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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焚清-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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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谁?”金寿山问道。
“在下周宪章,特来给金团主拜寿,并有重礼相送!”周宪章大步流星来到金寿山面前,把一颗血淋淋的人头按在了金寿山的桌子上。
金寿山仔细一看,正是师爷皮佻克的人头,腾腾地冒着热气。
金寿山浑身一阵发冷,酒也醒了,腾地跳了起来,却被周宪章一把按在了座椅里,动弹不得。
“来人……”金寿山刚喊出两个字,就再也喊不出来了,一把钢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好汉,你我远rì无仇,近rì无怨!要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金寿山叫道。
周宪章冷笑:“好吧,让你死个明白!赵小满是我兄弟,赵巧儿是我妹妹,秦氏是我娘!”
“误会……”
“误会个屁!就算巧儿不是我妹妹,看在堡子外铁笼里的乡亲份上,你也该死!”周宪章手腕一用力,金寿山的脖颈上喷出一道血柱,四肢蹬了蹬,顿时气绝。血腥味弥漫整个大堂。
刺鼻的血腥味,让喝得醉醺醺的团丁们睁开了眼睛,可谁也不敢动一下,大堂上,死一般沉寂。
周宪章扔下钢刀,回头对身后的张作霖说道:“张作霖,我的事办完了,剩下的事,你这个二爷自己看着办,告辞!”
在众团丁的目瞪口呆之中,周宪章大步走出大堂。
郭二杆背着赵巧儿,紧紧跟在周宪章的身后。
三人大摇大摆出了中安堡,原先守在堡子大门外的团丁早就没了踪影,中安堡的团主死了,堡子里早已乱成一锅粥。
周宪章来到铁笼前,只见笼子里十几个老百姓早已被冻得半死。周宪章一刀砍断了铁锁,喝道:“金寿山死了,你们都回家吧。”说着,扔下满是血污的钢刀,吐了口涂抹,向赵家庙走去。
不一会儿,三人来到赵小满家门口,只见窗户上亮着灯光,秦氏还在等巧儿,没睡。
只听得门吱扭一声开了,周宪章慌忙叫道:“妈……”
迎面传出一个尖利的女人声音:“我呸,老娘正当青chūn,哪来这么大的儿子!你狗rì的坏老娘的名声!”
周宪章吃了一惊,定睛一看,门口站着一个粗壮的女人,一张大脸盘,水桶腰,胸口挺起两堆,如同两座小山包,插着腰站在门框里,颇为彪悍,把门框堵了个严严实实。
周宪章大为诧异,刚刚离开的时候,里面只有秦氏老太太一个人,冷不丁站出来一个孙二娘式的人物,周宪章以为走错了门,慌忙回头一看,只见门口一株老榆树,正是赵小满的家门。
周宪章心头疑惑,却也不敢造次,只得拱手说道:“请问这是赵小满家吗?”
“废话!”那悍妇喝道。
周宪章伸了伸脖子,门框被那悍妇堵个水泄不通,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只得陪着小心问道:“请问,秦氏老太太住这里吗?”
那悍妇喝道:“废话!秦老太太就在里面,你们他妈的是干什么的?深更半夜,莫非是中安堡的歹人,老娘告诉你,你们这群王八蛋眼见赵小满不在家,欺负人家孤儿寡母,现在老娘来了,谁要敢再欺负她们,老娘让他站着进来横着出去!”
周宪章高声赞叹:“壮哉!奇哉!这位女英雄气吞山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就是花木兰秦良玉重生,也是你的手下败将!在下周宪章,不是歹人……”
忽听那女人的身后传来一声呼喊:“大哥!”
周宪章定睛一看,只见姚喜的脑袋从那女人的腋窝下钻了出来,冲着周宪章喜笑颜开:“大哥回来了,外边冷,快进屋,别冻着。”
郭二杆骂道:“狗rì的姚喜,这女人堵着门,我们怎么进去!”
姚喜慌忙从那女人的腋窝下仰起头,说道:“翠花,这就是我大哥周宪章,后面那位是我兄弟郭二杆,他们不是中安堡的歹人,快快把门让开,让我大哥进来。”
那悍妇却是一动不动,喝道:“周宪章?郭二杆?都是些什么东西?”
