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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焚清-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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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里却是一团乱麻,毫无头绪。
刚进学堂的时候,周宪章曾经秘密勘查过学堂的jǐng卫,学堂把学员当贼一样看管,要想逃跑,势比登天。所以,周宪章放弃了逃跑的办法,一心当儒生曲线救国。
周宪章没有持之以恒地寻找逃跑机会,到了现在,刀架到了脖子上才临时抱佛脚,这哪里能行!
照冯国璋的说法,中rì战争随时可能爆发,弄不好明天一睁眼,他的脑袋就随着战争的硝烟而落地了。
周宪章想了一夜,也无计可施,雄鸡长鸣,东方破晓,忽见宿舍门口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周宪章吓出一身冷汗,一拉被子正要蒙住自己的头,却见那身影看着面熟,定睛一看,顿时大喜过望。
周宪章一掀被子跳下了床,冲着那人影飞奔而去,边跑边喊:“爷爷,爷爷,那晋要杀我!”
站在门口的,正是须发苍白的爷爷。
爷爷手里握着一杆汉阳造,满面红光,神采奕奕。
周宪章的眼泪喷涌而出,一头钻进爷爷的怀里:“爷爷,快带我离开这里,我不要当兵,我要回湘西!”
爷爷一把把周宪章推出了怀抱,把那杆明晃晃的汉阳造塞进周宪章手里,喝道:“拿去打鬼子!打不了鬼子,你就别回湘西,别进咱周家的祖坟!”
“爷爷,难道你要我进叶赫那拉家的祖坟吗?”周宪章绝望到了极点:“爷爷,带我走,带我走!”
大门口空荡荡的,爷爷已经没了踪影。
耳边响起了军号声。
周宪章躺在床上,睁开了眼睛,天sè蒙蒙亮,营房里响彻起床号。
原来又是做梦。
周宪章一骨碌爬了起来,跳下床,手忙脚乱穿着衣服,脚下却是一个拌蒜。
低头一看,一杆明晃晃的汉阳造,斜靠在床边。
“爷爷!”周宪章一声大叫。
“你他妈的叫了一夜的爷爷,发什么癔症!”说话的是队长。
周宪章盯着那杆汉阳造,呆愣愣说道:“我爷爷来了!”
“狗屁!”队长喝道:“冯教习什么时候成你爷爷了,他不是你的拜把子大哥吗!”
“冯国璋!他来了?”
“昨晚你睡着的时候,冯教习来过,他叫我把这杆1988式委员会步枪送给你。你小子真他妈的有福,这杆88式步枪是冯教习得的奖,是他的心肝宝贝,旁人摸一下都不行,他竟然送给了你,这可是德国原装进口的!”
周宪章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床边的步枪不是爷爷的汉阳造,而是冯国璋的1888委员会步枪。
1888委员会步枪就是汉阳造的前身,两者极为相像。


 第025章 铤而走险

    “冯教习在哪里,我去找他。”周宪章提着枪就跑。
队长喝道:“他天不亮就离开学堂了,是李中堂特批的。”
周宪章这才想起,昨天晚上,冯国璋说过,他要去鸭绿江。
周宪章握着88式委员会步枪,对冯国璋一肚子的怒火,消失无踪,反倒产生了无限的思念。
一切都是天意,大哥也有大哥的苦衷!
周宪章彻底原谅了冯国璋。
队长大喝一声:“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吃饭!李中堂已经到了演武堂,总办、会办大人都在那里小心伺候者,你们都他妈的给老子jīng神点!一会儿好好考试!”
