-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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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宪章笑道:“张将军别急。安平河口正西是苇子沟高地,西南是栗子园高地。待苇子沟高地是敌军进攻九连城的毕竟之路,我军可在苇子沟高地筑垒,以三个营的步兵配备加特林机关炮,行成强大的阻击火力。栗子园高地山高林密,可在此处埋伏两个营的骑兵。安平河口开阔地上只布置少量散兵,一旦敌军强渡,必然要在炮火的掩护下架设浮桥,河口守军略作抵抗后,即可后撤至虎山。敌军架设好浮桥后,必然蜂涌过河,此时,河口开阔地上必然满是敌军步兵,还没来得及展开……”
宋庆一拍几案:“虎山上十门大炮同时开跑,轰击河口开阔地!”
张勋也明白过来:“炮击的硝烟尚未落下,我栗子园高地的两营骑兵倾巢而出,直扑河口,苇子沟步兵同时发起反攻!敌军只能靠那一座临时搭建的浮桥逃生,他娘的,命大的挤得过桥,剩下的就只能跳江喂鱼了!”
“宋提督,张将军明鉴。”周宪章说道。
宋庆站了起来:“周宪章,你在北洋水师是何官职?”
“小人只是刘大人的一名亲兵。”周宪章穿着一身北洋水师士兵的号服,表明他无官无职。
宋庆叹道:“都说刘步蟾是人中龙凤,一个亲兵都有这般见识,果然名不虚传!周宪章,本提督现在授你把总之职,带领一个哨队,随张勋作战,待你建功,再提拔你为守备营官,你可愿意?”


 第051章 奸细

    “这个……”周宪章心中犹豫,刘步蟾推荐他去找左宝贵,是因为左宝贵与刘步蟾有些交情,能有所护持。这个宋庆素不相识,在他手下做事,周宪章心里没底。要是宋庆知道了他得罪李鸿章的事,后果难以预料、
张勋不耐烦起来:“周宪章,还不快谢提督大人提携!”
把总是个从九品武官,是武官里的最低级,不过,那也是吃朝廷俸禄的正式官员,一个小兵升任把总,在大清**队里,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宋庆笑道:“周宪章,你是不是担心刘步蟾?放心,刘步蟾那里,本提督自会去跟他说清楚,目前正是我大清用人之际,想那刘步蟾不会吝啬一个亲兵的。你跟着刘步蟾也是打rì本人,跟着我也是打rì本人!”
宋庆这句话说到了周宪章的心坎上。打鬼子,这是爷爷的遗嘱,找到左宝贵还是为了打鬼子,目标一致!
周宪章再不犹豫,向宋庆举手敬礼:“周宪章愿为提督大人效劳!”
张勋不屑:“你他妈的当着提督的面也敢整这西洋玩意!”
宋庆大笑:“张将军,本提督看来,这西洋军礼,倒也jīng神得很!壮哉!”
……
第二天拂晓,三营装备jīng良的人马乘着启明星的微光,出了大营,赶赴鸭绿江边。
周宪章带着一个哨队一百来人,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张勋带着一个营五百人及十门野炮殿后。中间是两营主力。
到达江边的时候,天sè才蒙蒙亮,江面上荡起江雾,江边浅滩上,生长着茂密的芦苇丛,在晨风中轻轻摇摆,发出阵阵沙沙声。
宽阔的江面上静悄悄的,对岸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崇山峻岭,在清晨的微光中,映出黑漆漆的剪影,如同一群妖魔鬼怪。
周宪章走在哨队zhōng yāng,前面的队伍突然停了下来。
旗人那哈五匆匆跑了过来,他是老兵,被安排在前哨。
那哈五面向周宪章正要下跪,周宪章喝道:“昨天晚上不是跟你们说过了嘛,我的哨队不行跪拜礼!”
昨晚周宪章走马上任,把全哨一百多人集合起来,就讲了一件事,哨队一概不行跪拜礼,士兵向长官行西式军礼。周宪章亲自给大家做了示范。
哪里想到,这些兵下跪磕头的动作极为规范,个个都是行家,轻车熟路。可要他们举手敬礼,却是非了周宪章老鼻子力气,教了他们两个钟头,还是东倒西歪的,那样子不像是敬礼,倒像是耍猴,更为可气的是,被耍的猴子不是他们,而是把总周宪章!
周宪章这才意识到,他要改变的跪拜礼,早在数千年前就根植在这个民族的细胞中,在这些兵还没有出生之前,就已经成了他们的遗传基因!要改变跪拜礼,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第二天还要急行军,周宪章无奈,只得草草收场。
那哈五受到喝斥,可双膝已经弯曲,收不回来,扑通一声,硬生生撞在地面上,痛得他呲牙咧嘴,急忙又爬了起来,冲着周宪章一招手,颇有些主人招狗的意思。
周宪章哭笑不得,这就是那哈五敬的军礼!
