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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战争的猛犬-第4章

小说: 战争的猛犬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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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条丘陵带的一头是一座大山,这儿的丘陵以此山得名。这座山甚至还不算那儿最高的山。40年前,有一个传教士只身一人穿过丘陵进人腹地,然后又循着山隘改朝南走,走了20英里,只见一座卓立不群的山隐约闪现在眼前。头天夜里这儿下过雨,那是一场骤雨,在五个月的雨季里,这样的骤雨很多,给这个地区带来300英寸的年降雨量。当传教士看见那座山时,它正在晨光里生辉,于是他把此山叫做“水晶山”,并把这个名字记在日记里。两天后,他被人用棍棒打死后吃掉了。又过了一年,这本日记才被一个殖民军的巡逻兵发现,它被一个土人村落当成一本符咒来用了。殖民军士兵奉命执行任务,扫荡了这个村落,然后回到海岸,把这本日记递交给教会。这样,那个传教士给这座山起的名字就流传下来了,虽然他为忘恩负义的世界做过的其余的事情都被忘却了。后来,整个丘陵带也就以此山命名了。

  那个传教士在晨光中看到的并不是水晶,而是许许多多头天夜里从山上泻下来的雨水汇成的水流。雨水也从别的山上泻下来,可是这种景象被稠密的丛林遮住了,丛林覆盖在那些山上,从远处看就像一条有许多裂缝的绿色毯子,如果从那儿穿过,就可以看到那是一片又阴又潮的丛林。而那座有许多水流泻下而生辉的山所以会有这番景象,是因为山坡上的植被实际上比较稀疏。那个传教士不曾想到这一点,许多别的白人也没有见过,因此对此都很奇怪,不知是什么缘故。

  在这片又阴又潮的环绕着水晶山的丛林里生活了三个月之后,马尔罗尼懂得这是什么缘故了。

  他开始绕着整座山走,发现在向海的山坡和别的丘陵之间有一条山隘。水晶山也由此离开这条丘陵的主体东向,卓立不群。因为它比向海的最高的山峰低,所以从海这边望去是看不见的。除了每一英里山坡流下的水流比南北走向的山多以外,这座山就没有什么特别显眼的地方了。

  马尔罗尼把那些山都计算了一下,既算了水晶山,也算了周围的丘陵。疑团释然。原来雨后水也从别的山上流下来,只是许多水都被土壤吸收了。在丘陵的主体地带,山上都有一层20英尺厚的浮土,惟独水晶山差不多没有。他让招募来的当地文社族土著工人用他随身带着的钻头在山上钻了一个又一个孔,确定了二十多处浮土的不同深度。他由此就能解答其中的原因了。

  几百万年以来,这儿的土壤是由风化的岩石和风带来的尘土形成的。尽管每次下雨把一些土冲下山坡人了溪流,又从溪流汇人河里,由此流人浅水滩,淤塞了河口,但还是有一些残留下来。它们贮存在小裂缝里,或者顺流而下,那些水流在柔软的岩石上注成了许多孔,这些孔又成了排水沟,一部分雨水从山上流下来,顺沟而下,并且把水沟越冲越深,有些已经陷进山石里去,这两种情况都起了把浮土存留下来的作用。因而土层也越来越厚,每一百年、一千年就积厚一点。鸟类和风带来了种籽,种籽在土层的低洼处落下,从那儿生发出来,植物的根又能保住山坡上的土壤。当马尔罗尼看到那些山时,山上已有肥沃的士壤,足以养活覆盖在山坡和所有那些山顶上的大树和纠结缠绕的葡萄藤。只有一座山与众不同。

  在那座山上,流水无法冲刷出形成溪流的水沟,也无法陷进岩石的表面,尤其在向东对着腹地那一面最陡的坡上更是如此。在那儿,土存留在小洞里,从这些小洞里长出矮树丛、草和蕨类植物。这些植物从一个小洞到另一个小洞蔓延开去,藤蔓相连,在一片光秃秃的岩石上形成一层薄薄的帐幔,而在雨季就完全被水冲刷一光。于是,一片片水在绿色之中发出微光来,这就是那个传教士临死前见到的景象。那座山与众不同的原因很简单,它孤立在群丘之外,岩石也和丘陵的主体不同,古老的岩石和丘陵主体较为近期的柔软的岩石相比坚硬得多。