半个小时后,全体学员进入教室坐定,不一会,教习抱着一摞试卷走进教室,发给每一位学员。
周宪章打开试卷一看,是一张图上作业。
图上标示的一个海湾,一面向海,三面环山,沿山脉五处制高点上画有五座炮台,从北向南分别标识为1-5号炮台,炮台居高临下,根据图上标识,炮台配备有30厘米、15厘米大口径加农炮,炮口指向大海,炮台面向大海方向构筑有胸墙和堡垒群,配置有加特林机关炮和各种长短火器,胸墙下设雷有宽达五百米的雷场,堡垒火力点设置十分合理,五个炮台之间火力相互支援,形成了一个从海滩到山脉宽达两千米的火力覆盖区域。
炮台上遍插红旗,表明是红军。
海湾里有数艘军舰,也是插着红旗。
海湾外,则是一支插着蓝旗的舰队,蓝sè舰队的攻击方向为最北面的1号炮台。
显然,这是一个红守蓝攻的图上作业,
图上显示,蓝军泛海而来,以数艘重型巡洋舰和大小炮舰组成登陆部队,配备有各种登陆装备、山炮、野炮,总兵力3万,红军以逸待劳,总兵力2万,分布在5个炮台上。
这张作战图看着十分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不过,周宪章的心思完全不在教室里,脑子乱哄哄的。脑袋朝不保夕,哪里有心思做什么图上作业。
四周都是沙沙的书写声,学员们全都在埋头答卷,周宪章眉头一皱,计上心头。
现在,所有的学员都在教室里答卷,教习们都守在教室外,学堂总办、会办、监督都在演武堂陪着李鸿章、翁同龢,这两位是朝廷大员,学堂必然在演武堂加强戒备,城门和城墙的巡查必然松懈,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计议已定,周宪章拿起笔来,把试卷粗看一遍,信笔写了起来。
周宪章必须赶在其他人交卷之前交卷,也没仔细研究这张图,只是按照自己平时的思路,想到哪里写哪里,前后不到三十分钟就答完了卷子,起身捧着试卷,走到门口,交到了监考官艾德的手里。
“周先生这么快?”艾德一脸的惊异,这场考试规定的时间是一个半小时,周宪章才化了三分之一的时间。
“艾德先生,差不多就行了,我不想考满分。”周宪章说着,人已经走出了教室。
刚走出五六步,就听身后一声大叫:“等等!”
周宪章惊得一个趔趄,回头一看,艾德拿着试卷追了出来,指着试卷,一脸的不可思议:“周先生,这是你的答案吗?”
“当然当然,上面有我的名子,白纸黑字,如假包换。”周宪章便走边说。
艾德大叫:“周先生,你确定你写的是什么吗?”
“我自己写的东西我当然确定!”周宪章已经走出了十多米:“艾德先生,很高兴认识你,再见了。”
周宪章突然发现这个洋人教习很是可爱,相处大半年,今天离别,还真有些舍不得。
周宪章朝着宿舍方向走出十来米,见艾德没有跟上来,四周无人,学堂的大小官员都在那里伺候李鸿章翁同龢,学员教习还在教室里,估计一个小时之内出不来,时间紧迫,周宪章一猫腰,钻进一条林荫小道,向南走去。
不一会儿,就看见了武圣庙。
天津武备学堂被一道三丈高的城墙环绕,有两个门,正门为西门,北门为侧门,东面和南面方向没有门。
周宪章没有去西门也没有去北门,而是跑到了南面。
西面和北面有门,但不是逃兵的门。要想当逃兵,就得在东面和南面打主意。
东面是池塘,池塘下视野开阔,城墙陡峭,就算周宪章有飞檐走壁的本事,爬上了城墙,也会暴露在哨兵的眼皮子低下。
南面是武圣庙,这座武圣庙原本是天津城老百姓修的,周围本来就是一片民居,修学堂的时候,城墙从居民区穿过,把这座武圣庙和几座民宅给囊括了进来,这几座民宅就改建成了学堂的招待所,用来安置前来考察的官员。
不过,招待所条件有限,吃住全都和学员宿舍的标准一样,这对于大清国的官员来说,实在是太寒酸了,而且,学堂里规矩多,打不了麻将下不了窑子,哪个当官的也受不了,所以,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个官员愿意住在这里,大家宁肯自掏腰包到学堂外面住客栈。这个招待所基本上是空置的。
招待所的屋顶几乎与学堂的城墙等高。而城墙外,就是天津城的居民区,房屋林立,街衢纵横。
周宪章打算从招待所的房顶爬上城墙,越城而过,跳进民宅。
周宪章刚进学堂的时候,曾经想到过这个计划,只是,被他自己打消了。
因为,虽然能够从招待所爬上城墙,但是,因为这里与民宅相连,反倒成了jǐng戒重点,城墙上设有固定岗哨,还有哨队巡城。学堂倒不是担心学员从这里逃跑,主要是为了防止外面的不法份子从这里钻进学堂。
周宪章要想从这里逃跑成功,要有两个前提条件,第一,巡城哨队至少有五分钟的间隙,周宪章先要爬上招待所的房顶,再从招待所房顶上跃上城墙,这个时间大约就是五分钟;第二,固定岗哨睡着了,看不见他。