“说,前面怎么了?”周宪章没好气地喝道。
“禀总爷,在芦苇丛中拿住两个jiān细。”
“jiān细?押过来!”周宪章吃了一惊,队伍还没过江,rì本人就知道了,这样下去,这仗怎么打。
“喳!”那哈五大营一声,又要下跪,膝盖弯到一半,急忙站直了,冲着周宪章又是一个招狗的动作,转身飞奔而去。
“你他妈的!”周宪章冲着那哈五的背影大骂一声。
不一会儿,那哈五和新兵姚喜押着两个人走了过来,摁倒在周宪章脚下。
两个人身材瘦小,穿着长袍马褂,戴着毡帽,低着头。
那哈五举手,又要“招狗”,周宪章慌忙说道:“算了算了,找个没人的地方练好了再说!你怎么知道他们是jiān细?”
“禀总爷,这两个人躲在芦苇丛里,见我们来了,撒腿就跑,行为乖张,鬼鬼祟祟。而且,这都是七月天了,这么热,这两个家伙还穿着长袍马褂,戴着毡帽,这他娘的也太变态了!我怀疑他们没有辫子,八成是rì本人。”
周宪章微微点头,这个那哈五。不愧是个老兵,礼敬得不怎样,可眼睛还管用,这两人的衣着果然有问题。
“抬起头来!”周宪章喝道。
两个人跪在地上,没有抬头。
姚喜大怒:“狗东西,敢给rì本人当jiān细,却不敢抬头,老子揍死你!”姚喜举起了枪托,就要往下砸。
周宪章一把拉住了姚喜手里的步枪,骂道:“狗rì的,你小子手里拿着的是温彻斯特M1894!你他妈的就这么作践全大清国最先进的步枪!”
脚下响起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我们不是jiān细!周大哥,我们真的不是jiān细!”
周宪章低头一看,一张黑漆漆的脸仰面望着他,脸上一双杏眼,一对柳眉。
周宪章一把推开了姚喜:“丫头!”
跪在周宪章脚下的,正是金姝母女,两人穿着大清国男人的服饰,脸上涂满了碳灰。
周宪章放下心来,金姝母女女扮男装,自然要戴毡帽,躲在芦苇丛中,见到有兵经过,自然要躲避。
“丫头,你们站起来说话。”周宪章说道。
“谢周大哥。”金姝母女站起身来。
那哈五慌忙说道:“总爷,我那哈五火眼金睛,一眼就看出他们是jiān细……”
“狗屁火眼金睛,你他妈的就是一副对眼!”周宪章喝道:“这是两个女人!”
那哈五和姚喜吃了一惊,仔细一看,齐声说道:“总爷火眼金睛,小人万不能及!”
在大清国,对上司溜须拍马是做人的基本功,是人都会。
周宪章不理那哈五,问道:“丫头,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金姝说道:“我们要回家,找我爸爸。”
“昨天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们了吗,要打仗了,你们最好不要回去。”
“谢谢周大哥的好意,只是,我们好多年都没有见过爸爸了,现在他终于回朝鲜了,我们一定要去找他的!”金姝态度坚决:“可到了江边,船家都不肯载我们过江,只好躲在芦苇丛里,碰上了他们,他们非说我们是jiān细。”
“朝廷已经下令禁江,任何人不得过江。”周宪章说道。
“那可怎么办?”金姝的眼睛里,透着泪光:“周大哥,你再帮我们一次,带我们过江,行吗?”
“这恐怕不行。”此去朝鲜,随时可能与rì军遭遇,带着两个女人十分不便,而且,清军有军规,军营里不能有女人!
金姝的眼睛里满是哀怨:“周大哥,你是个好人,再帮我们一次好吗?”
“你父亲到底是谁?”周宪章问道。


 第052章 金达莱

    金姝咬咬嘴唇,和妈妈小声说了几句,妈妈摇摇头。
金姝跪倒在周宪章面前:“周大哥,请你原谅,我真的不能说!请你相信我们,我们真的是去找爸爸,他们说,我爸爸在平壤。”
金姝语气哀婉,眼泪扑簌,周宪章叹道:“那么,你能告诉我你多大了吗?”