  马尔罗尼在山上巡视完毕,对此已经确信无疑。他花去了两个星期的时光,才确定了至少有70条水流从水晶山上流下去,那些水流大部分又汇成三条主流,向东流去,从山麓小丘注人更深的河谷。他还注意到了别的情况:这座山水流两边的土壤颜色和别的山不同,植物也不同,有些植物尽管在别的山的水流两边长得很茂密,可是在这座山上却不长。一般说来,水晶山水流两边的植物长得比别的山上的要瘦弱,而由于水流两边的土壤很多,所以也就不能用缺乏土壤来解释了。

  因此,这座山的土壤必有特点,有某种遏止那些水流两边植物生长的东西。

  马尔罗尼着手画了引起他兴趣的70条水流,一边走一边画。他还从水流两边取了砂砾和石子的样品,起先是取面上的砂砾,后来就挖两边的石子了。

  每一回他都弄来满满的两桶石子,把石子倒在一块防水油布上,堆成圆锥形,然后分成四份。这是取样的方法。把石子堆成圆锥形,用铁锨分成四份,取两份对角的,重新和在一起,再堆成一个圆锥形,然后把这一堆又分成四份,就这样一直分下去,直到每堆样品重2 至3 磅。等这些石子晒干以后就装进一个聚乙烯线编的口袋里,然后封好口袋,仔细贴上标签。一个月里,他从70条水流的两边取了1500磅的砂石样品,分装600 个口袋。接着他就开始去研究这座山本身了。

  通过化验室的分析,他已经相信,可以证明他的那些口袋里的石子含有大量的锡,这些数万年里的雨水从这座山上冲积下来的细微颗粒,表明水晶山里埋藏着锡石矿,或称锡矿。

  他把山的表面划分成许多块,寻找水流的源头和在雨季形成水流的岩面。经过一个星期,他终于懂得岩石里并没有锡矿的主矿体,而且怀疑这就是地质学家所谓的“浸染矿”。山上到处都有成矿的迹象。在植物伸展的藤蔓底下,他发现有矿脉伸入岩面,那矿脉半英寸宽,犹如酒鬼鼻子上的毛细血管。这是乳白色的乳石英矿,在光秃秃的岩面上成带状绕了一道又一道。

  他所见到的周围的一切都表明有“锡”,他又上山巡视了三次,他的观察使他确定这儿是浸染矿。在深灰色的岩石里存在着白色的矿脉。他用锤子和凿子在岩石上凿出深洞,结果还是这样。他有时觉得在乳石英矿石里看到了黑乎乎、模糊不清的东西,就确定这是“锡。

  于是,他开始劲头十足地凿起山来,上一次山就向前凿一段。他采集了纯白的乳石英矿脉的样品,还在安全的地方采集了母岩,即矿脉之间的岩石。三个月以后,他凿遍了这座山,就走进了丘陵以东的原始森林里。他又采集了1500磅岩石,随身带回海边去,这整整一吨半岩石和矿砂样品,每隔三天分批从他工作的营地运回主管地,然后堆成圆锥形,用防水油布盖上。这会儿,他正在主营地里,躺着等待天明。

  等到喝完咖啡,吃罢早饭,头天已经谈妥条件的劳力们就会从村子里来,把他的战利品运回连接着腹地和海岸的山间小路。说是路,其实也并不像路。在路旁的村子里,停着他的两吨载重卡车,由于汽车钥匙和打火头在他的背包里,所以车是开不走的。只要土人不把它砸烂,就还能开着跑。他已经付给村落的头人足够的钱,让头人照看好这辆车。他的样品一装上卡车,20个劳力就将在前边拉着卡车,东倒西歪地上斜坡,离开山沟,他要在三天之内回到首都去。给伦敦发一封电报以后,他还必须在那儿待几天,等公司租包的船来把他带走。他倒愿意朝北走海边公路,多开100 英里到邻近的一个共和国去,因为那儿有一个大机场,能把他的样品空运回国。可是,曼森公司和赞格罗政府签订的协议指定必须把样品带回赞格罗的首都去。

  杰克·马尔罗尼费力地从吊床上坐了起来,把蚊帐挂到一边去,对他的厨子吼道:“喂,笨蛋,我的咖啡在哪儿?”