“他们不是东西。”姚喜慌忙说道:“不是,他们是东西,不是,他们……翠花,你快让开……”
那名叫翠花的悍妇一声爆喝:“姚喜你个王八蛋给老娘闭嘴!这大半年,你狗rì的不知道死哪里去了,害得老娘受活寡,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他娘的深更半夜,做贼似的。做贼也就罢了,进了老娘的门,一句好话都没用,上炕就扒老娘的裤子,一双爪子冰凉,就往老娘的nǎi上抓,冰得老娘直哆嗦……”
周宪章和郭二杆总算听出了门道,看来,这翠花十有仈jiǔ就是姚喜的老婆,姚喜旷了大半年,进了家门过于猴急,戏做得不够到位,以至于他老婆翠花满腹怨气。两人只是没搞明白,这两口子不在炕上滚,怎么跑到赵小满家里来了。


 第214章 殴打知府

    原来,姚喜在八角台和周宪章分手后,想着周宪章只给了他两个小时,晚了周宪章就不要他了。姚喜一路飞奔跑回家里,进了门就把老婆翠花按到在炕上,一番胡天黑地,完事后,怕误了期限,提起裤子,扔下三百两银子就跑。
翠花在家里等了姚喜大半年,好不容易等到姚喜回家,这姚喜干完事扔下银子就跑,这他娘的和逛窑子有什么差别!
翠花气得咬牙切齿。姚喜前脚刚来到村口,翠花后脚就追了来,非要把姚喜拖回家去不可。
周宪章害怕朝廷知道他们私自过江,曾经交待过姚喜,千万不能吐露身份,见着老婆,也只能说是跟着大哥出来做买卖。姚喜信守诺言,硬是没把自己的真实身份说出来,一口咬定是跟着大哥金城武做买卖,路过奉天,因为大哥要去看望兄弟赵小满的老娘,这才路过家门,得以忙里抽闲,回来和老婆上炕,上完炕就得走,要是耽误了大哥的买卖,不是耍处。
翠花死活不相信,逼着姚喜坦白交待,这是要去哪里?那翠花长得五大三粗,生xìng彪悍,两只水桶粗的手臂孔武有力,姚喜在她面前就像是只小鸡。姚喜咬死不松口,翠花气急败坏,对姚喜使用了家庭暴力。
那姚喜是朝廷封的六品千总,是大清国的中级将领。品级比县太爷还高,他要是堂堂正正回来,县大老爷都得给他磕头。就因为他信守诺言,不敢吐露身份,几个回合下来,就被翠花打得鼻青脸肿。
这姚喜也是一条硬汉,虽然被打得鼻青脸肿,咬着牙要把谎言进行到底。
翠花逼问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扬言要亲自面见那个什么狗屁大哥金城武,否则,就跟姚喜没完。姚喜吃打不过,没奈何,只得答应翠花,一起去赵家庙见大哥。
两人赶到赵家庙,打听到赵小满家。刚巧,周宪章和郭二杆把秦氏老太太背了回来,又出去救赵巧儿。周宪章和郭二杆前脚刚走,姚喜和翠花后脚就进了赵家的门。
翠花见到秦氏老太太,问秦氏是不是来了一个名叫金城武的客商。偏巧,周宪章没有向秦氏老太太说谎,报的是真名周宪章。秦氏老太太摇头,说没听说过金城武,只来了一个名叫周宪章的,进门就给她磕头,要给她当儿子。
周宪章这个名字,要是在朝鲜,或者在大清国的官场里,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是在偏僻农村里,却是无人知晓。那场发生在朝鲜的战争,对于大清国的老百姓、尤其是农民而言,是一件极为遥远的事,其实,哪怕是战争发生在他们身边,他们也无动于衷,原因很简单,中国历朝历代,所有的战争,与百姓无关,战争只是皇帝的事!
秦氏老太太这是第一次听说周宪章的名字,翠花更是闻所未闻。但是,有一点是明确的,姚喜说的是金城武,秦氏老太太说的是周宪章,这是两个不同的名字。在翠花听来,姚喜一定在说谎!
姚喜赌咒发誓说周宪章和金城武是同一个人,翠花死活不相信,大闹赵家,追着姚喜要打爆他的狗头!
最后,还是秦氏老太太从中说和:等周宪章回来,看看姚喜说的金城武,与秦老太太说的周宪章是不是同一个人,如果不是,再打烂姚喜的狗头,也不迟。
这不,好不容易等到周宪章回来了,翠花一马当先,拦在门口,要亲自审问这个金城武或者周宪章。
周宪章虽然不知道姚喜和翠花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也大体猜了个仈jiǔ不离十,心中暗笑,拱手说道:“在下推测,这位女英雄必是姚喜的夫人,在下周宪章这厢有礼了。”
“你狗rì的怎么知道?”翠花喝道。她一张嘴没遮拦,把炕上的事都抖搂出来了,旁人自然听的明白。只是这翠花自己还蒙在鼓里,以为周宪章未卜先知。
周宪章也不好明说,只得说道:“姚喜是一位大英雄,你是一位女英雄,大英雄配女英雄,这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你狗rì的少在这里奉承老娘!老娘不吃这一套!说,你狗rì的究竟是干什么的?怎么把我们姚喜给教坏了!你狗rì的老老实实给老娘交待,若有半句假话,老娘……”翠花看见屋门边靠着一根碗口粗的扁担,一把cāo在手里,在大腿上一磕,嘎崩一声,扁担断成了两截。
周宪章顿时惊得目瞪口呆,一张嘴半天合不拢。
郭二杆在身后大叫一声:“好身手!”