“你保证,只问这一个问题。”金姝咬着嘴唇说道。
周宪章苦笑,搞了半天,金姝反倒给他提起了条件。
“好吧,我保证,只问这一个问题。”
“我十六岁。”金姝的脸上飞出了红霞。
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带着妈妈满世界找爸爸,就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不能不为之动容。
“好吧。你们就跟着我,我负责把你们带到平壤。”
金姝破涕为笑:“多谢周大哥。”脸上的碳灰被泪水冲开,金姝的脸成了一张花脸。
“又哭又笑,满脸放炮!”周宪章戏虐道。
金姝的笑容戛然而止:“周大哥,你欺负人!”
“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开个玩笑。”周宪章不忍心惹金姝生气:“那哈五,姚喜。”
“在!”
“你们不要回前哨了,就在我这里,负责保护这母女二人的安全。”那哈五虽然军礼敬得像招狗,可毕竟是个老兵,眼睛管用,把金姝母女交给他,比较靠谱。姚喜是个新兵,当兵前是个农民,老实巴交,胆子小,没有老兵油子的恶习,周宪章也比较放心。
那哈五和姚喜答应一声,守在金姝母女身边,哨队开拔,不一会,穿过芦苇丛,来到江边。
宋庆已经命令船队等候在江边,周宪章的哨队一到,立即登船,半个小时后,全哨跨国鸭绿江,踏上了朝鲜的土地。
昨天晚上,宋庆已经给张勋和周宪章交待了底牌,张勋所辖的三个营,真正的目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内赶到牙山,增援牙山守军。
所以,周宪章作为入朝清军的前锋,登岸后,没有等待张勋的大部队,立即向义州方向急行军。
按计划,周宪章应该沿着左宝贵的进军路线,经义州、平州、平壤、天安、到达牙山,这一路山高水深,朝鲜又没有像样的公路,行军极为困难。
好在周宪章的哨队是队伍前锋,轻装前进,随身只携带了五天的干粮和轻武器,进军速度还行。第一天就急行军了八十里路,当天晚上到达义州。
然而,过了义州,情况却越来越令人沮丧。
哨队穿行在一眼望不到边的从山峻岭中,山路极其险峻,一会儿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一会儿是湍急的河水,队伍体力损耗极大,更为糟糕的是,沿途随处可见摔死清兵和骡马的尸体,给士气造成极大的打击。尸体残缺不全,形象恐怖,那是左宝贵的部队留下了,那支部队显然已经在朝鲜的大山里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一连四天,哨队还没走出大山,士兵们都已jīng疲力竭,可眼前还是绵绵群山,仿佛没有尽头。
已近黄昏,太阳西沉,在山阕上映出红光,天上飘着火烧云。
看来,今天晚上只能在野外宿营了。
周宪章心中焦躁,队伍为了轻装,只带了五天的干粮,四天过去了,队伍还在大山里转悠,士气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一旦断粮,这支哨队恐怕就要葬身在群山之中。
那哈五牵着一匹白马,马背上坐着金姝,姚喜牵着一匹红马,驮着金姝的妈妈。母女两人脸上依旧涂着碳灰,
自从进了大山,金姝的妈妈一直面无表情,低着头一言不发。金姝却是越来越兴奋,在马背上不停地左顾右盼,不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被妈妈瞪上一眼,急忙敛容。
那哈五和姚喜却是一脸的苦相,两人牵着马,深一脚浅一脚拖着脚步,听见金姝的笑声,两人张嘴要骂,看见前面不远处的周宪章,只得吐口吐沫,把到了嗓子眼的污言秽语压回肚子里。
“那大叔,小心!”马背上的金姝突然惊呼一声。
那哈五吓得一个哆嗦,急忙收脚,这山崖上,稍不小心,一脚踩空,就会跌入无底深渊,摔个粉身碎骨
那哈五低头一看,却见脚下的路十分平坦,并无不妥之处,那哈五喝道:“嚎什么嚎!”
“我是怕你踩坏了金达莱,那大叔你看,金达莱开花了。”
脚边果然有一丛白sè的金达莱,在崎岖的山路上悄然开放。
那哈五气不打一处来,一脚把金达莱踩个稀烂:“老子倒了八辈子霉!”
走在后面的姚喜笑道:“老那,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人家好心提醒你怜香惜玉,你那娘的不解风情,这辈子只好打光棍了。”
“风情!狗rì的风情能当饭吃嘛!老子的粮袋空了!”那哈五饭量大,五天的干粮,四天就吃完了,正在犯愁今天吃什么。
“亏你他娘的还是个老兵,”姚喜骂道:“听说你还跟着左宗棠大人打过仗,不知道粮食要省着吃吗!”
“老子哪里来过朝鲜,这是他妈的人来的地方吗,天天爬山,带上十天的干粮也不够吃!”
那哈五说的是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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