  那个文杜族的厨子除了“咖啡”别的字一个也听不懂,他在火堆旁咧开嘴笑着,快活地挥挥手。马尔罗尼大步走过空地,向帆布水桶走去。蚊子落在他汗淋淋的身上,他动手搔起痒来。

  “这鬼非洲。”他把脸浸进水里时喃喃地说。今天早晨他真是心满意足,他确信自己既发现了锡砂,又发现了含锡的岩石。眼下惟一的问题是每吨岩石里含多少锡。由于锡价总是稳定在每吨3300美元左右,所以这就要看化验员和采矿经济学家的计算结果了,每吨铝矿石的含量是否值得建一个采矿的营地,配备复杂的机器和几个小队的工人,还不考虑用窄轨铁路改善通往海岸的交通,“而这是必须从无到有的。不用说,这儿是一个荒凉的、人迹罕至的地方。像通常那样,这一切都必须用英镑、先令和便士计算出来,然后决定取舍。世界上都是这么计算的。他又拍打着一个从他上臂飞走的蚊子,套上了短袖汗衫。

  六天以后,杰克·马尔罗尼倚在一艘公司租包的小型沿海货轮的栏杆上,当赞格罗的海岸向身后退去时,他朝船舱外啐了一口。

  “这帮狗杂种!”他忿恨地喃喃着。他的胸口和背部带着一条条乌青的伤痕,擦破的一面脸颊针扎似地疼痛,这是在军从突然搜捕饭店时,他被当兵的用枪托打的。

  他花了两天时间把样品从深深的丛林里运上了小路,然后又是日日夜夜地劳累流汗,拖着卡车沿着坑坑洼洼的路从腹地走向海边。如果在雨季就决不会这样,可是旱季还得过一个月,路上一道道土埂硬得如同水泥一般,把这辆“梅塞德斯”险些颠散了架子。三天以前他付了钱,打发了文杜族劳力,于是这辆叽叽嘎嘎的车开 了最后一段土路,上了柏油路,这条柏油路以赞格罗首都为起点,只有14英里长。从那儿到城里饭店用了一个小时。

  说是饭店,其实并不确切。自从赞格罗独立以来,城里的这家大饭店已经降为低级旅馆,不过那儿还有停车场,于是马尔罗尼停好卡车,上了锁,随后就去发电报。他去得可真是及时,两个小时以后就出了大事了,海港、机场和所有的交通都被总统下令封闭了。

  对于这个情况,他首先了解到的是一群穿得像乞丐的士兵舞动着步枪冲进了饭店,动手在房间里大搜查。问他们想找什么是没有用的,因为他们只会用他听不懂的土话嚷嚷着回答他,虽然他觉得自己能分辨出这是文社族方言,这是他在过去的三个月里常听工人们说的话。

  马尔罗尼在挨了两枪托以后才忍不住挥拳回击。这一拳打在离得最近的一个士兵身上,那个士兵站在他身后的走廊中间。接着一群士兵上来把他乱揍了一通。老天有眼,他们还没有开枪,这是因为他们与其去摸索像扳机和保险这样复杂的机械,还不如把步枪当做棍子用来得干脆。

  他被拖到最近的一个警察兵营里,遭到轮流的吼骂,并且在地下室的牢房里关了两天无人问津。他不知道他还算是很运气的:在到这个国家来的稀少的外国客人中,是一个瑞士商人目睹他被拖走,很为他的生命安全担忧。这个商人把马尔罗尼的行李挨个儿翻了一遍,找到了他所属公司的名称,然后就和瑞士大使馆联系。在这个城市里只有六个欧洲和北美国家的大使馆,瑞士使馆是其中之一,他们就和曼森公司取得联系。

  两天以后,来接人的沿海货轮从远一点的海岸到达这儿的港口。瑞士领事去交涉释放马尔罗尼。他毫无疑问进行了贿赂,曼森公司也毫无疑问要付这笔账,可马尔罗尼还是受了虐待。释放之后他发现卡车已经被人捅开,砂石样品在停车场上撒了一地。岩石样品是做过记号的,所以还能够归拢,可是砂石和碎石片就混在一起了。幸好总共50条装了石子的口袋,每一条里面还有一半样品,因此他就重新封好,送到船上去。就是在船上,海关人员、警察和士兵们也从船头查到船尾,对水手们吼叫着,可是谁也不说他们找的是什么。

  那个把马尔罗尼从兵营送回饭店去的瑞士领事吓得要命,他告诉马尔罗尼,说谣传有人要刺杀总统,军队正在寻找一个失踪的高级军官,人们猜想那是个担任要职的军官。

  离开克拉伦斯港后,杰克·马尔罗尼一路上照看着他的样品,过了四天,他搭乘一架租用的飞机到了英国的卢顿。一辆卡车把他的样品带到沃特福德去化验。经过曼森公司的医生检查,马尔罗尼获准休假三个星期。于是他到杜尔维契的姐姐那儿去,不过,不到一个星期他就闷得发慌了。

  整整过了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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