第二个条件纯属天方夜谭,这是大白天,不是深更半夜,岗哨没有睡着的理由。
不过,第一个条件倒是有可能实现。在平时,城墙上有四队巡哨,每队五人,分别巡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因此,巡哨时间间隔非常紧凑,几乎没有空白点。
不过,今天李鸿章翁同龢两位朝廷大员来到学堂演武堂,学堂很有可能会抽掉城墙上的巡哨,以加强演武堂的戒备,如此一来,城墙上的巡哨就会减少,如果从四队减少到两队,就有可能会出现巡视间隔,如果哨队动作再拖拉一点,就有可能给周宪章留出五分钟来。
两个前提条件,只有一个有满足的可能xìng,周宪章成功的概率十分渺茫。
然而,事到如今,刀架到了脖子上了,周宪章只能铤而走险。


 第026章 木桶浴

    城墙上,岗亭里的哨兵面向城外,一动不动,城外是老百姓的住宅,哨兵的眼睛大概盯着哪家的大姑娘小媳妇。
周宪章见四下无人,匆匆走进武圣庙,庙里空荡荡的,只有关老爷的泥塑眯缝着丹凤眼,周宪章冲着关老爷匆匆下拜:“关老爷在上,保佑弟子逃命成功,改rì定当重塑金身!”说罢,绕到关老爷塑像的后面,塑像后面是有一个小门,出了小门,是一条窄巷。
小巷把武圣庙与招待所隔开,巷子很窄,只能容一人通行,顺着巷子向北走出十来步,便是招待所的侧门,周宪章停了下来,听了听招待所里的动静,里面悄无人声。
周宪章闪身进了招待所,里面是一个小院落,正南一间堂屋,两侧是厢房,厢房与堂屋的拐角处有一棵硕大的梧桐树,嶙峋的虬枝上发出嫩绿的新芽。顺着梧桐树可以爬上堂屋屋顶,从屋顶可以跃上城墙。
周宪章快步走到梧桐树下,正要攀爬,远远看见城墙上,出现了一队巡哨。
招待所的院子就在城墙下,在城墙上,院子里的景象尽收眼底,没有观察死角。周宪章正在慌乱,却见堂屋的大门虚掩,周宪章顾不得许多,一头钻了进去。
堂屋里的家具很简单,堂屋正中一张八仙桌,桌边摆着四张凳子,南墙下是一张床,挂着帷幔,床边一个小柜子,上面摆着铜镜、笔墨和胭脂盒,发出淡淡的幽香。东墙下立着衣帽架,衣帽架上挂着不是衣服,而是一柄长剑。
周宪章心头诧异,这招待所常年无人居住,看着架势,今天有一位耐得住寂寞的朝廷官员,入驻这里。
从衣帽架上的剑上看,主人应该是一位武将,可是,这位武将居然要用铜镜和胭脂。
城墙上巡哨的脚步声渐远,周宪章长吁一口气,正要出门,忽听门外传来一串脚步声,渐行渐近。
来人的目的地必是堂屋无疑,而且,听那脚步声杂乱,不止一人,至少有三个人!
屋里只有一张床,一个八仙桌,来人已经到了门外,周宪章叫苦不迭,也顾不得许多,一纵身跳上了床,拉下帷幔,床上只有一床锦被,周宪章拉开锦被钻了进去,把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贼亮贼的眼睛。
忽觉一股胭脂香扑鼻而来,刺得他鼻孔发痒,一个喷嚏眼看就喷出,只听“咣当”一声,房门开了,周宪章慌忙捂住嘴巴,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喷嚏压回肚子里。
透过半透明的帷幔,周宪章看见三个人走了进来。
为首一人身材瘦小,穿着北洋水师军服。不是别人,正是昨天晚上在池塘边,和刘步蟾在一起的敏绣。
一个水兵是没有资格住招待所的,他应该住学员宿舍,看这架势,这间客房的主人,应该是刘步蟾。
周宪章暗暗叫苦不迭。
刘步蟾是北洋水师的二号人物,住在如此寒酸的客房里,着实令人吃惊。大清国一个九品千总,也不愿意住这里。看来这刘步蟾的确是个清官。
可是,周宪章宁肯刘步蟾是个贪官!
如果刘步蟾真住在这里,周宪章就是自投罗网了!
周宪章正在焦躁,却见敏绣的身后,走出来两个个头更为矮小的兵丁,穿着北洋水师的号服,抬着一只大水桶,里面热气腾腾的。两个兵丁把水桶放在堂屋zhōng yāng,转身冲着敏绣屈膝施礼,然后向门外走去。
看来,敏绣和那来两个兵丁应该是刘步蟾的勤务兵,这是给刘步蟾准备洗澡水。三人准备好洗澡水,应该会退出房间,在外面等待刘步蟾,刘步蟾应该是在演武堂陪着李鸿章,一时半会回不来。
周宪章大喜,只要这三人离开房间,他就有机会从后窗溜出去。
两个兵丁走出了客房,敏绣却没动窝。
更糟糕的是,兵丁走出去后,带上了房门。敏绣不仅没出去,反而走到了水桶边,开始脱衣服。
周宪章顿时怒火中烧。
天津武备学堂的学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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