翠花循声望去,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郭二杆背上,背着一位五花大绑的妙龄女子!
赵巧儿xìng子烈,这一路上,周宪章怕赵巧儿乱踢乱咬,没敢让郭二杆松绑,也没敢扯掉她嘴里的棉布。这下坏事了!
郭二杆原本就长得凶神恶煞的,背上还背着一位捆绑着的妙龄女子,整个就是一副采花大盗的形象。
“花贼!”翠花一声爆喝,抡起截断的扁担舞将起来,周宪章猝不及防,只听得“咚”的一声闷响,脑门上着棒,痛得他“妈呀”一声怪叫,眼冒金星,仰面而倒。
翠花打倒了周宪章,乘胜追击,抡起扁担直扑郭二杆,郭二杆原本是有功夫的,可他背着赵巧儿,又看在姚喜的面子上,不敢还手,那翠花胳膊上又有些力气,几个回合下来,郭二杆就挨了十几扁担,背着赵巧儿在院子里满地打转。
周宪章捂着脑袋,摇摇晃晃站起来,却见姚喜靠在门框上,如泥塑一般——老婆殴打了堂堂章军师长、义州总兵、朝鲜总理大臣,姚喜被吓傻了!
周宪章气得大骂:“姚喜你个狗rì的,还不快管管你老婆!”
姚喜苦着脸说道:“大哥,我要是能管得住她,何必等到现在。”
“你个窝囊废!”周宪章骂道,见姚喜无能,没奈何,只得冲到翠花面前,挺胸护住郭二杆,大喝一声:“住手,哎呀!”头上又挨了一扁担。
翠花越战越勇,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周宪章无奈,只得大声喝道:“义州总兵,驻朝鲜总理大臣、章军师长、朝廷赏三品顶戴周宪章在此!谁敢无礼!”
大清国的百姓,别的不敏感,对当官的极为敏感。周宪章一报上官名,翠花手里的扁担停在了半空中。
三品顶戴,和巡抚一般大!
“你你你,你说什么?”翠花慌忙问道。
周宪章头上挨了两扁担,一边隆起一个大青包,如同两只犄角,瞪着翠花喝道:“见到本大人,还不给老子跪下!”
翠花吓得扔掉扁担,冲着姚喜大叫:“老公,祸事了,咱们打了巡抚。”
周宪章怒道:“你老公没打老子,就是你一个人打的!妈的,你狗rì的狠,一晚上打了朝廷的三个官,这笔帐,该怎么算!”
翠花不服气:“我我我我只打了大人您一个官!”
周宪章指着郭二杆喝道:“你睁开眼睛看清楚了,他是我章军的连长,是朝廷封的七品把总!和你们县太爷一般大!”
翠花顿时绝望:“老公,咱们还打了一个县太爷。”
周宪章又一指姚喜:“他是我章军的副官,是朝廷封的六品千总,和你们知府一般大!”
翠花更加绝望:“老公,咱们还打了一个知府……什么?老公你是知府!”
姚喜吐了一口涂抹,大刺刺站在翠花面前,喝道:“贼婆娘,你睁开眼睛看清楚了,老子就是知府!你他妈的敢打知府,本大人和你没完!给老子跪下!”
翠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冲着姚喜刚要磕头,又是一跃而起,一把揪住姚喜的衣襟:“狗rì的姚喜,你是知府又怎么了,你狗rì的就是皇帝,老娘也不怕你!”
翠花态度强硬,姚喜顿时萎靡:“是是是,老婆说得对。老婆怎么毒打我,都是正确的。可是,你打我大哥总兵大人,就不对了!老婆啊,他的官比我大得多啊!”
郭二杆勃然大怒,把背上的赵巧儿放了下来,指着翠花喝道:“哪里来的泼妇,不守妇道……哎呀!”脸上重重地挨了翠花一巴掌。
翠花抽了郭二杆一耳光,两手叉腰:“你们欺负老娘没见过世面!老娘告诉你们,县太爷、知府、巡抚老娘没见过,但老娘也知道,当官的都要穿戏服,你们这副德行也敢冒充大官,老娘和你们没完!”
翠花只在戏台上看过当官的,把官服想像成了戏服。
郭二杆挨了一耳光,气愤不过:“老子就是知府,老子……”
翠花一把抓住郭二杆的衣襟,抡起巴掌,一巴掌抽了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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